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亦霖跟梁允存吃完飯後,梁允存說要趕公交車然後搭地鐵迴家,他們在餐廳門口分開,鍾亦霖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坐上出租車然後走遠。之後他撥通了殷誌的電話,不一會殷誌就開著turbo來接他了,鍾亦霖上了車。那個女人為什麽這麽像於安琪……鍾亦霖又不自覺的想起梁允存來。


    鍾亦霖這些日子都是迴香山這邊的家裏,今晚也不例外,鍾老太爺最喜疼鍾亦霖。鍾亦霖也想陪陪他。


    鍾家的別墅,是一座西班牙式洋房,外表設計考究華麗,裏麵格局新式奢華。


    “小霖子來……”鍾老太爺坐在沙發上,見他迴來示意他過來坐下。


    “爺爺有事嗎?”鍾亦霖月兌下外套,管家接下,掛起。鍾家的管家真是訓練有素,這邊剛坐下,那邊就已經吩咐下來,拿來了鍾亦霖喜歡的點心和藍山咖啡。


    “亦霖啊,吃飯了沒,叫他們給你做吃的。”鍾老爺子殷勤的問道。


    “吃過了,在餐…廳吃的。”鍾亦霖突然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的心裏有一絲愉悅,那是一種很久沒有過的感覺。


    明天跟珊珊約會吧,我給安排好了地方。”鍾老爺子低聲細語的說道。


    鍾亦霖無奈的說:“爺爺,您也知道我不喜歡珊珊,我們又不是沒約過,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現在公司和‘永堅’的事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


    鍾老爺子又似開始抓狂了:“公司的事,我老了,管不了那麽多了,你喜歡的類型是什麽樣子,你到底是帶迴來個看看啊,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隻要能給咱們鍾家生個女圭女圭,我都叫她做鍾家少女乃女乃,咳……咳咳。”鍾老爺子一邊咳嗽,管家急忙給他從後麵拍著背。


    “好了,我明天去。”無奈的答應。


    “好好,明天去就是,我明天要迴加拿大了,你可得好好的約會,不然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好好的為什麽會迴去?”鍾亦霖靠到鍾老爺子身邊,不舍的看著他。


    “別問了,總之得迴去。”鍾老爺不再多說。


    迴到房間,剛要月兌衣洗澡,電話響了,鍾亦霖看了一眼號碼接起:“媽。”


    “亦霖啊,媽媽迴國了,聽你助理說你每天都會迴香山,所以我今天下午想迴家給你個驚喜,結果看到你爺爺也在,所以就迴來了。”李月華說話的聲音總是那麽動聽,即使說的是別人的壞話。


    “爺爺突然要迴加拿大,原來是因為您迴來了。”


    “現在心裏隻有爺爺沒媽媽了?”電話那頭埋怨到:“你這個小子,早知道我就不迴來。”


    “媽不是的。”


    “不是就好,我今晚還有事,明天見個麵。”


    “好。”鍾亦霖正好不想跟珊珊約會,明天見媽媽,正好可以把跟珊珊的約會推掉。


    今晚真是熱鬧,梁允存跟鍾亦霖在一起吃飯,鍾亦霖的媽媽迴國了,鍾老太爺要迴加拿大,而這邊aimee因為工地新聞的事沒辦好,挨了薛峰的罵,自己坐在酒吧裏喝悶酒。aimee的酒量不高,但又很逞能,喝了幾杯後就有點暈頭轉向的了。張智恆接到酒吧前台電話後打車過來,剛坐到她旁邊aimee就指著張智恆,學著爸爸罵她的樣子,對張智恆罵罵咧咧的。


