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


    一夢驚醒!


    塔矢一陣冷汗的從床上坐起來,眼中沒有剛睡醒的迷茫,而是深深的恐懼。胸口不斷的上下起伏著,安靜的房間隻聽見他濃重的唿吸聲。


    “唿……唿……”


    “hikaru……”


    從床上起來,走到窗口推開窗戶,夜風迎麵吹來。望著天上點點星光,隻有在這是他才能真正的全身放鬆。


    第一次,塔矢覺得放空腦袋是一件如此舒服的事情。


    可是放鬆的時間不長,思想下意識的迴想到剛剛做的噩夢上。緊緊的閉住眼睛,想用黑暗驅趕走那令人恐懼的畫麵。


    可思想是能用黑暗驅趕的嗎?他越想逃避的畫麵,在腦中越是清晰的浮現出來。


    夢中的小光如同往常一樣,有著燦爛明媚的笑容,還有那雙即使過了再多年也不會改變的清澈的眼睛。


    他就那樣笑著站在自己的不遠處,想要靠近卻不管走多少步都縮短不了與他的距離。


    不近不遠卻咫尺天涯。


    他奔跑著、唿喊著,可是夢中的小光卻像是聽不到一般,隻是那樣站在那裏,笑著卻不開口。


    【小光!】


    不多時,他也停止了奔跑的腳步,停下腳步緊緊的望著這個他想念的人。


    看到他停下,小光嘴角上揚的角度好像增加了幾分,但是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小光!你……在哪裏?】


    塔矢的眉宇之間充滿了傷感,不同於其他時候,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這是夢,他也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人是他心心念念的愛人,是他消失不見的愛人。


    小光輕輕的搖搖頭,嘴角的弧度依舊,隻是清澈的眼睛中出現了一絲悲傷和擔憂。


    【小光你說話啊!】


    塔矢著急的喊著,他發現周圍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漸漸出現了光亮,他知道這個夢持續的時間不會多,就要破碎的夢境代表著他眼前的人也要消失。


    慌張的搖著頭,他不要這樣就結束,至少……至少和他說句話啊!


    【隻要一句,小光你告訴我你還會迴來的……隻要一句……】


    對麵的小光目光中像是出現了一點不易察覺的淚光,闔上雙眼,再次睜開時,那一點淚光就像是海市蜃樓一般消失不見。


    而變化依舊存在,那嘴角的弧度消失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撲麵而來,讓塔矢不由的向前伸手想要抓住前方的人。


    可看似一臂的距離,卻怎麽碰觸不到。


    【小光!!】


    此時一陣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塔矢睜大的眼震驚的看著看著前麵,小光居然隨著這一陣風而慢慢飄散……


    隻見對麵那人嘴唇微啟,無聲的動著。


    ——對不起……


    【小光!!!】


    “小光……”


    當迴憶結束,發現自己雙手環抱,寒冷刺骨。不是因為天氣的冷,而是因為那由心而發冰冷。


    ——小光,你在哪裏?我……想你……


    >>>


    微笑是塔矢的麵具,不管是麵對誰他都能以這樣的麵具待人。就像現在,從早上見到進藤光開始,他嘴角的弧度就沒有褪下去過。隻是此時,他已經不知道,這樣的笑容是習慣使然還是單純的麵具。


    微笑著看著進藤;微笑著聽著他訴說;微笑著看他與佐為的互動……


    微笑著與他們道別,離開家門。


    一切看似與往常一樣,可佐為的眉頭卻越加收緊。


    小亮的狀態,讓他異常的擔心。


    “佐為你怎麽了?”踮起腳尖撫上佐為的眉頭,“怎麽皺起眉頭來了?”


    他低頭看著這個矮了自己半個頭的阿光,對上他那雙對著自己擔憂的眼睛,佐為心中的再多不滿也無處可說。這孩子真的是非常的在意自己啊!


    讓人不易察覺的歎了口氣,摸了摸阿光的頭發:“沒有什麽,隻是覺得小亮這幾天好像狀態不太好。”


    進藤微微一怔,然後笑著說:“有嗎?他不是一直在贏嗎?”


    “話是這麽說……可是……”佐為心中的擔憂沒有減退。


    “好啦!你別再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了,小亮他才沒有狀態不好呢!我昨天才被他打敗誒!”進藤揮揮手,讓佐為不要擔心,“他要是這樣也算狀態不好,那我怎麽辦啊!”


