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玲也直到這時候,才抬起頭來,仔細地打量著雷三,淚珠兒仍在她的眼中閃耀著,她輕輕地撫著雷三的臉頰,道:“你……瘦得多了。”


    雷三苦笑道:“血猿神君的女……”


    他才講了一句,席玲便連忙伸手遮住了他的口,搖頭道:“我不許你再講以前的事,隻要有我在身邊,你也絕不準再做那些事。”


    雷三道:“我自然不會再做那些事,可是……師妹,我現在已成了武林之中,人人都可以殺我的一個壞人,有時,為了保護自己,也不得不用些手段的。”


    席玲道:“我們可以躲開去,躲開所有的人。”


    雷三心中暗歎了一聲,他知道席玲的話太天真了,要躲開所有的人,那實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這時,他卻也不忍反駁席玲,是以他隻是呆了一呆,道:“那樣最好了。”


    席玲歎了一聲,道:“你的傷好了麽?”


    雷三道:“我已好了六七成了,你不必擔心,我快要死在雪地上時,卻會遇救,我想以後,即使再有兇險,也不會像上次那樣險,上次,我到了天一堡之後,足足躺了半個月,才略有知覺。”


    席玲望著雷三,喃喃地道:“好了,現在這一切,全都過去了,你說的那……長白山天池在什麽地方,我們就到那邊去隱居好了。”


    雷三揚起鞭來,“拍”地一下,抽了下去,馬蹄立時躍動起來,雪橇又向前直竄出去,當晚,他們兩人宿在一個小鎮上。


    雷三的行事十分小心,為了怕給人認出馬兒是從開碑手王密的莊上來的,是以一見人煙,便棄了雪橇,和席玲步行到那小鎮之上。


    第二天一早,他們也不說出自己是會武功的人,和一幫前往長白山去采參的人,一齊上路,一路上雜在那幫參客之中,倒也絕不寂寞。


    路上行來非止一日,這幾天之中,雷三和席玲兩人,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人家也不知他們兩人的身份,隻知他們是恩愛的小倆口而已。


    他們自己,當然處處小心,一路上,也見了不少武林中人,可是那些武林中人,卻也絕想不到在參客之中,會有武林中人人欲得而甘心的雷三在,是以也根本沒有人去注意他們。


    那一天傍晚時分,地上的積雪,在晚霞的照映之下,現出了一片奪目的紅色來,雷三和席玲,跟著那班參客,進了一極大的鎮市。


    才一進鎮市,那班參客的領頭,便對雷三道:“小哥,我看你年紀輕輕,也不像是入深山采棒槌的料,我們今晚,去拜見了薑爺之後,就要進山了,也該分手了。”


    雷三點頭道:“是的,我們該分手了,這些日子來,多謝各位照拂。”


    那領頭的豪爽地笑了起來,道:“小哥兒,那不算什麽,你們小倆口兒是這等恩愛法,看得我們幾乎全恨不得快點迴家去,誰家中沒有個黃臉婆子哪!”


    雷三不好意思地笑著,席玲更是羞紅了臉,雷三為了怕席玲害臊,是以不願再在這話題上講下去,忙岔開了話頭,道:“你們要去拜見的薑爺是什麽人啊?”


    他這一問,本來隻是隨便問上一句的,在他發出這一問之際,他是絕想不到這一問,竟會惹出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來的。


    那領頭的一豎拇指,道:“那薑爺麽,是長白山下,一等一的好漢。”


    雷三究竟是聰明人,他立時知道那“薑爺”是何等人了,不消說,那一定是長白三魔了,隻有他們三兄弟,才是姓薑,而又在長白山下稱霸的。


    雷三慢應了一聲,也未曾再問下去,倒是那領頭的好心,道:“小哥兒,你若是想在這裏立足,要有些照應,也不妨跟我們一起去拜見薑爺。”


