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雪紅那一驚,實是非同小可,刹那之間,她發出了一下驚振山穀的長嘯,足尖一點,身形突然向上,疾拔起來。


    在她身形疾拔而起之際,她雙掌的掌心,掌力又陡地加強了幾分,將林浩生和玉琴兩人,震開了半步。


    她身形方一拔起,玉琴和林浩生兩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傾了一傾,他們兩人的手掌,反倒“叭”地一聲,碰在一起。


    他們兩人,掌一相交,立時後退,而就在他們後退之際,“唿”地一聲響,席大先生的身形,已然在他們兩人之間,疾掠而過。


    席大先生本來是向著在林浩生和玉琴兩人之間的凃雪紅直撲過來的,但由於凃雪紅已然在千鈞一發之際,拔上了半空,是以席大先生直撲了一個空。


    連席大先生那樣一等一的高手,竟然也不能在撲不中凃雪紅之際,立時收住勢子,逼得要在林浩生和玉琴兩人之間,穿了過去,若不是他們兩人分得快,還幾乎撞中了他們兩人,由此可知席大先生的那一撲,究竟是運了多麽大的力道。


    凃雪紅自然知道這一點,是以她雖然已經逃開了,但是看到了這等情形,掌心也不禁沁出汗來。


    席大先生在林浩生和玉琴兩人的中間掠過之後,又衝前了丈餘,才陡地一掌,擊在他麵前一根石筍之上,那一掌,將那根石筍,齊中打折。


    斷下的石筍,挾著“唿唿”的勁風,向前飛去,飛出了老遠,撞在一株碗口粗細的樹上,又將那株樹生生撞折,席大先生這才藉著那一掌的反震之力,將身形穩住,而凃雪紅也在此際,疾落下來。


    從凃雪紅一出手開始,到此為止,當真隻是眼睛眨動幾下的工夫。


    但是在那麽短的時間中,他們四人,兔起鶻落,動作之快,出招之險,進退之妙,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此際,山穀之中,看來雖然隻有他們四個人,但實際上,峭壁之上,以及樹上、石後,卻隱藏著峨嵋派中的弟子,不下兩三百人之多。


    這些人,本來奉了席大先生之命,是絕不準出聲的,可是凃雪紅等四人一動上手,實在太以美妙驚人,是以隱藏在各處的峨嵋弟子,不由自主,都發出了一下驚歎之聲來。


    他們每一個在發出驚歎之際,雖然聲音都是十分之低,但是兩三百人在一起,同時發出驚歎聲來,卻是極其驚人。


    凃雪紅才一站定,便聽得四麵八方都有驚歎聲傳了出來,她也不禁大為吃驚。


    剛才,她已覺出玉琴和林浩生兩人的武功十分高,自己以一敵二,要勝過他們,並不容易,而且還有席大先生那樣的強敵在側。


    這時,她更聽到有那麽多人隱藏在側,可知峨嵋派人,全然是有備而來,她心中也知道不妙,想到自己真是跌進了圈套之中。


    凃雪紅也立即想到,眼前隻有一個辦法,可以令自己脫出困境,那便是立時打敗了席大先生、玉琴和林浩生三人。


    凃雪紅一想及此,雙臂一振,發出了一聲怪叫,又向玉琴和林浩生疾撲過去。這一撲的勢子之猛,更是無以複加。


    隻見玉琴和林浩生兩人,麵色凝重,突然身形一沉,手掌翻起,向上迎來,看樣子,他們早準備以兩人之力,來和凃雪紅再硬對一掌。


    凃雪紅一看到這等情形,嘯聲更急,隨著長嘯聲,她將全身真力,一起運在雙掌之中,電光石火之間,隻聽得“叭叭”兩下響,她左掌和玉琴相交,右掌和林浩生相交,四掌相交之聲,驚人之極。


    也就在那電光石火的一刹間,凃雪紅的掌力,如排山倒海也似,向前湧出,勢子之強,實是非同小可。她的武功,究竟極高,林浩生的際遇雖好,玉琴在到了峨嵋以來,雖得席大先生的竭力調教,但是卻也難以和凃雪紅的武功相比。


