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聚靈皇竟有枯萎的跡象,那黑氣是具有吞噬性的,不僅將周遭的靈氣消耗殆盡,而且試圖吸收活物的生息。


    沉淵在手,樓啟踏過白骨,身後血色的殘陽連成一線天,手中的長劍飲冰,冒出實質的寒氣。


    這裏是廣袤無跡的死地,屍山血海鑄就,魔氣四處滋生,怪物橫行。


    那黑氣繚繞在他周圍,凝成一張巨大的骷髏臉,眼眶中兩團鬼火忽明忽滅,發出“嘎嘎”沙啞的笑聲。


    你出生便是不祥,顛沛至今,孤煞之命。


    它繞了一圈,哈哈大笑。


    “你看那處。”


    鮮紅的血滴流落,不遠處忽的出現一幅畫卷,畫卷展開,鋪天蓋地的龍吟聲從裏麵咆哮出來。


    “這場景可覺得熟悉?”


    黑氣盯著他的眼睛,鬼火更盛。


    “這是你的父親。一日戰死,屍骨無存。”


    “這是你的母親,將你送離仙霖,自刎而亡。”


    “這是你的族人……”


    畫卷上的場景一幕幕閃過,那戰場上無情的廝殺,人與龍夾雜在一起的慘叫,鮮血匯聚成一條條蜿蜒的河流,它們被剝皮拆骨,殺戮殆盡。


    長空陰沉的像是要砸下來,暗無天日。


    黑氣淒厲的叫了起來:“它們都死了!”


    “為何你還活著……”


    它湊近了男人的鼻尖,輕聲道:“為何你還活著?”


    樓啟不發一言,黑眸沉靜的如同汪洋的大海,隨時會掀起狂風驟雨般的波瀾。


    那黑氣突的遠離了他,又一幅畫卷在眼前展開。


    少年光風霽月,淡笑著朝他伸出手:“樓啟。”


    他似有所感,同少年遙遙相望,卻始終沒有動作。


    畫麵一轉,少年被男人壓在身下,放肆的侵入,哭泣都被撞的支離破碎。


    黑氣“嘖”了一聲,道:“果真是龍性本淫。”


    它望向樓啟那張淡漠的臉,大笑出聲。


    “你知我是你心魔。”


    “但我亦是你。”它倏的飛到樓啟身邊,將他牢牢鎖住,邪氣道:“從你出生那刻起,我便深深在你心底紮根。”


    “你每修煉一次,我便壯大一分。”


    “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你我二人本是一體。”


    “我才是你心中,那個最真實的想法。”


    它指著那畫卷中的少年,湊近耳朵道:“你渴望他。”


    “是不是想要他,幾欲瘋狂?”


    它從喉嚨裏發出沙啞的狂笑。


    “但是他不愛你!”


    “可悲!可憐!”


    “你那醜陋的*和卑鄙的感情,在他麵前不過是個笑話!”


    黑氣猛的開始壯大,幾乎彌漫成了遮天蔽日之勢。樓啟身上的黑氣已經開始翻滾,沉淵漸漸失去光澤,他眼底卻出現了紅色的血光。


    那聲音還在繼續:“你妄圖將他綁在身邊,自私的讓他完完全全隻屬於你一個人。”


    “若是哪天他離開了,你定是要扯了鎖鏈將他囚禁在你身邊。”


    “你敢說這不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卑鄙的人呐……”


    雙眸變成紅瞳,樓啟垂下眼瞼,握著沉淵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陡然讓人生出了一絲悲涼的錯覺。


    鬼火已開始燎原。


    “他現在隻是無法拒絕你,若他知道你是龍……”


    “你說,他是會一如既往的對待你,還是同那些雜碎一樣。”


    “恨不得將你剝皮拆骨,喝光你的血,踏著你的屍體走上大道仙途……”


    “自始至終,你從來都是一個人。”


    那聲音恍若從時光深處傳來,久久在他腦海中迴蕩。


    “你活下來本就是個錯誤。”


    “當初你族群隕落,你早應該跟著他們一起戰死。”


    “而不是苟且偷生至今。”


    “也……不會遇見蕭白……”


    “更不會……愛上他。”


    樓啟站在荒原血海之上,他的麵容忽然爬上了黑色妖異的魔紋,那魔紋迅速在他身上紮根,墨色的衣袍飛揚而起,依稀可見他胸膛上,那心口處,紋路竟好似開出了一朵怒放的黑蓮。


    他的身軀依舊高大挺拔,仿佛再多的磨難也不能將他打垮,手中的沉淵越發冰冷,帶著歃血的寒光。


    亙古永恆的寂寞與孤獨。


    一股蒼涼的悲愴從他身上迅速蔓延開來,直到淹沒整個荒原,他的背影堅毅的如同磐石,卻讓人感受到了最刻骨銘心的絕望。


    樓啟的手撫上自己的紅眸,那眼中早已是冰冷無情,他口中說出一句話,聲音一出來驚人的沙啞。


    似是詢問著什麽人,又好似問著自己。


    “更不會……愛上他?”