    雷三搖手道:“不,我不去了,我……未世麵,怕見大人物。”


    那領頭的便道:“小哥兒,你不去也好,你的媳婦這樣美麗,薑爺好色如命,隻怕一見就——”


    他才講到這裏,便突然住了口。


    他們這一幫人,約有近二十個,全是在一輛大車上的,這時大車已進了大街,那領頭的突然住了口,麵上也為之變色,眾人也都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趕車的也在此時,一聲吆喝,令車子停了下來。


    雷三心知有異,連忙向前看去,隻見一群人,擁簇著一個人,正向前走來。


    那人走在最前麵,隻見他一身華服,氣宇昂然,大模大樣,雙眼向天,全然不將眾人放在眼中。


    而這時候,已有兩名大漢搶了上來,指著趕車的厲聲喝道:“你瞎了眼麽?薑三爺在此走過,你竟趕著車直衝過來?來人哪!將他拉下,打五十鞭子。”


    那趕車的嚇得臉色煞白,在車座上不住地發抖,道:“爺們行行好,是小可瞎了眼,竟未曾看到薑三爺,請行行好。”


    那領頭的也連忙求情,道:“薑三爺,你行行好,我們本來是要來謁見你的了。”


    雷三心中暗忖,這人被稱著“薑三爺”,他的臉色,又是如此之慘白,那一定是長白三魔中的玉骷髏薑範了。


    雷三正在想著,隻聽得薑範“哼”地一聲冷笑,斜著一雙三角眼,向眾人望來,隻見他突然呆了一呆,目光停在席玲的身上,一動也不動。


    接著,隻聽得他道:“劉老大,你帶人進山挖棒槌,還帶著小娘們啊?”


    那領頭的忙道:“不是,這小兩口,是和我們同路來的,我們也快分手了。”


    玉骷髏的眼珠骨碌碌地打轉,道:“好了,劉老大,你將他們兩人,替我留下,你去忙你的吧!”


    那領頭的倒是一個好人,心知若是將這小兩口兒留下給薑範,那實是羊入虎口,兇多吉少了,是以他十分為難,道:“這個……”


    他才講了兩個字,隻見薑範的麵色,已經突然一沉,變得陰森可怖之極。


    薑範的麵色一沉,那領頭的不由得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戰,無可奈何地望定了雷三,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雷三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心想,我是個壞人的祖宗,卻不料倒還遇上了壞人的徒孫,他淡然道:“劉老大,這位薑爺,想是要照顧我們夫妻,你不必操心了,我們跟這位爺去就是了。”


    劉老大歎了一口氣,他還想告誡雷三幾句,可是在如今這樣的精形下,他如何敢開,別人也都是一聲不敢出,眼看雷三扶著席玲,下了大車。


    薑範的一雙三角眼,仍然不停地在席玲的身上打轉,席玲才一下車,他便發出了兩下怪笑聲,向前走來,一伸手,便來摸席玲的麵頰。


    席玲心中大怒,一閃身,避了開去,薑範究竟也不是泛泛之輩,席玲一閃身,他便已看出,對方這一閃的身形,極之倩妙。


    而如果不是武功造詣極高的話,自己絕不會一出手,摸了個空的,他陡地一呆,立時縮迴手來。


    可是這時候,雷三卻早已出手了。


    電光石火之間,薑範隻覺得有一個人,向他捱近來,他才一轉過頭來間,腰際已然一麻。


    這時,他已經看清,站在他身邊的,就是那瘦削的小夥子,他也立時反手一掌拍出。


    但是在他那一掌拍出之際,腰際已然一麻,軟穴已被一股力道擊中,全身發軟,那一掌,根本未曾拍中雷三,便已一點力道也沒有了,反倒便宜了雷三,一伸手,毫不費力,便已將他的脈門扣住。


    一扣住了薑範的脈門,雷三便“哈哈”一笑,道:“薑三爺,我們夫婦兩人,路過貴境,想在府上暫住些時,諒來不會遭拒吧?”


