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


    劍閣天險,峭壁懸崖上一候飛鳥般人影疾落在棧道上,現出一個白發蒼蒼老者,虎背熊腰,豹首燕頗, 目光炯炯如電,肩搭一柄虎爪鐮,右肋囊中突鼓隆起老高,似藏有有極不平常之物,瞧他手掌不時摸向革囊,可想而知。


    這老者虎目略一巡視那天險地形兩眼,竟離了那棧道,兩肩一振,斜衝拔起,朝一道丈許寬嶺壁峽隙內落下。


    他拿捏奇準,身如飛燕,足尖一點峭壁上突崖,電閃掠了人去。


    峽隙崎嶇儼若鬼牙錯怪,徑道羊腸九折,老者施展八步趕蟬奔出數十丈遠,忽聞一陣震耳欲聾的大笑傳來,道:“虞老兒,老夫料事如神,算準你必取道劍閣,殊不知你聰明反被聰明誤,走上這條死路,趁早獻出你囊中之物,還可留你活命!”


    峽穀兩頭紛現江湖豪雄,老者麵色猛變,腦中思念電閃,暗道:“後退無路,不如置諸死地而後生。”兩臂暗蓄罡力,目光落向迎麵灰衣老者,大笑道:“丁南紹,你接著。”右掌伸向愛中一探,身形突如箭射飛撲而去。


    丁南紹猝不及料虞姓老者猶作困獸之鬥,不禁大喝道:“虞康!你不怕死麽?”


    虞康已撲至臨近,右掌由囊中飛探而出,隻見藍光一閃,丁南紹鼻中悶哼一聲,晃得一晃,虞康趁機欺身掠過,撤出虎爪鏢,一式三殺手電奔攻出。


    其餘匪徒紛紛阻截。


    丁南紹顯然受傷非輕。目光怨毒,探囊取出一枚獨門暗器毒魚刺。


    慘嗥聲中,已被虞康連傷兩人,衝出一條血路,丁南紹厲喝道:“虞老兒納命來!”


    右掌一揚,隻見一條白線閃電飛出。


    虞康隻覺肩頭一麻,暗道:“我命休矣!”疾運氣封往肩後穴道,虎爪鏢一式迎風舞柳甩出,人卻電射前竄,施展八舉趕蟬功夫,兩上起落,已遠在數丈外。


    身後匪徒大喝長嘯相繼騰起,山穀中發出應和嘯聲,虞康知陷入重圍,生機已屬杳茫。


    但武林人物寧折不彎,不至絕望時決不自甘束手就擒,慌忙擇徑飛竄,忽耳聞一個語音傳來,道:“老丈可向西南一座斷崖而逃,崖後有一座木屋,請藏身木屋內。”


    虞康百忙中也不顧尋思何人傳話,但知有一線生機,強忍著肩後重辣灼痛,望斷崖方向奔去。


    斷崖天險峻拔,如非虞康一身絕乘武功,不易攀登,身後群邪已逼近十數丈外,虞康強提聚一口真氣,登上崖頂,果然崖後一幢木屋,屋外數株古鬆,左右及屋外均是千丈絕望,失足落下,必粉骨碎身。


    屋門未開,虞康閃身掠入,隻覺一陣頭暈目眩昏倒在地。


    群邪相繼撲上斷崖,忽聞一冷笑聲送來,道: “諸位光臨草廬,其故安在?”


    一株古鬆之上,飄身落下一個修長玉立,容貌俊美少年。


    丁南紹肋下灼痛,心中怨恨虞康入骨,強忍著一腔怒氣,裝著微笑道:“老朽等追蹤一人,此人似向尊處奔入……”


    少年麵色一沉,道:“在下為何不見,此崖方圓十丈以內劃為禁地,妄入者死,尊駕等速離,在下無意介入江湖是非,否則,休謂在下辣手無情!”


    那時丁南紹已是名震江湖人物,同行群邪無一不是極負盛名武林高手,聞言均不由勃然變色,一紫衣瘦小,蟹麵鼠目漢子,冷笑道:“閣下可否賜告姓名來曆?”