    隻見以掌相交之後,凃雪紅的手臂,左右一分,林浩生和玉琴兩人,各自發出了一下唿叫聲,兩人的身子,已各自向後,疾退出去。


    但是,在那片刻之間,玉琴和林浩生兩人的掌力,一個自左,一個封右,疾湧了過來,凃雪紅的身形,也不禁晃了一晃,向後退出了一步。


    而就在她一步退出的那瞬間,席大先生的身形,快疾無倫,如鬼似魅,已在林浩生和玉琴兩人的中間,疾穿了過來,雙掌齊出,“砰砰”兩掌,擊中在凃雪紅的胸腹之間。


    凃雪紅被林浩生和玉琴兩人的掌力震得身形不穩,再也料不到席大先生的來勢,如此之快。


    她胸腹間一中掌,本身真力,自然而然,向外反震了出去,將席大先生的掌力,化去了一半,但是還有一半還是硬生生承受了下來。


    席大先生的武功何等之高,雖然隻是一半掌力,但也令得凃雪紅的心口,一陣發甜,一口鮮血,立時便要湧出來。


    凃雪紅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她連忙身形躍起,向後跳了開去,急忙運轉真氣,將那湧向喉頭的一口鮮血,硬壓了下去。


    以凃雪紅的功力而論,雖然連受了兩掌,但是她立時要運氣,令得氣血暢順,不令那一口鮮血噴出來,根本不落什麽傷,並非難事,但卻一定要有充分的時間,來讓她運轉真氣。


    然而這時,她卻根本沒有這種機會。


    她身形才一後退,剛將運氣間,玉琴和林浩生兩人,又一個自左,一個自右,撲了過來,各自掌風唿唿,疾攻而至。


    在那樣的情形下,凃雪紅若是隻顧自己運氣,不去理會兩人的進攻,那麽兩人一攻到,一定是傷上再加傷,不可收拾了。


    而如果出掌應付兩人的話,已湧上心頭上的那一口鮮血,勢必無法再壓下去了。


    在刹那之間,凃雪紅的心頭,實是為難到了極點。


    但是眼前的情形,卻又根本不容許她多作考慮,因為林浩生和玉琴兩人,已然攻到!


    凃雪紅雙臂一分,“拍拍”兩聲,又和兩人對了一掌,她再度和林浩生、玉琴兩人對掌,仍然是她占上風,又一次將兩人震退。


    可是,她卻也錯過了運轉真氣,將湧上心頭的那一口鮮血壓下去的機會,一張口,“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已直噴出來。


    當凃雪紅噴出那一口鮮血之際,她心中又驚、又恨、又怒,一時之間,急怒交加,心脈大為震動,在噴出那一口鮮血之後,竟又接連噴了兩口。


    她一麵口噴鮮血,一麵手腕一翻,已將那柄鋒利無比的短劍,握在手中。


    雖然她連噴了三口鮮血,但是三口鮮血一噴,她反倒平穩下來,橫劍當胸凝立,氣度仍然不變。隻是她口角沾血,看來十分陰森可怖!


    林浩生、玉琴和席大先生三人,仍然成鼎足之勢,圍在她的身邊。


    目光瞧在凃雪紅的那柄短劍之上,發出極其奪目的光輝來,那種光輝再反映在凃雪紅的臉上,更覺得她臉色十分蒼白。


    凃雪紅拔出劍之後,凝立不動,林浩生、玉琴和席大先生三人,也是靜以待發,一時之間,四人的身形凝立,宛若四個石頭人一樣。


    凃雪紅趁此機會,緩緩調勻了氣息,也就在這時,隻聽得林浩生道:“表妹,你不是我們三人之敵,難道還不明白麽?”


    若是依著凃雪紅的性子,聽得林浩生那樣講,一定要大怒而特怒了。


    但是凃雪紅人極聰明,她知道自己以一敵三,已難占便宜,如果一發怒,心浮氣躁,隻有給對方占了更多的便宜去,非沉著應付不可。


    是以,她竟能強抑著心頭的怒意,冷笑一聲,道:“那不過是我一時不小心,遭了你們的暗算,現在,你們還占得了便宜麽?”


    她一麵說,一麵揮動著手中的短劍。


    她隻不過隨便舉著劍,劃了兩個圈兒,可是短劍的光芒,卻閃耀得極其驚人,落起無數劍影來。


    林浩生又道:“表妹,你剛才連噴了三口鮮血,顯是已身負內傷,若是硬挺下去,隻有越挺越糟,隻要你不替東方霸主胡鬧,你仍然是一等一的高手,誰不尊敬你?不佩服你?何苦在這裏弄得身名俱裂?”


    林浩生的這幾句話,倒是深深地打入凃雪紅的心坎之中的。


    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要凃雪紅就此不再動手,那卻也絕不是凃雪紅那樣性格的人所做的事。


    凃雪紅一聲冷笑,道:“隻待我勝了你們,天下武林中人,莫不聽我之令,豈不更好。”


    林浩生搖頭道:“隻怕未必,你隻不過是無敵盟的副盟主,東方霸主才是盟主。”


    凃雪紅笑道:“你知道什麽。”


    凃雪紅的意思是,她和東方霸主,全然是一家人,正副盟主,原沒有什麽要緊的,但林浩生立時道:“我自然知道,你以為東方白對你很好麽?東方白在日月莊中,現在正和著名的淫娃柳翠娃好得一步也不分開,隻怕你還不知道吧?”