    這時,大車上的那些人全都呆了,眼睜睜地望著雷三,隻當薑範一出手,雷三非命喪當場不可,他們卻是未曾看出,雷三早將薑範製住了。


    而薑範這時,心頭又驚又怒,根本不知對方是什麽人,一上來便已被製,難以動彈,聽得雷三這樣講,他隻得道:“好好好,竭誠歡迎。”


    薑範也有薑範的想法,他這時吃了虧,便隻盼到了家中之後,他兩個兄長,能夠替他扭轉劣勢,是以他也盼雷三到他住處去。


    雷三向席玲一笑,道:“我們走。”


    他一手仍握住了薑範的脈門,但因為有衣抽掩遮,是以旁人也看不真切,隻當他們是握著手而已。


    他一麵說,一麵手上略一用力,帶得薑範轉過身來,兩人便一齊並肩向前走去,席玲立時緊跟在雷三的身邊,一幹大漢呆了一呆,也跟了上去。


    那大車上的一幹人,看見了這等情形,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隻是莫名其妙。


    卻說雷三帶著薑範,一直向前走去,不多久,已來到了一所極其宏偉的巨宅之前,進了大宅,來到一個陳設極其奢華的大廳。


    到了此間,雷三也不必再掩飾自己是學武之人了,他一聲冷笑,道:“久聞長白三魔,老大和老二的武功高得多,為何不見?”


    玉骷髏薑範悶哼一聲,叫道:“二哥。”


    他那一下叫聲,十分響亮,遠遠地傳了開去,立時有人應道:“什麽事?”


    隨著那一聲答應,“唿”地一聲,一個全身黑衣,胸前有一個繡金骷髏的瘦漢子,已然掠了進來,他進來之後,便陡地一呆,道:“三弟,這是誰?”


    薑範的麵上,一陣青,一陣白,道:“我……我也不知道。”


    他一麵說,一麵連使眼色,並且向席玲呶嘴不已,他的意思是要金骷髏出其不意出手,將席玲製住,來逼雷三放手。


    他們兄弟三人,狼狽為奸多年,薑範一使眼色,金骷髏立時便領會了他的意思,隻見他身形一閃,便向席玲疾欺了過去。


    可是他這裏身形向前疾欺而出之際,雷三拉著薑範,身子也向旁移了一移,右足一伸一圈,便向金骷髏的下盤攻了過去,金骷髏身形陡凝,中指倏出,點向雷三胸前的“華蓋穴”,雷三身子一側,避了開去。


    金骷髏的那一指,去勢十分快疾,雷三側開了身子,他那一指的去勢,一時間收不住,變得直向雷三的肋下,穿了過去。


    雷三的左臂,突然一沉一挾,已將金骷髏的右手手臂,緊緊夾住。


    金骷髏的武功,在長白山下,雖然可以說是數一數二,但是和席大先生的弟子一比,卻是相去甚遠了。


    雷三的手臂一夾間,隻聽得“喀”地一聲響,金骷髏的腕骨,已被雷三運內力夾斷。


    而雷三的手臂,仍然不鬆開來,再一用力,金骷髏薑雲的腕骨已斷,再被雷三的內力緊夾,斷骨和斷骨間一錯,發出了驚心動魄的嗷然之聲來,當真令得他痛徹心肺,汗如雨下,失聲叫道:“好漢手下留情。”


    雷三“咯咯”一笑,抬起手臂來,金骷髏薑雲向後連退了三步,左手捧著右腕,口中“荷荷”作聲,顯見得痛苦之極。


    而雷三卻自始至終,仍然抓住了薑範的脈門。


    就在此時,隻聽得門上的簾子,“刷”地一聲響,又走進了—個人來。


    雷三和席玲兩人,一齊定睛向那人看去,一看之下,兩人不禁盡皆一呆,因為那人的生相,實在太怪異,隻見他腦袋扁平,倒像是一塊木頭削成的一樣,而更怪的是他五官平板,一動也不動,根本看不出他是喜是怒,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般。


    雷三在一怔之後,心中立時知道,那是長白三魔之中的老大,木骷髏薑宇了。


    他還未曾開口,便聽得木骷髏道:“尊駕好功夫,尊駕是特地來找我們三人麻煩的麽?”