    “在下嶽宗浩,隨師隱居此崖已五易寒暑,尚未一履江湖,無名之輩,諒諸位並未耳聞!”


    “令師是誰?”


    “去歲已歸道山,在下立馨守墓一年,話已說完,諸位請走吧!”


    蟹麵鼠目漢子忽身形一側,竄向木屋。


    迎麵人影一閃,耳聞嶽宗潔冷笑道:“尊駕找死!”孤掌一揮,奇奧絕倫。


    叭的一聲,那漢子仰麵震飛而出,張嘴一聲慘嗥,墜向無底絕壑,降聲淒厲刺耳。


    群邪不禁麵色大變,怒喝道:“小輩,如此心辣手黑,饒你不得!”紛紛撲上。


    嶽宗浩倏地肩頭撤出長劍,青虹逼射,冷笑道:“諸位無事生率,在下豈能示弱。”長劍疾攻,寒芒亂奔,劍愛如潮。


    屋前地勢逼厭,群邪人眾,無法展開手腳,嶽宗浩劍招辣毒,片刻工夫還已傷了三人。


    忽地,嶽宗潔一招毒蛇出穴疾如雨奔,點在丁南紹望門穴上,冷笑道:“尊駕不要性命了麽。”劍尖已刺破氣穴,鮮血迸飛。


    顯然丁南紹乃群邪之首,群邪不禁鎮往。


    丁南紹不禁麵色慘變,料不到嶽宗浩竟然武功如此高絕,假以時日,必成為江湖黑道克星,他如非虞康毒刀所傷,怎會傷在嶽宗浩劍下,獰笑道:“閣下日後不要後悔就是!”左掌一揮,群邪紛紛退去。


    嶽宗浩哈哈大笑,道:“是尊駕等無事生非,在下有何後悔莫及。”長劍疾撤,放開了丁南紹。


    丁南紹目光怨毒,悼律轉身退去。


    嶽宗浩氏劍迴鞘,知群邪一時之間,在未查明虞康去向之前,不敢侵犯,返身掠入木屋。


    虞康雖昏迷倒地,卻又再度蘇醒過來,斜靠在門後,將拚博情形了然入目,道:“嶽少俠雖將群邪暫時驅退,但他們人多勢眾,誌在老藏身旁藏物,入夜仍會再來,老朽已至垂暮之年,死不足惜,但藏物絕不能落在丁南紹手巾………”


    嶽宗浩微笑道:“老丈無須憂急,傷勢無礙麽。”


    虞康不禁泛出淒然苦笑,道:“老朽身中丁南紹獨門瞎器毒魚刺,此物一中人身,立即斷折爆裂,循著行血攻入內腑,老朽雖暫封閉氣穴,卻無法苟延一對時,故而……”


    嶽宗浩不待虞康說完,已自搖手阻止再說,在塌前取出一束布條將虞康背在身後紮緊。


    虞康不明所以,忙道:“少俠不可以身險,如有不測,老朽死不瞑目!”


    嶽宗浩充耳不聞,身如輕煙般背著虞康翻出屋後窗戶。


    窗外麵臨幹仍絕壁,但沿壁懸著一條兒臂粗山藤,嶽宗浩緊握山藤猱身沿壁而下,才及小半,嶺璧上顯露出一方洞穴。


    嶽宗浩懸空一蕩,落入洞內,解下虞康。


    虞康抬目望去,隻見洞內寬激異常,共有四間石室,爐灶床塌井然有序,內中一間放有一副石樞靈前供有一方牌位,上書。


    “先師石公滌雲之靈。”不禁一怔,暗道:“武林高人中並未有石滌雲其人。”


    隻聽嶽宗潔笑道:“老丈就請在此調息,無人能找到這地方,在下尚須返轉木屋,候群邪釋疑撤後,再談不遲!”言畢一閃而出。


    嶽宗浩迅速返歸木屋內,收拾幹淨,一絲可疑痕跡不留,天色向暮,燃著一盞油燈,握卷枕臥閱讀。


    一頓飯光景過去,忽聞門外一聲輕笑,道:“閣下可願一見我這俗客麽?”


