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迴來後的第三天,搖光便被送迴瑤池仙宗,也不知樓啟怎麽跟掌門說的,隻知道從那日起,昆侖便再沒人提起過婚約的事情。


    很多事好像都變了,但好似又沒變。


    婚約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解除了?蕭白還有點懵。


    蕭白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的是,搖光走之前一天,來找過他。


    他的傷勢未好全,被勒令靜養,好在生死咒圖沒毀,不然打一次架毀一張圖,秦九歌不心疼他都心疼。


    至於樓啟,蕭白目光複雜了幾分,他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若是係統在這兒,還能給他分析分析,可現在他孤身一人,能保住自己菊花不被捅便是萬幸。


    難不成真要他去搞基?


    臥槽老子來拯救世界又不是用菊花來拯救世界!


    但是……蕭白垂下眸,這樣下去,真的要完。


    時間過了沒多久,很快便到了年底。


    這是蕭白在昆侖過的第一年,可惜修煉之人沒有過年這一說,他們的歲月漫長而遙遠,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即便如此,蕭白還是提前做了幾個紅燈籠,掛在了自己的破茅屋上,被蕭如是看見了,小丫頭轉眼就要了兩個去,沒想到過了幾天,整個昆侖都開始效仿起來。


    昆侖本是極寒之地,不知他們從哪兒弄來的火,在白雪皚皚中那燈籠硬是撐了大半個月才熄滅。


    火紅的燈籠連成了一條長龍,一盞一盞,在昆侖山頂發出耀眼明豔的光,沉寂已久的昆侖熱鬧起來,好似凡間的萬家燈火,倒真有了點過年的意味。


    所有踏上仙途的人,哪個不是背井離鄉,斬斷塵緣,隻盼著有一天能扶搖直上,待百年過去,再迴自己出生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人事不再。


    蕭白未曾想到,自己這一隨意的舉動,造成了昆侖大半人的輾轉難眠。


    他倒是悠閑,卻有一人遠遠的望著他的茅草屋方向,眸光沉靜。


    那一個小小的紅點,不過是眾多燈籠中的一盞,甚至有些黯淡無光,卻成了他心頭的朱砂痣,抹不去,碰不得。


    樓啟微微用指腹磨了下劍柄,眉頭也鎖起。


    他這是……想家了?


    仙霖幻境早已被毀,這小家夥生在那兒長在那兒,這是第一個年頭,他孤身一人度過。


    樓啟心口一緊,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開來。


    蕭白不知道,他就做了兩盞燈籠,再次造成了樓啟的思緒如八百匹馬狂奔一去不複返的局麵。


    守門的童子見他沉思不語,正打算默默退去,忽的聽到自家冷漠的大師兄說了一句。


    “要怎樣,才能安慰一個人?”


    童子一愣,望了望四周,無人,確信是問自己,才小心翼翼的迴話。


    而這天夜裏,一無所知的蕭白,就被人夜襲了。


    他正準備褪衣上床,忽的有人進來,他迴頭望去,心中一跳,卻見是樓啟,手裏還提著一盞紅燈籠,眉目在微光映照下更顯得冷峻淡漠。


    “跟我來。”他道。


    蕭白尋思著他這麽晚找自己啥事,心裏是不願去的,磨磨蹭蹭的跟在他後麵,下一秒手卻被一隻大掌拉住,溫暖的熱度傳來。


    他的身體同他的氣質一點也不相似,氣質冷漠,身體卻是火熱滾燙的。


    蕭白驚訝的抬眼望他,卻見他一副現在可滿意了的樣子,眼裏竟微微有些無奈。


    蕭白:“……”賤人!


    你特麽的牽老子手還一副老子想被你牽所以你勉強寵寵我的樣子?!


    兩人由一前一後變成了並肩行走,蕭白心裏翻來覆去罵了個七八遍,手卻是不敢抽出來的,根據前麵的幾次慘痛教訓,鬼知道他反抗之後這男人又會腦補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燈盞輝煌下,也不知是誰微微紅了臉。


    待到了目的地,竟是樓啟的住處。


    蕭白被拉著走到門口,卻是停下了腳步,再不肯進去,大過年被捅菊花什麽的,想想簡直人間噩夢,一陣寒氣襲來,蕭白微微疑惑道:“師兄找我有何事,不如在這兒說了罷。”


    這地方竟然也掛上了燈籠,一片紅燭似火,喜慶的跟出嫁一般,倒是將他這屋子映照除了暖意。


    蕭白隻聽他道:“今晚便住這裏。”


    蕭白一愣,臥槽?說來就來?!今晚當真要捅他菊花?!


