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應該就是他出車禍的地方,然而那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依舊閃爍著光彩,所有的車輛皆井然有序的通過。


    沒有一絲一毫車禍的痕跡。


    蕭白一時有些怔愣,他低頭望了眼自己的身子,白色體恤衫牛仔褲,簡單至極,他麵上還帶著茫然的神色,看上去像是一個迷路的年輕人。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停在蕭白耳朵裏有些刺耳,他從口袋將手機掏出來,食指滑了好幾次才將鎖屏滑開。


    好在他還記得手機是怎麽用的。


    “小白,你在哪兒呢?!”手機裏傳來一個男人吊兒郎當的聲音,揣著一口東北腔,蕭白幾乎可以想象他叼著煙蹲在自家門口的樣子。


    他應該是永遠接不到這通電話的。


    蕭白微微仰起頭,伸手覆住眼睛,眸中有溫熱的液體湧出,他輕聲道:“都說了多少次我叫蕭白。”


    對麵毫不在意的抽了一口煙,大喇喇道:“你今兒個咋有氣無力啊,哥在你家門口等著呢,快迴來開門。”說罷,他又嘿嘿笑起來:“哥買了好多菜,於衾也在等著,咱們搓一頓。”


    蕭白大學畢業後,便跟同學各奔東西,隻有宿舍的老大一直照顧著他,時不時打電話騷擾他一下,美名其曰保持聯係。


    蕭白知道,他都是為了自己好。


    而夏於衾,是蕭白母親那邊的人,蕭白沒有什麽親人,父親是奶奶從農村裏逃出來拉扯大的,母親的娘家親戚從未聽他們提起過。


    直到蕭白父母死後,五歲的蕭白被送去母親娘家寄養,輾轉去過好幾個親戚家裏,而後又被推出。


    他們都不願接納他。


    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那些人對他沒什麽感情,蕭白對他們也沒有什麽感情,唯有夏於衾一個勁跟在他身後,打不走罵不走,不可否認,蕭白一開始對蕭如是如同看待妹妹一樣的感情,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夏於衾。


    就這樣,他一路磕磕絆絆的長大,自初中便開始住校,直到大學才徹底搬了出來。


    陰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來,蕭白放下覆著眼睛的手,這個笑容怎麽看都怎麽覺得苦澀。


    他道:“馬上迴來。”


    他知道這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卻遲遲不願醒來。


    再多待一會兒,再一會兒……


    這就好像一個美麗的夢境,你知道它是假的,卻渴望夢境的時間能再長一點。


    這是他的心魔。


    蕭白踏出一步,在人群之中逆行,他忽的又停下。


    手指捏緊了手機,蕭白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江衍……”他喊了一聲。


    “啥?”


    蕭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經無比:“我家在哪兒來著?”


    江衍:“……”


    時隔三百多年,蕭白早將自己家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拿到地址,蕭白攔了輛的,幸而袋裏還有些錢,一車到家。


    蕭白租的房子是一座獨立的公寓。他上了樓,遠遠的便看見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蹲在家門口,嘴裏叼的煙快要燃盡,穿著一個大褲衩,腳下人字拖,邊上擺滿了大袋小袋的吃食。


    他身旁一個少女靠在門邊上,一邊用腳踢他一邊恨恨道:“你就不能穿的多點,這胳膊這大腿都露外麵,就差遛鳥了,我眼瞎不要緊,瞎了我哥的眼睛怎麽辦!”


    江衍吐出一口煙霧,頭也不迴道:“你哥又不是沒看過,沒畢業前老子跟他住一塊的時候,天天光著膀子都沒啥問題,真該讓你哥看看你這潑婦樣子……嗷!痛痛痛痛痛!”