    嶽宗浩似乎一怔,翻身競起,道:“尊駕是誰?”


    門外答道:“在下是友非敵,不知願否相見?”


    嶽宗浩道:“山居簡猿,無以待客。若不嫌簡慢……”言猶未了,一條驚鴻般人疾閃入內,現出一個年約二十四五,身著長衫,背搭雙劍俊美少年,與嶽宗潔一比雖一時之瑜亮,卻嫌眼角隱泛煞氣,鋒芒過露。


    嶽宗潔抱拳,微笑道:“請問尊駕高姓大名,不知有何指教?”


    那少年抱掌,施禮道:“在下佟景賢,方才目睹兄台武功高強,不眭欣羨。”


    嶽宗浩麵色微變!


    佟景賢忙笑道:“兄台不可誤會,在下並非與他們同路,而且群雄雖以丁南紹為首,但彼此勾心鬥角,互存私欲,決不能成大事,在下更卑鄙丁南紹等心性陰毒,恥與其等同行。”


    嶽宗浩道:“格兄就是為此而來麽?”


    佟景賢搖首,微笑道:“在下隨同群雄無非是誌在虞康身懷之物。”


    “虞康是誰?嶽某正為此無妄之災懊惱!”


    佟景賢微微一笑,道:“虞康乃聞名江湖俠盜,月前大內失竊三宗珍物,”說著幹咳一聲,道:“說穿了,三件物並非價值連城之稀世珍寶,而是武林人物夢寐希翼之物……”


    嶽宗浩似極有興趣,詫道:“是何物事!”


    “一是坎離真經,其次為一支成形老參,再是一本名冊。”


    嶽宗浩目露疑容,道:“兄弟聞所未聞,物雖可實,也犯不著以命相殉。”


    佟景賢道:“兄台有所不知,坎離真經乃玄門武功無上心法,但須自身俱有十成火候,才能參悟研習,那支成形參固然可貴,然必須以仙露芝實合藥服下,方能打通奇經八脈,平添半甲子功力,再研習離真經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嶽宗浩微笑道:“佟兄必知仙露芝實在何處,才亟亟以求。”


    佟景賢麵色一紅,目中泛出一抹異樣神色,但倏地隱去,正色道:“仙露芝實產自東海二仙所居珠瀛島絕壁之上,東海三仙出名難惹,何況不易到手,然落在兇邪手中必幾掀起一場武林浩劫,為防禍未然計。惟竭力使芝實落在兇邪手內,才可心安!”


    嶽宗浩道:“佟兄居心可佩,但願皇天不負苦心人,使佟兄如願以償。”


    佟景賢暗道:“此人端的狡猾機智,心計至工,居然一絲口風不露,莫非他真個未曾隱藏虞康不成。”


    嶽宗浩停了一停,又道:“佟兄提及那份名冊是何物?”


    佟景賢聞言長歎一聲,道:“滿清入主中原後,不少前明誌士潛隱草澤,徐圖大舉,惟誌士豪傑分布華夏深山大澤,清主忌刻甚深,欲逐個段滅,義恐打草驚蛇,牽一發而動全身,是以收買一位武林正派高人,偽稱反清複明,和各家誌士豪傑結納,其實為清廷作調查工作,此一名冊正是各處誌士詳細記載,人物地形種種無不錄於其上……”


    “此一武林人物是誰?”


    佟景賢搖首苦笑,道:“此人將名冊獻於清主,就被鴻殺毀屍滅跡,該名冊就在當天晚上為虞康盜去……”說著,長歎—聲,又道:“諺雲交淺莫可言清,在下縱然說出來意,恐嶽兄也未能見信,在下實欲相助虞康老英雄逃出這步殺身大禍,丁南紹毒魚刺非苗嶺摩雲峰上金蛛草莫治;此刻,群老搜覓冊時方圓,遍無虞康蹤跡!”


