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廷封當夜入佳雲來客棧,睡得並不好,到聽到窗外傳來那陣蕭聲,更不由披衣外出。


    蕭聲淒怨,仿佛在什麽地方聽過,徐廷封雖然想不起那個地方,卻突然想起了蕭三公子這個人。


    在院子裏吹蕭的果然就是蕭三公子,臉色很難看,大病初的樣子。


    徐廷封走近蕭三公子才察覺,迴頭一看,不由得脫口一聲道:“徐兄!”


    “果然是蕭兄你。”徐廷封目光落在蕭三公子的臉上道:“別來無恙?”


    蕭三公子淒然一笑,道:“還好。”接問道:“徐兄應該在百花洲的,怎麽跑到這裏來?”


    “蕭兄看來什麽也不知道。”


    “知道什麽?”蕭三公子顯然真的並無所知。


    “百花洲論劍……”


    “若是我推測沒有錯誤,應該令師取得最後的勝利。”


    “到底是不是,又有哪裏一個能夠肯定?”徐廷封有些感慨。


    “怎會這樣的?”蕭三公子很奇怪道:“莫非中間又橫生枝節?”


    “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徐廷封心念一動,轉問道:“我師妹又怎樣了?”


    “你問我木蘭?”蕭三公子更奇怪。


    “她不是跟你在一起?”


    蕭三公子一怔,道:“她怎會跟我在一起?”


    “這就奇怪了,到底跑到了什麽地方?”


    蕭三公子突然伸手抓住徐廷封的肩膀道:“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迴事?”


    要說清楚這件事並不困難,徐廷封連帶將近日發生的事情也細說了一遍。


    聽說木蘭離開南宮世家蕭三公子既緊張又激動,到聽說南宮博、鍾大先生、絕師太先後死於非命,震驚之餘難免又一陣感慨。


    “想不到一日之間兩位一等一的劍客竟然先後喪命。”蕭三公子歎著氣道:“令師雖然對我有成見,但他的武功造詣我還是打從心底的佩服。”


    “家師與蕭兄之間其實隻是誤會……”


    “現在說來也不全是誤會的了。”蕭三公子苦笑道:“木蘭的出走多少我都有責任。”


    “這實在不是時候,木蘭若是嫁入南宮世家之前使拿出這股勇氣,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蕭三公子無言點頭,徐廷封接道:“相信她還不知道百花洲論劍之後還有這許多事情發生。”


    “到底她跑到哪裏兒去了?”蕭三公子又是擔心又是感慨,一頓一歎又問道:“你們都相信是陸丹行兇殺人?”


    “表麵看來,的確這樣。”


    “我與他總有數麵之緣,以我看他不是這種人。”


    “武當山之會,應該有一個解決的。”徐廷封接問道:“你的傷又怎樣了?”


    “還好!”蕭三公子苦笑道:“看來我的運氣真還不錯,也許真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哦?”徐廷封一聽這樣說便知道蕭三公子另有際遇。


    蕭三公子接道:“當日你們離開後我才發覺錢囊在搏鬥中被削去,身上隻得少許碎銀,傷累之下實在狼狽,幸而投進這座客棧。”


    “這座客棧有你的朋友?”


    “沒有,隻是客棧的老板胡大叔實在是一個老好人,不但讓我住進舒服的房於,還給我請來大夫,更兼顧食補,一定要我完全康複才讓我離開。”


    “這倒是難得的老好人。”


    “隻不知日後如何報答。”


    “錢銀方麵倒不是問題,隻是這一份人情小弟也不知道如何替蕭兄償還。”


    “徐兄……”


    “你若是將我當作朋友就不要再說客氣話。”


    蕭三公子笑了笑,突然又一聲歎息道:“木蘭不知道又怎樣了。”


    “她既然有勇氣離開南宮世家,總會來找你的。”徐廷封話出口,心頭一動。


    別過蕭三公子,徐廷封並沒有迴自己房間,立即去找客棧的老板胡大叔。


    蕭三公子叫得做大叔的年紀也不會輕的了,這位胡大叔須發俱白,但仍然精神奕奕,徐廷封找去的時候他正在帳房中算帳。


    到底是老經驗,看見徐廷封那一身裝束他已經知道是一個花得起錢的客人,聽說是蕭三公子的好朋友更加眉飛色舞。


    “那位公子真的是相識滿天下,非富則貴啊。”胡大叔笑得台不攏嘴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又有什麽吩咐?”


    “我想立即雇一輛馬車。”


    “隻要公子肯花錢,這是一件容易事。”胡大叔好奇心顯然也不小心道:“公子這麽晚雇馬車不知道有什麽……”


    徐廷封截口道:“我就是要載那位蕭三公子迴家去好好的醫理。”


    胡大叔一怔,嚷起來道:“不成!”


    “不成?”徐廷封故意奇怪的盯著。


    胡大叔訥訥地道:“那位公子有病在身,長途跋涉可是沒有好處的。”


    “這個我自會小心,他是我的好朋友,讓他留在這兒我如何放心?”


    “有我照顧絕不會有事的,公子……”


    “他一共欠你多少銀兩,我替他還你。”


    “這個不要緊,隻是這個時候,哪裏兒有馬車?”