    江衍手中的煙掉在了地上,他捂住自己的腳,痛苦的表情都扭曲起來。


    夏於衾輕哼一聲,她就是看不慣這些人將自家哥哥帶壞的樣子。


    煙蒂滾了幾圈,紅色的星火逐漸熄滅,最後一縷煙氤氳開。


    蕭白看見夏於衾欣喜的朝自己招手,江衍拍拍手站起身,硬朗英俊的臉上露出笑容。


    蕭白嘴唇動了動,最終卻隻說出幾不可聞的一句。


    “我迴來了。”


    翻了幾個口袋才找到鑰匙,蕭白踏進去,江衍自發拎起東西,熟門熟路的將一部分塞進冰箱,另一部分拎進廚房。


    蕭白覺得有些陌生。


    屋裏的擺設幹淨整潔,東西並不多,即使有江衍和夏於衾在,也是冷清的很。


    “哥,你坐著。”夏於衾坐在沙發上對他招招手,衝廚房努努嘴道:“做飯的事情交給他。”


    話音剛落,江衍就喊了一句:“行,今天就讓你們嚐嚐哥的廚藝!”


    蕭白轉過沙發,抬眼望見緊閉的房門,抬起腳走過去。


    “我去房裏看看。”


    蕭白已經不記得這家裏的模樣了,他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又走出來,將家裏所有的地方都踏遍,牢牢的記在心底。


    終於了無遺憾。


    這裏的時間流速跟外麵應該隻快不慢,蕭白留著跟他們吃了一頓飯,算計著差不多了,靜靜的等著二人吃完。


    心魔難破。


    對於蕭白來說,他確實奢想迴到現代,並且從未忘記過這裏的一切。若現在坐在這裏的,是還未愛上樓啟的蕭白,恐怕還會在此掙紮無法勘破,但是,現在的蕭白已經對某人有了無法割舍的感情。


    外麵還有人在等著他。


    蕭白唯一的遺憾,是走之前沒有跟他們好好道別,而現在他終於有了機會。


    “我要走了。”蕭白道。


    二人一愣:“走,走去哪兒?”


    蕭白不理會他們話,繼續道:“房間上鎖的櫃子裏還有幾個存折和銀行裏,裏麵有不少錢,密碼是我的生日,你們如果要就留著,不要就捐了。”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皆是幻境,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將這些話說給他們聽。


    這些都是他來不及說出口的話。


    江衍味同嚼蠟,臉上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拍拍他肩膀道:“說什麽胡話!這兒是你的家,你不待家裏能往哪兒去?”


    蕭白靜靜的望著他:“江衍,少抽點煙,少熬點夜,於衾雖比你小,但她乖巧懂事,反而是你,我更不放心。”


    江衍臉色更加難看。


    蕭白又轉向夏於衾,眼底閃過柔和,道:“於衾。”


    “好好照顧自己,我走後,莫要傷心。”


    他當夏於衾是至親的妹妹,二十多年,他在世上就隻有這麽一個親人。


    “不,”夏於衾紅著眼眶,拉住他的手,哽咽道:“我不讓你走。”


    他這一走,便再也不會迴來。


    蕭白笑著揉揉她的腦袋,卻堅定的一點一點抽出自己的胳膊。


    我心意已決,磐石無轉移。


    當他踏出門關的那一刹那,四周的空間瞬間扭曲,強大的吸力將他吸引進去,再一抬頭,蕭白眨眨茫然的眼睛。


    頭頂是火辣的太陽,腳下是人群熙攘的廣場。


    他又迴到了原地。


    手機鈴聲再次突兀的響起,蕭白從袋裏將它掏出來,看見上麵顯示的人名,眼眸一暗。


    他接起,對麵傳來男人吊兒郎當的嗓音:“小白,你在哪兒呢?!”


    蕭白驀的將手機掛斷。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這不是幻境,而是他心底的魔障。可他心魔已破,為何還不得出去。


    這豈不是逼著要將他困在這裏。


    若是幻境,他反倒不擔心,隻需找到陣眼一切都好辦。


    蕭白望了眼天色,盤腿直接坐在地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對他指指點點,他卻毫不理會。


    蕭白閉上了眼睛。


    一切皆虛妄,他的臉上出現超然物外的神情,周身的氣息靜止如同死物,他的存在感變得越來越低,直到融進了空氣裏。


    一個人從他身上直接穿過,毫無反應。


    不,準確的說,是所有的人都變的漸漸透明,唯獨蕭白還保持著原樣。


    他的雙眸猛的睜開,入眼所見的所有地方,人群如同破碎的紙片一般盡數化成飛灰。


    突的,廣場中央轟然的一聲巨響,塵囂激蕩而起,不知什麽從天而降直向地麵衝去,砸出一個大坑。


    中央的噴泉裝置被這撞擊砸的看不出原形,在高壓下劇烈的水流噴射而出,四處噴灑,水浪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剔透。


    煙塵散去,從那噴泉中走出來一個人。


    一個神情淡漠的男人。


    他的衣裳絲毫未沾染水花,晶瑩的水珠被隔絕在外,仿佛形成了真空的一個地帶,所有的水珠漂浮在空中,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彩。


    蕭白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他隻是淡定的看著,麵無表情。


    內心暗搓搓:老子男人真他媽的帥。


    等等!


