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陽麵帶淺笑的朝他望來,語氣平和的道:“你的事情辦完了?”好像與他關係很熟絡一般


    “不吃飯嗎?”伊爾迷掃向正拿著竹刀你來我往的那些男孩,他以為這個時間點可以正好趕上午飯。


    “啊,魚和飯都正架在火上蒸著,再過不久就好了。”鬆陽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他麵前來:“你受傷了嗎?”


    伊爾迷退後一步,躲開對方伸來的手:“沒有。”不過站在這裏讓他把繃帶拆掉的話他即將就會受傷了。


    之前迴答伊爾迷內田家正確方向的男孩湊近過來,他遞出自己手中的木刀問著伊爾迷:“你要一起來練習揮刀嗎?這是成為偉大武士的第一步。”


    伊爾迷拒絕道:“我不會成為武士。”


    “這個小鬼今早從土裏爬出來,現在把自己裹的像木乃伊,腦袋真的沒問題嗎?”銀時與桂還有高杉聚站在一處,手中的木刀不停的揮起落下。


    伊爾迷轉頭看去道:“我父親剛剛帶我去醫院做過檢查,我目前身心健康。”


    “呃……你背後的東西看上去很重,我可以找地方幫你把它保管起來。”指路的男孩再一次將伊爾迷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伊爾迷可不放心把自己的東西交給一個毫不相幹的人,他再一次毫不猶豫的拒絕。


    “大家,可以停下來了。”鬆陽站在院子的中間拍了拍手:“赤人和晉助帶這孩子去屋裏,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廚房。”


    他們大概是去忙碌午飯的事情了,畢竟靠一個人來布置這麽多人的食物的確有些麻煩,看他們的樣子是已經習慣了。


    赤人就是那個指路的男孩,多虧了他糾正之前鬆陽指的內田家的錯誤方向,不然伊爾迷覺得自己在晚飯之前是趕不迴來了。


    高杉謹記著上一次的教訓,他低下頭看向伊爾迷問道:“我們需要去向你的家人做一下通知嗎?”


    “你從這麽小就開始學會記仇了嗎?”伊爾迷抬頭對上高杉的視線,他忽略掉自己此刻的身體年齡比對方還要小上一半。


    晉助皺著眉頭:“……我沒有,我那個時候也沒有要誘拐你。”


    伊爾迷收迴自己的視線,聲音愉悅的道:“沒關係,記仇是個好習慣。不過我之前都是在開玩笑,你比你小時候更無聊了。”


    “你以前跟高杉真的認識嗎?”赤人將伊爾迷帶到自己的座位:“這是我的位置,你暫時先坐在這裏吧。”


    伊爾迷毫不客氣的坐好,將背後的恐龍取下來塞到了桌子下麵去:“隻是見過,吃了個飯。”


    “你的繃帶不拆掉嗎?一會要怎麽吃飯?”高杉的位置跟赤人隔的不遠,就坐在赤人前麵的位置,他迴個頭就能跟伊爾迷對話。


    伊爾迷昂了昂頭,抬手利落的將頭上那些繃帶散掉,但是並沒有完全拆掉,任由它們零散的掛在脖子一圈。


    “你多大?叫什麽名字?”赤人在桌子的側麵坐下,他表現的很熱切,對一個年幼兒童的關懷:“你的頭發亂了。”


    “伊爾迷,現在五歲。”


    坐在前排的高杉皺了皺眉頭,他想去提醒赤人別去招惹那個奇奇怪怪的小鬼,就跟他當年也是懷著好心邀請看起來很可憐的那個小孩去父親的商船上坐一坐一樣,雖然具體的記得不太清了,但高杉確定自己沒有要誘拐對方。


    “是嗎?這裏的學生基本上都比你大了一圈呢!”赤人接著想繼續說下去,鬆陽老師和那些學生已經護送著他們的午飯迴來了。


    私塾的用食算不上太精致,大桶的飯與蒸魚,這裏沒有人能為每天吃什麽費太多心思,他們還要上課他們的老師還要教學他們又沒有專門的廚子。


    “老師,我幫伊爾迷也拿一份!”赤人自告奮勇的端起兩份餐食,看起來拿的並不是太穩。


    鬆陽朝坐在赤人座位上白淨淨的小孩看去,笑著點了點頭:“伊爾迷是嗎?赤人能拿好嗎?”


    “貪多嚼不爛。”高杉順路走過,取走赤人左手上盛的比較多的一份,拿給伊爾迷了,然後他自己又返迴拿了自己的午餐。


    銀時端著走在路上時一手就開始拿著筷子往嘴裏哈著飯了,一邊含糊不清的道:“這隻是個小了你們幾歲的小鬼,不是斷手斷腳的小鬼,你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還要人把吃喝的都端到你們麵前嗎?”