    ——


    “樓啟!!!”


    蕭白驚懼不定的睜開眼睛,他的手止不住的在顫抖,猛的想站起身,卻忘記自己這是在石塊上,一踉蹌差點砸下去。


    他眼中慌亂閃過,平息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不遠處蕭如是和小和尚追著胖球跑,一個勁讓它減肥,身後一連串小黃雞跟著撲騰。


    算了算,這是樓啟閉關第十三天。


    蕭白閉了閉眼睛,這兩日他精神不濟,窩在房中,兩小孩見他生病了似的,便拉他出來曬太陽,他本該好好的坐在石塊上看著他們玩耍,卻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還做了那樣一場夢境。


    再睜眼向遠處眺望,晴空萬裏,一覽無遺,當真是個明媚的好天氣。


    他從石塊上躍下,手還有些發抖。小和尚注意到他的動靜,跑過來擔憂的問道:“師兄你的臉色好像很不好……”


    蕭白扯出一絲笑容,摸摸他的光頭,道:“師兄無礙。胖球先放在你們這兒,師兄有事先行離去。”


    沒等小和尚應答,他已經轉身,背影倉促,小和尚看著他漸行漸遠,拿起佛珠雙手合十,虔誠念道:“阿彌陀佛。”


    佛祖啊,請保佑師兄快快好起來。


    蕭白去的方向,正是渡厄涯。


    靈氣護體,他本不該感受到寒意,然而事實是他冷的牙齒直打顫。


    這股寒氣倒像是從心底向經脈擴散開,沿著血液一路凍結。


    蕭白心中微動,麵容越發蒼白無血。


    他垂眸,天青色的衣擺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他一步一步向涯頂而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無法磨滅的腳印。


    兩次說讓我等你,還不是得靠我來找你。


    老子才不會乖乖等你。


    所以,請好好出現在我麵前。


    老子認了還不行……


    樓啟。


    我認了。


    他憶起夢境中的畫麵,男人站在屍山血海中,背影寂滅又蒼涼。


    他忽的抹了一把被水汽漫上的眼睛。


    我來找你了。


    樓啟。


    ……


    樓啟的相貌本是俊美淡漠的樣子,如今魔紋占滿了他半張臉,竟越顯禁欲異常。


    他的雙眸已經徹底成了紅瞳,沉靜,冰冷。


    那畫卷上的少年或淺笑,或哀求,或懵懂,一舉一動皆在他的眼中。


    樓啟舉起劍,沉淵似有所覺,發出淒厲的悲鳴。


    那黑氣慫恿著,聲音如同夢魘一般,蠱惑人心。


    “將這劍插入體內,一切便結束了……”


    “你本該死去,又何苦在這紅塵中掙紮獨行。”


    “你死後,蕭白也不必再受你的感情所累……”


    樓啟的眼中泛起了一絲波瀾,他高高舉起沉淵,緩慢而沉重的揮下。


    所有的畫麵似乎都定成了永恆,隻餘一聲悠長的劍鳴。緊接著,第二聲劍嘯破空而起,樓啟的臉上映出寒光,他橫起沉淵,左手以一種玄妙的手法重重的一擊,沉淵脫手而出,劍意崩裂天地,迅速的絞碎身側的黑氣。


    他猛的一抬手,劍已漂浮在手掌之上,目光仍舊淡漠,嘴角卻勾起肆意的笑容。


    “雜碎。”


    隻聽見他冰冷道,手中翻轉,沉淵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進黑氣之中,破碎的劍光在血色下炸出耀眼的光彩,驚天動地的氣勢已經源源不斷的從他身旁震蕩開來!


    那黑氣凝成的骷髏慘叫一聲,驚駭道:“你竟然!”它的一邊鬼火已經被削去,隻餘一半在空氣中抖動。


    “你竟然未被蠱惑!”


    樓啟伸出手,明明他的動作極其緩慢,卻無法捕捉到其中的一點殘影,那鬼火已經被他捏在手中,從那骷髏裏發出毛骨悚然的慘叫,恍若從地獄而來。


    他淡淡的道:“小小魔魅。”


    那鬼火在他手中跳動,黑氣卷上他的手掌,樓啟卻毫無所動。


    他低沉著聲音道:


    “我為何不死?”


