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打擾一下,我想問問,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炎姬逮住一個就要離去的青年,想要把事情的經過弄個明白。


    “看到那對男女沒?就是他們跑到暢歡樓來,說有事要找婉柔姑娘,想和婉柔姑娘見一麵,原本媽媽是不同意的,但他倆說是婉柔姑娘的親戚,還說找了婉柔姑娘好久,媽媽這才同意他們見麵。結果沒想到,婉柔姑娘剛出來,那女的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婉柔姑娘一耳光,你瞧瞧婉柔姑娘那張臉,都給打成什麽樣了,也不知道什麽仇什麽怨!算了,老子不看了,看著鬧心!”


    於是,那青年便走了。


    炎姬微微皺著眉頭,擠到最前邊的位置,看清了那對男女的麵容。


    倒是俊男靚女。


    長得不錯。


    她也很好奇,像婉柔這種性子的姑娘,到底怎麽得罪了他們?


    暢歡樓的媽媽見自己樓裏的姑娘莫名其妙就被打了,自是怒不可遏,她想先將婉柔扶起來,然後再找那女子算賬,可是人剛彎下腰去,就被女子推到一邊,腳下一個不穩,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喲!”


    暢歡樓媽媽一聲哀嚎,然後指著女子怒道:“哪裏來的沒教養的東西!”


    什麽?


    女子冷笑:“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罵我?”


    暢歡樓媽媽在樓裏其他姑娘的攙扶下慢慢起身:“我管你是誰,居然跑到我這暢歡樓來撒野,還打了我的人,我就跟你沒完!”


    女子聞言,目光落在地上捂著臉頰默默哭泣的婉柔身上,不屑嗤笑:“你說我打了你的人,那你可知,我為何要打她?”


    說著,女子一把揪住了婉柔的頭發,強迫婉柔抬起頭來,力度之狠,讓婉柔忍不住痛唿出聲,那臉上的淚痕以及紅紅的眼眶、還有被扇腫的臉頰,皆被所有人看了個清楚。


    眾人都開始指指點點,一人一句,但不知道指責的究竟是誰。


    女子看著婉柔這般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像是在得意,在囂張:“林婉柔,真是好久不見啊,你這張臉看起來,似乎和以往沒什麽不同。看來,你在這暢歡樓中過得很不錯嘛,原本我還以為你會尋死覓活的,不曾想,是我想錯了,你這種賤骨頭,果然還是適合來這種地方伺候男人,嗬嗬。”


    婉柔聽到這種羞辱自己的話,竟也不敢支聲,隻能默默流淚。


    暢歡樓媽媽緊緊皺著眉頭,想要開口說話,卻被攙扶的姑娘阻止。


    那對男女想必來頭不小,還是少惹為妙,失去一個婉柔不算什麽,但若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整個暢歡樓說不定都得跟著遭殃,為了一個婉柔,不值得。


    更何況,樓裏的姑娘們大多都不喜歡婉柔,因為婉柔的性子根本就跟這暢歡樓的氣氛格格不入,每次她們看到婉柔拒絕和男客親熱,導致男客生氣走人,讓暢歡樓流失不少客人,她們就覺得很生氣。


    既然都已經來到這種地方了,那就得學著接受,怎麽還搞得自己很清高的一樣,看著就覺得煩。


    “哎喲,瞧瞧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是想勾引誰呢?勾引他們嗎?嗬,賤骨頭就是賤骨頭,跟你那賤人母親一個賤樣!”女子見婉柔眼中的淚水又落下來了,便忍不住嘲諷一番。


    “我娘都已經死了,你竟還要這般說她?”婉柔終是開了口。


    “你娘早該死了!”女子說罷,便鬆開了婉柔的頭發,站直身子後又朝圍觀的眾人說道:“你們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要這樣對她?實不相瞞,這林婉柔是我親手安排人送到這暢歡樓來的,因為她年紀輕輕不學好,學她娘那一身狐媚子的做派,勾引我的夫君,還在我夫君酒裏下藥,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眾人聽到這,便紛紛指責婉柔。


    “原來是這麽迴事,沒想到這婉柔好生不要臉,難怪要被送到暢歡樓這種地方來,簡直就是自找的。”


    “誰說不是,一個姑娘家,怎麽能幹這種事呢?”


    “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呸!臭不要臉的!暢歡樓這種專門伺候男人的地方果然最適合你!”


    婉柔哭得渾身顫抖,那些難聽的話語入耳,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婉柔哭著搖頭,想要跟大家解釋。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要不要我跟他們講講,你是怎麽脫光了衣服爬到我夫君床上的?嗯?”


    女子此話一出,眾人責罵婉柔的話就更難聽了。


    炎姬心中冷笑。


    雖然她在婉柔口中聽到的版本不是這樣的,但她寧可相信婉柔,也不願信那女子半個字!


    婉柔當時彈唱所流露的都是真情實感,並非虛假,還有醉酒時的悲傷也非作假,反倒是那個女子,話語間咄咄逼人,恨不得把人往死路上逼!


    她不是婉柔,也沒經曆過這種事,無法感同身受,但是也能明白婉柔此刻的心情。


    原本就是隻身一人,無人相助,暢歡樓的姐妹也不站出來說句話,在這種情況下,婉柔就是菜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白白受人冤枉。


    那種感覺,就好像你被全世界拋棄,卻無人送來一絲溫暖,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沒有半點光明。


    不行,她忍不了。


    那個女子的嘴臉實在太醜陋了!


    “林婉柔,你怎麽不說話了?你剛才不是想解釋嗎?那你倒是說話啊!”女子冷笑。


    就以你如今的處境,無論你怎麽解釋,都不會有人信你的!


    “你想要她說什麽?說你奪走了她愛過五年的男人,還是說你跟這個男人聯手將一個無辜的姑娘送到暢歡樓?沒想到啊,這世間竟還有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明明婉柔姑娘才是受害者,怎麽到你嘴裏,她反倒成壞人了?好家夥,你這一招顛倒黑白玩得挺溜啊!”


    “誰!”女子聽到這番話,臉色頓時大變,連忙在人群裏尋找說話之人,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那一襲紅裙的女子身上,沉聲問:“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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