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還沒有睡覺,他雖然相信徐廷封必勝,但不知何故,就是牽掛著這件事一點睡意也沒有。


    看見徐廷封這種神態迴來,小子雖然猜到了幾分,還是問道:“到底怎樣了。”


    徐廷封直言道:“我不是那個天河上人的對手。”


    “你敗在他的手下?”小子仍然有些懷疑。


    “雖然還沒有分出勝負,事實他的武功是在我之上。”


    “還沒有分出勝負他豈肯罷休?”


    “那是因為在勝負關頭,猿長老來了。”


    “他來了!”小子吃了一驚道:“幸好我沒有去……”


    “你就是在場也不要緊,看見天河上人他便什麽也忘掉,隻顧跟天河上人過招。”


    徐廷封微歎道:“若不是這樣,我如何脫身?”


    小子打了一個“哈哈!”道:“遇上這個老怪物,也夠那個天河上人受的了,那個老怪物也可謂神通廣大,知道哪裏兒有高手便找到哪裏兒去。”


    “我看他是追蹤到這裏來,目的還是在找你。”


    小子呆一呆道:“幸好有那個天河上人。”


    “對那個天河上人我看他也沒有多大興趣,到頭來,還是要找你。”


    “那如何是好?”


    “反正我們要上武當山,為免生枝節,還是立即便起程。”


    “皇帝那兒沒有你的事了?”


    “應該沒有。”徐廷封卻一聲歎息。


    “隻是蘭蘭方麵!”小子顯然看出徐廷封的心意道:“你才迴來又離開,她一定會很不高興。”


    徐廷封苦笑一下道:“你去打點一下,我這就去看蘭蘭,她已經懂事的了。”


    話雖然這樣說,徐廷封仍難免心頭悶悶不樂。


    小子亦苦笑道:“憶蘭就在你後麵。”


    徐廷封一怔,迴頭果然看見憶蘭站在後麵不遠處,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像要哭。


    “蘭蘭!”徐廷封走過去道:“你聽爹說!”


    “小子哥哥已經告訴蘭蘭,師公被人殺死了,爹要去查清楚這件事。”憶蘭很懂事的樣子。


    “你是不會怪責爹的了。”徐廷封將憶蘭抱起來。


    “可是爹一定要答應,事情完了立即便迴來。”憶蘭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下來。


    徐廷封不由歎息。


    x      x      x  徐廷封、小子天未亮便起程,一路上馬不停蹄,到中午,人馬都疲倦了才停下來休息。


    馬係在樹下,徐廷封、小子也就坐在不遠處溪旁的石上,一麵吃著幹糧,一麵喝著山溪清水,倒也輕鬆快活。


    吃罷了,小子就更將整個頭浸在溪水裏,好一會才抬起來,一麵痛快地將頭甩著,一麵大笑道:“幸好我們大清早上路,否則讓那個老怪物找去,現在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子了。”


    徐廷封接道:“我就是什麽也不希望,隻希望順順利利趕到武當山,又能夠順順利和將事情解決。”


    “事情開頭順利,一定會順利下去的。”小子又大笑道:“沒有那個老怪物從中作梗,又還有什麽不順利?”


    笑語聲甫落,那邊便傳來一陣馬蹄聲,兩人不由得迴頭望,隻見兩匹坐騎的韁繩不知何時已鬆脫,長嘶著往來路疾奔了開去。


    兩人不約而同,一齊躍起來,往那邊追去,追到樹下,那匹坐騎已去遠,追也追不上了。


    “好好的韁繩怎會鬆脫?”小子很奇怪。


    徐廷封臉色突然沉下來道:“我看是人為!”


    “哪裏一個有這個膽子?”小子嚷起來。


    “當然是我了。”猿長老應聲從樹上躍下。


    一聽這聲音小子便已變了臉色,看見真是猿長老,就更倒退了三步。


    猿長老隻是看著他大笑道:“你輕功沒有我的好,馬又給我放掉,還能夠跑到哪裏兒去?”


