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羽精致的眉毛微微一挑,雪白秀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怒容;非常不客氣又有一些不耐煩的說道:“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三王爺您大費周章的費盡心力將我從林府擄走,到底想要做什麽?”


    水鈺妖孽般俊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來,他對著銀鷹揮了揮手說道:“你……先去外頭候著,沒有本王的吩咐不準進來。”


    “是,主子!”銀鷹一咬牙轉身輕輕地退了出去。


    韓清羽冷眼旁觀著水鈺所做的一切,她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想要做什麽?還是說……韓清羽看向水鈺的時候帶上了一絲探究,難道自己跟景明帝的關係對方已經知道?


    “你……你都已經知道了?”韓清羽看了水鈺半天,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要是換做是別的旁人還真的為不會聽得明白韓清羽在說的是什麽?


    可是水鈺他偏偏就聽懂了:“嗯……就是上一次羽兒你跟皇兄見麵的時候知道的。”水鈺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他隨意的在韓清羽身邊坐了下來;沉思半天以後還是問出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羽兒,你呢?那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兒?”


    其實就算韓清羽不說,以水鈺對韓清羽的了解來說;他也猜測出了大概……當初韓清羽之所以會答應遠嫁揚州,想必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吧!


    韓清羽怔了怔,她不想欺騙對方;更別說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自己還沒有穿過來……


    “當初你出征了,有一天他跟你母後說的話被我無意之中聽到了。”韓清羽想道原主記憶中那狗血的橋段跟對話,聲音漸漸變得輕揉起來。


    那個他指的自然就是景明帝,叫大表哥已經不可以;叫父皇……韓清羽自個也不情願,於是韓清羽選擇了用他來代替。


    “所以當初羽兒你才會答應了皇兄跟母後的指婚遠嫁揚州,為的隻是不想再留在京城;是這樣嗎?羽兒!”水鈺聽了韓清羽的迴答後徒然眼神變得清亮起來,一臉急切的看著韓清羽;想要從她的嘴裏得到最確切的答案。


    “這家夥怎麽迴事?”韓清羽微微地蹙了蹙眉頭:“既然都已經知道了自己跟他之間的真正關係,怎麽還一副窮追猛打死纏不放的架勢?”


    韓清羽心裏頭雖然非常的納悶,嘴上卻說道:“如今再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你我是親人這一點毋庸置疑,說那麽多又有什麽用?”


    “是啊!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韓清羽的話讓水鈺整個人都沮喪起來,低垂著腦袋喃喃自語的說道:“迴不去了……真的再也迴不去了……我隻是不甘心……為什麽?明明做錯了事情的人是皇兄,受到懲罰的卻是你跟我。”


    “人生從來就沒與所謂的早知道跟如果。”韓清羽自嘲的笑了起來:“嗬嗬……”


    韓清羽看著明顯有一點歇斯底裏的水鈺,突然有一些同情起對方來;呃……這孩子確實挺可憐的,不過……韓清羽突然想到自己可是被對方給從自己家裏麵擄來的,馬上也不覺得對方可憐了;唔……在可憐對方以前,還是先解救自己再說吧!


    書房內林如海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怎麽休息過。


    “老爺。”林清的身影悄然無息的出現在書房內。


    “怎麽樣?可是有了太太的消息?”林如海看向林清的眼神帶著期盼。


    不過才一天一夜而已,距離韓清羽被水鈺帶離林府也就是一天一夜;可這一天一夜對於林如海來說卻宛如一年一樣的漫長。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早就已經不知不覺的將那個調皮的小女人放在了心尖尖上,那顆小小的種子……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林如海不知道,他也不想要知道;原來自己早就已經相思入骨刻骨銘心了……


    林清看著自家老爺憔悴不堪的臉色,心裏麵有些不忍;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呐呐的說道:“老爺,對不起……樓裏的弟兄們已經兵分四路全都派了出去,可是沒有一路人馬發現到太太的半點蛛絲馬跡。”


    “沒有?”林如海皺了皺眉頭突然問道:“林清,水路呢?水路上有沒有什麽發現?”