    嶽宗浩朗笑道:“是以佟兄來此,疑心兄弟將虞康藏起,兄弟可以盟誓實是未曾見到虞康,適才不岔丁南紹來勢洶洶,目中無人,是以動手相博!”


    佟景賢麵色一紅,忙道:“兄台誤會了,在下哪有此意,兄台久居此處,山穀形勢了若指掌,可指點在下,虞康逃往何處,不出一個對時便相救了!”


    言多必失,佟景賢也是工於心計之人,但聰明反被聰明誤,第一他不該說出虞康非苗嶺摩雲峰金蛛草莫治,第二更不該說明虞康一個對時後無藥可救,劍閣距苗嶺不青千裏不能旦發夕至,這無異說明佟景賢與丁南紹是同路人物,可能佟景賢奉有丁南紹之命身帶解藥而來。


    嶽宗浩更聰明機智,在佟景賢話中尋出破綻,放作歎息道:“暮暝四合,雲封穀壑,兄弟雖願相助尋覓虞康下落,但非候天明不可,莫非格兄身旁帶得解藥麽?”


    佟景賢頓感說走了口,佯咳了聲道:“在下怎有金蛛草,惟身旁帶有師門靈藥,可護住心脈暫時???死。”


    嶽宗浩長長哦了一聲,無限惋惜道:“兄弟委實未見過虞康此人,也無意於江湖是非,如兄弟推測不差,虞康亦為武林高人,身旁必帶有珍異靈藥,此刻當在百裏之外。”


    佟景賢見問不出要領。不禁大感失望,他為人深沉,絲毫不形於顏色,歎息一聲,道:“嶽兄遺世獨立,誌行高潔,在下惜為羈絆,不然一定要與嶽兄親近,藉資增益。”說此略略—停後,又道:“稍時丁南紹等人必不死心,來此窺探,勸奉嶽兄,不可多樹強敵,心到為止,不然怨怨相報,何時可了!”


    嶽宗浩不禁朗笑道:“多謝格兄關照,兄弟亦非怕事之輩,何況兄弟一未隱藏虞康,再則身無長物,毫無顧慮,若此事傳揚江湖,必貽人笑柄,丁南紹等何顏再立足於江湖間!”


    忽聞門外傳來一聲陰惻惻冷笑。道:“閣下說話未免太狂了點。”


    嶽宗浩麵色一變,拔劍出鞘身形掠出,隻見一抹刀光電奔襲來,冷笑一聲,連環三劍封出。


    隻聽那人喝道:“好劍法!”


    驀地山穀遠處傳來一聲尖銳刺耳長嘯,飄迴於夜空,他人虛晃了一刀,轉身疾躍奔去。


    這時,佟景賢已掠出門外,道:“方才聲嘯,似已發現虞康蹤跡,在下告辭,他日有緣當再相當。”抱拳一揖,轉身穿空斜飛而去,轉眼消失於夜色蒼茫中。


    嶽宗浩轉迴木屋,拴好門閂,擁被臥下。


    過了半個更次,嶽宗浩倏地穿出窗外,沿著嶺壁迴洞府,隻見虞康仍在調息,低聲道:“老丈好了點麽?”


    虞康睜目微笑。道:“老朽幸能苟延殘喘,卻無力行動,群邪走了麽?”


    嶽宗浩遂將佟景賢來訪經過說出。


    虞康麵色一變道:“佟景賢所說都是實情,但他並未說出丁南紹及其自己也是宮廷走狗,有煩老弟將老朽身旁三物帶交打箭爐紅沙穀黃鴻穀主,不知可否應允?”目露翼求之色。


    嶽宗潔略一沉吟,毅然慨允。


    虞康大喜,解下身旁豹皮革囊,淒然一笑,道:“小女虞慧文也在紅沙穀中作客,請代致意,不要以老朽為念,年近古稀,死無可憾!”


    嶽宗浩詫道:“老英雄無可救治了麽?”


