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到了大廳,隻見廣場上黑壓壓地站滿了人,人人神情嚴肅,隊列整齊。鐵丹仁伸手一攔,道:“諸位前輩,本堡正在召開全堡議決會,非本堡的人,絕對禁止參加,請到裏麵……”他迴頭叫道:“撫琴,你帶他們到花廳裏休息。”


    一位侍婢盈盈上前行了一禮,道:“請諸位英雄跟小婢來。”


    拓拔徒道:“咱們隻道是貴堡來了強敵而已,好,去花廳喝杯茶解解悶兒。”


    花廳果然名符其實,不但廳裏放了不少盆栽,窗外的那片梅林,正盛放著千萬朵紅的、白的梅花。


    撫琴是鐵丹仁之侍婢之一,另一是舞劍,她倆就像是穿花蝴蝶般,在群豪中來往斟茶。茶是好茶,送茶的餅食也十分鬆脆。


    柏長青問道:“拓拔前輩認為他們是不是為了出山一事,而召開全堡決議會?”


    “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別的理由及原因!”


    “前輩認為成事有幾成?”


    拓拔徒及聶釗異口同聲道:“八成以上!”


    葉知秋目光一亮,道:“晚輩看法一樣,因為鐵丹仁隱居在此,隻是以退為進,換而言之,他隱居神農架大山,隻不過是為了儲備力量,力量充足後,必定要出去建一番功業!”


    聶釗著了他一眼,道:“想不到你這小子,對他還頗為了解!”


    舞劍問道:“你們說咱家老爺要出山?”


    葉知秋道:“應該不會錯,你們高興嗎?”


    撫琴叫道:“太好了,五年前老爺便一直說想出山了,想不到終於盼到這一天了!咱們一直生活在深山裏,當然想出去啦!我五歲被買迴來,至今未踏出堡門半步!”


    柏長青笑道:“兩位姑娘的好日子,看來就要到了!”眾人閑聊了一會,侍婢撤去茶點,俄頃,便送上晚飯。旋風堡自己有釀酒,聶釗與拓拔徒放懷暢飲,那些來自西北的好漢,亦都是豪飲之輩,唯有金有德夫婦,隻能淺嚐。


    一頓飯未吃畢,鐵丹仁父子便來了。“快重整杯碟,再添幾個小菜。”


    柏長青道:“看堡主的神情便知道貴堡已全體同意,重迴中原,再振家威了!”


    鐵丹仁笑道:“不錯,讓你猜著了!”


    拓拔徒哈哈笑道:“如此看來,宇文雄的美夢是要成空!今晚真值得好好喝一頓!”


    鐵丹仁道:“不過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鐵某還得好好安排一下,看來還得有幾天好待!”


    葉知秋道:“這個倒能猜想得到,晚輩建議堡主,還須留幾個人來看家。”


    鐵丹仁微微一笑,好像早已胸有成竹。迴頭對舞劍道:“老聶,如果咱們就這樣上武當山,不但臉上無光,而且也無顏跟瑤光見麵!”


    葉知秋目光一亮,問道:“堡主想先立功?”


    “你不是說虛無宮與霜葉山莊可能會結合嗎?咱們先去勸解,若不成便順便將之踹平,然後再上武當山,你看如何?”


    拓拔徒道:“好是好,隻是咱們根本不知道司馬千羽父子之動靜,遠征洞庭湖,疲兵交伐,未必能全勝!”


    柏長青道:“這倒簡單,待晚輩三人先去打聽,再將消息迴報,便不會茫然不知其底細矣!”


    拓拔徒點點頭,道:“你帶上老夫三位手下去,有消息便派他們迴來報告!”


    葉知秋道:“細節還得仔細研究。”


    鐵達義道:“若要派人傳遞消息,最好是遣敝堡之武士比較適合!”


    鐵丹仁道:“今晚咱們好好研究一下,越早行動越好!”


    拓拔徒抬頭問道:“小子們,你們準備在什麽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柏長青道:“最好明天便出發!”


