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懷遠迴到馮府以後,馬上將自己前往陸府發生的一些事情告訴了李秋,又道:“你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如果你因為家裏或者其它一些什麽原因不能與我一起前去行刺周遊龍,我也完全能夠理解,也絕不會怪你。”


    李秋的態度卻是相當的堅決:“歐陽總管,你這是什麽話?為救老爺,我責無旁貸,隻要能救出老爺,就算將我的這條命豁出去,我也心甘情願。”


    歐陽懷遠與曹延平離開陸府兩天以後,陸天放感到心中越來越不安了起來,這種不安也表現在了他的神sè舉止之間。


    丁一偉察覺到以後,不禁問道:“老爺是不是在為歐陽總管擔心?”


    陸天放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不錯啊。周遊龍是什麽人?他既然能用曹延平去行刺太子,應該也能猜到太子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歐陽懷遠非但殺不了周遊龍,反倒被周遊龍所殺,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呀。”


    丁一偉道:“那老爺想怎麽做呢?”


    陸天放徐徐道:“我想去幫他一把。”


    丁一偉急道:“老爺!不能呀,周遊龍我們得罪不起呀。”


    陸天放道:“難道我就如此袖手旁觀?”


    陸天放一年以來與歐陽懷遠交往甚密,他發覺歐陽懷遠除了武功登峰造極以外,在其它方麵也有許多值得尊敬的地方,他早已將歐陽懷遠也當成了是自己的摯友。


    摯友可能有xing命之憂,自己又怎麽還能袖手旁觀呢?


    況且,一旦歐陽懷遠出事,太子必定會將壓力轉移到自己的頭上,很多事情可能就更加難辦了。


    基於這兩點,陸天放認為自己必須去幫歐陽懷遠一把。


    丁一偉擔心地道:“但是……”


    陸天放道:“我隻是暗中相隨,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出手的。”


    丁一偉見陸天放如此堅持,也不再說什麽了。


    歐陽懷遠派出了不少探子打探有關周遊龍的行蹤。


    數ri以後,便有消息傳迴,說是周遊龍獨身出現在揚州城中。


    歐陽懷遠便馬上與李秋一起迅速趕往揚州。


    歐陽懷遠和李秋趕到揚州城以後,發現周遊龍尚在城中盤桓。


    但遊龍山莊在揚州城內有一個分堂,而且探子還發現周遊龍進過揚州府衙,這說明周遊龍與揚州官場上的人或多或少地有點關係,歐陽懷遠和李秋不敢輕易在城內對周遊龍下手。


    兩ri以後,周遊龍獨自一人離開了揚州城,沿著官道向西走去。


    他時而施展輕功,這使得他行進的速度相當的快。歐陽懷遠與李秋也不敢跟得太近,總會拉下周遊龍一兩裏的距離。


    而他們則依靠前麵大量探子不斷傳過來的消息,使他們隨時能了解到周遊龍的具體位置。


    天將黑的時候,他們在行進途中又接到一張紙條,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周遊龍已進入你們身旁的客棧。


    歐陽懷遠與李秋向路邊一看,路邊果然有一家破舊的小客棧。


    他們馬上避至路旁的一堆亂石之後,然後才向四處一望,發現到處都是一些石山枯林,荒涼至極,四處似乎都沒有什麽人家。


    歐陽懷遠道:“周遊龍多半會在此客棧中過夜。”


    李秋沉吟道:“這是不是行刺周遊龍的最佳地點呢?”


    兩人沉思了一會,李秋又道:“不如我先進客棧打探一下?”


    歐陽懷遠點點頭道:“也好。反正你很少走出馮府,江湖上也沒有什麽人認識你。”


    於是,李秋便走了出去,徑直走到客棧的大門邊,見客堂內空無一人,便走進了客棧。


    客棧老板馬上便從後堂走了出來,笑臉相迎,道:“客官你是用膳還是投宿?”


    李秋道:“我隻是用膳。”他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又將客堂四下裏打量了一番,又道:“老板你客棧的生意比較清淡嘛。”


    客棧老板苦笑道:“如此偏遠之地生意不清淡才怪呢。”


    李秋笑道:“難道你的客棧中現在隻有我一位客人嗎?”


    客棧老板道:“還有一位,正在他的客房中用膳呢。哎喲!這可是個有錢人,出手倒也闊氣,每天我隻要接上一位像他這樣的客人便已知足了。”語氣一頓,又道:“閑話少敘,客官快點菜吧。”


    李秋隨便點了幾個菜。


    飯菜很快便端了上來,李秋也很快便用完了膳。


    結帳以後,客棧老板又道:“客官還是在客棧中住下來吧,房錢我可以便宜收你一些。”


    李秋心中忖道:“住下來會不會引起周遊龍的jing覺之心呢?”遲疑了一下,便說道:“還是不了。”


    客棧老板道:“天這麽黑,方圓十幾裏內又沒有其他人家,客官能去哪裏呢?”


    李秋覺得自己應該解開客棧老板心中的疑惑,於是他胡亂地猜測道:“前麵不是有一個小村莊嗎?”