    小子怔住,猿長老轉顧徐廷封,笑罵道:“你也不是好東西,昨夜我替你解圍。你卻是不告而去,幸好我還有幾下子,才沒有給那個賊和尚弄翻。”


    “晚輩有事在身,萬不得已。”徐廷封一揖道:“我們現在必須趕赴武當山,遠望老前輩網開一麵,讓我們離開。”


    小子接道:“最多事情完了,我們立即趕去仙桃穀,侍候你老……老人家過招。”


    “不是老怪物了?”


    “怎也是一句,你老人家不會介意的。”小子打蛇隨棍上道:“一言為定,我們這就趕赴武當山。”


    “我可沒有答應什麽。”猿長老雙手張開,擋住去路道:“難得找到你們,若是輕易放過,又如何對得起自己?”


    徐廷封一正臉色道:“老前輩也是武林中人,武當派現在又麵臨一場浩劫,怎能夠見死不救?”


    “武當派跟我有什麽關係?”猿長老把手一招道:“你們兩個快快跟我離開。”


    “老前輩一意孤行,晚輩隻好冒犯了。”徐廷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擺開架勢。


    小子架勢隨亦擺開,一麵道:“今時不同往日,合我們兩人之力,一定能夠將他擊倒。”


    猿長老大笑道:“要打架,好極了。”雙拳一輪,第一個出手。


    徐廷封、小子左右齊上,知道猿長老厲害,所以也不客氣,出手便全力搶攻,各盡所長。


    小子的武功絕無疑問已有很大的進步,徐廷封打通任督二脈內力循環不絕,當然亦有一定的幫助,他們的招式變化卻在猿長老的意料中,猿長老的招式變化則是層出不窮,內力又在他們之上,而他們雖然要拚命,彼此間到底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又如何拚得出來。


    他們雖然通力合作,也隻是支持多一段時間,結果還是給猿長老打翻地上。


    猿長老隨即封了他們的穴道,小子破口大罵,連啞穴也給封住了,看見猿長老這樣,除了歎氣,徐廷封亦無計可施。


    他們也就被猿長老送到仙桃穀,一路上猿長老興致一來便解開他們的穴道,找他們過招。


    眼看武當山之約越來越近,說盡了好話,猿長老還是一意孤行,不但小子,連徐廷封也變得沒精打采,提不起勁也提不起興趣跟猿長老過招。


    猿長老當然很不是味道,卻是堅信徐廷封、小子遲早總會引起興趣來,也不著急。


    徐廷封、小子倒是快要急壞了。


    x      x      x  仙桃穀就連徐廷封也不能不承認實在是一個好地方,隻是心情太壞,完全提不起興趣欣賞,終日與小子呆在屋子裏。


    很快便是三天,一算距離武當山之約已隻剩七天,再算行程,徐廷封不由長歎道:“再不去便來不及的了,難道武當派到這個地步還要再遇上這個劫難?”


    小子跳起來道:“都是那個老怪物,我這就出去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徐廷封伸手擋住道:“別意氣用事,他武功那麽高,我們拚了命也不是他的對手。”


    “難道就呆坐在這裏?”


    徐廷封又是一聲長歎道:“此時此地,我跟你一樣難過,可是又能夠怎樣?”


    小子坐下來,徐廷封長歎接道:“先父自幼教導我長大成人,一定要忠君愛國,先師收我為弟子,傳授我昆侖派的武功絕學,也是希望我學成之後,能夠為江湖正道做一些事。”


    小子插口道:“這沒有什麽不對。”


    “現在武當有難我不能夠加以援手,皇上方麵眼看又被天河上人擺布,而我竟然都束手無策,實在有負先師先父的厚望。”


    “這如何怪得你?”小子大搖其頭道:“天河上人武功在你之上,至於武當派,不是你不去,隻是那個蠻不講理的老怪物從中作梗。”


    “這個人實在不可理喻。”


    小子突然站起來道:“沒有辦法隻好這樣了。”


    “怎樣?”徐廷封精神一振。


    “一會他到來,我們兩個人答應他一齊出手跟他過招,到他將我們的穴道解開,我拚命擋著他,你出其不意全力逃出仙桃穀。”


    “這一來他一定會很生氣。”


    “那最多狠狠地將我打一頓,那個老怪物,總不成會將我殺掉。”


    徐廷封沉吟道:“卻不知什麽時候我才能夠將你救出來。”


    “不出來也不要緊,隻要你能夠替我解決兩件事。”小子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你說。”


    “一定替我追查殺我師父的仇人。”


    “我一定盡力而為,還有的一件事呢?”