    “方才你不是說隻要肯花錢絕不成問題?”徐廷封隨即取出一兩銀子,塞進胡大叔手裏道:“我這就去打點,你給我找馬車去。”


    語聲一落,也不等胡大叔說話,轉身便走,胡大叔要叫如何叫得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似地團團打了幾個轉,看看帳房外沒有人,終於溜出去。


    來到客棧後院一座偏僻的房間前,客棧老板胡大叔左右一看沒有人才舉手輕敲了三下。


    房間內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哪裏一個?”


    “是小人。”胡大叔又往後看看,還是沒有人。


    房門打開,一個女人探頭出來,正是鍾木蘭,黛眉輕蹙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沒有必要別來找我?”


    胡大叔忙道:“姑娘吩咐我照顧的那位公子遇上了一個朋友,他要將那位公子接迴家去。”


    鍾木蘭一怔,臉色一變道:“你上當了。”隨即將房門關上,接一個翻身,到那邊窗下,將窗戶推開,疾掠了出去。


    窗外是院子,徐廷封負手站在院子當中,正迎著木蘭,搖搖頭道:“這又何苦呢?”


    木蘭目光及處,脫口一聲道:“侯爺!”


    “應該叫師兄的。”徐廷封微歎道:“人在江湖啊。”


    “師兄怎會跑到這裏來?”


    徐廷封道:“隻是路過抽空,想不到蕭三公子也住在這裏。”


    一提到蕭三公子,鍾木蘭不由得四顧一眼,徐廷封隨即道:“我隻是一個人來找你。”


    木蘭鬆了一口氣,徐廷封接道:“胡大叔若是那樣的大好人,怎會賣給客人摻了水的酒?”


    “師兄就是因為喝了滲有水的酒而生疑?”


    “那隻是更加肯定,這是一間怎樣的客棧,老板是個怎樣的人,一進來其實便應該清楚的了。”徐廷封又搖搖頭道:“連我在這種心情下也瞧得出來,蕭三公子這樣的一個老江湖卻竟然一無所覺。”


    木蘭一聲歎息道:“師兄不是跟我……”


    她突然想到鍾大先生,徐廷封立即截住了她的話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木蘭鑒貌辨色,追問下去。


    徐廷封沒有迴答,將木蘭引往停棺的地方。


    看見鍾大先生的棺木,鍾木蘭終於痛哭失聲,一路走來,徐廷封已經將近日發生的事情對她說一遍,她雖然相信徐廷封絕不會說謊,但到底太過突然,實在很難一下子完全接受。


    待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徐廷封才安慰她道:“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用太傷心。”


    木蘭流著淚道:“我實在太不孝了。”


    “事情也實在來得突然。”徐廷封感慨得很。


    木蘭喃喃自語道:“不聽父命是不孝,離開南宮世家必被視為不貞,我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容身?”


    徐廷封沉吟道:“以我看老太君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


    “沒用的,南宮世家的其它人可不是這樣想,但不管怎樣,了卻了我的心願,我總會迴去的。”木蘭的眼淚又流下來。


    “你是說蕭三公子?”


    木蘭無言,徐廷封又問道:“一路上你都是在暗中照顧著他?”


    “我不能讓他知道。”


    “又何苦?”徐廷封搖頭歎息。


    “你是不知道的了,我既然不能跟他一起,可是又不忍心在他這個失意傷病的時候袖手旁觀。”


    “你卻是沒有考慮到你這樣離開南宮世家,無論怎樣做,別人也是認定你是跟蕭三公子一起的了。”


    “他們怎能夠……”


    徐廷封截口道:“他們是胡亂猜測,與其如此,你何不與蕭三公子向世人坦言真心相愛。”


    “我可是一個……”


    徐廷封揮手截口道:“蕭三公子所以這樣消沉大半是你的關係,既然分開兩個人都痛苦,何不拋開一切,放開懷抱……”


    “師兄的意思?”


    “我隻是心裏有一句說一句,應該怎樣做,還是由你自己去決定。”


    木蘭沉吟不語,徐廷封突然迴頭道:“蕭兄何不進來?”


    “什麽?”木蘭不由一驚。


    門開處,蕭三歎息著走進來,目注徐廷封道:“我其實也不太笨。”


    徐廷封淡然一笑,道:“你到底看出我對那個老板的懷疑了。”


    蕭三公子微一頷首,目光轉向木蘭,就像個傻瓜也似的,木蘭有意無意避開了他的目光,垂下頭去。


    徐廷封看看二人,悄然退出,反手將門掩上。


    蕭三公子仍然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我應該怎樣多謝你?”


    木蘭淒然搖頭,蕭三公子上前方待將她擁入懷中,她已然倒退到一角。


    蕭三公子停下腳步道:“你既然離開了南宮世家便不要迴去了,我一定會照顧你的,以後我們也不要再分開……”


    木蘭搖頭道:“你知道這是沒有可能的事。”


    “你卻是一路上照顧我?”


    “那是我不忍心……”


    “難道你忍心盲著我們兩個人一生一世都痛苦下去?”


    “要是不認為那是痛苦又怎會有痛苦的感覺?”


