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白黎軒騰空而起,天高地遠,月落蒼穹,他目光一掃就注意到了城外的林雲。


    白黎軒雙手結印,月華如紗,地麵花瓣騰空而起,他屈指彈出一道劍光。


    十裏外,靈嶽城腳下的諸多修士,神色都顯得頗為緊張。


    因為金辰鍾出手了!


    他顯然氣憤到了極點,連血隱樓都沒有去管,哪怕出了靈嶽城也要斬殺司雪衣。


    轟!


    四星天丹的恐怖威壓落下,司雪衣背著傅紅藥後退一步便難以動彈。


    這股威壓太過驚人,還未凝聚元丹的司雪衣,哪怕祭出龍獄聖象訣也無法抵擋。


    可就此時,一抹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這方天地如白晝般明亮起來。


    “怎麽迴事?”


    “該死,是劍光!”


    “好刺眼的劍光!”


    諸多修士麵色嘩然大變,就連一些天丹境的修士,眼中也是露出驚恐之色。


    什麽鬼?


    小小的靈嶽城,哪裏冒出來的這等強者。


    劍光一閃而逝,等到眾人視線恢複時,城樓發出巨響之聲,地麵瘋狂顫動起來。


    眾人連忙迴頭看去,一個個嚇得呆住了。


    是金辰鍾!


    他被劍光擊中,當場震飛出去。


    那劍光凝聚不散,刺眼奪目,穿胸而光將其釘死在城牆上。


    這一幕太過駭人!


    血隱樓的舵主,堂堂四星天丹強者,竟被人在遠處以一道劍光釘在了牆麵上。


    “雪衣哥哥,我們好像得救了。”


    傅紅藥在司雪衣背上睜開眼,小心翼翼的道,剛才那一刻可將她嚇壞了。


    但又不知道為何,當金辰鍾真的衝殺過來時,她卻沒那麽害怕。


    如果真的能和雪衣哥哥死在一起,好像也不是太壞。


    司雪衣麵色如常,心中卻是大鬆了口氣,老爺爺這種金手指多少還是有點靠譜的。


    聽到傅紅藥的話,司雪衣淡定的笑道:“我就沒怕。”


    傅紅藥這會輕鬆了很多,笑道:“嘻嘻,雪衣哥哥吹牛,明明剛剛腿都打顫了,紅藥都感受到了。”


    司雪衣笑道:“你這丫頭也不想想你多重,背著你,腿能不打顫吧,下來吧!”


    “我不,我就不下來,紅藥才不重呢!”傅紅藥勾著司雪衣的脖子,不停搖晃。


    司雪衣苦笑不已,是不重,可是……這丫頭心太大了。


    轟!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被掛在城牆上的金辰鍾突然爆發出可怕的氣勢。


    他雙手握住劍光,麵色猙獰扭曲,拚命運轉真元想要將其拔出來。


    可那月光凝聚的劍刃紋絲未動,任憑他如何努力,都不能撼動分毫,雙手則早已鮮血淋淋。


    金辰鍾發出怒吼,心中羞愧憤怒,仰頭道:“前輩到底是何方高人?為何與我血隱樓為敵,放眼整個東境,我血隱樓從未怕過誰!”


    他得聲音透著一股威脅之意,聽的人不寒而栗。


    遠處悠悠傳來一道清寒的聲音,冷冷的道:“放眼東境?就算放眼天下,能讓本聖忌憚的存在,又有幾個?你血隱樓還排不上號。”


    清冷的聲音在月光下飄忽不定,諸多修士目光變幻,四下張望起來。


    但這會的白黎軒已落在山穀,這些人又如何能看到蹤跡。


    金辰鍾冷笑道:“好大的口氣,天下間敢小瞧我血隱樓的可沒幾人,前輩敢插手此事,日後可千萬別後悔!!”


    “一個死人,還敢威脅本聖,倒是有趣的很。你沒發現,劍氣早已滲透進你得經脈和天丹了吧。本聖勸你少說話點話,不要掙紮,這樣或許能多活一段時間。”


    白黎軒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慢悠悠的傳了過來。


    金辰鍾臉色頓時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他查看一番,而後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天丹都出現了裂縫。


    “該死,這怎麽可能……”


    金辰鍾徹底絕望,內心被恐懼填滿,眼中盡是慌亂的神色。


    “本聖?你們聽清楚了嗎?那人好像確實說的是本聖……”


    “確實是本聖,第一遍我還以為聽錯了。”


    “這不可能吧,小小的靈嶽城怎麽可能會出現聖境強者,這絕不可能。”


    “真的怪,這人和司雪衣啥關係啊?滄瀾學院可沒有什麽聖境強者……”


    “太怪了,真有聖境強者的話,搶奪這雷皇草哪裏這麽麻煩,一句話的事。”


    四方修士感到頭皮發麻,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同時麵色複雜疑惑不解。


    司雪衣笑了笑,心中暗道,這白黎軒倒是裝的一手好杯。


    “雪衣哥哥……這怎麽迴事?”