    ×      ×      ×


    旋風堡飼養及訓練的馬兒果然神駿,不但速度快,而且氣力悠長。柏長青五人換乘旋風堡主所贈之駿駒,試騎一段,便已大為滿意。


    他們此行之目標是霜葉山莊,而霜葉山莊位處洞庭湖畔的君山。從神農架大山到君山,路途不近,但馬行甚快,不一日已到了澧州,此處離君山已不遠,遂決定在此歇息。


    一路上,為避人耳目,他們不時更換“麵貌”、服飾及身份,分兩批上路。路上很少見到武林人士,人人均知大風暴即將降臨,是以非必要絕不出戶。


    六個人中,數葉知秋之江湖經驗最豐富,他認識澧州的第一條好漢“虎頭鴿”黎靖邦。


    黎靖邦長著一顆大頭,但輕功卻十分了得,而且俠義心腸,是以才得到一個那樣奇怪的綽號。


    在澧州同樣不見有武林人士,連客棧的客人也不多,六個人分兩批先後入住,表麵上裝作不認識,葉知秋那一撥是扮作商人,柏長青這一撥則扮作雲遊學子。


    兩撥人都到外麵吃晚飯,希望能見到武林人士,順便打探一下消息,可惜澧州不是大地方,竟然不見有同道。


    晚飯之後,葉知秋敲開柏長青之房門,問道:“三弟,你有否發現客棧內是否有‘耳目’?”


    柏長青搖搖頭,葉知秋道:“愚兄也不覺,咱們不如在晚上去拜訪黎靖邦吧?”當下把黎家之位置畫了一張簡圖,“愚兄先去,在後門斜對麵那片小茶館等你。”


    柏長青隔了半炷香功夫,才悄悄出客棧,依圖尋路,很快便找到黎家。黎家在澧州隻屬小富,住宅並不大。柏長青走到後門,葉知秋在茶館裏便已見到他,雙腳毫不停留,向左拐去。


    過了一會兒,葉知秋便走過來了,這時已在黎家的左側。柏長青依計劃,先躍上對麵平房上監視四周,未見有動靜,便向下麵的葉知秋打了個手勢。葉知秋便“颼”地一聲,躍進圍牆內。


    一會兒,屋內響起一陣輕微的響聲。過後,邊門打開,柏長青也閃了進去,門內除葉知秋外,尚有兩位三十多歲的漢子,經葉知秋介紹,前麵那個生得虎頭虎腦,一副硬漢的相貌,便是黎靖邦,後麵那個長相比較斯文瘦削,原來是其表弟孫智勇,那孫智勇也有個外號“小諸葛”,不過少在江湖上走動,名頭不如黎靖邦。


    四人到了黎靖邦書房內,分頭坐下,黎靖邦先道:“葉兄及歸兄晝夜求見,必然有重大的事矣,可否先將來意告知!”果然是快人快語。


    葉知秋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尤其是在此刻,小弟兩人已成武林矚目人物,恐連累黎兄,故爾不得不小心一點。今夜來訪,最大之目的,是想了解一下近日武林情勢,以及霜葉山莊之動態!”


    黎靖邦苦笑道:“澧州是小地方,加上這一年來,黎某已足不出戶,對武林情勢隻知道山雨欲來風滿樓七個字,其他的恐怕還不如葉兄知得多!”


    柏長青道:“貴地離洞庭湖較近,按理說對霜葉山莊之情況必然較了解!”


    孫智勇反問:“兩位頗了解霜葉山莊,莫非有什麽計劃?”


    柏長青將虛無宮被少林武當合擊星散,群雄怕餘孽會投入霜葉山莊一事說了一遍。


    孫智勇道:“早前有一群不明來曆的人到了霜葉山莊,卻不知是什麽人!”


    葉知秋目光一亮,問道:“孫兄此消息確切否?”


    孫智勇壓低聲音道:“在下有一位好友之親戚在霜葉山莊當廚師,早幾天迴家省親,無意中透露了口風,相信消息可信。”


    葉知秋急道:“可否跟貴友見見麵?”


    “他已經銷假返迴霜葉山莊了!”


    葉知秋目光停留在黎靖邦臉上,“黎兄對此有何看法?難道不曾聽到半點風聲?”


    黎靖邦道:“小弟隻聽人說過,霜葉山莊在擴建,而最近一年司馬千羽父子足不出戶,似在苦修什麽厲害的武功,莊內的大小事務,概由一個姓岑的總管負責!”