    蕭三公子一怔,木蘭接道:“這些日子以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實在太多,也所以我想得也很多,雖然未能想透,到底已想通了一點,不再介意別人再說什麽,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麽。”


    “那你我之間……”


    “雖然不可以長相廝守,但總可以做一雙能夠坦誠相對的好朋友。”


    “好朋友!”蕭三公子沉默了下去。


    “你不妨想想,若是你認為這樣不可能,我也不會勉強的。”木蘭說話態度很認真。


    蕭三公子茫然望著她,好一會,終於點頭。


    第二天早上,徐廷封、蕭三公子、鍾木蘭一齊離開雲來客棧,來到了路上才停下來。


    木蘭一直走在鍾大先生棺木的旁邊,這時候不由一聲歎息道:“師兄,你看我真的不適合上昆侖?”


    徐廷封道:“一來蕭兄需要人照顧,二來這個時候你實在不適宜在江湖上出現,師父是一個明白人,在天之靈,是不會怪責你的,你既然已經想通想透,又何需再拘束於俗禮?”


    木蘭頷首,淺然道:“要孝順生前便應該孝順,死後是談不上的了。”


    “在師父生前你不是已經做得很好?”徐廷封沉吟接道:“對於師父的死我一定會查清楚,列水落石出為止,有消息!”


    蕭三公子接道:“華山後山有一間再生草廬,有消息送到那兒去好了。”


    “振作一點。”徐廷封這句話說完,吩咐起行。


    目送馬車去遠,蕭三公子、鍾木蘭才轉身走向另一條路。


    朱菁照的偷走已經不是第一次,對於她的膽大妄為,身為父親的寧王雖然生氣,但到底已經習慣,何況另外有一件事情更加嚴重。


    那是南京兵部尚書王守仁的突然到來。


    與王守仁同來的還有一道聖旨,皇帝以南蠻作亂,著王守仁領兵討伐,而為了方便調兵遣將,千旨請寧王暫時讓出三省的兵權。


    他盡管心裏憤怒,表麵仍然裝作若無其事,王守仁表麵看來,也看不出寧王的心意,待讀過聖旨,問道:“這是皇上的旨意。”


    “我知道。”寧王極力裝作毫不在乎的。


    “南蠻屢犯邊境,皇上所以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王爺當然明白。”


    “我明白。”寧王渾揮手道:“食君之祿,解君之憂,皇上既然是這個意思,我當然也要盡力而為。”


    “王爺是完全同意的了?”


    “朝廷中人又豈能不以國事為重,我怎會反對?”


    “王爺深明大義,實在社稷之福。”


    “跟著就要看你的本領了。”


    “王爺言重。”王守仁隨即站起來道:“如此下官先行告退。”


    “我也不送了,三省的兵權到時自會移交。”寧王難得臉上居然還露出笑容。


    待王守仁遠去,寧王臉上的笑容才消失,朱君照一直在屏風後偷聽,這時候才轉出來。


    寧王也這才冷笑道:“我已經避返江南,你竟然還派人到來找麻煩,苦苦相追,未免欺人太甚。”


    朱君照接道:“這分明是要削弱爹你的實力。”


    “當然了,這三省在我勢力範圍,也是我兵馬最多的地方,由王守仁接管,無疑斷我雙臂。”


    “這個皇帝也可算費煞苦心。”朱君照搖搖頭道:“爹其實應該早就聽從孩兒的勸告,揮軍北上。”


    “你知道這是作反!”


    “卻不是出於爹你的自願,爹你一向忠於社稷,但朝中有一個隻知玩樂的昏君,為了天下百姓,不能不取而代之。”


    寧王亦自搖頭道:“可惜太遲了。”


    “還不是太遲。”朱君照鼓其如簧之舌道:“現在開始立即安排一切仍然來得及。”


    “是麽?”寧王顯然心動。


    “不過有一點不可不知。”朱君照一字一頓道:“欲除正德,先殺安樂。”


    “先殺廷封?”寧王有點詫異。


    “當日劉瑾就是因為低估安樂侯的實力以至被乘虛而入,一舉擊破。”


    “要殺他可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爹又忘了南宮世家了。”


    “不錯,南宮世家!”寧王揚眉大笑道:“這便先殺安樂侯,除卻心腹大患,再取天下。”


    朱君照看在眼裏,再聽這說話,肯定寧王真的有這個心意,亦為之大樂。


    鍾大先生的棺木送到昆侖,派中已經有弟子聽到江湖上的消息趕迴來,大家本來都有點懷疑,到看見徐廷封與鍾大先生的棺木,知道是事實,無不震驚。


    一方麵由於未能確定,一方麵對斷虹子深存畏懼,他們並沒有告訴斷虹子這件事,也順理成章地交由徐廷封去通知。


    徐廷封意料之中,換轉是他也一樣這樣做,以斷虹子的脾性,若是知道鍾大先生遇害,又怎會再留在昆侖山上,早已經殺奔下山,追查究竟,那會闖出什麽禍來賞在不敢想象,除非他完全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江湖上的傳說大都是比較失真,他們正準備下山調查的時候,徐廷封已經迴來。


    也應該沒有人比徐廷封更清楚這件事的了,而對徐廷封斷虹子一直都頗有好感,這還有什麽人去見斷虹子比徐廷封更適合?