    客棧老板道:“是啊……”


    李秋道:“我在這村莊裏有個親戚,我準備今晚趕到他那裏去。”


    客棧老板道:“可是那村莊離這裏還有二十幾裏路呢。”


    李秋道:“不要緊的,我步子快。”突然他又捂住肚子道:“老板!你這裏的吃食是不是不大幹淨,我怎麽突然想拉屎了呢?”


    客棧老板道:“這怎麽可能呢?”


    李秋道:“你這裏有茅廁嗎?”


    客棧老板不大耐煩地道:“你隨我來吧。”


    李秋隨著客棧老板走到了客堂的後麵,他看到了一排客房中僅有一間掌著燈,一個夥計正拿著一些殘羹剩菜從這間客房中走了出來。


    李秋確定周遊龍就在這間客房中!


    出了客棧以後,李秋馬上便與歐陽懷遠會合了,並將客棧裏的一些情形告訴了歐陽懷遠,又沉吟道:“今夜我們是不是該出手了呢?”


    歐陽懷遠還在遲疑,他也沉吟道:“客棧中隻有他一個客人,也就是說,在客棧中,並沒有其他的遊龍山莊弟子。那麽,周遊龍又用什麽來保證自己的安全呢?難道在這茫茫夜sè之下還藏著幾個遊龍山莊的高手?”


    李秋道:“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多半就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歐陽懷遠道:“我們不如等等再說吧。”


    李秋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便站立在亂石的後麵,默默地等待著。


    約莫子時時分,四下裏還是全無動靜,天sè卻突然大變,很快便下起了傾盆大雨,淋得歐陽懷遠李秋二人猶如落湯雞一般。


    他們再次向四下裏一望,周圍還是全無動靜。


    歐陽懷遠道:“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該出手了。”


    李秋道:“不錯。但願這場大雨能使對方變得麻痹起來吧。”


    大雨還在繼續“嘩嘩嘩”地下著,絲毫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歐陽懷遠與李秋各自在臉上蒙上了蒙布,然後他們的身子很快就在雨中躍起,幾個鵲起兔落以後,他們的身子已經到得了客棧一側的屋簷之上。


    此時,客棧中已是一片寂靜,一片漆黑。


    李秋很快就用他那雙敏銳的眼睛找到了周遊龍的客房。


    李秋與歐陽懷遠互遞一個眼sè以後,兩人便輕輕躍入到客棧之中,悄然潛到了這間客房的後麵。


    驀地,歐陽懷遠的身子再次躍起,同時長劍揮出,向客房的後窗疾刺而去。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窗戶被刺出了一個大洞,歐陽懷遠的身子以一個極快的速度飛入了客房之中,同時長劍再度刺出,帶著一股震天憾地的力量向後窗對麵的**直刺而去。


    長劍沒有碰到任何阻力,直接落在了床單之上。


    **竟是空空如也!


    歐陽懷遠的身子這才落在地上。


    這個時候,李秋也躍入了客房。


    這個時候,客房的門突然開了,從客房外走入了四個人。


    他們正是周遊龍與客棧老板以及客棧的兩個夥計。


    這時,客棧老板與兩個夥計也已身佩長劍,緊緊跟隨在周遊龍的後麵。


    周遊龍冷冷道:“好大的膽子!竟敢來行刺本莊主!不過,你們隻有膽子,卻沒有腦子。你們怎麽就沒有想到客棧裏的老板和夥計都是我遊龍山莊的人呢?”


    歐陽懷遠與李秋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他們不及多想,四柄長劍已經攻向了他們。


    他們也揮出長劍,迎了上去。


    周遊龍帶著三個武功不弱的手下連續強攻歐陽懷遠和李秋二人,歐陽懷遠李秋雖竭力招架,局麵卻漸漸地被動了起來。


    不久,周遊龍一方便將歐陽懷遠與李秋二人分割開來,局麵變成了由李秋一人麵對周遊龍,而歐陽懷遠則仍被其他三人圍困。


    李秋顯然不是周遊龍的對手,在勉強支撐了幾招以後,左肩便已被周遊龍刺中一劍。


    李秋頓時感到左肩鮮血直流,劇痛不已,但他還是勉力地堅持著,口中還大聲對歐陽懷遠喊道:“你不要管我,有機會你便快跑。”


    歐陽懷遠又怎會忍心不管李秋的安危?其實他已經在與對方三人的交戰之中占據了不少主動,他幾次都想脫身出來助李秋一臂之力,但他每次攻勢稍有減弱,對方三人便馬上轉守為攻,緊逼上來,令他始終都無從脫身。


    難道自己與李秋今夜會雙雙葬身於此?


    歐陽懷遠心急如焚。


    周遊龍繼續向李秋發動著狂風驟雨般的攻勢,已經受傷的李秋雖然還在艱難地堅持著,但已經很難阻擋住周遊龍的強攻了。


    李秋身上很快又被對方的利劍刺中多處,他感到他整個人就要虛脫。


    就在李秋快要虛脫倒地的時候,窗外驀地又有一道淩厲至極的寒光閃入客房,直向周遊龍的眉心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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