    傅紅藥驚訝道。


    司雪衣不語,隻是看向金辰鍾拱手笑道:“金老板這造型挺別致的啊,您先掛著,在下先走一步啦!哈哈哈哈!”


    本已冷靜下來的金辰鍾,立刻被氣的怒火攻心,惡狠狠的盯著司雪衣,怒道:“小賊,休走!!”


    “哈哈哈,走咯!”


    司雪衣笑了笑,轉身便欲離去。


    其他修士麵色驚疑不定,猜不透他和暗中出手的“前輩”到底啥關係,不敢貿然出手。


    可就在此時異變凸起!


    城中血隱樓所在的位置爆發一股驚人的氣息,恐怖的威壓散發出去,連城牆外的修士都感應到了。


    “多少年了,這蒼玄府內都沒人敢招惹血隱樓,今夜居然如此熱鬧,閣下到底何方神聖,敢如此小瞧我血隱樓!”


    血隱樓內傳出一道蒼老而渾厚的聲音,聲音洪亮如鍾,迴蕩在靈嶽城內直接震倒一片閣樓。


    轟!


    與此同時,那恐怖的氣息徹底爆發,一下就打破了天丹境的桎梏。


    所有修士麵色大變,這是龍脈境強者!


    蒼玄府內除了四大宗門的宗主以外,龍脈境的強者屈指可數,平日裏更是完全無法見到。


    早有傳言這血隱樓就是有龍脈境坐鎮,才讓四大宗門都不敢輕易招惹。


    對於絕大部分的修士來說,這一生都無法達到龍脈之境,甚至天丹境都極為困難。


    龍脈境屬於難以匹敵的天塹,已經是蒼玄府內最頂尖的存在。


    “秦長老,救我啊!”


    掛在城牆上的金辰鍾臉色狂喜,繼而大叫起來。


    準備離去的司雪衣,也在此刻麵色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不是走不了,而是他猶疑了。


    原定計劃中根本就沒有龍脈境的出現,他有些擔心司雪衣能不能扛住了。


    別看他平日裏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可白黎軒在他心中早已有了很重要的位置。


    “哼!”


    血隱樓中傳出一道冷哼聲,接著一道身影橫空而起,佇立在血隱樓的上方。


    那是一名麻衣老者,他目光冰冷的看了眼白黎軒所在的山穀。


    元丹境修士難以想象的威壓,自天穹間彌散開來,在這茫茫夜色之下,整個靈嶽城的人都感受到了極為可怕的壓力。


    “龍脈修士!”


    傅紅藥趴在司雪衣背上,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眼中露出些許忌憚之色。


    “我不管你是何方人士,敢阻我血隱樓辦事,就是死路一條。從現在起,你敢動一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老夫都會親手將你挫骨揚灰!”


    麻衣老者冷冷說了一句,而後目光一掃,就落在了城牆外的司雪衣身上。


    “好狂,這就是龍脈強者嘛?”


    “這氣勢真的可怕啊,他在警告對方,那位神秘人不出聲了……看來是被震懾住了。”


    “司雪衣要完蛋了!”


    “龍脈境強者親自出手,這真是無法想象,司雪衣就算是死,也足以震動蒼玄了。”


    四方修士竊竊私語,言談間都壓抑著自身緊張的情緒。


    “小賊,你倒是跑啊!”


    掛在城牆上的金辰鍾見狀,麵露猙獰之色,囂張之極的吼道。


    “老老實實看著本尊擒下這小賊,之前的事還能一筆勾銷,否則……連你也一起宰了!”


    麻衣老者瞥了眼山穀的方向,話音落下,便欲俯衝過去親手拿下司雪衣。


    “聒噪!”


    但就在此時,那沉默了許久的清冷之聲再度響起,帶著冰涼的殺意迴蕩在眾人耳畔。


    緊接著靈嶽城裏裏外外的修士,看到了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


    就見十裏之外,山穀中一道光柱衝天而起,而後又有刺眼的光芒照耀出去,百裏之內,亮如白晝。


    光柱之上一道白衣身影,如神祇般立在雲海之間,他風華絕代,氣度非凡。


    即便看不清容貌,也能想象的出,那一定是位俊美如仙的男子。


    “月光如我太誘人!”


    白黎軒輕吟一聲,並指如劍,一道劍光如閃電般劃破夜空。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佇立虛空的麻衣老者,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劍光劃破脖子。


    而那劍光趨勢不止,像是一道驚鴻橫貫靈嶽城。


    噗呲!


    脖子上飛濺的鮮血在劍光照耀下猩紅閃亮,飛起來的腦袋上,麻衣老者驚恐震撼的神情,讓每個修士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死不瞑目!


    白黎軒負手而立,看了眼司雪衣所在的方向,而後緩緩落下。


    當他落下之時,山穀裏的花兒都飛了起來。


    司雪衣內心湧起陣陣暖意,他知道這目光是什麽意思,我既結下契約,勢必要守護你這一生,這是月光劍聖的承諾。


    “雪衣哥哥,你哭了!”


    傅紅藥驚訝地道。


    司雪衣笑道:“我沒哭,隻是眼睛掉到沙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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