    徐廷封卻才要動身,弟子便來報有兩個錦衣衛舉著聖旨找來。


    對錦衣衛消息的靈通徐廷封並不奇怪,隻奇怪皇帝又有什麽事情找他找得這麽急。


    聖旨上並沒有說明白,隻是要徐廷封立即迴京有事共商。


    徐廷封也沒有問那兩個錦衣衛,他清楚皇帝的行事作風,聖旨上若是不能夠說明白也不會要那兩個錦衣衛轉告,那也一定是要事。


    一問之下,派出去找他的錦衣衛也果然不是這兩個,皇帝找得他這麽急,當然也不會是小事了。


    所以他隨即表示昆侖山上的事情解決後立即便趕迴去,讓那兩個錦衣衛先迴去告知皇帝。


    那兩個侍衛卻是要與他一齊迴去,徐廷封知道這是亦皇帝的旨意,並不反對,著派中弟子替他們安排住宿的地方,自行往見斷虹子。


    斷虹子閉關的地方是接近山頂的一個古洞,看來並沒有什麽特別,事實上閉關與否對斷虹子也沒有什麽關係,在閉關期間他一直接見派中的弟子,替他們解決武功上的疑難,隻是大家都知道他性子剛烈,耐性並不好,可以不騷擾他還是不騷擾。


    徐廷封才來到古洞前麵他便已知道,從洞內問一聲道:“是廷封迴來了?”


    “師叔耳力果然厲害。”徐廷封一麵應一麵住內走。


    斷虹子笑應道:“這算得什麽,從一個人的腳步起落輕重最容易聽辨出一個人的功力深淺,本派弟子中有這種功力的,隻有你一個了。”


    到這番話說完,徐廷封已來到斷虹子麵前。


    斷虹子也就坐在古洞當中,須發雪白,長幾及地,驟看來就象是一頭怪物,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稍為懂得的都應該看出這是一個內家高手。


    看見徐廷封,斷虹子的目光更這裏,突然一聲大笑道:“好小子,當真是不見三日,要刮目相看。”


    徐廷封恭恭敬散地施體長拜道:“師叔安好。”


    “哪裏有你的好,這個年紀便已打通了任督二穴。”


    到底是內家高手,隻看徐廷封的外表便已經看出這一點,徐廷封由衷佩服,方要說什麽,斷虹子又道:“我也總算沒有看走眼,昆侖派弟子中以你的成就最大。”


    “師叔言重了!”


    徐廷封一怔,正要考慮怎樣說話,斷虹子已追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快說!”


    !”!”


    他果然是急性子,一看出徐廷封臉色不妥便追問下去。


    “百花洲論劍之後,師父不幸已!”


    “什麽?”斷虹子拍案而起,那張石案霹靂一聲,在他掌下立時四分五裂。


    徐廷封一驚,方要說什麽,斷虹子便問道:“快快告訴我,你師父是哪裏一個暗算害死的?”


    徐廷封還未答話,斷虹子又道:“百花洲論劍,點到即止,以你師父的造詣,若不是陰謀詭計,如何會送命,你快快給我說來。”


    徐廷封隻好將事情說一遍,斷虹子居然有耐性等到他將話說完?旁倏口道:“以你師父約為人,當然絕不曾在絠舷露鏡模以絕師太的身手,也根本不是你師父的對手,贏是贏定了,又何須再用這種卑鄙手段??br />


    “大家都是這樣說。”


    “連你師父也跟著遇害,可見得事情跟他完全沒有關係,倒是那個武當派的陸丹!”


    !”!”


    “大家都認為他嫌疑最大。”


    “但以你所知,陸丹又不像那樣的人,隻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有誰敢肯定。”


    徐廷封沒有作聲,有點奇怪地看著斷虹子,事實斷虹子給他的感覺,已收斂太多。


    閉關這許多年對一個人的脾性多少總會有些影響的。


    斷虹子接道:“絕師太侮辱武當派,他自問不是毒手,放毒劍上借你師父的手報複不難理解,可是連你師父也算計,打的是什麽念頭卻就令人費解了,所以找可以肯定這一定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肯定是一個大陰謀,是關係整個武當派,整個武林。”


    他一連兩個肯定,隻聽得徐廷封大皺眉頭,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替武當派分辯,斷虹子隨又道:“武當昆侖兩派一向情如手足,這一次竟然用到這種手段,我這個老頭兒總要跑一趟武當,找姓陸的問清楚,要武當派還一個公道。”


    徐廷封皺眉道:“這件事牽連甚廣,連南宮世家唯一的男子亦遭橫死,大家已經約好了一個月後,一齊上武當山解決。”


    “好,就讓那個姓陸的多活一個月。”


    徐廷封無言歎息,事情到這個地步,已經很明顯,除非能夠及時將陸丹交出來,又有一個令大家滿意的交待,否則武當派的命運實在不堪設想。


    徐廷封才下昆侖便已在南宮世家的人監視中,消息也緊接送到謝素秋與薑紅杏手上,她們是負責這一次行動的人。


    這說來簡單,其實飛鴿傳書,快馬急訊,其間已經二十多個接送,來到謝素秋、薑紅杏手上也已經是五天後的事。


    薑紅杏顯得很興奮,謝素秋卻有些猶豫。


    “安樂侯除非不進京,否則一定經過這裏,我們也就在這裏等他,以逸待勞,再出其不意取他性命。”薑紅杏麵頰浮現紅暈,越說越興奮。


    “老太君為什麽一定要殺安樂侯?這件事給別人知道可是對南宮世家影響很大。”


    謝素秋這樣憂慮也不是沒有理由,徐廷封到底是侯爺的身份。


    “我們為了得到寧王的藥物供應,要我們怎樣做隻有怎樣做。”


    “這也是。”謝素秋無可奈何的。


    “姓徐的事實也是死不足惜。”薑紅杏接來這一句。


    “何以見得?”