    柏長青脫口道:“一定是‘七殺星’岑大德!不知他們還羅網了什麽高手?”


    黎靖邦苦笑一聲:“目前武林這種態勢,教人忐忑不安,又心生畏懼,像咱們這種小人物,還敢到處跑嗎?是故消息十分封閉。歸兄所問,小弟實在無從答複。”


    葉知秋道:“這也難怪,咱們隻是求知心切而已,並無怪責黎兄之意,幸勿誤會!”四人再聊了一陣,柏長青覺得探不到什麽有用之消息,便向葉知秋打了個眼色,長身告辭。


    返迴客棧,葉知秋及柏長青商量之後,決定先派一個旋風堡武士迴去報告,並決定三兄弟化裝接近君山,進一步調查,午飯之後,五人又分兩撥,向洞庭湖進發,次日,倏覺路旁有不少奇怪的人,估計是霜葉山莊之耳目。


    柏長青對自己之易容術十分具信心,因此隻須行動小心一點,便不虞被對方識破。次日到了華容,此處離洞庭湖已很近,五人分住兩家客棧。


    午飯之後,到街上閑逛,反不見有紮眼的人。葉知秋低聲道:“也許客棧或某一家店子是他們之線眼,越是這樣,咱們越要小心!”


    柏長青道:“小弟倒希望能碰上一個,抓個活口,仔細迫問一下,不是強過咱們冒險到君山去?何況潛進霜葉山莊,裏麵的情況亦未必會清楚!”


    葉知秋想了一下,道:“愚兄有辦法,可以迫對方現身……”他在柏長青耳邊嘀咕了一陣,柏長青連連點頭。


    兩人返迴客棧,因有一名旋風堡武士鐵敏與他們同店,葉知秋把鐵敏悄悄喚到房內,跟他耳語一陣,鐵敏點頭會意,匆匆離店去找他同伴鐵捷。


    過了一會兒,葉知秋和柏長青又離店,分開在附近徘徊,約莫過了頓飯功夫,隻見鐵敏帶著鐵捷,慢慢走過來,見到葉知秋也不打招唿,徑自走到斜對麵一間生草藥鋪。


    掌櫃的以為來了主顧,不料鐵敏道:“掌櫃的,問你一件事,鎮上有沒有霜葉山莊的產業?”


    掌櫃的怔了一下,反問:“客官為何問這個?”


    “我們想去投靠霜葉山莊,因苦沒門路,隻好到處問問!”


    掌櫃的道:“如果要去投靠霜葉山莊,隻須徑直去君山,何必來此?”


    “沒有門路,無人介紹,怎生進得了?”


    掌櫃的淡淡地道:“對不起,老朽隻知道做生意,不知道霜葉山莊的事!照老朽所知,隻要是人才,莊主絕對不會埋沒人才!”


    鐵捷問道:“老伯憑何作出保證?”


    “嗬嗬,誰不知霜葉山莊此刻正到處招攬人才?司馬莊主求才若渴,隻要是人才,司馬莊主歡迎唯恐不及,壯士何必再踟躕?”


    “這霜葉山莊如何個走法?到山莊後求見何人,掌櫃是否也一並相告?”


    掌櫃以指作筆,在櫃台上指指劃劃,道:“隻要說是來投靠的,便自然有人接待兩位,不過聽說還有人會以武相試,合格者方會被取錄,而且會量材而用!”


    鐵敏及鐵捷謝了一番才告辭,“如果咱們兄弟被取錄,事後必來相謝。”


    兩人走後,掌櫃招來一個店小二,在他耳邊輕語一陣,那店小二立即向內堂走去,過了一會兒,便見一隻信鴿自屋後衝天飛起。


    信鴿才飛了三條街,便落在葉知秋之手中,腳上掛著一根空心小竹節,裏麵有一張短函,展開閱之:


    “岑總管:今有兩條好漢到莊上求職,行跡有點可疑,須細查之。七號館。”


    七號館一定是指那家生草藥鋪,看來此館必是霜葉山莊置於華容的一個暗樁,負責人亦必是那個掌櫃。


    葉知秋把信鴿及竹節丟在臭水溝裏,信步走出小巷,迎麵見柏長青正向自己招手,迅即又向前走去。葉知秋走了一程,方見柏長青在一家故衣店前徘徊。俄頃,即見鐵敏及鐵捷兄弟,自店裏走出來。


    葉知秋繞了半圈,跑到故衣店後麵,等了頓飯功夫,仍不見有信鴿出現。正在不耐煩間,幸好柏長青已走了過來,低聲道:“看情況,這家故衣店跟霜葉山莊沒有關係。信鴿上有什麽消息?”