    雷三冷笑一聲,道:“那你不必問我,問你這位至今還給我抓住了的寶貝兄弟,便知分曉了。”


    玉骷髏薑範啼笑皆非,道:“大哥,這小子——”


    他話還未曾講完,便聽得木骷髏薑宇,一聲暴喝,道:“住口,你又在生事了,我早和你說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三人聯手,別說打那位朋友,就算打那位姑娘,也打不過,還不跪下,向這位朋友叩頭賠禮。”


    玉骷髏對他這位兄長的話,倒是十分深信,他的身子,已立時跪下,但是他被雷三抓住了手,卻是跪不下去,雷三冷笑了一聲,鬆開了手。


    他藝高膽大,也不怕玉骷髏會出什麽詭計,他一鬆開手之後,玉骷髏已然跪倒在地,木骷髏又喝道:“還不快叩頭。”


    薑範紅著臉,果然“咚咚咚”地連叩了三個響頭,雷三心中一高興,“哈哈”笑了起來,道:“算了,算了,在下就此告辭。”


    他說告辭,就表示他不再和長白三魔過不去了,但是他還未曾轉過身去,便聽得薑宇道:“尊駕請留步,容我們兄弟三人,備一席水酒,替兩位賠罪。”


    雷三笑道:“那倒不必了,我們還有事在身,改日再來叨擾不遲。”


    薑宇又道:“不知尊駕可肯告知尊姓大名?”


    席玲一聽,連忙向雷三連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講,可是雷三卻是個生性十分好勝之人,人家對他那樣的恭敬,他已經有點飄飄然之意,這時更想趁機炫耀一番,是以立時道:“在下姓雷,名三。”


    席玲聽得他已然講了出來,心中不禁暗歎了一聲。


    而他這“姓雷名三”四個字一出口,長白三魔三個人,也不禁盡皆呆住了。


    要知道此際,“雷三”這個名字,名頭之響亮,可以說在武林中任何高手之上,那自然是因為席大先生要天下英雄拿他,而且說神君又在找他之故。長白三魔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比起武林中人爭相傳說的雷三的惡行來,他們簡直是如小巫見大巫了。


    當下,他們三人,盡皆變色,呆了半晌,薑宇才道:“原來……是雷少俠,今日得以結識少俠,實是……不勝榮幸。”


    雷三乃是何等聰明之人,焉有看不出三人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便麵上變色之理,他立時冷笑一聲,道:“說什麽榮幸之至,難道你們不怕席大先生,血猿神君,也追上門來麽?”


    長白三魔聽了,一齊苦笑,薑宇道:“這個……這個自然是怕的,但舍命陪君子,我們兄弟三個,今天好歹,也要交閣下這個朋友。”


    雷三“咯咯”一笑,道:“你們放心,我不會害你們,隻盼你們對誰也別提起說見過我。”


    薑宇連忙收口道:“自然,自然。”


    他正在說著,隻見一個壯漢,匆匆忙忙走進來,來到了薑宇身前,道:“大爺,那人不行了。”


    薑宇叱道:“少廢話,退下去。”


    那壯漢後退了一步,道:“他傷得實在太重,小的實在難以救得轉他,勉力拖了三四天,已是不易了,二爺、三爺要救他,還是快去下手,不然他就不治了。”


    薑宇怒道:“有貴客在,叫你走,可是想找死麽?”


    那人大吃一驚,不敢再說什麽,雷三隻覺得好奇,道:“怎麽一迴事?”