    “你忘了他是昆侖派,所謂名門正派的弟子,有沒有參與對付我們南宮世家的人隻有他自己才清楚,再說他高高在上,在朝廷中也不知做過多少損人利己的事情。”


    “看他不像那種人。”


    “做官的有哪裏一個是好的。”


    謝素秋沉吟不語,薑紅杏又道:“朝廷方麵不管他,他拜在昆侖門下那麽多年,若說他沒有參與對付南宮世家,隻怕是沒有可能的事。”


    “不錯。”謝素秋也終於動了殺機。


    薑紅杏的推測沒有錯誤,徐廷封與那兩個錦衣衛果然經過這裏,她們遠遠地正要追蹤前去,一陣嘈雜的人聲便從後麵傳來,循聲望去,一群人疾雜著走向這邊,再聽當中傳來的幾下怪笑聲,兩人不由迴避一旁。


    猿長老的笑聲實在很容易分辨得出,也隻要聽過一次印象便會非常深刻,很難會忘記的了。


    好像他那樣子的人也是很少有,經過的地方怎會不引起注意圍觀,他顯然並不在乎,但心裏到底怎樣想又有哪裏一個知道,說不定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隱居在仙桃穀,與猴子為伴。


    他走得並不快,手抓繩子,拖著一輛木頭車子,那輛木頭車子上放著一個木籠子,四麵卻以席子裹著,也不知放著什麽東西。


    謝素秋、薑紅杏躲在一角,待猿長老經過了才走出來,薑紅杏好奇怪地望著猿長老的去向,一麵嘟喃道:“這個老怪物跑到這裏來你說他幹什麽?”


    不等謝素秋迴答,她又問道:“那輛木頭車子一定是載著什麽重要的東西,否則他不會這樣拖著走,你說那會是什麽東西?”


    謝素秋歎了一口氣道:“我隻知道這個老怪物很麻煩,武功又高,少惹為妙。”


    “這倒是事實。”薑紅杏聳了聳肩,她其賞地無意去惹猿長老,隻是想到什麽說什麽。


    猿長老一直將木頭車子,到荒郊的一座破廟內才放下,隨即將裹著木籠子的席子拿開,大笑道:“你知道你現在是在什麽地方?”


    木籠子內臥著一個人,也就是他在百花洲帶走的小子,他也不知是那裏來的靈感,竟然想到一個這樣的辦法,將小子這樣帶著上路。


    小子沒精打采的,睜著一雙眼,看看猿長老,並沒有迴答。


    猿長老等了一會,看見小子什麽反應也沒有,又嚷道:“連這是什麽地方你也瞧不出?”


    小子到底忍不住,沒好聲氣地應道:“什麽地方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猿長老大搖其頭道:“就是廟,不也是有很多種,每一種都有它特別的地方。”


    “我隻知道無論去到什麽地方都是被囚在這個籠子裏。”小子冷笑。


    猿長老反而更開心道:“這可是沒有辦法的事,你這個人一肚子壞水,實在太狡猾,不是這樣,如何能夠將你帶迴去仙桃穀。”


    小子悶哼道:“跟你怎樣說也沒用的,你這個人長得既不是人樣,也不懂人性。”


    “又來跟我說人性這一套了。”猿長老又大笑起來道:“我若是不懂得人性,怎會用席子將籠子裹起來,就是擔心讓別人看見你這樣給囚在籠子裏,令你難受。”


    “我看你是擔心給別人瞧見我這樣,告到官府裏。”


    “好像我這種人會害怕官府?”猿長老一頭白發飛揚道:“從來就隻有官府中人看見我大皺眉頭,惟恐我跟他們過不去。”


    “話是這樣說,官府中人總有官府中人的麻煩,你不是不怕麻煩的那種人。”


    “胡說,我這個人最喜歡找麻煩。”


    “應該說,你最喜歡替別人找麻煩。”


    “胡說八道。”猿長老罵一句,突然笑起來道:“但細想之下,的確又有些是這樣子。”


    小子冷笑道:“認識你這許多日子,若是連你是什麽性子也看不出來,才是奇怪。”


    “別人就是瞧不出來,由此可見,我們不但合得來,而且很快便會變成知己好朋友。”猿長老搖頭擺腦的。


    小子聽著突然瞪大眼睛,就像好像瞧見另一個猿長老似的,接問一句道:“這些人話是哪裏一個教你的?”


    “什麽?”猿長老好像聽不懂。


    “我們會變成知己好朋友?”小子盯著猿長老,突然大笑三聲,笑得一聽便知道是故意。


    “難道不會?”猿長老反問。


    “當然。”小子又大笑三道:“你根本就不懂得什麽叫做朋友。”


    “誰說的?”


    “就是我說的。”小子搖搖頭道:“你若是將我當作朋友,怎會這樣對待我?”