    小子好一會才吃吃地說出來道:“就是替我去看看明珠,告訴她我暫時不能夠找她。”


    徐廷封點頭還未迴答,小子又叮囑道:“可是,千萬不要告訴她我現在的處境。”


    “放心!”徐廷封緊握著小子的手道:“武當山事了,我一定會迴來,看如何將你救出去。”


    小子苦笑了一下,事實他一點信心也沒有。


    徐廷封方待再說什麽,一陣怪笑聲突然在窗外響起來,一個人同時倒掛金鉤自窗外倒吊下來,正是猿長老。


    “我怎樣叫你們的?”猿長老笑罵道:“好好的睡覺,這樣才有精神跟我過招,你們這個時候卻仍然在東家長西家短的,我遠遠的一看便知道有古怪,走近來一聽,果然在陰謀對付我老人家。”


    徐廷封、小子怔在那裏,他們實在想不到猿長老竟然在這個時候找來,又正好聽到他們的說話。


    “這就是所謂心血來潮了。”猿長老得意忘形,一麵翻跟鬥一麵大笑。


    小子脫口罵道:“偷聽別人說話你就是一點也不覺得卑鄙。”


    猿長老搖頭道:“你們這樣背後陰謀暗算別人卻不是卑鄙的啊。”


    小子破口大罵道:“你不是這樣將我們囚起來我們才不會動這種腦筋。”


    猿長老竟然又笑道:“這你們應該感激我老人家才是,腦筋動得多麽靈活。”


    小子氣得又怔住,徐廷封忍不住道:“老前輩,我們這個念頭也是為了武當派……


    猿長老笑截口道:“好像你們這種聰明人一定會想到第二個辦法的,再動動腦筋。”


    笑語聲一落,他三個跟鬥便倒翻開去,迅速消失在黑夜中,徐廷封要叫住,卻被小子截下道:“求他是沒用的,這個老怪物根本就不可以理喻。”


    徐廷封苦笑道:“那我們真的得另想辦法了。”


    小子扒著那一頭亂發,好一會才道:“難道天下間真的沒有一種武功可以對付這個老怪物的大聖神功?”


    徐廷封沉吟著道:“我問過師父,他老人家說過可與大聖神功一較高下的,除了武當派的天蠶神功相信便隻有我們昆侖派的天龍第九式。”


    小子立即問道:“你沒有練過天龍第九式?鍾老前輩、不、師父知道,怎麽不傳授你這一式,好得對付猿長老這個老怪物?”


    徐廷封微歎道:“天龍第九式早已失傳,我隻是學得天龍八式,但師父說過,第九式是由前八式參悟變化出來,可惜到現在我仍然茫無頭緒。”


    “怎會這樣的?”


    “就是沒有足夠的時間,朝廷事太多……”


    “那現在不是機會?你快快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參悟一下,若是真的參悟出來,打翻了那個老怪物,你我才叫痛快哩。”小子立時又眉飛色舞。


    徐廷封心念一動,精神一振道:“好,反正是閑著,正好趁這個機會思索一番。”


    “你隻管參悟,那個老怪物由我來應付。”小子咬牙切齒地道:“隻要能夠將他弄翻我就是怎樣吃苦也不要緊。”


