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的阿姐可比他直接也硬氣多了,蕭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也看不出這二人哪裏有相似的地方,一個兇悍矯健如狼,另一個,就是一隻軟萌的小土狗。


    對於少女熱情的提議請二人前去他們穀中做客,蕭白表示委婉的拒絕,兩方目的地不同,隻得分別。


    那小胖子當真是個愛哭鬼,剛止好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蕭白看著他,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小師弟無道,倒也耐心,摸摸他腦袋,笑道:“以後可不能再哭了。”


    小胖子吸吸鼻子:“那我以後還可以再見到你嗎?”


    以後的事,又有誰能預料。蕭白心中有些惆悵,但還是道:“會的,有緣自會相見。”


    彼此道別,蕭白同樓啟沿著林間的大道,目標東部主城未央。翻過燭龍山脈太不切實際,他們隻得去主城通過傳送陣先前往中部白帝城,再從白帝城傳送迴昆侖。


    這是最快也是最安全的方法,


    沒走多遠,卻被一群大家夥擋住了去路,黑壓壓的守在路上,看上去尤為驚人。


    蕭白驚訝:“我不是讓你們跑的越遠越好嗎?”


    這一群中,有被拋棄了的,有未被馴服的,卻因為這一次同生共死的劫難連在了一起,


    雄獅垂下頭,卻不是表示臣服,它身後的上百妖獸也依次低下頭,默然無聲的表達自己的謝意。


    蕭白微微一愣,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它們本可四散離去,卻為了某個信念聚集在一起不顧性命的來到他的麵前,妖獸尚且能如此,有的人卻連妖獸都不如。


    遠光拂來,雲淡風輕。


    蕭白微微一笑,輕聲道:“去吧。”莫要再被人抓住了。


    這一聲就如同下令的號角,所有的妖獸抬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同潮水般往山林深處退去。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蕭白算是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萬般滋味湧上心頭,他望向一旁沉靜的樓啟,卻又忽的笑出聲來。


    隻要他陪在自己身邊,縱使前路刀山火海,鬼怪橫行,又有何懼?


    樓啟見他笑的歡喜,兩隻眸子都好似染上了明亮的光彩,心中好似有暖流淌過,他握住蕭白的手,低低的問道:“在笑什麽?”


    蕭白不答,反而掙脫他的手,一躍便跳上了他的背,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兩隻腿也夾住他的腰,像隻樹袋熊一樣掛著。


    樓啟反應迅速,拖住他的臀部,將他牢牢的背在身後。


    “師兄,我累了,你背我一程唄。”蕭白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口中耍著無賴,眸子卻笑意滿滿。


    多日不曾聽他喚過師兄二字,乍然一聽,又有別樣的感覺,少年聲色通澈,樓啟心中卻如同被貓勾了一把,癢的厲害。


    然而他隻是認真道:“好。”


    “哥?”蕭白又開始作妖。


    “嗯。”


    “師兄……”這迴是咬上了耳朵。


    “嗯。”


    “樓啟。”


    “嗯。”


    就好像喚不夠似的,少年一聲一聲固執的喊著,鼻息擦過耳畔微微的灼熱,少年每喚一聲,男人便應一聲,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意思,甚至聲音越發溫柔。


    連他那張淡漠至極的臉,也鍍上了一層柔軟的光輝。


    男人背著少年,從林間走過,腳下步子不急也不緩,卻異常堅定,仿佛背上的,是他一生也無法割舍的寶貝。


    這條路還很長,足夠他們用一輩子的時間走下去。


    ……


    東部主城未央。這裏是有名的白日無盡之城,一天中,有將近十個時辰屬於太陽,而隻有兩個時辰屬於黑夜。


    未央城曾是皇族居住的地方,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後來敵人來犯,朝代更迭,皇族後人甘願放棄這一方霸主地位,臣服於白鹿仙宗,以求得庇護。


    其實說臣服也不然,因為,它依舊保留著自己的軍隊兵馬,有著比其他城更多的自由,算是處安寧的好地方。


    蕭白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兒,遇見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城門口對外來人口盤查似乎甚是嚴格,各處有兵把手,那些兵雖然大部分是普通人,卻訓練有素,震懾意味十足。


    而城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大大小小的商鋪,客棧酒肆隨處可見,甚至還有煙花之地,繁華無比。


    隔一段時間,便會有成隊的兵馬走過,城中人對此也見怪不怪,依舊人來人往,這未央城也不像是之前的城鎮那樣,到處對妖獸進行禁止封殺,許是不怎麽受白鹿仙宗管轄的原因。


    明明是如此和平安寧的景象,蕭白卻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同樓啟對視一眼,直接往城中的傳送陣而去。


    令人驚訝的是,傳送陣的所在竟也有重兵把手,這迴,還是實力高強的修士。不等二人接近,已經被攔住,那兵黑著臉道:“這裏禁止進入。”


    蕭白心中咯噔一聲,麵上卻揚起單純的笑容,道:“我們兄弟二人想去白帝城一趟,請問大哥這兒的傳送陣是不可用了嗎?”