    他雖然隻是隨便一問,但是薑宇卻不敢不答,道:“一個小子,曾和我們有梁子,幾天之前,給我們找到他在客店中,身受重傷,我們弄了他來,他昏迷不醒,若是我們就此殺了他,卻是難快人意,是以想將他的傷養好,再來慢慢地消遣他,卻不料他倒好運氣,不行了。”


    雷三笑道:“原來如此,他既是你們仇人,死了也就算了,何必過份?”


    薑宇道:“雷少俠說得是。”


    他轉過頭去,道:“將東方白拖出去,拋在亂葬崗上算了。”


    雷三一聽得“東方白”三字,不禁陡地一呆,忙道:“什麽,東方白?你說的那人叫東方白?”


    長白三魔一呆,一時之間,三人臉上,又為之變色。


    他們自然聽得出,雷三是認得東方白的,但是他們卻無法知道雷三和東方白的關係如何。


    如果萬一,雷三和東方白,竟是好朋友的話,那麽他們三人,豈不是糟糕?


    薑宇苦笑了一下,道:“正是……雷少俠……可是認得這東方白麽?”


    雷三苦笑了起來,道:“豈止認得,東方白胸前受傷,是不是?”


    薑宇道:“雷少俠說得不錯,但雷少俠何以得知?”


    雷三“哈哈”大笑起來,道:“說來正巧,他正是傷在我手下的。”


    雷三這句話一出口,薑宇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因為東方白若是傷在雷三的手下,傷得如此之重,那他們當然是仇人了,一連忙討好地道:“原來這廝和雷少俠也有仇,雷少俠可要——”


    但是他的話還未曾講完,雷三一揚手,已經止住他再講下去,道:“這倒奇了,這家夥傷得如此之重,怎有命活到今日?”


    薑宇諂笑道:“不瞞雷少俠說,我們想先將他救活,再來慢慢地消遣他,是以每日用上好的老山人參熬汁喂他,吊住了他這一口氣,是以得以不死。”


    雷三道:“原來如此。”


    他講了這一句話,皺起了雙眉,像是正在想些什麽,長白三魔不知道雷三究竟在想什麽心思,也不敢多說什麽,頓時靜了下來,席玲低聲問道:“師哥,這東方白,卻是什麽人?”


    雷三道:“他,據他自稱,是烈火神駝的弟子。”


    席玲乃是席大先生的女兒,自然知道烈火神駝是何等樣人的,是以她一聽之後,便吃了一驚,道:“你,你又傷了烈火神駝的弟子,這……這……”


    雷三連忙伸手握住了席玲的手,道:“師妹,那是以前的事,是我還未曾再見你之前的事。


    席玲急道:“那麽?你現在可得設法,將他救轉來才好,如果他死了,唉?如果他死了——”


    席玲想及,如果東方白死了,那以烈火神駝的性子而論,是定然不肯放過雷三的,那麽,天下雖大,雷三實在也無處可躲藏了。


    她急得連連頓足,雷三的雙眉,皺得更緊,道:“我也是那樣想,但是我卻不是怕烈火神駝,我隻是想,以前的事,不可挽救的,也沒有辦法了,而可以挽救的,我就該盡自己之力才是。”


    席玲聽得雷三這樣講法,芳心大慰,忙道:“師哥,你說得對。”


    長白三魔在一旁,聽得他們兩人這樣講法,早已呆了,麵上神色之尷尬,實在是難以形容,雷三已然問道:“東方白可還有救麽?”


    薑宇連忙向剛才來報信的漢子望去,那漢子道:“我看是……不行的了。”


    雷三道:“帶我去看看他。”


    長白三魔忙道:“請,請。”他們三人親自帶著路,雷三和席玲兩人,跟在後麵,穿過大廳,走了好一陣子,來到一間陰暗無比的房間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塵白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倪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倪匡並收藏紅塵白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