    猿長老一怔,道:“你是肚子餓了?好,我立即去替你弄一些吃得的。”


    “不說了。”小子索性偏過臉去。


    猿長老立時移身到小子臉向的方向道:“我明白你又是說將你囚在籠子裏的事了,這如何怪得我,若非你一再溜走,肯乖乖地跟我迴仙桃穀去,怎會有這種事?”


    小子道:“仙桃穀也什麽好?終日呆在穀裏,悶也要悶死了。”


    “那許多猴子伴著,怎會悶?”


    “我又不是猴子,隻會說人話,哪裏像你?”小子這又是在轉彎技抹角罵猿長老。


    猿長老卻是不以為意,反而道:“那慢慢就會懂的了,一點地不難。”


    小子悶哼,閉上嘴巴,猿長老忽然問道:“那個雲飛揚到底在什麽地方?你沒有理由不知道的,他離開了仙桃穀也沒有理由不去找你。”


    “跟你這種不講理由的人說話當然什麽也都是沒有理由約了。”小子不由又應一聲。


    猿長老不知又想到什麽地方去,抓耳撓腮的,好一會才道:“那個姓雲的,再給我抓著,總要他知道厲害,也叫他嚐嚐這樣給囚在木籠子裏的滋味。”


    小子立即道:“是不是,連你也承認囚在木籠子裏的滋味是不好的了。”


    “我沒有說過經過人多的地方也用席子將籠子裹起來,是不是?”


    小子沒有作聲,猿長老接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小子冷笑道:“好人?哈哈!”


    猿長老忽又道:“你是不是想我將你放出來?”


    小子一怔,道:“不想。”


    猿長老道:“陪我過幾招也不成?”


    “不成。”小子毫不考慮的。


    猿長老反而笑了,一看他露出這種笑容,小子不由歎了一口氣,也果然不出他所料,猿長老隨即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笑說著他將木籠子的門打開,一手取過旁邊的一條破木,方要搗進籠子裏,小子已嚷道:“這不是出來了。”


    他彎著身子無可奈何地爬出木籠子,懶洋洋地道:“請指教。”


    猿長老失笑道:“你這個小子,別以為我忘了封著你幾處穴道,不解開根本施不出內力來。”


    小子道:“就是不用內力也一樣可以過招的。”


    猿長老道:“那就不是過招,是玩耍了。”


    小子冷笑道:“你這不是玩耍又是什麽。”


    猿長老也沒有分辯,探手解開了他被封著的穴道,迫不及待地招手道:“來,快來!”


    小子伸了一個懶腰道:“穴道才解開,內力還末能夠運轉,你著急什麽?”


    猿長老搖頭道:“你就是借口多多。”語聲一落,雙手齊出,疾攻過去。


    小子慌忙招架,他深知道猿長老的性格,一出手便是來真的,不招架準得吃苦,吃虧的還是自己。


    猿長老拳腳緊接展開,招式變化之多之複雜,江湖上隻怕沒有多少人能夠比得上。


    小子見招拆招,見式破式,應付得似乎並不大吃力,那是他應付慣了,已摸清猿長老招式變化的路數,自然而然知道如何應付。


    猿長老也自然而然的打得性起,招式變化更多更複雜也更快,小子雙手也不由快起來,這也是經驗,若是不能夠應付,總要挨幾下重重的才能夠脫身。


    每一次跟猿長老過招他都已很小心觀察其中變化,不求能夠找出破解的方法,擊敗猿長老,隻望能夠招架得住,不用吃太多的苦頭。


    開始的時候他也以為猿長老的招式變化總有用盡的一天,可是應付到現在,他已經知道,這一天也許有,卻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才會降臨。


    猿長老幾乎每一次都有新的招式變化出來,而且越變化越詭異,最要命是順手拈來也似的,完全沒有跡象可尋,除非你的變化反應也有他的靈活迅速,又或者能夠阻止他變化,否則實在不容易招架。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猿長老一輪急攻擊不倒小子,新招式又變化出來,小子勉強拆解了幾招,終於被攻入破綻,連挨了幾下,被打翻地上。


    猿長老打得性起,跳著腳大唿道:“起來起來,再來再來。”


    小子躺在地上,道:“不來了,我支持不了。”


    猿長老搖頭道:“年紀輕輕的,怎會這麽快便支持不住?”


    “這還叫做快。”小子苦苦臉道:“你知道我已經拆解了多少招?”


    “多少招有什麽關係?”


    小子知道這個人不可理喻,立時轉過話題道:“你也忘了我整天給囚在籠子裏,手腳施展不開,血氣都大受影響,能夠支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猿長老一怔,道:“這真的也有影響?”


    “你若是不相信,不妨給我囚進籠子裏。”


    猿長老大笑道:“好小子,居然用這種詭計來誘我進籠子裏去,你以為我是這麽笨的人?”


    小子聳了聳肩,猿長老沉吟接道:“這個問題我總會想辦法解決的,但現在想不到。”


    “那你想到了再告訴我。”小子目光一轉道:“我可要休息了。”


    “好,今天到此為止,迴籠子裏去。”


    小子聳了聳肩,轉身走向木籠子,才轉身,猿長老探手便又封了他幾處穴道。


    “什麽時候你變得這樣小心的?”小子隻有裝出很灑脫的樣子。


    猿長老笑應道:“還是小心一點好。”


    等小子走進木籠子,他使將席子圍上去,小子歎了一口氣,道:“讓我好好的透透氣,看看天日也不成?”


