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時間,姬元秋便帶著一隻盒子匆匆前來。


    看了一眼姬元秋一幅書生模樣,司隸嗤笑:“難邊關無人,派一儒生前來。”


    姬元秋聽了司隸的話,不由的淡淡道:“非是我邊關無人,隻是我邊關實在無閑雜人等前來談判,隻能派在下這種末流之輩外加閑人前來談判。”


    好一張鐵齒銅牙,閣下莫非便是寧致遠手下頭號軍師——姬元秋。


    姬元秋優雅的揮了揮扇子,嘴角處帶著一絲笑意:“在黑山軍軍師麵前,我就不堪一提了,您才是真正的軍師。”


    我聽聞寧致遠扼守三關,兵馬不過三萬,可用之將不過數人,除了姬軍師,好像麾下還有一名叫蘇洵的先生。


    姬元秋點了點頭:“為將者,不在於兵將多寡,在於軍士否有士氣,將是否有謀略,我軍雖少,但卻無一不是精銳,以一當十。”


    好大的口氣,司隸冷哼一聲。


    軍不過三萬,將不過數人爾,竟然也敢妄稱以一當十,閣下莫非自欺欺人,司隸不由嗤笑。


    姬元秋搖了搖頭:“軍師可記得奪取武陽關、火燒壺口關。”


    姬元秋此言一出,司隸緊握拳頭,輕咬嘴唇:“記得此事又如何。”


    這一戰,雖說我軍敗了,但卻未曾傷及根本,或者說,我軍還有一戰之力,勝負尚未可分。


    姬元秋聽著司隸的話,不由的點了點頭:“的確如軍師所說,貴軍仍有一戰之力。”


    但同樣也說明了,我軍無論是二皇子還是葉先生絕非軍師口中所說的無能之輩,姬元秋鏗鏘有力迴應。


    哈哈,不愧是姬軍師,舌辯之術令在下折服。


    聽著這句頗為諷刺的話,姬元秋隻是淡然一笑,並沒有計較。


    姬軍師以為我軍如何!


    雄壯、威武、軍紀嚴明,能在短短幾年之內培養出這樣一支軍隊,除了黑山軍首領有著宏遠的目標和遠大的誌向外,輔佐他的軍師,也是一代傑出之人。


    司隸聽著姬元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搖了搖頭,直到聽到那幾句話,方才感覺到幾分受用。


    的確,黑山軍能夠維持到現在,靠著便是首領的智慧,以及黑山軍六人的存在。


    首領沒有太強烈的束縛力,去約束他們每一個人,但每一個人時時都不敢忘卻首領的大恩。


    能夠培養出這樣一支軍隊,是首領的睿智,也是黑山軍全軍上下團結一致的結果,身為黑山軍一員的司隸,更是感到無比自豪。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每每他從書中讀到這句話,總感覺豪情萬丈,在這亂世中,大丈夫就該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身份低下,又有什麽可丟臉,甚至是抬不起頭。


    縱然曾經他是一名要飯的,吃不飽,甚至差點餓死街頭。


    縱然他是一名奴隸,被人稱為最下等的人,但司隸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理想。


    每當他受到酷刑時,他總會想起這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難,因為身份卑微,就要一輩子去做奴隸,難因為身份低下,就永遠抬不起頭。


    曾經,他也曾絕望過,但當他遇到了首領,遇到了那個仁慈的老者,就仿若見到了一縷光芒,老者就像是給他一縷希望,讓他有活下去的勇氣。


    從那一刻,他便堅信,靠著老者的睿智,靠著黑山軍的凝聚力,他們隻要努力下去,就會成功。


    所以從黑山軍創立之初,便一直信仰著老者,信仰著他們的首領,因為首領代表了希望,代表了平等。


    他們要推翻的便是罪惡之都這種虐待奴隸的製度。


    因為每一個黑山軍士兵的背後,可能都有一個不為人所知的辛酸故事。


    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妻兒、自己的後代子孫,一輩子都是卑賤低下的奴隸。


    所以,他們要靠著自己這一代的努力,徹底推翻這種製度。


    這也是他們擁戴首領,狂熱的追捧首領的原因。


    司隸迴過神來,看了一眼姬元秋。


    姬軍師來此何幹,司隸問。


    特地備上一些薄禮,還請軍師轉告首領,姬元秋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笑容。


    是什麽樣的禮物,司隸追問。


    旋即,姬元秋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司隸。


    司隸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姬元秋,而後目光落在那精致的盒子上。


    他掂了掂分量,不由的冷笑:“貴主可是毫無誠意,這般禮物也拿的出手。”


    軍師何不打開盒子看看。


    不用看了,我也知這盒子裏裝著什麽,司隸冷冷的哼了一聲。


    軍師既知唇亡齒寒的典故,更應該明白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理。


    若是沒有三關天然的屏障,這一切的安全又從何說起,一切皆為空。


    巣毀卵破,還望軍師將實情告訴首領。


    司隸麵色鐵青,將手中的盒子放在案頭上,冷哼:“我就知你們是一滴水也榨不出來,拿個空盒子。”


    軍師果然睿智。


    這個自然,若是我連著盒子之中有沒有東西都分不清楚,我也不配當黑山軍的軍師。


    三關清苦,這一箱子寶物,便當是我黑山軍的誠意,你們收下,招兵買馬,也好稍壯聲勢。


    原來一切都在軍師的算計之中,在下佩服,姬元秋看了一眼這一箱子珠寶,點了點頭。


    突兀的,他的口中發出一聲笑聲。


    姬軍師因何故而發笑。


    沒什麽,隻是感歎有趣,有意思!