    “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族人。”


    “我背負著血海深仇而來,必然要帶著他們滿身晨光而去。”


    他捏緊了那鬼火。


    “這一天未到,我不得死。”


    那一側畫著龍族大戰,血流成河的畫卷突然破碎,消散在半空中,


    鬼火淒厲的嚎叫。


    “我從未掩飾過對蕭白的欲^望。”


    “我知他並不愛我。”


    他淡漠著聲音。


    “但這又有何關係。”


    “痛苦或悲傷,這一切我甘之如飴。”


    “無論用盡何種方法,卑鄙也好,無恥也罷,”


    “我也決不允許他從我身邊逃離。”


    鬼火在手掌之中扭曲,周遭黑氣湧動,沉淵帶著淩厲的劍光在其中穿梭,空氣爆破,每一次都將黑氣絞碎,那鬼火再也慘叫不出來,直接在手掌中消散熄滅。


    樓啟放開手,沉淵迴到他身側,靜靜漂浮著,他身後是殘陽萬裏,身前是荒涼無邊。


    “蕭白……”


    他喚了聲,即使沒有人迴應。


    我絕不會放開你的。


    那畫卷上的少年驀的粉碎,成了光光點點,再拚湊不成原來的模樣。


    與此同時,渡厄涯上。


    沉寂已久的男人終於有了動靜,他的墨發被風吹起,寒意越發凝重。


    陰沉深厚的烏雲迅速在他頭頂聚集,依稀可看見雲層之中閃電翻滾,明明那一方天地之外還是豔陽晴朗,黑壓壓的烏雲像是要蓋下來。


    樓啟緩緩睜開眼睛,眸中一凜。


    滄瀾殿中,掌門同四位長老皆在其中,突的幾人齊齊看向殿外,驚訝的神色在臉上浮現。


    “何人在渡劫?!”


    “那地方……是渡厄涯……”


    話音剛落,滄海生已經飛身往殿外而去,幾人連忙跟上。


    離渡厄涯不遠的地方,秦九歌灌下一壺酒,躺在屋頂上,好不悠閑。


    他心中忽然一亂,遙遙的望向那渡厄涯頂,隻看見一團黑色的劫雲籠罩在上方,下一刻,雷聲轟然。


    蕭如是急匆匆的跑來,身後跟著一串小家夥,她指著那處道:“師叔打雷了!”


    昆侖已經多年沒有出現過這種跡象。


    相比較她,小和尚已經眼眶一紅,道:“我好像看見師兄上去了。”


    秦九歌從屋頂躍下,長長的袍袖帶起涼風,他安撫道:“你們在此等候,切莫亂跑。”


    “這隻是普通的雷雨。”


    話雖如此,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刹那,麵色已凝重萬分。


    樓啟在涯上閉關。


    不過是衝擊元嬰,為何會引來雷劫,照那劫雲的強度,竟隱隱有毀滅天地之勢。


    修仙界雖有雷劫之說,但那是渡劫期的事,渡劫成功,破碎虛空,一步登仙,渡劫失敗,輕則淪為散修,重則神魂寂滅。


    樓啟元嬰都未結成,又豈能承受雷劫的威壓。


    而快要到達涯頂的蕭白,早已被麵前的這一切震懾住了心神,他可以清楚的看見男人站立在冰雪上的身影,他的頭頂是震撼翻湧的雲層。


    似是察覺到他的到來,男人將目光轉到他所在的方向,那一瞬間的眸光,無法言語。


    蕭白被晃了下神,見他無事,心中欣喜,卻還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慌亂梗在心頭,他正要走過去,卻聽見男人道:“站在那兒。”


    蕭白一怔。


    樓啟望著那少年,眸色眷戀,他一向淡漠的臉上竟出現了笑容,溫暖而柔和。


    他輕聲道:“乖,站在那兒莫要過來。”


    不過是一聲溫柔的乖,蕭白心裏一酸,疼痛從心底升起,那識海中金色的圖騰印記發出淺淡的光芒,一下一下安撫他的情緒。


    蕭白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喉嚨裏的哽咽酸澀幾乎要冒出來,笑著道:“好,我不過來。”


    他忽的大聲的喊了一句,怕樓啟聽不到似的。


    “師兄,我等你。”


    我等你。


    倘若等不到,我便來找。


    上天入地,我也會找到你。


    少年看見他的一刹那,歡喜的幾乎要撲過來,樓啟抑製住將他擁在懷裏的衝動,開始專心致誌的對付即將到來的雷劫。


    兩個人距離不過百米,蕭白目光緊緊盯著那越來越陰沉的劫雲,肩膀忽的被人拍了下,他轉頭一看,是秦九歌。


    不遠處,滄海生同四位長老也禦劍而來。


    “會沒事的。”秦九歌安撫道,他沒有了往常的吊兒郎當,麵上表情也嚴肅異常。


    “這雷劫,隻能靠他自己渡過。”


