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導士公會)


    “哈哈哈,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基爾達斯滿不在乎地攬著必莉卡的肩膀往裏走:“這也是一種歡迎儀式嘛!”


    對此,奈奈的迴複隻有一個字:“嗬。”


    如果說是歡迎儀式,瑪格諾利亞還真是大手筆。


    必莉卡目瞪口呆地站在城門口,從沒見過布局這樣奇特的城市。土地,連同地麵上的建築物升至三米多高,整座城市仿佛裂成兩半,中間沉下來一條三人寬的大道,筆直地通向城市中心。


    “是因為那個魔法吧?”奈奈毫不客氣地指出來:“隨手一碰就毀了必莉卡的掃帚,如果讓你穿街過巷走去公會,不知道會破壞多少東西。不過,這麽多年,還是沒什麽長進,基爾達斯你也真夠差勁的。”


    基爾達斯完全不生氣,順著奈奈的話自嘲:“哎呀,人總有發呆的時候嘛,一不留神就搞壞了,哈哈哈。”


    好多孩子趴在圍牆邊興奮地圍觀,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有大膽一些地便向這邊喊話:“喂,基爾達斯,這次在外麵遇到什麽好玩的事了嗎?”


    “嗨,那邊的小姐,你好啊!”


    “我家上了新菜品,有空過來嚐嚐啊!”


    “看!那裏有一隻黑貓!”


    必莉卡半抬起胳膊,笑眯眯地朝熱情的居民們揮手,聽奈奈撇撇嘴,嘟囔了一句“還是一如既往地吵鬧”,心裏奇怪:“明明我一點都不記得了,為什麽奈奈卻還記得那麽清楚呢?”


    奈奈貼在圍牆下的陰影中搖著尾巴往前走,打了個哈欠,很自然地迴答:“因為你當時太小了嘛。”


    “那奈奈也一樣啊。”必莉卡嘟著嘴說。


    奈奈愣了一下,抬在半空中的爪子都忘了放下:“……什麽?”


    必莉卡指指自己,又指指奈奈:“我們不是同年出生的嗎?”


    “誰……誰告訴你老子和你這種小丫頭同年的?!”奈奈跳起來狠狠撓了她一爪子,必莉卡和奈奈鬧慣了,伸手一摟,熟練地把它禁錮進懷裏:“咦,這麽說起來,我的確從來都沒問過奈奈你的年齡呢。畢竟,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在一起嘛。”


    奈奈原本怒氣衝衝,撓的必莉卡小臂上全是血道子,可聽到最後一句,心裏竟忽然變得柔軟,縮迴爪子“哼”了一聲:“照顧你這種小肉球可麻煩了!”


    必莉卡摸摸她的小腦袋:“但也很開心嘛,對不對?”


    基爾達斯摸著自己的小胡茬,說:“說起來,小煤球,你是在某座遺跡裏遇到我們的,對吧?當時還呲牙咧嘴地跳出來聲稱自己是多麽了不起的大妖怪,結果被澤拉一腳就踹飛了……”


    “閉嘴!”這黑曆史讓奈奈氣得磨牙,前爪指著他喊:“基爾達斯,你給我等著!等我恢複妖力以後……”


    “啊!”長長的道路走到了盡頭,必莉卡指著前方高唿:“妖精的尾巴!”


    聳立在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幢超氣派的尖塔建築,分三層,外牆上掛著橙色的公會旗幟,最頂上還懸掛著一口黃銅大鍾。


    “嗯?”基爾達斯皺了皺眉,四下看了半天,重新把目光轉迴眼前的建築物上:“……這是哪兒啊?”


    “你在說什麽呢,當然是妖精的尾巴啊!看,上麵掛著公會的標誌呢!”必莉卡迫不及待地拉著基爾達斯往裏走,基爾達斯慢吞吞地綴在後麵:“不,我走之前明明還破破爛爛的。”


    “基爾達斯!”


    “基爾達斯迴來了!”


    公會大廳寬敞極了,也熱鬧極了,中間擺著幾十張長木方桌,周圍居然還有舞台、吧台和酒桶,還是大白天,就有人喝得臉通紅,像在舉行什麽慶典似的。


    基爾達斯在門口站了站,懶散地吐了口氣:“來了不少生麵孔嘛。”


    一個醉醺醺的大叔打了個酒隔,翹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高聲問:“喲,基爾達斯,這又是哪家的小姐?就這樣拐迴我們公會,真的好嗎?”


    “呀,怎麽說呢,這可不是別人家的小姐。”基爾達斯雙手按在必莉卡肩上,把她推到自己麵前,大笑:“應該說,就像我女兒似的!哈哈哈!”


    “砰”地一聲,一個坐在那個醉大叔對麵,背對門口的黑發女孩突然重重撂下手裏的啤酒杯,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去後麵。


    “嗯?那是……卡娜?”基爾達斯疑惑地皺了皺眉,但沒有深究,而是彈了兩下必莉卡手裏的掃帚,問醉大叔:“喂,馬卡歐,你知道這是誰的孩子嗎?”