    陰陽怪氣的同學冷哼一聲從銀時身邊走過:“真酸,沒爹沒娘的家夥有誰能給你端水呢?”


    銀時對於對方的說辭絲毫不介意,反而扭過頭去打趣晉助:“那高杉家的小少爺來說說吧,聽說他剛來報到的時候穿的小花衫跟個姑娘一樣。”


    “寺也同學,你坐錯位置了哦。”桂站到那位陰陽怪氣的男孩身邊,用手拍了拍桌麵:“這是我的座位。”


    “你沒有家人嗎?”剛剛還坐在赤人位置上的伊爾迷不知什麽時候跑到銀時身後去了,他忽然出聲讓銀時差點把自己手裏的飯盤給打翻了,接著又聽伊爾迷繼續說著:“看在你頭發的份上,我可以讓你做我的弟弟,我喜歡銀色柔軟的卷發,不過你的還差點。”奇牙的銀發就好看的耀眼,奇牙整個人都很耀眼。


    “跟我有什麽關係?嗯?弟弟。”高杉的眼睛瞟了瞟銀時那頭亂糟糟的卷毛。


    赤人將伊爾迷給牽迴了座位,之後又拐迴來跟銀時幾人小聲的道:“你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家被照顧的很好,這樣的小孩到了外麵怎麽會照顧自己呢?”說著,他還拿著視線瞄了瞄正在吃飯的那個白白嫩嫩的長頭發小孩,那透白的皮膚,一看就知道沒怎麽出過門。


    實際上,他的聲音就算是自己都聽不到了,伊爾迷也能聽到,所以壓的再小聲都沒有用。不過這樣的誤會會讓他多得些照顧,裝作不知道也沒什麽。


    大家在吃飯中途還是比較安靜的,因為座位都隔得比較遠,說話有些費勁。


    伊爾迷雖然可以忍耐饑餓,幾天不吃食,但這個身體實在太難喂飽了,就算跟普通的夜兔比起來,他經常會被說有厭食症,但跟這些人比起來,他就顯得有些能吃了。


    不過他才忍受了兩天的饑餓,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伊爾迷不會由著自己亂來去暴飲暴食,他吃了四、五碗飯之後就不吃了。


    有些學生並不在私塾中吃飯,他們有的家住的比較近,而等到午後,那些從家中趕迴私塾的男孩們便帶來了外麵的最新消息。


    誰說男生不愛八卦,他們隻是很少對誰誰誰喜歡誰誰誰,誰誰誰跟誰誰誰私奔的消息有些難以提起興致。


    但是現在……


    “真的嗎?我也聽說了。”一群小鬼聚集在一起。


    他們聚精會神的樣子,描述時表情十分豐富:“對,沒錯。我母親就在內田家做工,聽說當家的腦門正中間紮著一根釘子,發現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而當然哪裏都有異類,他們不去跟那些談天說地的小孩聚在一起,顯得格外不入群。


    伊爾迷正將手伸進恐龍體內摸著那些收到手沒兩天的鈔票,將它們翻來覆去的數,整整齊齊的疊放,做這些對伊爾迷來說根本用不到眼睛去看。


    他對哪裏死人了可不感興趣,就算對方是被他ko掉的也一樣,他隻對讓哪個人死就能拿到錢的消息感興趣。


    而銀時就抱著刀具坐在後排姿勢不雅的扣鼻屎,臉上帶著興致缺缺的表情,暗紅色的眸子斜了那小人堆一眼又一眼:“嘁。”


    嘁,伊爾迷對這個小卷毛的興趣又來了,他三弟奇牙也非常喜歡嘁來嘁去的。


    “你做什麽?東西沒地方放嗎?”晉助也是沒有圍堆的人之一,他站到伊爾迷旁邊,看著他抱著那隻綠色的大東西,一雙黑眼睛一會睜大一會眯起來的樣子。


    伊爾迷站起身,將恐龍背到身後,一邊道:“我隻是在檢查,我一會就要走了。”


    “去哪?你的父親不會來了嗎?”高杉覺得一個小孩到處亂跑還是有些不妥,他看著伊爾迷把脖子上那些繃帶纏迴自己的臉上。


    銀時最終也圍了過來,“不要管他,說不定就是個叛逆期提前到來的小鬼,在外麵吃點苦自己就知道乖乖迴家了。”


    “唔……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之後我大概還會再來。”伊爾迷在心裏把那些任務目標資料都捋了一遍,他發現有不少目標和雇主所在位置相比吉原都距離這裏比較近,而且他也不大想這麽快見到神威,這是主要原因。


    如果他欠了別人的錢,他就不想見到借給他錢的那個人,他的神經會在那時變得異常敏感。而且,他還不想把剛剛到手的錢就抽出去分給神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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