    徐廷封搖頭道:“我看他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小子立即道:“你可以裝病的,反正這個老怪物隻要有人跟他動手便成,也不會深究。”


    x      x      x  在猿長老麵前裝病賞在不容易,但小子跟南偷行走江湖多年,多少也懂得一些易容化裝的伎倆,果然將徐廷封弄得看上去有病的樣子。


    那卻不是大病,隻是腸胃方麵,小子接又不住埋怨猿長老隻是供應生果,總算將他瞞騙過去。


    小子也為了不想猿長老騷擾徐廷封,竭盡全力去侍候、討好猿長老,以他的身手經驗,全力而為,要討好猿長老其實也不是一件難事。


    他也就順其自然,與猿長老過招同時,一麵向猿長老請教招式的變化,目的在拖延時間,卻正合猿長老脾胃,以為是孺子可教,倒令他得益不淺。


    三日下來小子吃盡了苦頭,徐廷封苦思之上卻並無所得,他並不氣餒,小子也沒有出言埋怨,反而加以鼓勵,但看徐廷封那樣子,再聽他的說話,亦知道希望並不大,除非是有奇跡出現,否則要趕到武當山,是絕沒有可能的事。


    奇跡卻竟然出現了。


    第四天早上,徐廷封醒來,便已聽到猿長老與小子在屋外過招的聲音,然後他突然發現地上多了無數腳印,驟看來一片混亂,但細看之下,縱橫交錯,竟然是按照五行八掛排列。


    他心念一動,跨進去按照腳印次序移動,自然而然,天龍八式先後施展,到第八式施盡,一變竟然變出另一式來,這一式隱含天龍八式的變化,卻是八式變化的精華所在,合而為一,另生變化,威力顯然在那八式之上。


    地上的腳印竟然能夠引導徐廷封領悟出天龍第九式的變化,實在大出徐廷封意料之外,刹那間他當真是既然驚且喜,天龍第九式不由自主反複施展,隻差一點沒有放聲笑出來。


    小子顯然並沒有發覺地上的腳印,與猿長老過招下來,筋疲力竭,拖著腳步,東倒西歪,一個踉蹌,隻差一點沒有摔翻地上。


    徐廷封一把扶住,看見他臉上那種笑容,小子也不由精神一振。


    徐廷封隨即問道:“你看地上的腳印。”


    小子目光一落,反問道:“是你弄出來的。”


    徐廷封搖頭,小子苦笑了一下道:“我可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你可是要告訴我這就是天龍第九式的步法,你已經練成了?”


    徐廷封興奮地道:“我正是要這樣說。”


    小子一下子跳起來道:“你真的練成了?”


    徐廷封點頭道:“卻不是我領悟得到的,我早上起來便看見地上這些腳印,跟著走,第九式便變出來了。”


    小子一征,道:“是哪裏一個弄出來的?”


    徐廷封道:“我原以為是你,但細想又沒有可能,這個地方,除了猿長老又還有哪裏一個?”


    “他怎會這樣做。”小子大搖其頭道:“難道他不怕你練成了第九式將他打翻。再說,以他那種怪脾氣,一定會當麵指點你,知道你在裝病,不將你抓出去先揍一頓才奇怪,又怎會不動聲息地溜進來留下這些腳印?”


    “不錯,但又是什麽人,在打什麽主意?”徐廷封沉吟著道:“隻有高手才能夠看出我苦練天龍八式的動機,隻有朋友才會幫助我啟發我領悟天龍八式的變化。”


    “什麽人也好,你既然練成了天龍第九式,還等什麽,出去找那個老怪物,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徐廷封點頭,小子卻又道:“現在不成,你還是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也趁這個機會調息一遍,必要時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這也好。”徐廷封盤膝坐下道:“若是在最佳的狀態不充分發揮天龍第九式的威力,也不能夠將他擊倒,我們也隻有認命了。”


    小子笑道:“你施展天龍八式,他也要一番力氣才能夠破解,再來第九式如何抵擋得住?”