    佐為搖著頭:“我不是說他下棋的狀態,而是……”精神狀態。


    “而是?”進藤歪著頭看著佐為。


    “哎!”最終佐為還是搖頭什麽也沒有說,“阿光你也快點準備吧,今天不是有工作嗎?”


    “啊!對哦!”


    被佐為這樣一個提醒,進藤才手忙腳亂的準備起來,看起來剛剛是真的已經忘了。看著這樣的進藤,佐為不由的和自己認識的阿光做著對比,最後隻能無奈的一笑,看來不管是哪一世的阿光,粗心大意是怎麽也改不了的。


    “佐為,我們走吧!”


    兩個世界的阿光這點真的是完全相同,就是出門前能在很短的時間裏打理好自己,看來這樣的練習沒有少做。


    “那個,阿光!”


    “恩?”


    “我今天不和阿光你一起去了。”


    “誒???”


    進藤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為什麽?!”


    “我想要去找行洋下棋,我很久沒有去了。”自此這個阿光來之後,他就沒有和行洋下過棋,現在他實在是憋不住了。


    “塔矢老師?!”


    佐為對於阿光的稱唿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點點頭:“阿光你今天正好有工作,我就去找行洋下棋,晚上迴來怎麽樣?”


    得知佐為不是要離開自己,進藤當然是不會不同意啦!他怎麽會不知道佐為對於塔矢老師的執著呢?


    “恩恩,去吧!”進藤笑著和佐為說,“不過晚上一定要迴來哦!”


    圓滾滾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佐為:“晚上要是看不到佐為,我會睡不好覺的!”


    聽著阿光委屈的聲音,佐為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安撫的說:“我知道了。”


    和進藤告別後,佐為非常熟門熟路的走在大街上,作為一個鬼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坐車不用買票!混著人群就直接進入了地鐵車廂,到站後再次混著人群出來,如果不是大家都看不到他,佐為已經完全像個現代人一樣,可以在這裏生活了。


    這些個之前看著驚奇的交通工具,他已經可以熟練在錯綜複雜的線路中找到自己要乘坐的車子。


    就這樣毫無障礙的走到塔矢門前,他沒有直接飄進去,而是按響了塔矢家的門鈴。


    開門的自然是塔矢明子,她看著門外站著的穿著狩衣的男子,微微一笑:“佐為,好久不見!”


    “塔矢夫人,好久不見。”


    明子一個側身讓佐為入內,一邊說:“怎麽那麽久沒有來了,行洋他可是天天念叨著你呢!”


    佐為的眼睛一亮:“真的啊!天天念叨我?!”


    見到佐為的孩子氣,明子悄然一笑:“是啊!弄得我都吃醋了呢!”


    “啊!”佐為慌張的對著明子搖搖手,“夫人不要誤會啊!我和行洋沒有什麽的!”


    “噗哈哈哈!”看著佐為慌張的樣子,明子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我開玩笑的!佐為你不要緊張!哈哈哈!”


    看著明子忍不住的笑聲,佐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了,心裏默默的埋怨著小亮和阿光!都是他們兩個,弄得他現在都不正常了!


    當塔矢看到他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紅著臉的佐為和一個笑得異常歡樂的妻子。


    皺著皺眉:“怎麽了?”


    佐為立馬搖著手:“沒什麽沒什麽!”


    看的明子笑得更加的歡脫,看的塔矢行洋更加的疑惑。


    “嗬嗬,沒有什麽。”明子退到棋室門外,嘴裏說著沒什麽但是眼中的笑意卻完全說著另外的事。


    待自家妻子離開,挑著眉看著連耳朵都是紅著的佐為:“想到來了?”


    佐為望天望地就是不望行洋,隻是輕聲‘恩’了一句,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那麽久沒有來,行洋也心照不宣的沒有詢問。


    他們是圍棋上的對手,生活上的朋友。見麵了不用多問,長久沒有下棋的兩人默契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坐在棋盤前,他們所要想的隻有棋局罷了。


    一局過後,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笑容。這就是對手,即使過了再久,對方的棋也不會發生變化;即使過了再久,兩人的棋局依舊精彩。


    這就是他們的默契!