    虞康歎息一聲,道:“老朽傷勢隻有金珠草可治,但遠水難救近火,何況難於求得,摩雲嶺主人毒嫗黎彌,狠毒殘暴,擅使百毒,一入苗嶺,不死即傷。”


    嶽宗浩道:“老英雄不必憂慮,此處存糧夠敷半年之需。在下到達紅沙穀,立即趕往苗摩求藥。”說著疾閃而出,探身下得絕壑。


    十日後,嶽宗浩已趕至紅沙穀,求見穀主黃鴻。甚蒙禮待,但一知清廷對前明誌士處心積慮一網打盡,紅沙穀眾人盡撤,井通知名冊上各處豪傑化整為零,遷地為良。


    虞慧文聞知其父垂危大急,獨自趕往劍閣陪伴老父,嶽宗浩則撲向苗嶺摩雲峰上求藥。


    嶽宗浩初涉江湖,不明路徑,到達苗嶺北麓後,向村民上著詢問,均麵色大變,拒不置答。


    他負氣獨自登山,茵嶺廣袤百裏,萬峰笏天,何處是摩雲峰茫然無知。


    忽聞一聲銀鈴悅耳嬌笑,道:“你在這山中胡亂遙巡,敢是迷失路途麽?”


    一個苗裝少女現身而出,明眸皓齒,玉靨如花,身著短裙,藕臂玉腿,麗資天生。


    嶽宗浩禁不佳心神一蕩,不敢作劉楨平視,垂頭赧顏笑道:“在下不明摩雲峰在何處,煩姑娘指點,容後圖報。”


    苗裝少女麵色微變,詫道:“你去摩雲峰做什麽?”


    嶽宗浩俊麵一紅,道:“實不相瞞,欲見摩雲峰主人神嫗乞賜一支金蛛草。”


    苗裝少女兩雙黑白分明眼睛睜得又圍又大,似不勝驚惜,但麵上如花容額卻未收卻,格格嬌笑道:“看來公子認識神嫗老前輩了?”


    嶽宗浩搖首答道:“在下與她老人家素不相識。”


    苗裝少女笑靨益發開展了,問道:“公子尊姓大名。”美目盼今。深情一往,嶽宗浩俊美如玉,倜儻不群。苗裝少女似乎愛極嶽宗潔如此目不邪視,謙誠人品。


    嶽宗浩答道:“在下嶽宗浩,姑娘芳名可否見告。”


    苗裝少女聞言不禁花容失色,聞聲道:“公子就是嶽宗浩麽?我叫白麗珠……”說著麵色又是一變,疾停右腕,抓住嶽宗浩手臂。橫向躍去,閃入一叢怪石中。


    石外忽電疾掠至一身長麵目森冷少年,穿著一身灰白綢衣短裝。手腕套著一束金環,兩道寒芒四外一巡,噴噴稱奇道:“奇怪!怪奇!”


    呆立片該,複又疾奔麵而去。


    嶽宗浩詫道,“此人是誰?看來姑娘對他甚是畏懼!”


    白麗珠嗔道:“誰怕了他,一天到晚死纏,膩得人發煩,他是我師兄。”說著又白了嶽宗浩一眼,道:“也是公子你的仇人,奉勸嶽公子最好不要妄念金蛛草,別賠上性命未免不值。”


    嶽宗浩聞言大錯愕,道:“在下初涉江湖,怎會於人結怨。”


    白麗珠格格嬌笑,方欲啟齒,忽聞遠處一聲長嘯送來,忙道:“我去去就迴,公子慎匆走動。”雙肩略晃,穿出石外,疾如流星,望西南方向奔去。


    摩雲峰險峻削撥,南崖上建有毆屋七重,黃瓦綠瓦,朱漆環泡,宏麗異常。


    白麗珠返迴南崖,迎麵就遇上手束金環、身著短裝的麵目森冷少年,不禁秀眉微微一皺。


    那少年一見白麗誅,咧嘴笑道:“珠妹子,你往何處去啦,害得愚兄好找。”


    白麗珠雙目一瞪,道:“你找我則甚?”


    那少年怪聲一笑,道:“師父找你。”麵現奇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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