    猿長老帶笑搖頭道:“這地方雖然偏僻,還是有人會經過,看見你這樣在木籠子裏,天知道會有什麽結果。”


    “有你看守著,難道還有人能夠將我弄出籠子外?”


    “我若是看在這裏當然不用擔心,可惜我要外出找吃的。”猿長老突然又出手,封住了小子的啞穴。


    小子完全考慮不到他有此一著,如何閃避得了,猿長老隨即拍掌大笑道:“這你就是發現有人經過,要唿救也不可能的了。”


    小子怔住在那裏。


    猿長老也沒有再說什麽,怪嘯一聲,一個跟鬥倒翻出廟外,又躍又跳的,眨眼間不知所蹤。


    小子在木籠子裏隻有苦笑的份兒。


    這樣給囚在木籠子裏實在不是一件樂事,小子的心情很壞,木籠子裏悶著,難免思潮起伏,想到師父南偷的死,到現在仍然一點線索也沒有,再想到明珠,不知何日才能夠看見,而當日明珠對他態度的轉變,更令他大惑不解,有這許多心事,又怎能不為之大感煩躁。


    過了多久,小子不知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成,到發覺有腳步聲,到底忍不住拉開一角席子往外望去。


    木籠子放在窗前,往窗外望,果然看見三個女人向這邊走來,左右兩個一身勁裝疾服,當中一個一身粉紅色的衣衫,連臉龐也是用粉紅色的布蒙著,隻露出一雙晶塋閃亮的眼睛。


    左右兩個女人亦是蒙著臉龐,隻露出眼睛,所以小子根本看不出那就是謝素秋與薑紅杏,卻已覺得這三個女人不尋常,尤其當中那個粉羅刹,與她的目光接觸,小子不知怎的竟不禁由心底寒出來。


    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麽冷酷淩厲的目光。


    謝素秋、薑紅杏帶著粉羅刹來到廟外停下,隨即左右分開,掠上旁邊的高樹上,隻留下粉羅刹。


    粉羅刹雙刀已經在手,半身一轉,盯著來路。


    小子也不由自主往來路看去,好一會,終於看見三個人向這邊走過來,左右兩個錦衣衛裝束,中間的那個一看清楚,小子的一顆心幾乎跳出來。


    那不是別人,正是徐廷封。


    小子也是聰明人,思而想後,多少也猜測到那三個女人打的是什麽主意,眼看徐廷封三人越來越接近,要出去警告他們,內力卻周不上,雙手不能夠將木籠子折斷,要唿叫,啞穴又給封住。


    徐廷封這時候已發現粉羅刹的與眾不同,奇怪她擋在路心之餘亦考慮到可能是衝著自己而來,但來到了粉羅刹麵前,粉羅刹仍然毫無反應,也隻有裝作若無其事,從粉羅刹身旁走過。


    他沒有發現躲在樹上的謝素秋與薑紅杏,小子卻看見謝素秋探頭出來,將一支青碧色的管子放在嘴唇中。


    小子不知道那是控製粉羅刹的哨子,隻以為謝素秋要以什麽暗器暗算徐廷封,一急之下,不由自主伸手去搖木籠子外那扇已殘破不堪的格子窗。


    一搖之下,那扇格子窗便碎裂,徐廷封立時察覺,與之同時,哨子聲亦響起來。


    粉羅刹應聲出刀,斬向徐廷封後背,徐廷封聽得窗碎聲迴頭,正好看見雙刀斬來,偏身連忙讓開。


    他的反應絕無疑問非常敏銳,但若非小子及時弄出聲響引起他的注意,要閃開這雙刀偷襲還是有問題。


    兩個錦衣衛亦聞聲迴過身來,目光及處,不約而同一聲喝叱道:“住手!”拔刀出鞘。


    一個接喝道:“大膽女子,竟然敢!”


    下麵的話還未接上,粉羅刹雙刀已砍到,他們連忙揮刀擋開。


    徐廷封看在眼裏,急喝道:“退下!”


    以他的武功修為,經驗判斷,又怎會看不出這兩個錦衣衛不但不是粉羅刹的對手,甚至連粉羅刹這兩刀能否接得下也可慮。


    他的劍也同時拔出來。


    兩個錦衣衛卻哪裏知道厲害,到徐廷封喝令他們退下的時候已經遲了。


    粉羅刹雙刀盤旋,一刀一個,將兩個錦衣衛斬殺刀下,當真是幹淨俐落。


    徐廷封雖然看出粉羅刹厲害,可是到這個地步,還是意外,要搶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粉羅刹收刀轉身,盯著徐廷封,她的眼睛很美麗,徐廷封絕對承認,卻也有一種那不是人的眼睛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他開始留意粉羅刹的時候其實便已經有多少,隻是現在更強烈,也肯定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他沒有出劍,粉羅刹也沒有出刀,連殺兩人,她的殺意也似乎淡下來。


    “你是什麽人?”徐廷封喝問。


    哨子聲隨即傳至,粉羅刹應聲揮刀,徐廷封一劍連忙招架,一麵又問道:“是哪裏一個指使你的?”