    整個修仙界的曆史上,從來沒有元嬰期便渡劫的記錄,即便他們已經稱得上大能,但麵對天道的力量,也束手無策。


    山下,不知緣由的眾弟子遙遙望著渡厄涯的方向,皆是驚歎。


    蕭如是和小和尚相視一眼,胖球將頭埋在翅膀下,七隻小黃雞早已躲到它身後,隻露出毛絨絨的頭。


    大風欲起。


    雲層之中似乎有什麽在劇烈的翻滾,蒼茫的天空黑壓壓的沉甸,閃耀的電光穿梭其中,第一道雷劫落下來。


    恍若是一刹那,帶著吞天噬日之能,金色的電光如同龍蛇,直往那沉靜的男人劈去。


    樓啟不慌不忙的抬起手中的劍,他的眼中映出那閃爍的光芒,沉淵凝成了實質的寒氣,衝著那道雷電不多不閃的迎上去。


    震耳欲聾的劍鳴和電光呲拉聲夾雜在一起,塵囂猛的湧起,狂風肆意的刮,周遭的冰雪紛紛揚揚的落下,蕭白被迷亂的睜不開眼睛。


    煙塵散開,蕭白這才看見裏麵的場景。


    他看見樓啟握著劍的手顫了顫。


    他的心驀的沉下去。


    這才是第一道。


    不給人喘息的機會,緊接著第二道也劈了下來。


    第三道……


    第四道……


    身旁秦九歌的臉色越發凝重,他忽的低低的驚叫了句,眸中滿是震驚與駭然。


    “竟是九重雷劫!”


    蕭白一愣,九重雷劫這個名字,他當然聽過。原著中,隻偶爾提及過一次,卻讓所有人都驚駭不已。


    九重雷劫,共有八十一道。


    渡劫期的強者,至今沒有人能渡得過去,甚至修仙界流傳著一句話,若是碰上了九重雷劫,那便等著魂飛魄散,哪怕真的有轉世投胎,你也沒那個機會去。


    第一道雷劫最為弱小,往後,便依次疊加威力,難以想象,到最後八十一道,它的威力會強到何種地步。


    那邊樓啟吐出一口鮮血,沉淵已經失去了銳利,甚至劍身上出現了裂紋。


    當真要這樣死去……


    大仇未報,所念之事未成。


    還有,蕭白……


    他一死,蕭白也會跟著他離去,結心結心,本就同命共生,心源相結。


    樓啟身形顫了顫,他挺拔的背影忽然有些晃動,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開。


    本該將他同自己綁在一起的,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應該與自己在一起。


    他以為上蒼仁愛,念他在黑暗中隅隅獨行,便將蕭白送過來。


    卻不知,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我不甘!


    樓啟手一翻,一株靈草在手,竟是那十方聚靈皇,他眸中冷光閃過,居然將那靈草吞入肚中!


    蕭白死死咬著唇,滲出血跡也不知,他的身體在發抖。


    那是九階的靈草……


    九階,樓啟會被靈力撐爆,經脈會盡數炸開……


    瘋狂的靈力湧動,在原地竟然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內早已看不清情形,雷聲越來越大,電光劈啪作響,那劫雲又有凝聚之勢,第十八道雷劫已然成形。


    仿佛匯聚四方力量似的,那雷劫遲遲不肯落下,樓啟眼底出現紅光,體內靈力在瘋狂的絞碎他的經脈,他忽的透過漩渦遙遙的看了那少年所在的方向一眼,然而周遭湧起的風雪擋住了他的視線。


    竟是連最後一眼……也不讓他看見……


    蕭白。


    他微微閉上眼睛。


    我曾想過,便是死也要拉著你同我一起。


    但是我現在反悔了。


    我願護你長生。


    卻不願你同我共赴黃泉。


    樓啟握著沉淵,黝黑的眸子已經是一片沉靜,他的身影在電光下依舊堅毅如山,識海中的圖騰光芒愈烈,隨時會消失。


    第十八道雷劫終於落下。


    “蕭白!!!”一聲驚喊。


    秦九歌的手滑過那天青色的衣角,眼睜睜的看著少年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往那雷劫的地方衝去。


    電光劈在了身上,蕭白未覺疼痛,他隻是看著那頭的男人,明明淡漠的仿佛任何事物都不能撼動他的內心,此刻他卻雙眸驚駭,手指顫抖,蕭白彎起了眼睛。


    能嚇你一次,我也不虧。


    老子任務完不成,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在一起。


    他撞入男人的懷中,那人將他死死擁住,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蕭白極為歡喜的喚了聲。


    “樓啟。”


    雷劫劈下,二人所在的地方陡然出現一個巨大的坑,卻再不見二人身影。


    眾人久久沉默無言。


    秦九歌氣息頹敗,喃喃道:“癡人……”


    而此時,某個遙遠的角落突然傳來幾聲機械的響動。


    “呲……呲拉……”


    “係統成功激活。”


    “倒計時……”


    “三——”


    “二——”


    “一——”


    “宿主你在哪兒,快來迎接本係統呐~”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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