    葉知秋將那張字條給他看,道:“生草藥店必是霜葉山莊之暗樁,那個掌櫃不難解決。吩咐鐵氏兄弟不用再到處亂闖了。”


    黃昏,生草藥鋪後堂,掌櫃被封住麻穴,葉知秋在盤問他,柏長青卻在店內監視另外兩個夥計。


    “掌櫃的,問你幾件事,希望你能好好合作,則你一條老命尚可保住,否則後果不說,你也心中有數!”


    掌櫃結結巴巴地道:“老朽一生與人無爭,不知好漢想知道的事,老朽知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否則怎配七號館主之職!”葉知秋雙眼如刃,落在其臉上,見他臉色大變,心中更加有數,冷冷地道:“霜葉山莊最近來了多少人?”


    “不、不知道……”


    葉知秋冷笑一聲:“我知道背叛司馬千羽之後果,但你不說,如今也不會好過!你是長了歲數的人,應該懂得權衡利害。”


    掌櫃沉吟了一陣,反問:“老朽背叛了霜葉山莊,有什麽好處?我家人都在他們控製之中。”


    葉知秋不由沉吟起來,半晌方道:“你的安全在下可以保證,但你家人……他們如今在何處?在霜葉山莊?”


    “不,在寒舍內,但店內之夥計,還有家裏的管事,都是霜葉山莊的人……”


    葉知秋一指封了其暈穴,然後走出店鋪,道:“把店門關上,今天不做生意了!”他走到門外監視,那兩個夥計萬般無奈地用門板一塊一塊封閉起來。葉知秋怕他們使詐,忙道:“快點,動作慢便莫怪在下不客氣!”


    那兩個夥計這才趕緊將門板封好,葉知秋閃了進去,將他們製服,問道:“你們是霜葉山莊派來監視七號館主的線眼?”


    兩個夥計不敢表示是否,柏長青道:“他們不說,等於默認,大哥,你準備如何處理?”


    “掌櫃說如果能保護他的家小,願意跟咱們合作。愚兄覺得如果咱們能堅持保護對方之背叛者,對瓦解對手人員之鬥誌,有極佳之效果!”


    “小弟讚成。”柏長青跟葉知秋商量了一陣,便先去把邊遠找來,然後自己與葉知秋帶著掌櫃迴家。


    開門的是管事,見到兩個陌生人,心生疑問,正想喝問,冷不防柏長青一記“無影指”便封住其暈穴,問道:“掌櫃的,家裏還有別人否?”


    掌櫃搖搖頭,立即吩咐家人收拾細軟,過了一陣,鐵氏兄弟駕著一輛雙套有篷大馬車來,把東西及人馱上,柏長青返迴生草藥鋪,葉知秋則對掌櫃道:“如今閣下應該好好跟咱們合作了!”


    掌櫃問道:“壯士,要將咱們送去何處?”


    “武當山,你有沒有信心?”


    掌櫃點點頭,這才把所知說了出來,葉知秋見已問無可問,亦覺對方十分合作,這才放他上馬車,又低聲跟鐵敏商議了一陣,兩兄弟才在日落前駕車出城。


    葉知秋悄悄跟在馬車後麵出城,走了一陣,未覺有人跟蹤才返迴生草藥鋪。“二弟三弟,那兩個夥計如何說?”


    “已招供,隻是所知有限!”


    葉知秋道:“愚兄再到掌櫃家,審問那位管事,並且把掌櫃所招供的轉告鐵敏,要他通知旋風堡。”


    ×      ×      ×


    葉知秋三人索性搬到生草藥鋪睡覺,三兄弟秉燭夜談。


    邊遠道:“這三個人如何處理?”