    樓啟為什麽會在這?!


    蕭白表情瞬間崩裂。


    那邊男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媳婦兒,淡漠的目光望見這周圍奇形怪狀的物體,還有自家媳婦這詭異的裝扮。


    媳婦樣子沒變。


    媳婦頭發短了。


    媳婦有事瞞著他。


    他雙眸深邃,望著蕭白清清爽爽的短發,嘴唇開合。


    “這地方……為何如此怪異?”


    蕭白:“……”!!我可以解釋的!!!


    裝暈?告訴他一切隻是他的幻覺?裝作自己也不知道的樣子?


    蕭白麵上不動聲色,腦子裏卻猛的刷過千萬種辦法,再一看樓啟暗如黑夜的眼睛,心中默默的流淚揮起小手絹。


    嚶,我選擇狗帶。


    於是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清俊的麵容無辜至極,仰頭看著男人,伸出雙手,輕聲道:“師兄,抱我。”


    樓啟遭受暴擊x200%。


    事實說明,美人計是非常奏效的,特別是對於這條色龍。


    蕭白被男人抱在懷裏,熱烈的吻吮讓他有些輕喘著氣,他推推男人的肩膀,勉強克製住理智道:“你怎麽進來的?”


    樓啟低頭輕觸著他紅潤透亮的嘴唇,沉聲道:“撕破空間。”


    果真是簡單粗暴的手段,蕭白默默的心疼自己的實力三秒。


    他要有這能力,早撕破空間出去了,還用坐在這廣場上?


    他忽的想起了什麽,問道:“現在外麵時間過了多久?”


    樓啟道:“不過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蕭白舒了一口氣,完全來的及。


    樓啟望著他的短發,眸色愈深,道:“這到底是什麽地方?”他的右手卻從蕭白的t恤底下鑽進去,迅速撩上揉捏起青年胸前的那顆紅豆,臉上露出笑容,道:“衣裳倒是很方便。”


    蕭白:“……”


    方便你個鳥!


    眼見著樓啟興致越來越大,蕭白連忙將衣擺緊緊攥住,保住了上半身,卻沒有保住下半身,溫熱的大掌又伸進牛仔褲中,肆意玩,弄著那渾圓挺翹的臀瓣。


    蕭白臉憋的通紅。


    他癱軟在男人懷裏,忍不住求饒道:“我,我說……”


    樓啟一頓,抽出自己的手指,上麵竟然還掛著粘膩的銀絲,他低頭啄吻著青年微顫的睫毛,等待著青年接下來的話。


    蕭白緩了會兒,推開他,卻望見男人幽深的黑眸。


    讓他說不出什麽謊話來。


    蕭白咽了咽口水,組織好語言,道:“這個地方,是我的——家鄉。”


    第一句話說出來了,後麵的話就容易許多,蕭白繼續道:“它的名字叫做華夏,師兄你第一次見我時,是在仙霖幻境。”


    “但其實,這兒才是我真正誕生的地方。”


    蕭白小心翼翼的看著樓啟的臉色,見他神色看不出什麽,繼續說道:“準確的來說,我在這兒活了二十多年,因為意外死亡,然後醒來,便到了修仙界。”


    “這裏,跟修仙界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時空。”


    ……


    蕭白隱去了他穿的是本書,男人其實是書中的主角這一段,將事實原原本本,完完全全的告訴他,連自己穿越的原因是因為係統都供了出來,隻是沒有說係統給他發布了任務。


    有些事,說出來反倒是徒增煩惱。


    蕭白撇了一眼樓啟陰沉的臉色,麻麻好可怕!