    凃雪紅一聽,麵色不禁一變,她立時道:“林浩生,你越來越無聊。”


    林浩生沉聲道:“表妹,我若是騙你,七竅流血而死,那是我才接到飛鴿傳書的消息,隻怕東方雷也知道,隻不過瞞著你而已。”


    凃雪紅的麵色,陰晴不定,林浩生又道:“你離開日月莊之後,難道對日月莊的消息,一點也不知道麽?”


    凃雪紅不由自主,搖了搖頭。


    林浩生道:“那是他們故意在瞞著你,你想想,東方白是老實人,他絕不會迷戀起柳翠娃那樣的人來,其間有什麽曲折?”


    凃雪紅一聲冷笑,她心中實在不想相信林浩生的話,但是林浩生卻發了那樣的毒誓,如果不是確有此事,那如何他會這樣說?


    所以她雖然冷笑,臉上也裝出不信的神色來,但是她的心中也不禁在想著:有什麽曲折呢?如果真有那樣的情形,那是有什麽曲折呢?


    林浩生又沉聲道:“表妹,除非你根本不在乎東方白,不然,這件事你得弄清楚才好。”


    凃雪紅的麵色十分難看,她瞪著林浩生,但是林浩生卻越來越是平靜,他又道:“表妹,今日之局,你自問可能穩勝麽?”


    凃雪紅仍然不出聲,她先望著林浩生,然後她的視線,移到了玉琴身上,最後,她的眼光,定在席大先生的身上,她的心中也想到,自己今日,實在並沒有勝得過他們的把握。


    因為她剛才已經噴出了三口鮮血,她手中雖然有一柄利劍在,但是對方還有許多人隱伏著,而自己卻是一個人,是不是能討好,實在很難說。


    林浩生又叫道:“表妹,你想到了沒有?”


    凃雪紅陡地吸了一口氣,道:“哼!還未曾動手,怎知誰勝誰負?”


    凃雪紅那樣講,實在已等於是說並沒有絕對打得過他們三人的把握了。


    林浩生道:“我想,我們四人,暫時可以不必動手,你可以先離去,不動聲色,迴日月莊上,查看一下,便可以知道我的話是不是真的了。”


    凃雪紅聽得林浩生那樣說,心中陡地一動,她現在在峨嵋山,那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如果她突然迴日月莊去,查看一下,隻要一路上不泄漏行蹤,日月莊有什麽秘密,一到莊中,自然是毫無保留的了。


    凃雪紅直到這時,講話之前,才未帶著冷笑,隻是道:“你們肯放我離去?”


    席大先生冷冷地道:“讓你去看看東方霸主的真麵目,也是好的。


    凃雪紅人十分聰明,她聽得席大先生那樣講,心知席大先生一定語出有因的。但是,她卻不願和席大先生多說什麽,一個轉身,便向外走去。


    當她轉過身,向外走去之際,她實在仍是全神貫注的,在她身後的三人,如果一有異動,她仍然是可以立時閃過身來應敵的。


    她雖然背對著林浩生等三人,然而,她也可以知道那三人並沒有動,隻是站著。


    凃雪紅一直來到了峽穀口外,她才站定了身子。她偷進穀來,到現在,隻不過是極短的時間,可是在翠風穀中的所發生的一切,卻全是她在事先一點也未曾想到過的,一個意外,接著一個意外。


    這時,她竟能在那樣的情形下,離開翠風穀,她更是意料不到的。


    她來到了穀口,仍然停了一停。


    她並不轉過身來,隻是冷笑著,道:“在我經過峽穀之時,你們可以推下大石來對付我了,可是麽?”


    林浩生一聲長笑,道:“表妹你別發怒,我說你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凃雪紅的心中自然發怒,但是怒卻不能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之下發。


    她一聽得林浩生那樣講,立時身形掠起,向前疾竄出去,一到了亂石堆前,“颼”地拔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林浩生那樣講,峭壁之上,是自然不會有亂石壓下來的,她還是絕不敢在亂石堆上久停,一個起伏,便已掠了出去。


    當她的身形,自翠風穀中疾掠出來之際,隻見翠風穀外的林木山石之後,人影幢幢,而她的身形才一掠下,便聽得至少有數十人齊聲叫道:“副盟主。”


    那些人原來全是無敵盟中人,他們原也不會前來的,但是雙方在出手之際,或是長嘯,或是高叫,聲音之驚人,無以複加,那些人全是被凃雪紅的長嘯聲引來的。


    這時,隻見東方雷首先身形閃動,向前迎了上來,道:“副盟主能闖翠風穀,可曾見到了什麽?”