    話是這樣說,他心中也在懷疑,徐廷封看得出小子的心意,雖然沒有說什麽感激的話,卻已立定主意,全力一戰。


    猿長老顯然並不知道天龍第九式與那些腳印的事,看他看見徐廷封之後那種興奮的樣子便可以看出來。


    “你肚子已經好了?”他搓著雙手道:“早便該好了,以你的功力,怎會連這個也治不好。”


    徐廷封方待說什麽,他話又來了道:“也算你知情識趣,事沒了立即來侍候我,這幾天隻是一個小子,什麽趣味也沒有。”


    小子一聽立即冷笑道:“你這個老怪物就是沒良心,我這樣侍候你,竟然還說什麽趣味也沒有,昨天你又是怎樣說的。”


    “今天是今天,還說昨天幹什麽?”猿長老隨即招手道:“來,最好兩個一齊來。”


    小子看看徐廷封道:“我先消耗他的部分內力。”


    猿長老聽在耳裏,大笑道:“你這個小子能夠花上我多少內力?”


    小子沒有答話,一撲而上,全力施為,猿長老見招拆招,眉飛色舞,果真練武成狂,隻要有人跟他狠狠地動手便興奮。


    經過這些日子來的磨練,小子已經有很大的進步,猿長老要將他擊倒,其實也不容易,也的確要花上一番力氣。


    小子一倒便躍起,日久見功,真的已變得皮堅肉厚,要將他打到一倒不起,就是猿長老也要很費力氣的了。


    徐廷封沒有讓小子再被擊倒,揉身急上,一出手便是天龍八式,急攻猿長老,既狠且勁。


    猿長老更興奮,也是很認真的招架,連接兩招便轉守為攻,徐廷封天龍八式才用完已經被他迫退了半丈。


    第九式立即變化出來,徐廷封身形步法飛靈巧幻,以指為劍,劃起連串急勁的破空聲響。


    猿長老眼睛一亮,脫口一聲道:“這是什麽武功?”


    一句話出口,已經被徐廷封迫退七步,不等徐廷封答話他反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哪裏兒學來的,厲害厲害,不得了不得了!”


    話還未說完,他已經挨了三記,若是別人早已經被擊倒,但猿長老身手敏捷,反應又敏銳,一個身子半空中翻騰,又懂得利用身形變化卸去大部分的內力,那三記對他來說其實猶如搔癢一樣。


    徐廷封天龍第九式才練成,內力還未能夠迅速貫注進去,未能夠恰到好處將內力撞擊到猿長老身上,接連三記雖然擊實,也知道起不了多大作用,但能夠擊中猿長老,仍然大感興奮。


    小子看在眼裏就更興奮得拍掌,一麵大叫道:“將他打翻地上。”


    猿長老居然還笑得出來道:“哪裏有這麽容易?”


    話未完他又挨了一記,一個身子半空中翻騰,才要著地腰身一拍又再撲向徐廷封,小子看在眼裏,到底按耐不住,一旁撲上,撲猿長老。


    這一撲沒有撲空,可是雙拳才要打到猿長老身上,手腕便已被猿長老抓住,接被猿長老一掄,不由自主地撞向徐廷封,看樣子他的舉動早已在猿長老意料之中,才能夠這麽準確地抄住他的手腕,加以利用。


    徐廷封一眼?臣,連胟照校猿長老乘隙搶進,一腳將徐7饊叻地上?br />


    小子跟著倒翻在徐廷封身旁,知道自己壞事,要跳起來,才發覺身上的穴道已然被封住。


    徐廷封吃那一腳同時穴道亦被踢中,看看小子,有氣無力地歎息道:“我們太心急了。”


    小子道:“都是我不好。”


    徐廷封搖頭道:“我的內力還未能夠與招式配合,再打下去也沒用。”


    猿長老立即問道:“方才你用的是什麽招式?”


    小子接口道:“跟你有什麽關係?”


    猿長老狡滑地笑道:“你們不說也不要緊,反正再多打幾次,我總會找到其中奧妙。”


    小子冷笑一聲道:“我們就是不肯再跟你動手,看你又能夠找出什麽來。”


    猿長老大笑道:“不跟我動手也可以的。”


    小子閉上嘴巴,猿長老接顧徐廷封道:“你這個老小子也算狡滑的了,將自己關起來幾天,目的原來就是在苦練新招式,其實你大可以坦白說出來,我老人家不但不會阻止,而且會助你一臂之力。”


    小子忍不住又開口道:“我們就是不喜歡你這種人幫忙。”


    “我是哪裏種人?”