    粉羅刹一聲不發,雙刀不停攻擊,徐廷封連接幾刀:“天龍八式!”便展開。


    任督二穴一通,他的內力綿綿不絕,天龍八式更能夠發揮其中精妙。


    粉羅刹的刀勢卻是簡單而有效,不接便得送命,她也同時準備賠上命,徐廷封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對手,天龍八式施展不到一半變化便已被粉羅刹的雙刀砍散。


    粉羅刹緊接迫進,雙刃無論速度角度都是在徐廷封意料之外,不由被迫得步步後退,一身輕功也沒有空閑時間施展得出。


    一退再退,後麵已經是被廟的牆壁,徐廷封也知道退向這邊是自尋末路,但卻無計可施。


    粉羅刹繼續迫前,雙刀齊出,徐廷封後背已經抵著牆壁,退無可退,劍隻有硬接,在劍上同時三個變化,截住了砍來的刀。


    粉羅刹雙刀隨即一絞,徐廷封隻覺得一股奇怪的內力湧來,右臂一霞,五指而被震開,劍竟然把持不住,脫手飛上了半天。


    他身形方待拔起將劍追迴,粉羅刹雙刀已斬到,眼看他便要傷在這雙刀之下,十多個梨子突然橫裏飛來,兩個打在粉羅刹的變刀上,其餘的卻往粉羅刹身上打到。


    粉羅刹雙刀被撞開,但隨即轉迴,刀花滾處,那打向她身上的十多值梨子盡被削飛。


    與之同時一聲怪笑,猿長老從天而降,一手抓著半邊梨子咬了一口,一麵揮手示意徐廷封走開。


    “老前輩!”徐廷封當然奇怪猿長老的出現。


    “這個小姑娘可是我的。”猿長老將手中梨子拋開道:“這兒沒有你的事了。”


    “她!”徐廷封下麵的話還末接上,猿長老已揮手截道:“她是什麽人也沒有關係,隻要武功好便成。”


    徐廷封苦笑,猿長老隨即轉向粉羅刹道:“小姑娘好身手哇。”


    粉羅刹沒有作聲,盯著猿長老,眼瞳中殺機畢露,猿長老接觸她的目光,一皺眉道:“好重的殺氣。”一頓接又道:“你要殺他這個安樂侯,得先殺掉我這個猿長老。”


    粉羅刹雙刀立即斬至,猿長老“哈哈!”一笑,身形翻騰,在雙刀中左插右穿,看來倒也輕鬆,卻隻是片刻,便已輕鬆不起來,粉羅刹刀勢之綿密,實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要將雙刀用得那麽急勁,非要足夠的內力不可,粉羅刹不但內力充足,而且仿佛用之不竭似的,幾個迴合下來,猿長老不由被迫退。


    再來幾個迴頭,猿長老雙手終於空手招架不住,連忙折過旁邊一條樹幹抵擋。


    那條樹幹也不過片刻便已被雙刀斬開幾截,猿長老雙手各拿著短短的一截一麵招架,一麵閃避,已有些狼狽,口裏卻連唿道:“痛快痛快!”


    他也不知有多久沒有被人迫得團團亂轉,以至有狠狽的感覺了。


    謝素秋看在眼裏,暗唿不妙,她知道猿長老內力深厚,粉羅刹卻隻靠藥物支持,到藥力消失,後果便不堪設想,當機立斷,隨即吹哨子著粉羅刹離開。


    粉羅刹應聲人刀倒翻,疾掠了開去。


    “哪裏走!”猿長老大叫著追上道:“我這個老頭兒還未過足癮哩。”


    粉羅刹充耳不聞,隻顧往前掠,猿長老窮追不並,一麵又笑嚷道:“難得遇上一個你這樣的對手,不將你抓迴仙桃爸去,如何對得起自己?”


    說話間,兩人已遠去數十丈,徐廷封如夢初覺,正要追前去,又聽到廟裏有聲響傳出來,心裏奇怪,抓起地上的劍,向廟內走去。


    那是小子看見徐廷封要離開,一急之下,抓了一條破木往籠子上亂敲。


    徐廷封到廟裏,看見那個木籠子已經奇怪,到將席子弄開,看見囚在籠子裏的竟然是小子,就更驚訝。


    “小子?你怎會往這裏的?”徐廷封急問道:“是哪裏一個將你囚在籠子裏的?”


    小子用手指著啞穴,徐廷封立即明白,伸手替他解開了對著的啞穴。


    “侯爺,不,師兄!”小子籲了一口氣。


    徐廷封又問道:“到底是!”


    “除了那個老怪物還有哪裏一個這樣無聊?”小子接嚷道:“等會再說,目前我們最重要的還是趕快離開這裏,要是那個老怪物迴來,可就麻煩了。”


    徐廷封忙將鎖著籠子木柵的鐵鏈子弄開,小子一步跨出來,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地上。


    “你怎樣了?”徐廷封一把扶住。


    “還不是給那個老怪物封住了穴道,一身內力完全施展不出來,否則這個木籠子如何能夠將我困著。”


    “是哪裏幾處穴道?”


    小子指指點點,到穴道解開,立即拉著徐廷封急急離開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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