    葉知秋道:“愚兄正為此頭痛!嗯,反正先不殺,見機行事吧。”


    柏長青道:“鎮上應該還有其他霜葉山莊之耳目,他們見店鋪不開,必會來查,咱們如何應付?”


    邊遠道:“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咱們當然不會拒絕!說不定還可由此而知道更多霜葉山莊之秘密哩!”


    “問題是小弟擔心,對方若假裝病人家屬,要來買藥,咱們兄弟如何分辨真偽?尚且也不好隨便動手!”


    葉知秋道:“這倒是個難題!看來住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


    邊遠道:“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也沒什麽大不了!”


    葉知秋搖搖頭,“不,這幾天還不能讓對方知道掌櫃已經出了問題,否則他們派人在路上攔截,鐵敏兄弟便功虧一簣了!”


    邊遠道:“這個道理誰都懂得,但要做到瞞住敵人,唯一的辦法隻能把鎮上所有的線眼全部收拾掉!”


    葉知秋沉吟了一陣,道:“二弟說得有理,咱們小心一點,應該可以藉此再搜出幾個暗樁!”


    柏長青道:“小弟倒希望他們今晚便來!”


    邊遠立即把油燈吹熄,道:“不錯,今晚若摸上門來的,必是正點子!”


    柏長青忽然向他倆打了個手勢,三人立即分開,因為葉知秋此刻亦聽到一個輕微的衣袂飄動聲。過了一陣,後堂天井傳來一個步履落地之聲,三人立即將唿吸放緩。


    俄頃,葉知秋便見到兩道黑影竄了進來,等了一陣,再不見有人,三人等那兩道黑影走至店中,才突然撲出去,就像是麻鷹抓小雞般,不過兩三個照麵,便將之製服。


    葉知秋將之扯到後堂,把門窗關上,然後點了油燈,隻見那兩人滿臉驚恐,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葉知秋冷笑道:“這句話老子正想問你哩!快老實招供,否則有苦頭讓你吃!”


    兩人報了名,原來一個叫秦七、一個叫阮亮,是另一條街,棉被店的夥計,當然亦是霜葉山莊之線眼。這兩個人還老實把鎮裏另外兩個暗樁都供了出來。


    葉知秋三人商量了一陣,便漏夜把鎮上的幾個暗樁全部拔掉。弄完這些,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自他們口中,葉知秋三兄弟亦了解到虛無宮主練彩石帶了四十多個精銳人馬,投到霜葉山莊,如今準備成立“武林聯盟”,由司馬千羽任盟主,練彩石為副盟主,下麵設了好些職位,實力大盛,大有跟宇文雄爭一日長短之勢。


    柏長青希望在“聯盟”未曾站穩腳之前,便將之踹平,最後才全力與宇文雄周旋。


    三人在華容又住了兩天,才火速離開,馳了幾十多裏路,又到了澧州,因此處未發現有線眼,邊遠及葉知秋便在那裏住下來,單隻柏長青一人上路。他曉行被宿,沿途換馬,不一日已抵神農架大山外,恰好碰到鐵敏兄弟外出。


    三人相見大喜,柏長青問道:“兩位要去哪裏?”


    鐵敏道:“人昨夜已送迴來了。堡主命咱倆再去協助歸少俠等。”


    柏長青道:“在下有急事要跟貴堡主商量!”鐵氏兄弟二話不說,立即帶他到旋風堡去。


    拓拔徒頭一個衝出來迎接:“小子,來得這般勿忙,必有大事發生了!”


    “正有一件事,要跟前輩及堡主商議!”


    鐵丹仁道:“進鐵某書房來詳談!”當下三人直趨鐵丹仁書房。房門一關上,鐵丹仁即道:“咱們正想這一兩天出發去武當山。”


    “武當山先不要去,晚輩有一個計劃,請貴堡跟拓拔前輩到君山,假意投進霜葉山莊!”他把查到了有關霜葉山莊之消息說了一遍。“兩位投進霜葉山莊之後,大可以裏應外合,一鼓殲滅霜葉山莊,即使不能全殲,但亦可令霜葉山莊實力大損!”他將與葉知秋商訂之計劃,仔細說了一遍。


    拓拔徒看了鐵丹仁一眼,問道:“老鐵,你看這計劃如何?”