    “連自己是哪裏種人也不知道?”徐廷封冷笑。


    “你說你說!”猿長老追問。


    “自私自利。”徐廷封又一聲冷笑道:“說幫助什麽還不是為自己打算。”


    “我可是幫助你將武功練好。”


    “目的是什麽?”徐廷封不屑的。


    “還不是要我們侍候你打架?”


    “你原來喜歡紙上談兵。”


    “我隻是知道我們現在必須趕去武當山,這個時候侍候你打架毫無意思。”


    “我可是沒有這種感覺。”


    “這不是自私自利是什麽?”徐廷封還待說什麽,一看猿長老那嬉皮笑臉的樣子,知道多說地無用,索性偏過頭去。


    猿長老竟然若無其事,又問道:“你還沒有說那到底是什麽武功。”


    小子插口道:“我告訴你!”


    猿長老笑應道:“在洗耳恭聽。”


    “這一次武當派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除非你將我殺掉,否則我一定殺掉你這兒所有的猴子。”小子很激動地揮著雙拳。


    徐廷封一把按住道:“別這樣激動,也許這是天意,武當派該遭此劫,我們即便趕到去情形亦一樣。”


    “天意!”小子苦笑。


    徐廷封一聲歎息道:“當然我們無論如何也要盡最後一點心力。”


    小子狠狠地盯著猿長老道:“隻有你這個沒有人性的老怪物才會無動於衷。”


    猿長老卻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對一個練武人來說還有什麽比練好武功更要緊?”


    小子迴頭徐廷封道:“我是怎麽也不會再跟這個老怪物說道理的了。”


    徐廷封長歎一聲道:“不說也罷,可惜知道武當派有麻煩,也不能夠稍盡綿力。”


    一個聲音也就在這時候傳來道:“武當派到底有什麽麻煩?”


    不但徐廷封、小子,就是猿長老也一樣意外,迴頭望去,猿長老、小子幾乎同時叫起來:“雲飛揚!”


    雲飛揚從樹木叢中轉出來,神采飛揚,隻是眉宇間透著三分憂慮。


    小子、徐廷封一齊迎上前去。


    “雲大哥!”小子的語聲又激動起來。


    雲飛揚伸手擁著小子的肩膀,徐廷封接問道:“老弟,你怎會在這裏?”


    小子亦問道:“不是說你早已經逃出仙桃穀的了。”


    雲飛揚笑了笑,道:“我根本沒有離開,一直留在仙桃穀。”


    小子忍不住大笑起來道:“那個老怪物卻是以為你已經逃出去,隻顧往外找。”


    猿長老悶哼一聲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全都是狐狸一樣。”


    雲飛揚沒有理會他,隻是問小子道:“武當派出了什麽亂子?”


    徐廷封微歎道:“百花洲論劍,絕師太死在毒劍下,陸丹涉嫌下毒,南宮世家唯一的男丁南宮博亦遭橫死,兇手亦是以陸丹嫌疑最大。”


    “陸丹不是這種人。”雲飛揚接問道:“他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不知所蹤,也所以大家相約到武當山大舉問罪之師,同武當派要人,甚至有懷疑是武當派的陰謀。”


    雲飛揚苦笑,小子隨即道:“我們得立即趕去武當山,再遲便來不及的了。”


    雲飛揚點頭,那邊猿長老已搖頭大笑道:“哪裏走得這麽容易。”


    雲飛揚沒有理會他,目注徐廷封、小子道:“兩位為了武當派……”


    徐廷封立即截口道:“老弟這樣說便太見外了,指點我悟化練成天龍第九式的……


    “那些腳印是雲大哥留下來的?”小子接嚷起來。


    徐廷封由衷接道:“我苦思多時一無所得,人說老弟是天下第一人果然不錯。”