    凃雪紅沉聲道:“沒有什麽,隻是和席大先生等人,過了幾招。”


    東方雷看出凃雪紅的口角,似乎隱隱有些血跡,但是他也看到凃雪紅的臉色,大是不佳,是以他也不敢再問,凃雪紅卻又叫道:“東方雷。”


    東方雷為人何等精靈,凃雪紅隻是那樣一叫,東方雷已知道事情很不妙了,他抓著頭皮道:“副盟主有何吩咐?”


    凃雪紅道:“我們和日月莊之間,不是有飛鴿傳書的麽?可有日月莊的什麽消息?”


    東方雷聽得凃雪紅問起這一點來,麵色不禁微微一變,忙道:“沒有……什麽。”


    凃雪紅“哼”地一聲,道:“你的大哥呢?他怎麽樣了?那樣的大事,難道也沒有消息?”


    東方雷支吾道:“他……已經好了。”


    東方雷那樣支吾以對,凃雪紅的心中,更是起疑,當下凃雪紅也不說什麽,隻是向前走去,她一走,各人都跟在她的後麵,不一會,全到了那山穀之中。


    這時,已然接近天亮時分了,凃雪紅一路上早已打定了主意,道:“翠風穀中,防守甚嚴,我還要再一人前去,此去我要打出一條通道來,可能去很長時間,你們全在這裏等我,不要離去。”


    東方雷一笑,道:“不知副盟主要去多久?”


    凃雪紅道:“多則三五個月,少則三兩個月。”


    東方雷道:“要去那麽多時間,我們人多……偏處在山穀之中……”


    東方雷話未曾講完,凃雪紅一瞪眼,道:“那怕什麽!山中有的是野味,可以派人去探辦必需用品,我們守在這裏,也不會讓峨嵋派的人再出去,就算我找不到通道,困也困死他們。”


    東方雷隻得道:“是。”


    凃雪紅道:“若有人擅自離開,我迴來決不客氣。”。


    她在說這句話時,雙眼緊瞪著東方雷,顯然是針對著東方雷而說的,東方雷雖知凃雪紅另有所圖,不會真是去找什麽通道。


    但是,東方雷卻也想不到凃雪紅究竟想作什麽。


    東方雷又答應著,凃雪紅急於想迴日月莊去,弄清楚在日月莊上發生的事,是以她見東方雷並無異議,想來也沒有什麽人敢擅離峨嵋山,日月莊方麵也不會有人知道自己突然迴去的,那樣的安排,可以說是再妥當也沒有了。


    是以她立時道:“我這就動身了,你們也切不可讓峨嵋派的人知道我不和你們在一起。”


    凃雪紅的話一講完,立時轉身掠了開去,轉眼之間,便掠出了山穀。


    她身形如飛,一直向前飛掠著,等到滿地朝露時,她離得那山穀,早已有十七八裏了。凃雪紅也不休息,一直奔到了中午時分,才略歇了歇。


    她在山中,胡亂將些山果吃了,又向前掠出,她內功深湛,真氣源源不絕,也根本不覺得累,到了第二天清晨時分,已出了峨嵋山。


    她在山腳下的鎮甸之上,買了三匹快馬,日夜不輟,趕到日月莊去。


    凃雪紅在趕赴日月莊的途中,絕不和武林中人一起,如有武林中人,對她稍加注意,她也一定立時設法,逃了開去。


    因為凃雪紅一定要在極秘密的情形之下,趕到日月莊去,那樣她才可以知道林浩生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從峨嵋到日月莊,路途迢迢,凃雪紅雖然不停趕路,也走了二十來天,才來到一望無際的北國平原,一路之上,風沙滾滾,雄渾蒼茫,和峨嵋山的清靈奇巧,是全然不同的境界了。


    凃雪紅知道離日月莊隻有百餘裏路程了,她行動更加小心,日間特地不再趕路,一直到了天黑,才又換了兩匹快馬,交替騎著,直奔日月莊而去。


    等到凃雪紅來到了可以看到十幾個大火把,照耀無敵碑之際,才是午夜過了不久。


    凃雪紅下了馬,身形起伏,向前掠了出去,轉眼之間,她更看到,在石碑之前,八名高手,各挎腰刀,一字排開,守在石碑之前。


    凃雪紅在一株樹後躲著,看了片刻,轉過身,向小路中掠了開去,繞了一個彎兒,已來到了日月莊的木柵之前,她略一提氣,便已進了日月莊。


    她離開日月莊,已快有一年了,但是日月莊卻並沒有什麽多大的不同,這時,莊中卻是黑沉沉地,有燈光的地方並不多。


    可是凃雪紅才一到莊中,便聽得似乎隱有一陣絲竹之聲,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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