    江南多河流湖泊所以有很多的碼頭,跟北地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北地的人們出遠門或者出遊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喜歡乘坐馬車,而在江南尤其是揚州城、蘇州城這些個地方;一般的人出門的時候大多選擇的都是坐船。


    林清不太明白林如海這樣子問的原因,他老老實實地說道:“老爺,揚州城的幾個大小碼頭小的都帶人去問過了;今天沒有一艘大船出過碼頭。”


    “沒有嗎?”林如海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不對……一定還有什麽地方是自己疏忽了沒有注意到的,林如海不相信水鈺會帶著韓清羽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來;就這樣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如海微微地合上了眼睛,修長的食指無意識的在書桌上敲打著;‘噠噠噠’有節奏的敲打聲在寂靜的書房內顯得格外響亮。


    突然,林如海腦子裏頭靈光一閃;他大聲地對林清說道:“林清,沒有大船出過碼頭;那麽小舟呢?今兒個有多少艘小舟出了揚州城沒有迴來?”


    林如海突然想到,對方會不會先是坐著小舟先離開了揚州城;然後半途在改乘了大船呢?


    林清搖了搖頭老實的迴答道:“老爺,這揚州城可是個大城鎮;每天進出碼頭的小舟沒有三百也有兩百,一時之間恐怕真的很難查的很清楚;更別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林如海的話讓林清感到很為難。


    林清的話讓林如海僅僅是略略的耽擱了一下,想了想方才說道:“林清,你迴樓裏將所有已經派出去的人全都調迴;然後三人一組十五人一隊,分別從揚州城的幾個大小碼頭出發一路沿途打探下去;一有任何消息就立馬火速迴報。”


    林如海不愧是經曆過兩朝的探花郎、天子近臣,就這麽一會子的功夫他的腦子裏麵已經有了判斷;水鈺帶著韓清羽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十有*是借著小舟從水路離開的揚州城,當日想必水鈺早就已經在離開揚州城不久以後就換上了大船;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林如海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起來,唔……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話,那麽自己想要再追上水鈺一行人似乎就有一些困難起來。


    可是……韓清羽淺笑盈盈的摸樣在林如海的眼前直晃悠,為了自家的娘子哪怕是將整個大秦朝翻個底朝天;自己也在所不惜,林如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堅毅。


    “是,小的這就交代下去。”林清頓了頓又接著說了一句:“老爺請恕小的多嘴說一句,太太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老爺您也不要太過擔心,就算是為了兩位小少爺跟小小姐……老爺您也得好好保重自個的身體。”


    “嗯……我知道了,你快點下去將我交代的事情給辦妥。”林如海疲倦的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是,小的告退!”青影閃處已經人影渺渺不見蹤跡。


    京城皇宮中!


    韓香雪看著自己拿在手裏的飛鴿傳書,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滿的全都是苦笑:“蘇秦,你說哀家到底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怎麽就偏偏生了鈺兒這麽一個讓人不省心的。”沒有懸念沒有意外,蘇秦自然而然成了韓香雪唯一傾訴的對象。


    “太後娘娘,好端端的您怎麽又生氣起來?”蘇秦不知道韓香雪手上拿著的信箋上麵究竟寫了一些什麽?為何太後娘娘無端端又會大發雷霆?


    韓香雪對於蘇秦主仆兩個人一向都是有什麽就說什麽?這一次她也沒有想要隱瞞蘇秦。


    “給,你自個拿去看一看吧!”韓香雪將自己手上的信箋塞到了蘇秦的手上。


    “什麽?”蘇秦一頭霧水的拿起信箋一看,呃……同樣傻眼了:“這……太後娘娘,這上麵說的都是……都是真的嗎?”因為太過震驚的原因,導致蘇秦說起話來都開始結結巴巴。


    “你以為呢?”


    “三王爺竟然擄走了清羽小姐,這……”蘇秦目瞪口呆之餘還是有一些不太明白:“太後娘娘,上一次萬歲爺不是曾經飛鴿傳書說……三王爺已經知道了清羽小姐的真實身份嗎?為何還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


    “唉……哀家老羅!”韓清羽悠悠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年輕人的事情哀家是真的弄不明白,以後這些糟心的事情就留給他們自己去折騰吧!哀家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隨他們去吧!愛怎麽折騰就怎麽使勁的折騰去吧……”


    蘇秦很意外韓香雪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但是卻非常的讚同韓清羽的決定;她伸手攙扶著韓香雪向寢宮裏麵走去,一麵走一麵笑吟吟的說道:“太後娘娘,這俗話說得好--兒大不由娘,兒孫自有兒孫福;您還算是多注意注意自個的身體比較好。”


    因為兩個人的情分不一樣,所以有很多的話別人不敢說又或者不適合說;蘇秦卻沒有那麽多的顧慮。


    “行啊!這一迴哀家就聽你的,好好地管好自己就可以……”隨著腳步聲的逐漸離去,韓香雪的說話聲也跟著逐漸變得越來越小;漸漸地細不可聞淹沒在重重宮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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