身體恢複知覺,於是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那個黑漆漆的洞穴之中了。


    沒有一般情節之中軟綿綿的被褥,睜開眼睛打量四周的時候也沒有什麽人很關切的問話,反正我自己一個人,一睜開眼睛發現時很筆直的站著。


    感覺就像是個沒電了的大型玩具,因為不能使用所以被立在角落裏。意識到這一點,我選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挺好的,沒有被綁起來。果然式神這種東西,和大型玩偶還是有差距的。


    張望了之後發現左右無人,我隻能自力更生,可是才邁了一步就膝蓋猛的軟下去,連帶著整個人沒反應過來就像是跟種下去的大蔥一樣杵下去。


    膝蓋彎下去,我人也逃不過地心引力跟著跪了下去。還是茫然的,可是本能的手撐了一把,身子自動用力接著整個人跟著前翻了出去,安全著落坐在地上。


    就算是我坐在地上的時候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耳邊傳來某個無恥的花開院家陰陽師的偷笑聲,於是我立刻迴過神來了。


    “哦呀,醒過來了啊阿煞。”他這話說得就和廢話一樣,還不如不說。


    我轉頭順著聲音不要錢的丟過去兩個白眼,意料之外可是有點覺得是情理之中的,看到的不是他幸災樂禍的臉,而是一臉貌似正經的關切。


    我想如果我還是普通人類的時候,一定會被他這副妖孽的麵皮騙到,跟著就算麵上不動聲色但是心裏還是會狂跳。可是現在我這樣……


    實在是覺得如果我還是會被騙到,那麽我就弱爆了。


    以我常年看小說的經驗來看,這種貨色絕對是隻可遠觀,近褻玩的話會被反褻玩的種類型,所以在相處的時候絕對不可以放鬆。


    “我怎麽迴來的?”


    就著前翻的姿勢我搬腿坐好,同時也隨著他走過來的步伐轉動身子。花開院秀元他手裏端著一個看起來挺順眼的白色盤子,停在我身邊之後順手放了下來。


    一盤子肉。


    就像我說的那樣,迴來要吃肉。沒想到他還真的給我拿過來了。


    其實我一直不對日本菜抱有什麽樣的期待。所以我看到那一盤肉加著邊上那一小碟詭異的黑色玩意,我默默地把它推開了。


    果然在這種地方還想象著美食就如同在原始社會想象著……奢華的滿漢全席。


    果斷地把那些不可能的奢侈念頭丟出去,我偏頭額角撐在握拳的手上,“呐,最後結果怎麽樣了?”


    認真想一想的話,那天的情況,我覺得可以歸類為殺紅了眼。


    就算被我一隻隻弄死的都不過是役鬼,沒有生命沒有血液,可是破開肉骨的感覺卻讓我後來越來越興奮。甚至於讓我慢慢的在捏碎了最後一隻巨狼型役鬼的腦袋後,渴望鮮血的念頭也冒了出來。


    有一種本能和我的思維向違背,眼前好像糊了一層血,後來聽到有人跟我說沒有關係了。很溫柔很溫暖的聲音,特別扯淡的是他的聲音讓我慢慢覺得放鬆下來了。


    “這樣的式神太危險了。”


    “但是她是我的第一式神。”


    記得模糊裏有人在說的對話,那個時候我記得自己的反應是……


    我側身過去把花開元秀元那隻妖孽撲倒在地,跟著伸手向他的衣襟。


    被我壓倒了他卻沒有亂了分寸,隻是跟我爭奪著扯住自己的衣領,依舊輕佻不在乎的說:“呐,就算是對這盤肉不滿意,也不能吃人肉呀,阿煞。”


    “廢話,我現在隻是要扒你衣服。”


    我一發狠把他衣服扯開,順便抬手把他搭過來的手拍開壓在一邊。看著眼前的東西,我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就算是那個聲音很溫柔的讓我安定下來,可是我的第一反應依舊是,在他說出話前,整隻手穿過他的肩膀。


    思及此,我指著他肩膀上那一大片被包紮過的繃帶,特別聲明:“我不會負責的。”


    “哎哎哎,阿煞你這樣也太薄情了吧。”他一邊這麽說著的時候,略略低下頭看了看被處理好的傷口,貌似很是不在意的勾起笑容來,“要是娶不到老婆,就全都是阿煞的錯。”


    他笑眯眯的開著玩笑,把衣襟拉上。聞言我倒是無所謂的攤開手,也跟著挺無賴的說:“無所謂啊,反正就年齡上看來,我是賺了。幾百歲的老妖怪配了一年輕少年什麽的。”


    “……”


