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染之的番外


    “還是沒有找到嗎?”許染之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額心,滿臉疲憊的問著。


    下麵跪著的黑色人影遲疑了下,但還是一絲不苟的迴答道,“主子,沒有發現。國師可能會在的地方都尋找過了,現在還留有人手駐守著,以防能及時獲知消息。”


    “算了,把人都撤迴來吧,先生若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在哪,那麽誰也是找不到的。”我不過,就是還不甘心罷了。“都退下吧。”


    “是。”黑色人影悄無聲息的退下。


    許染之走出書房,來到宮殿的欄杆處,望向夜空。


    這裏是皇宮的最高處,站在這裏可以輕而易舉的看遍整個皇城。街坊小巷裏泄出星星點點的燈光,和墨藍色的夜空中一閃一閃的滿天繁星交相唿應,美麗非凡。


    許染之卻無心欣賞,沒有了那個人,什麽都好像失去了顏色,變得平淡,變得無聊。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白無時的情景,那人青衣微亂,赤足雪白的倚柱向他看來,清澈瀲灩的眼眸仿佛連時光都被他驚豔。


    那時他就在想,世間怎會有如此出眾的謫仙似的人兒。


    拿出一隻碧色的簫,輕輕的撫摸。這是那時白無時常拿在手中把玩的玉簫。


    這是白無親手送給他的。


    還記得自己正坐在花園裏的一棵很大的梨樹下看書,雪白的花瓣在微暖的風中打著轉,落在自己頭頂而自己毫無感覺。


    白無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抽走了手裏的書,“別整天都在讀書,要是看傻了怎麽辦?我可舍不得你變傻了,要是你變傻了我可就不要你了。”他拿著書隨意的扔在一邊。


    聽見這話心頭微暖的抬頭看他,卻見他伸手在自己的頭上輕輕滑過,撚起一雪白花瓣吹落。他拿出那隻碧簫,遞到自己麵前,“誒,真是無聊的很,想聽曲子了,那麽你會吹簫嗎?會的話就給我吹一曲吧。”


    “先生不會吹嗎?我還從未聽過先生吹過呢。”


    他卻抓過自己的手把簫塞了進去,“叫你吹就吹嘛,那麽多話幹什麽?自己吹的都聽了幾十年了,早聽膩了。快吹!”


    推脫不得,隻好抬手吹了一曲。一曲末了,身後卻沒有任何聲響,迴頭望去,白無已經半倚著樹幹雙眼輕閉的睡著了。莫名的想要微笑,敢情他來自己這裏其實隻是為了更好的睡覺嗎?


    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迴了房間,把他安置在床上,正要走,卻一個不察被他摟住翻身壓在了床上。


    明明應該掙紮的,自己卻放鬆了身體更加的貼近了白無。覺得自己像是要瘋了,心好像要跳出似的,伸手環住了上方的人。感受著唿吸之間都是他身上的淡淡的好聞冷香,滿足的在他頸側貼了貼,心情放鬆的閉上眼也睡了過去。


    那也是第二次和白無在一張床上睡覺。隻是之後卻在也沒有過了……


    許染之舉起碧簫,湊近唇邊,頓時幽幽的簫聲傳出。簫聲悲泣幽咽,在皇城澄明明的琉璃瓦和雕刻精致的房簷上盤旋,繞梁不息。


    腦海中不斷的閃過那些與白無有關的畫麵,他以為自己有些早已經忘記,卻原來隻是靜靜的待在角落裏,讓人一想起就感到心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


    我以為你會陪我,一直一直,可到最後你還是拋下了我。這個皇城沒有你,就算在這個至高的位子上又如何?還不如舍了,棄了,用一生的時間來找尋你。


    無論你在哪裏,我相信我總會找到的……


    簫聲落下,許染之怔怔的看著遠方的煙火。一抹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過,在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道不甚清晰的痕跡,沒入衣襟消失不見。


    我曾以為你是我的救贖,卻不想你是我一生都過不了的劫……


    ………………………………………………


    顏緣的番外


    顏緣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愛上了他,沒錯,是愛,不是喜歡。自己的喜歡太過的膚淺而輕薄,隻要是形容映麗之人他都是歡喜的。


    初見白無,是在一座茶樓裏,那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淡漠的眸子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修長纖細的手握著褐色的茶杯,色差對比鮮明,讓人的視線不由牢牢凝固在那人握杯的手上。


    他靜靜的坐在那裏,不知在思考什麽,過了會兒,像是想起什麽好笑的事情,丹青描繪的眼中溢出瀲灩的笑意,薄唇輕勾起一抹弧度,在太陽的光線照射下,麵容輪廓顯得柔和,溫暖和恬靜。


    顏緣的目光在進入大堂便被吸引了過去,不隻是他,在那大堂裏的許多人視線都聚集在那裏。


    像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又像是不經意間的迴頭,青年轉頭看到了他,嘴角輕勾,蕩漾出的淺笑,在盈潤的眼眸浮出波瀾,一圈一圈散開,纏綿而不自知。讓他卻從此之後失了那顆突然劇烈跳動的心……


    白無那日離開他是為了誰,他是知道的。許染之,那個近乎完美的人。而白無他是一國的國師,隻是甚少露麵,以致很少有人知曉和看見他的樣貌罷了。


    許染之的優秀是眾所之知的,有人曾說他的一切都是白無給予的,是白無親手塑造出了他。隻不過信的人幾乎卻沒有,大家笑過也就忘了。


    他卻相信這一定是真的,心裏莫名覺得有些嫉妒。自己終究還是比不上那個人嗎?


    他離去時,想要跟去,卻被拒絕。


    但那人說過他會迴來的,讓自己等他。


    他說過,那自己便信了。


    他就在那片花海中等著,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最後等得忘卻了時間……他想,白無可能也許真不會迴來了。


    他開始喝酒,成日用醉生夢死來麻痹自己,對自己說他不會失約……但他始終沒有迴來,隻有這片寂寞的花海相伴著。


    有一天卻來了個他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許染之。


    許染之一身素袍站在他麵前,對他說,“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你這裏是最後一站。”他的眼神死寂而空茫,“我是知道你的,我以為他是和你在一起,便壓抑著自己不來看他,可還是忍不住。我想自己就偷偷見一麵,一麵就好。


    可是這裏卻依舊沒有他的身影,有那麽一瞬間我想,他就算是在你這裏也是好的。”


    顏緣抱著一壇酒,漂亮的桃花眼裏有些紅,也不知是醉了還是別的什麽。他垂了眼低聲道,“原來你也沒有得到……”又抬頭看向許染之,“來陪我喝酒吧,醉了,人……你也就見到了。”


    許染之沉默的拿過一壇酒,大口大口的喝著,喝得眼角暈紅,似有水霧在裏麵騰起也不自知。


    “好。”顏緣道了一聲,也喝了起來。像是要看看誰先醉似的,兩人忘我的攀比著喝著酒,醉了身,也醉了心……


    輕風揚起,似乎帶來了一絲淡淡的冷香。顏緣努力的睜開眼想要看清,可他醉了,拚命的看也隻是模糊一片。


    視線恍惚中那人一襲青衣,發絲微揚,輕歎著,“我……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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