    他一時分不清樓啟是因為他隱瞞了許多事情而生氣,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有力的臂膀將他擁的更緊,樓啟眸中深深淺淺的氤氳出血染的墨色,他垂眸斂去紅光,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可還想迴去?”


    他早該想到的,這地方是蕭白的心魔,這就證明,蕭白一直心心念念的……是他的家鄉。


    蕭白的心魔不是他,這個認知讓樓啟差點控製不住體內瘋狂湧出的靈力,妖異的魔紋從經脈中浮現,已經爬上了肩膀。


    他的心魔不是他。


    蕭白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萬一有一天……他迴到了自己的家鄉……


    不!


    我絕對不允許!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青年微微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魔紋一瞬間褪去,再看去,樓啟眼中哪有瘋狂嗜血的紅光。


    蕭白望著他的眼睛,嚴肅道:“不準多想。”


    幹淨清爽的青年一字一頓,無比認真的對他道:“我不想迴去。”


    “我也不會離開。”


    樓啟唿吸一窒,將青年死死揉進身體裏。


    誰都不知道,他的心在顫抖。


    蕭白摟住男人的脖頸,將唇送上去,承諾一般的說道。


    “我,蕭白。”


    “永遠都不會離開樓啟。”


    他深知男人內心的不安與恐懼,即便這人表現的再堅不可摧,也會害怕自己會離他遠去。


    到那時,他便又是一個人了。


    強大,高不可攀,而孤獨。


    他是龍君。


    隻要一想到這點,蕭白的心便忍不住抽痛起來,他自幼血親涼薄,沒有遇到於衾和江衍之前,他也是這般日複一日的活下去。


    唇被頂開,蕭白承受著男人的侵略,他抓緊了男人的肩膀,斷斷續續道:“去……去賓館。”


    雖然這裏已經空無一人,但他還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演春,宮圖。對麵就有賓館,蕭白被男人抱在懷裏,指引著他進去,找到一間房。


    沒有房卡,門當然是以暴力破開,那種兇殘利落勁兒讓蕭白心一跳,忍不住擔心起了自己今天的下場。


    床很大。


    嗯,翻滾幾個迴合都沒問題。


    樓啟未見過蕭白身上的衣服是怎麽穿怎麽脫的,但並不妨礙他撕碎這些衣物,俯身覆上青年的身體。


    蕭白胸前的朱果被含住舔,吮,褲子褪至小腿,不一會兒,二人已經坦誠相對。


    樓啟將他的雙腿分開架至肩上,煞紅著眼睛,低頭吻住青年的唇,舌頭頂進去掃蕩,饑渴的汲取津液,同時,那粗、大滾燙的孽根對準小、穴,狠狠的頂、弄了進去。


    “唔!”


    那地方還未潤滑完畢,疼痛夾雜著快、感傳遍蕭白的全身,他倒吸一口冷氣,隻能攀附著男人的肩膀,像瀕臨死亡的魚。


    很快,蕭白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樓啟的動作粗魯而兇狠,像是一隻飲血的野獸,每一下都能引起蕭白的驚喘和顫抖。


    他吮去蕭白眼角滲出的淚水,輕柔無比,偏偏身下的孽根粗暴猛烈至極。


    “乖寶,叫我。”樓啟沙啞著聲音道。


    “叫我的名字。”


    蕭白被頂的一顫,身子哆哆嗦嗦,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


    “樓,樓啟……啊!”


    男人的聲音更加沙啞無比:“再叫一聲。”


    蕭白將泣不泣:“樓啟……”


    身子猛的被抱起,碩大的龍、根抽出來又頂進去。


    樓啟雙眸煞紅,緊緊盯著懷中青年因為情,欲而妖孽橫生的臉,一字一句煞氣洶湧道。


    “我不會允許你離開。”


    他不會讓他走的。


    即便將他雙手雙腳折斷,即便將他用鎖鏈綁起來。


    他也絕對不會容許他離開自己的身邊。


    絕對不會。


    蕭白模模糊糊聽到這句話,他朦朧著雙眼,口中抑製不住的呻、吟。


    他顫抖著去吻男人的唇:“好。”


    “不,不離開……”


    何其有幸。


    命運在我最孤獨無望的時候。


    將你送來我的身邊。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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