    “侯爺幹萬不要這樣說,我隻是旁觀者清。”


    “雲大哥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了?”小子關心地隨即問。


    “還差一點兒。”雲飛揚輕籲了一口氣。


    “那是說還未能夠將這個老怪物打死。”小子有些失望,但隨即雙眉一揚道:“我們可是有三個人,侯爺的天龍第九式又已練成功。”


    他興奮得立即振臂高唿,雲飛揚看著他,目光迴到猿長老臉上道:“我本來想完全沒事了才跟他好好地切磋一下的。”


    “我可等不及了。”猿長老樂不可支地道:“有你們三個輪流侍候,我老人家以後可不愁寂寞了。”


    雲飛揚無可奈何地道:“老前輩一意孤行,隻好得罪了。”


    “什麽叫做得罪,我老人家求之不得哩。”猿長老把手一招道:“來!”


    雲飛揚目光一轉道:“換一個方式怎樣?”


    猿長老笑道:“你喜歡怎樣便怎樣,我老人家難道還會害怕?”


    雲飛揚身形一動,橫移三丈,抄起了屋旁兩根兩丈多高的竹竿,手一揮,那兩根竹竿飛插在空地上。


    猿長老自光一轉道:“我們在竹竿上過招?”


    雲飛揚道:“哪裏一個離開竹竿便是輸,輸的那一個必須順從贏的那一個。”


    “你是輸定了。”


    “輸的若是我,我們三個人都留在這裏,每天早午晚各與你過招一次。”


    猿長老眉飛色舞道:“我若是輸,讓你們離開。”


    “一言為定!”


    “我老人家一向信用昭著,一言即了,駟馬難追。”猿長老側著腦袋,看看雲飛揚道:“看樣子你這個小子其實已經複元得七七八八,口氣才這麽大的了。”


    “請!”雲飛揚手一揮。


    猿長老“哈哈!”一聲,身子拔起,一個跟鬥落在竹竿上,連續幾個既驚且險的姿勢。


    雲飛揚目光往徐廷封、小子臉上一轉道:“離開了竹竿便算輸的了。”


    徐廷封、小子都明白過來,雲飛揚隨即飄身掠上竹竿,接一聲道:“請指教!”


    猿長老信口道:“讓你三招。”


    雲飛揚笑道:“是你說的。”


    猿長老不由緊張起來,他當然明白這種情形下讓三招除非實力懸殊,否則實在很吃虧。


    雲飛揚也是摸準了猿長老的性格,知道必然有這種反應才那樣說。


    徐廷封、小子聽著相顧一眼,立時都有了主意,小子隨即道:“那個老子物讓雲大哥三招,三招不過,他若是還手也算輸了,我們還不趁這個機會開溜?”


    徐廷封故作猜疑道:“好是好的,可是這一來……”


    “管他那許多,武當山的事要緊。”小子這話說完,轉身往外走。


    猿長老聽得清楚,立即嚷起來道:“你們兩個打什麽主意,還不停下來。”


    徐廷封笑道:“難道有這個機會,不好好利用豈非笨蛋?”


    猿長老大嚷道:“雲飛揚可是已經答應!”


    徐廷封笑截口道:“我們可沒有說過不迴來,要是他輸了,武當山事了我們一定迴來侍候你老人家。”


    笑語聲一落,他亦轉身舉步,猿長老一急,喝問雲飛揚道:“你還不動手?”


    雲飛揚淡然道:“我正在考慮先出哪裏一招。”


    “還考慮什麽,快快出手。”猿長老急得真跳腳。


    “先來一招‘白蛇吞信’?”


    “好極了,快來快來。”猿長老急著催促。


    “不好不好,還是一招‘獨臂華山’!”雲飛揚隨又搖頭。


    說話間,徐廷封、小子已到了樹林邊,猿長老急了,脫口道:“你慢慢想清楚,我抓住了那兩個小子,再跟你動手。”


    語聲一落,他半身便已倒翻開去,雲飛揚即時一聲道:“白蛇吐信!”一掌插出。


    猿長老已經是有去無迴之勢,接連三個跟鬥,落在徐廷封、小子麵前,大喝一聲道:“哪裏走!”