    馬卡歐的目光原本跟著明顯不對勁的卡娜,聽基爾達斯提問,才仔細打量必莉卡的樣子,他愣了一下,使勁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等等,開玩笑吧,這根掃帚,難道……”


    基爾達斯嘿嘿笑了兩聲,卻不揭秘,推著必莉卡往裏走:“走,我帶你去見會長!”


    會長馬卡洛夫是個半禿的小老頭,個子小小的,上唇留著厚厚的白胡子,酒紅西裝馬甲外麵披著米黃色的披風,盤腿坐在吧台桌麵上,對基爾達斯說完“歡迎迴來”後,便板著臉嚴肅地注視著必莉卡。


    但必莉卡心中奇異地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她提起裙子微微屈膝,笑眯眯地說:“會長好!我是必莉卡,必莉卡·辛肯。您還記得我嗎?”語氣又自然又親切。


    馬卡洛夫會長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鬆懈下來,笑得像朵花似的,褶子都皺到了一起,伸手在必莉卡頭頂使勁揉了兩下,笑道:“這不是澤拉的女兒嘛,都長這麽大了啊!”


    “澤拉是……?”


    “不,我也沒聽說過。”


    幾個年輕人念叨著圍上來,馬卡洛夫指著他們一一向必莉卡介紹:“這是米拉傑。”白色長發的女侍應生,笑起來很溫柔。


    “艾爾撒。”身著盔甲的女魔導士,有一頭火紅的長發,英姿颯爽,帥氣極了。


    “露西。”金發的女魔導士,眼睛大大的。她對必莉卡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嗨,必莉卡!歡迎來到妖精的尾巴!”說完一個人轉過頭捂著嘴偷笑,自言自語地說:“半年前還是新人的我,現在已經能說出‘歡迎’這樣的話了呢,嗬嗬嗬。”


    “格雷。”黑發、下垂眼、英俊的……裸男?!


    好多人一起吼他:“格雷,衣服!!”


    格雷自己居然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啊,什麽時候?”


    露西悄悄對必莉卡解釋:“那個變態……不,也不能說是變態啦。他使用的是冰之造型魔法,從小在雪山中光著身子訓練,經常不知不覺就把衣服脫掉了。”


    “厲害。”必莉卡緊了緊自己的衣領:“難怪在這樣的深秋也能隻穿一條短褲走來走去。”


    “基爾達斯!和我決鬥!!”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吼,一個櫻花色短發的少年揮著拳頭衝過來。


    必莉卡嚇了一跳:“欸?敵人?”


    但基爾達斯放鬆地坐在吧台邊,懶洋洋地隨便抬了抬手,招唿道:“喲,納茲。”


    納茲像沒聽見似的,興奮得眼放綠光,拳頭上凝聚著火焰,氣勢十足地揮下來:“一決勝負吧,基爾達斯!”


    基爾達斯連陪他玩的興致都沒有,僅僅一招,不,連招數都稱不上,僅僅隨手一揮,就把納茲甩到了天花板上:“下次再說吧,我現在可是累得要死啊。”


    嵌在天花板上的納茲,震驚於基爾達斯的實力而瞠目結舌的露西,光著上半身和人吵架的格雷,習以為常而保持微笑的米拉傑,酒氣彌漫的公會大廳……


    必莉卡捧著臉頰樂淘淘地說:“我喜歡這裏!好喜歡,好喜歡!”


    在吧台上巡視領地般走來走去的奈奈聽了差點咬了舌頭,完了完了,必莉卡體內的暴力因子要覺醒了,小時候的乖巧懂事都要消失了……


    “喂,你看什麽呢,蠢貓!”奈奈前爪抱臂,正煩躁著,一扭頭,卻看到一隻藍毛的貓用後肢站著,傻愣愣地看著她。


    露西驚訝地看著奈奈:“會說話呢,還會用後腿站立,和哈比一樣!”


    名為哈比的藍貓眼冒紅心,扭扭捏捏地摘下背在背後的小包袱,從裏麵抽出一條死魚捧到奈奈麵前:“你、你吃魚嗎?”


    奈奈冷笑了一聲,必莉卡代為解釋:“奈奈很挑嘴的,從來都隻吃新鮮的活魚。”


    “啊……”哈比的耳朵垂下來,一副被打擊的淒慘模樣。表情這樣豐富,叫人看著怪可樂的。


    馬卡歐圍著必莉卡轉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不停地說:“真是想不到,澤拉姐的女兒居然已經長大了。不過長相比較像爸爸,性格也像,哎呀,如果換了澤拉姐那個火爆脾氣……”


    露西聽得一頭霧水,問艾爾撒:“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說的‘澤拉’到底是誰啊?”


    艾爾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馬卡洛夫會長耳朵尖,聽到了露西的問題,樂嗬嗬地迴答:“上次不是說過,納茲、格雷、艾爾撒、露西你們幾個組成的小隊可以被稱為妖精的尾巴的最強小隊嗎?”他指了指基爾達斯,說:“那麽,那三人就是上一代的最強小隊——什麽都能粉碎的恐怖破壞機基爾達斯,使用風係與木係自然魔法的狂暴魔女澤拉,還有能夠瞬移和改變他人記憶的冰美人艾比蓋爾。


    他們三個,可是連窮兇極惡的通緝犯聽了都要顫抖的超s級魔導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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