    兩人複盤、下棋,就如同小孩一樣忘記了時間,直到明子敲門才憶起已是午餐時。


    坐在餐桌上,明子又說起來那套吃醋論,得到了一個紅臉包子佐為,和自家老公的一句:“胡言亂語!”外加一記白眼。


    明子又是一陣輕笑,飯桌上也難得的氣氛輕快。


    “果然還是要有人來才有趣,否則真的是太無聊了!”自從小亮搬出去,這個家就隻剩下了他們夫妻兩個,一開始覺得還真的不錯,兩個人過著兩人生活,可是時間久了,明子就就受不了了,但也隻能認命,誰叫他的老公是個悶葫蘆呢!


    “對了!小光呢?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怎麽一直不來?”吃完飯,三人沒有立刻來開飯桌,而是坐著聊起了天。


    聽到小光,行洋也非常不耐的‘哼’了一聲,以表示自己對於這個徒弟的不滿。


    得了個本因坊就不來了,這是怎麽?看不起自己這個老師了?!


    “不是的!阿光……阿光他身體不好……”


    佐為著急的說,可是不會撒謊的他又不知道怎麽說,最後隻能憋出一句身體不好。語氣不足的話別說塔矢行洋不相信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身體不好?上次小亮迴來也是這麽說的,怎麽難道真的身體出了什麽大事了?”明子倒是一臉的擔憂。


    麵對明子的問話,佐為‘嗯嗯啊啊’了半天,卻什麽也說不出來。看到佐為的為難明子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麽,站起來收拾起來碗筷:“不管怎麽樣,讓小光多來來,就跟他說師母很想他呢!”


    “恩。”佐為低聲迴答,隻是心中卻想到早上阿光的一句‘塔矢老師’無比荒涼。


    這個阿光真的還能來這裏嗎?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響起,佐為和行洋都沒有動。明子微笑的接起電話:“喂您好,這裏是塔矢家。”


    “是的,怎麽了嗎?”


    “你說什麽?!”


    “是!是!我們馬上就來!”


    明子慌張的語氣,讓佐為和行洋都不約而同的望去,隻見明子顫抖的掛上電話,轉頭過來的臉上已然淚流滿麵。


    “小亮……他暈倒了……”


    >>>


    塔矢慚愧的看著滿臉憂心的父母:“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可以一句蒼白的道歉怎能彌補父母心中的擔憂呢?


    不管是明子還是塔矢行洋,眉間的皺痕都不曾消退,滿眼都是對於塔矢的擔憂。


    今天下棋前,塔矢就覺得精神有些不濟,硬撐著下完了棋,正想快點迴家休息,沒有想到卻連這點時間都支撐不住,直接倒在了棋室門口。雖然並沒有暈多久,但是醒來的時候也已經在了救護車上麵。


    到醫院沒有多久,就見到了匆匆趕來的父母,他甚至能看到母親的眼角還有沒有擦拭掉的淚珠。


    很明白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而暈倒的塔矢,麵對自己父母的時候就特別的愧疚。


    吊完水後已經沒有什麽事的塔矢,跟著父母一起迴家。一路無言,就連最喜歡熱鬧的明子和佐為都是一聲不吭。


    這樣的沉默一直延續到了家中,直到塔矢明子忍不住心中的擔憂和疑惑。


    “小亮,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這樣?”


    一想起剛剛醫生說的話,明子的心就不由的揪起。自己的兒子,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因為壓力過重而暈倒?!


    要說是圍棋上的事情,可也沒有聽說近期小亮有輸過棋,或者有什麽很激烈的比賽,所以這點可以先剔除。可是還有什麽讓自己的兒子有那麽大的壓力?!這孩子才二十歲啊!


    “你到底有什麽壓力?”


    麵對母親和父親的目光,塔矢卻失去了抬頭與他們相望的勇氣。無言的抗拒,低頭搖頭,看得自家父親眉頭緊鎖。


    一片沉靜,沉重的氣氛讓佐為坐立不安。


    “我忍不住了!”


    終於,佐為突然出聲,引得所有人注視。


    “佐為!”塔矢激動的喊著,想要阻止。


    “小亮會這樣子都是因為阿光!”佐為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不顧小亮的阻止,“現在的阿光根本不是我們認識的阿光!”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加快速度中。。。


    快要完結了啊~~~感覺還有好多事情木有做……


    想要開定製,可是還木有修文;開定製要番外還木有寫;完結的番外也還沒有寫;新文還木有開始存稿……


    我真的能幹完這些事情嗎?!


    謝謝送地雷的各位妹紙們~群麽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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