    徐廷封笑了笑,道:“還不是一樣。”


    猿長老笑罵道:“哪裏走還是要問準我老人家。”


    徐廷封道:“你已經敗下竹竿,我們跑到哪裏去跟你還有什麽關係?”


    猿長老道:“誰說我敗了,我跟雲飛揚還沒有交手,哪裏來的勝敗。”


    小子插口道:“你沒有聽到雲大哥那一聲‘白蛇吐信’?”


    猿長老道:“他叫他的!”


    “你沒有看見他跟著一招‘白蛇吐信’施展出來,好一招‘白蛇吐信’,連你也不敢招架,從竹竿上溜下來。”小子大笑道:“雲大哥果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名不虛傳。”


    猿長老一聲“什麽!”出口,那邊竹竿上雲飛揚已經一聲道:“承讓!”飄然躍下。


    猿長老這時候又怎還不明白是什麽迴事,叫起來道:“你們是陰謀詭計,陷害我!”


    “千萬不要這樣說。”小子可得意了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好像你這種江湖上的名人,武林中的老前輩當然不會出口反悔的。”


    “我!”猿長老氣得話也說不出來。


    “雲大哥一招擊敗猿長老,武林中一定傳為佳話。”小子隻怕氣不死猿長老的。


    “胡說!”猿長老大喝。


    “不是說好了,哪裏一個被迫下竹竿便算輸?”小子接又問道:“你不是一招也未接下便已離開了竹竿,落到地上來。”


    “全是你們兩個!”猿長老戟指徐廷封、小子。


    “可沒有說過不許我們說什麽。”小子又打了一個“哈哈!”道:“雲大哥,你還在竹竿上等什麽,還不快快下來,起程趕赴武當山?”


    雲飛揚飄然躍下,猿長老立即掠到他身旁道:“姓雲的,我看你也不是那種狡滑小人。”


    雲飛揚應道:“老前輩當然也不是那種言出無信的小人。”


    猿長老怔住,好一會大笑起來道:“好,算你們三個聰明,騙著我老人家,隻此一次,下一次,要我老人家上當可就沒有這麽容易了。”


    “事非得已。”雲飛揚一抱拳。


    猿長老偏身讓開,冷冷地揪住雲飛揚道:“我一定會再找你的。”


    雲飛揚道:“武當山事了再說。”


    小子接道:“合我們三人之力,不一定會敗在你手上,你最好再找到來,不將你狠狠地揍一頓,如何泄得了我們心頭那一口氣。”


    猿長老跳著腳大罵道:“你這個臭小子現在就是懂得說話,有種的立即跟我過招。”


    “我可沒有這個閑情。”小子大笑,一麵揮手道:“後會有期。”第一個大踏步走出去了。


    雲飛揚、徐廷封相繼舉步,猿長老看著他們,沒有阻止,隻是呆立在那裏,一直到雲飛揚三人消失在樹林中他才胡亂的在空地上踱步打圈子。


    好一會,他突然著魔也似地叫起來,一麵猛翻跟鬥一麵大叫大嚷,那些猴子也叫嚷起來,本來靜靜的仙桃穀立時一片混亂。


    x      x      x  出了仙桃穀,小子立即建議去找三匹馬好得趕赴武當,雲飛揚當然不會反對,隨即一聲歎息道:“正派武林中人已經不多的了,還要自相殘殺,這樣下去,還有什麽希望?”


    徐廷封亦歎息道:“若是找不到什麽證據證明事情與武當派無關,這一戰隻怕在所難免。”


    雲飛揚點頭道:“所以我想想,還是請少林派的無為大師前去主持公道。”


    “這也好!”徐廷封稍作沉吟道:“武當山少不得你,這件事交給我好了。”


    也不等雲飛揚答話他已經疾掠了出去,時間實在很緊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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