    那兵不耐煩的直接轟人:“早不可用了!退迴去!”


    蕭白也不糾纏,拉住樓啟轉身便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然而轉身的一刹那,麵上已經凝重萬分。


    這是,隻準進城卻允許出城?


    他低低的同樓啟道:“莫非是我們二人的事被發現了?”


    樓啟麵上無波,眼底一片冰冷,他搖搖頭,道:“若是發現,早在路上便應該堵住我們,他們的消息不可能這麽迅速,況且,我們二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真實麵目。”


    而現在,他們卻是以真容示人。


    聽了樓啟的話,蕭白稍稍有些放下心來。他還是道:“今晚我們便再換副麵貌罷。”


    他們二人的容貌太惹眼,難保不會遇上什麽麻煩。他雖不懼,卻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


    樓啟點點頭,蕭白說什麽都是好的。


    附近的人並不算多,卻也不算少,正是中午的時候,多數在客棧小攤,還有連街的叫賣聲。


    二人邊走邊說著話,蕭白嘴裏閑不住,買了兩個包子慢慢啃,枝頭有一隻小麻雀,偏頭望了二人半響,忽的扇起翅膀俯衝下來,落在蕭白的頭上,穩穩的站立著。


    蕭白驚住了,呆呆的沒反應過來,麻雀在他頭上也呆呆的,睜著豆子眼。


    “哥,哥你幫我看看頭上是個啥!”蕭白急忙低頭,右手向頭上揮去,想趕走那東西。


    麻雀看起來蠢,動作卻靈活的要命,一會兒跳到他的肩膀,一會兒跳到他的手上,最終又呆呆的跑上了他的頭,就是不離開。


    蕭白哭喪著臉:“它不會把我的頭當巢了吧。”


    樓啟咳了聲,明顯冷峻的臉都似乎忍不住笑意,他輕輕的往蕭白頭上一拂,那鳥已經被抓在手中。


    “落在我手裏,你是死定了。”蕭白將麻雀接過,惡狠狠的恐嚇:“敢在天王老子頭上東土。”


    他的手忽的一頓,手中吃剩下的半個包子掉落在地,蕭白有些心痛:“我的包子……”


    那呆鳥忽的掙紮起來,蕭白一時沒注意被它兩翅膀左右開弓“啪啪”的在手上扇了兩下。


    那聲音,還挺響。


    蕭白:“……qaq。”


    呆鳥扇完也不跑,慢悠悠的落在包子掉落的地方,一口一口啄食著。


    再看蕭白,可憐巴巴的望著樓啟,一副求安慰求撫摸的樣子。樓啟愛慘了他這副小模樣,手放在他被麻雀抓亂的鳥窩頭上揉了揉,又揉了揉。


    “估計是惦記你手中的食物。”樓啟低聲安撫。


    呆鳥果真頭也不迴,叼著一小塊包子屑飛走了。


    蕭白還犯不著跟一隻麻雀置氣,摸摸肚子,道:“我還餓著。”


    “我們去找間客棧。”


    “那我要吃肉。”


    “嗯。”


    少年與男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了,任誰看來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美好畫麵,弟弟被寵壞了跟兄長撒嬌,而那兄長,也是盡力滿足自家弟弟的要求。


    再普通不過的一家人。


    從陰暗的巷子裏隱約冒出一個黑影,那黑影緊盯著遠去的兩人,一閃,又消失了。


    好像看見了,又好像沒看見。


    而蕭白同樓啟不緊不慢的將街上逛了一圈,肚子已經大飽,這才找了家客棧住下來。


    一進去房間,蕭白立馬將房窗都緊緊關上,樓啟默契的下了個禁製。


    蕭白有些激動的從衣袖裏掏出個小紙條,天知道他看見那隻呆鳥突然從嘴裏吐出這麽個東西出來,簡直一愣好嗎,沒看見他包子都掉了!


    那鳥從外表看不出什麽異樣,從紅紅的鳥喙往裏麵看去,卻是一個又一個精密小巧的木製零件。


    紙條被打開,上麵熟悉的字跡寫著:


    明日,跟著鳥走,這地方有古怪。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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