    哦,這又如何有趣,還請明示,司隸追問。


    當真要我說,姬元秋正色。


    自然!


    那我便說了,姬元秋深深的唿了口氣:“在我來這裏之前,整整逗留了一日,隻怕這一日的時間裏,軍師已經見了陳恆的使者吧!”


    司隸瞳孔猛然間一縮,何以見得。


    猜的,姬元秋。


    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三關雖小,但卻關係重大,誰掌握了三關,便掌握了主動權。


    想必陳恆以重金賄賂黑山軍,約黑山軍共取三關。


    軍師自然是樂意的答應下來,而我來此,軍師知我三關將士清苦,自然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贈我錢財,以結好三關。


    至於哪種空頭承諾的話,什麽條約等,即使黑山軍不履行,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若是陳恆動怒,總不能越過三關,直接進攻黑山軍。


    總之,一切有三關擋在前麵,而黑山軍則可以坐收漁人之利,是否,姬元秋睿智的看著司隸。


    司隸見姬元秋說穿,也沒有絲毫尷尬,點了點頭。


    沒錯,這本就是最有利於黑山軍的選擇,我自然走好走的路。


    姬元秋點了點頭:“軍師考慮的極為周全,但你可知陳恆心中怎麽想。”


    這個卻不知,司隸遲疑的開口。


    姬元秋笑:“我曾經在朝中當過太傅,對於此人也是有一定的了解,此人表麵忠厚老實,實則嫉惡如仇,野心極大。”


    這又如何!!!


    若是有三關在,他定會徐徐圖之。


    但若是沒有三關,他定然睡覺都睡不安穩,因為沒有了三關,皇城便等於在懸崖邊上。


    司隸聽著姬元秋的分析,不由的點了點頭。


    況且現在正是進退維穀之際,他隻有兩條路可走,姬元秋眯著眼睛開口。


    願聞其詳,司隸眼睛一亮。


    姬元秋正色:“他花重金那一刻,便已經料到你們不會按照他所說的去做,甚至不發一兵一卒,兩邊都不幫。”


    隻要能夠穩住黑山軍,甚至讓黑山軍不援助三關,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他很有可能奇襲三關,奪下三關,便可扼守住黑山軍的進軍之路。


    這是眼下他最為強烈的想法。


    有理,司隸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那這第二條路呢?


    這第二條路,那就更加冒險,那就是三關需要人守,一旦三關攻皇城,黑山軍必定緊逼三關,三關自危,二皇子自然不敢全力攻打皇城,況且如今的三關不過三萬兵馬,後有黑山軍的威脅,根本不可能攻下皇城。


    陳恆不是一直被陳昭攻打,他可以假意議和,一者議和也可讓三關和黑山軍膽寒,其次也可麻痹陳昭。


    一旦議和,陳昭撤兵,很有可能遭到陳恆傾巢出動,給予致命一擊。


    從來都是陳昭攻打皇城,還沒有人想到,陳恆也會反戈一擊。


    但若是陳恆主動出擊,勝率也是極大。


    他的這種性格注定他不會怕輸。


    這種情況下,殊死一搏,隻要消滅了陳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三關,那麽黑山軍還能獨自存活嗎?


    姬元秋說此處,不由的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顯然透過陳恆給黑山軍送錢財,麻痹黑山軍行動,從這裏麵,姬元秋看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障眼法,好一個皇城君王,果然有些手段。


    他的眼中帶著一絲異樣之色,而後緩緩的開口:“多謝姬先生提醒。“


    司隸沒有稱唿姬元秋為姬軍師,而是稱唿他為先生,顯然他已經認可了姬元秋的才智。


    之前他稱姬元秋為軍師,卻是因為姬元秋雖然貴為寧致遠帳下的軍師,卻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現,他的那句姬軍師頗有嘲諷之意。


    我會盡管讓兩軍結成聯盟,以促進進攻皇城的方案。


    姬元秋點了點頭:“事態緊急,有勞軍師了,我也要早些迴去整頓軍馬,早日禦敵。”


    恩,司隸點了點頭:“我送送先生。”


    多謝!!!


    司隸一直將姬元秋送到山下,看到遠處已經消失的姬元秋,發出一聲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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