    鐵丹仁負手在書房裏踱起方步來,半晌目注柏長青,問道:“你認為此法可行嗎?司馬千羽那廝狡猾成性,他會相信咱們?”


    “虛無宮加入之後,他雄心勃勃,正欲跟宇文雄父子一爭長短,有旋風堡及拓拔前輩之助,如虎添翼,豈有不肯之理?何況以他及練彩石之性格!兩人都是互不服氣之輩,不可能合作無間,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司馬千羽怕尾大不掉,見到兩位,巴結猶恐不及,即便有疑心,也必會收留。”


    拓拔徒驚奇道:“有理,老鐵,看來這步棋是必須走的了!滅了霜葉山莊,咱們再上武當也有光彩!”


    柏長青道:“恐單憑咱們這些人之力量猶不足,晚輩擬上武當暗中把慕容前輩也請下山,作為外合之一部份力量。咦,為何不見聶前輩?”


    “他稍候了一陣,便先迴住所收拾一下,約好今晚日落之前迴來。”鐵丹仁道:“老聶最好不要投進霜葉山莊,免得咱們實力太強,他反而有所顧忌!”


    柏長青道:“不錯,聶前輩也是外合力量之一!不但如此,旋風堡還得留一些人馬,拓拔前輩也得留下五六個人給晚輩使用!”


    鐵丹仁臉帶興奮地道:“這個沒有問題,鐵某如今立即去準備一下,少俠路上辛苦,且先去睡一會兒,稍後咱們再訂細節!”


    聶釗果然在日落之前返迴旋風堡,聽了計劃之後,大表讚成。晚飯之後,四人又關在書房內,仔細研究一下細節。


    次日,鐵丹仁率一百名武士,拓拔徒帶了十二名心腹,當先出發。依計劃,柏長青也隨後出發,他欲上武當山,先將計劃告訴鐵冠及吃肉,並帶慕容瑤光下山。是以鐵丹仁之大軍出發了一個多時辰,他也離開旋風堡,把後發人員交給聶釗帶領。


    不一日,柏長青便到了武當山,他先去見鐵冠及吃肉,把霜葉山莊之動態及殲滅其勢力之計劃仔細說了一遍。


    吃肉歎息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這次若能平定風波,最大功勞的便是你這小子!”


    “不敢當,晚輩一個人有多大能量,不過是略盡一分綿力罷了!”


    “瑤光那裏應該沒有問題,若有問題,你來告一聲。貧道願作說客!”鐵冠問道:“單憑你們計劃中之人手,是否足夠?”


    “人多反而不好,一來容易暴露,二來有跟武當山關係好的人在內,也容易引起對方之警覺!”柏長青沉吟了一下道:“老的人雖去了不多,都是精英,晚輩料實力已足夠!”


    吃肉道:“牛鼻子你不用擔心,這小子及葉知秋鬼靈精得很,本事還在咱們之上,放心吧!”


    柏長青馬不停蹄,一口氣跑到山光庵,隻見黃菱跟甄嘉正在外麵練劍,見到柏長青又驚又喜,不覺都停下手來。


    黃菱問道:“隻你一個人迴來?”


    柏長青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不過,我有急事要找令師!”


    甄嘉低聲道:“大哥,你怎地瘦了?”


    “沒事,連日趕路,有點累而已!”


    門內已傳來慕容瑤光的聲音:“嘉兒,可是歸少俠來了?叫他進來。”


    慕容瑤光坐在殿裏,臉上仍然掛著那方絲巾,當她聽了柏長青的計劃之後,便道:“我窩在山裏已快悶死了,難得有此機會,嘉兒,快收拾東西,隨歸少俠下山!”


    當下立即下山,到得山下向武當弟子取了馬匹,絕塵而去。不久便趕上聶釗及其所帶之一百多旋風堡武士,經商議,分成三批,由聶釗,慕容瑤光及柏長青各帶一批,曉宿夜行,約定先在澧州見麵。


    柏長青那一批先抵達,在城外向農家借宿,自己進城找葉知秋,這才知道司馬千羽已接受了旋風堡及拓拔徒,兩人均當上副盟主,柏長青這才放下一塊心頭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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