    這一次花開院秀元的笑容不那麽從容不迫了。


    而我的笑容,變得無比得意了。


    ……


    之後的日子我變得悠閑起來。


    花開院秀元不愧是背負著天才之名,在元服禮過後我看過第一次桃花開落,然後在一個紫陽花燦爛的季節裏,他接任了花開院家家主的位置。


    我那個時候坐在屋頂上,看著遠處貌似很熱鬧的地方,大約不小心發了呆。在這個過程裏,我用了在人類看來很長,可是在我看來很短的時間慢慢去迴想一年前試煉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結果想來想去我發現事情歸納成一句話依舊是,我因為殺戮興奮於是開啟了殺紅眼模式。對於這樣失控的式神,理所當然並且首當其衝的解決方法就是“搞定她”。


    換一句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處理掉。


    這個時候,找一個好主人或者是找一個有氣場的主人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我經常坐在屋頂上麵睡覺發呆看太陽。


    我在醒過來的第二天,就被封印起來了。


    場景和儀式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包括直接伸手接受任由封印之力掌握並控製壓住我的力量。迴過神之後,無法再用實體出現,不能離開裝著我封印的屋子。


    【你大約要等好一段時間了。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失約啊。】


    雞蛋告訴我這個可能的時候,我覺得他的語氣顯得很興奮,就像我以前設想我中了六百萬大獎時候一樣。甚至還是很期待的。


    我當時正在反複用自己的手穿過肚子玩,聽到他的話問:“主神,係統有沒有抹殺這個懲罰?”


    “……”


    記憶到這裏,雞蛋主神的聲音有冒出來,我覺得他打岔的功夫越來越好了。


    【哎喲,貓子你看看看看,你自己越來越像個老太太了。】


    “你每天都出來一下幹什麽。”


    【多出現一下增加增加曝光率,說不定我可以變成人氣主角?】


    “你想當瑪麗蘇麽?”


    【不,我就是順口逗你玩的。】


    “切。”


    因為是被封印了,所以不能實體出現。活動的範圍也被局限在裝了封印我的封印的那間屋子。沒有實體於是就像是個立體光影投射一樣,我經常以各種扭曲的高難度狀態出現在那一個房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偶爾一抬頭會看到花開院秀元站在遠遠的地方,目光落在我身處的位置,不偏不移的視線剛剛好對上。


    我就會很非常給力的伸直手臂努力的對他揮手,他在那一邊也會跟著揚起笑容來。之後他就會走開了,我也會跟著找一個很舒服的姿勢靠著,看著他走開知道白色的衣袂完全從我視線之中隔絕不見。


    【貓子你笑得好蕩漾哦。】


    那隻雞蛋又一次出聲,他現在練就的連語氣都能夠表現出他表情的狀態,而且詮釋得非常完美。


    而我卻是在一片紛紛擾擾的迴憶畫麵之中,閉上眼睛,“智者見智,淫者見淫。”


    說完,在雞蛋主神他衝動暴走的撞上來之前,我就先縮迴了封印裏。


    花開院家的人我沒有幾個是能夠記住他們的臉的,隻是能夠記清楚他們用著那種完全沒有特色的聲音和花開院秀元爭執。


    “這般危險的式神,就應該盡快處理掉,否則後患無窮。”


    “秀元,你不要做沒有必要的執著。”


    “這樣的式神,不……她本就是不應捕做式神的妖怪!”


    每一句話都挺清楚的,就像是質量很好聽力材料。到最後一句突然因為花開院秀元的一句話戛然而止、


    “阿煞是我的式神。”


    我突然睜開眼睛,光線有些刺目,踩著地板的感覺和我被封印起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之後被人從身後抬手按了按頭頂。


    “果然,阿煞你還是在我身邊好一點。”


    扭過頭去,我很是嫌棄的一根根將花開院秀元那個家夥搭在我頭上的手指搬開,之後拍了拍衣服上幻想出來的灰塵說:“秀元,你這個唐朝遺風的豆豆眉,我想說它很久了。”


    說著我隻伸出兩根手指,指尖點在他被剔的剩一點點的眉毛上,然後大聲的嘲笑,“真的是太搞笑了!”


    “……”


    對著他那種吃癟的臉,得意洋洋的笑容越發得意。


    我想起他那個時候說的話。


    ——阿煞是我的第一式神,也就是說她是我的。


    ——就算是要毀掉要封印要處理,都不由他人幹預。


    封印儀式前,他跟我說——


    “隻要兩年就好,之後沒有人會再對你評頭論足。”


    於是自覺的接受了封印,選擇相信笑眯眯的說:“好,就兩年。”


    隨著係統提示任務的聲音響起,我被關進封印裏。


    【任務《承諾的封印》完成,獲得獎勵點一千點,一個d級支線劇情。】


    ……


    作者有話要說: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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