    似是怕他沒聽懂,樓啟的手撫過他的臉,再次低低的道:“以後,也都同我一起住。”


    蕭白心中一顫,臥槽不僅今天捅以後日日都捅?!


    而一旁躲著的童子快哭了,大師兄你就算說不出口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也不能耍流氓啊!


    這哪是安慰人,這明明是欺負人啊!


    蕭白內心顫抖著,臉上僵硬的扯出一絲笑容,道:“不用了,我還是迴自己屋子就好。”


    然而這一切看在樓啟眼裏,少年略微有些蒼白的臉,故作堅強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心口發疼。


    他淡漠的臉上終於起了一絲波瀾,蕭白隻覺得他目光柔和的可怕,內心顫抖的更加厲害,忽的見他湊了過來。


    明明還是那張臉,明明那是哪那般淡漠低沉的語氣,話一出口蕭白整個人都怔住了。


    “我會陪著你。”


    我會陪著你。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燈盞明滅,遠處不知誰放起了孔明燈,照得昆侖白雪,星海萬千,也映得燈籠下一對壁人,仿若凝成永恆。


    樓啟的目光觸及他的唇,眼眸深了深,他沒有說出口的是。


    我會陪著你,所以,你不可離開我的身邊。


    他低頭看著他,道:“蕭白,你可願意……”


    “啊啊啊啊啊啊師兄我們去烤魚啊!”


    樓啟臉一僵。


    蕭白猛的迴過神,臉色突的爆紅。


    躲著的童子一臉絕望,不是弟子幫不了你,而是大師兄你流年不利啊。


    隻見蕭如是從遠處“蹭蹭蹭”的跑來,扛著一條碩大的銀魚,“砰”的一下砸到了蕭白腳邊,那魚還活著,甩了幾尾巴,蕭白看著有點眼熟。


    小和尚在後麵小跑著跟過來,脖子上的佛珠一顛一顛,他邊跑邊紅著眼眶:“如如,出家人不能殺生。”


    “老娘又不是出家人!”


    蕭白越看越眼熟。


    蕭如是響亮亮的喊了聲,拽著蕭白的衣袖,左搖右晃:“師兄師兄,我們去烤魚啊,這魚可好吃了。”


    旁邊男人臉色愈來愈沉。


    蕭如是隻感覺身側一陣寒氣直冒,這才看見還有個大活人在旁邊。她心裏對樓啟也有點發怵,收斂了點,乖乖喊道:“大師兄。”


    小和尚已經追上來了,看著那條瀕死的魚,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對蕭如是說:“如如,能不能不吃它。”


    蕭如是撇嘴:“不能!”


    遠處突然追過來一個弟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嚎:“我的小祖宗呐!那是為數不多的幾條靈魚了,不能再吃了啊啊啊啊啊!”


    蕭白忽然想起來,昆侖頂有個溫泉,泉水是暖的,裏麵卻養了一種銀色近乎透明的魚,現在看來,可不就腳邊這條麽。


    這種魚,似乎挺珍貴的來著……


    蕭如是已經開始催促他:“師兄我們快跑,追上來就吃不到了!”


    蕭白眼睛一亮,心道不跑白不跑,他慫。連忙拎起小和尚,留下一句“師兄有話明日再說,蕭白先走一步。”便真的跑路了。


    蕭如是見樓啟神色冷的都可以掉渣子,偷偷扛起自己的魚,一溜煙跑遠了。


    躲在一旁的童子磨蹭的爬出來,踮起腳尖準備往後逃,卻聽見男人冷若冰霜的嗓音。


    “他在怕我。”人未曾安慰到,還將這小家夥嚇跑了。


    童子內心狂奔而過,嘴上卻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或許,大師兄你下次可以送條魚試試?”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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