    張智恆說什麽也不讓aimee再喝下去,生拉硬拽的把她拖到她的那輛紅色458跑車上,自己坐上駕駛坐開車送她,aimee在車上還不忘記說著工地上的事:“檢測機構提供質檢報告也沒用……他們不吃這一套……他們還會說你們是串通好的!明明知道是ps的但是又有什麽用……他們不會信的……媒體隻關心新聞含金量……”aimee開始手舞足蹈,張智恆給她緊了緊安全帶。“為什麽非要幹建築,要說掙錢,掙的不如房地產多,要說輕鬆更不如投資的服裝廠和玩具廠,出力多,風險高,出力還不討好……”一會一句含糊不清的。張智恆不說話,她現在醉成這樣,安慰她什麽也聽不進去吧。


    “永堅”的股票在今晚又跌了0.3個百分點,“鍾振”的股票似乎也愛到影響。


    第二天,梁允存早上早早起床,她昨天跟aimee申請要去“榮康花園”再去看看。


    雪化完之後,氣溫又開始迴升,看來還能堅持些日子再到“冬停”梁允存去到時,工地已經施工開來。


    到底是怎麽迴事呢,網上發的照片雖然跟真的一樣,但她知道那一定是ps的,這些天她一直在工地,她知道工地施工方案是萬無一失的,絕對不會存在媒體上越說越離譜的施工粗造、用劣質磚瓦、凍裂開的樓頂用水泥灌注修補。至於采購吃迴扣之類的,那也不算什麽,人家有能力吃點迴扣又算什麽。但是她拿不出有力的證據,現在已經越描越黑了。


    “姐姐,你幫個忙好嗎?”一個年青的小工人在跟她打招唿,看來是有什麽事。


    “什麽忙,你說吧。”梁允存認得他,上次“仲殷誌”來的那天,她正好碰到他去食堂打飯。梁允存對工地上的人都是很客氣,所以工地上的人都愛跟她說話。


    “姐姐,你給我看看這個xs怎麽才能看照片,我拍的照片不知道怎麽看。”小工人遞給她被手機皮套包裹著的手機,有點難為情的說道。


    “好啊,我來教你。”梁允存一邊用手指劃著手機屏幕一邊跟他講解。突然梁允存的視線被手機上的一張照片定住,照片上幾個工人正在積著厚厚積雪的打好混凝土的樓頂卷起帶著雪的氈布,被卷起後漏出的樓頂麵上放著一根用來捆氈布的繩子。梁允存想起了那天在網上看到的關於“永堅”樓頂凍裂的圖片:“小兄弟,你跟我說,你這是怎麽拍到這張照片的?”


    梁允存撥通了aimee的手機,電話一直無人應答,打公司的說她沒有來上……梁允存有些發急了,忽然她想起仲殷誌,劉雨說“永堅”和“鍾氏”是親戚,他們原本就是一家。到現在還有人叫他們的公司“鍾氏永堅”。她想了想,撥通了“仲殷誌”的手機,幸好昨天吃完飯臨走的時候奪了他手機,撥下自己號碼,存下了他的電話號碼,不然還真不知道要怎麽把這個事情通知給他家老板。


    梁允存打來電話的時候,鍾亦霖正在用ps放大一張圖片,越放越大,大到隻看到一塊塊方格的像素點。


    “你好,我是梁允存,是‘仲殷誌’嗎?”梁允存說話略顯急躁。


    “是,有什麽事嗎?”鍾亦霖語氣不冷不熱的沒有語調般。


    “我發現了一個關於‘永堅’這次網傳的漏洞,希望你可以跟你們總裁說一下,我聯係不上aimee,我想這件事跟你們總裁說和跟aimee說都是一樣的。”


    “你要見總裁?”


    “也不是非要見他,隻是有點資料要給他。”梁允存暗想這個男人可真墨跡,這都什麽時候了。


    “總裁沒時間,我可以去拿。”鍾亦霖看看手表,他早上讓助理打電話,推掉了跟珊珊的約會,打算在中午的時候去見媽媽李月華。


    梁允存本來打算讓“仲殷誌”去“永堅”來拿資料的,但是那邊‘仲殷誌’說他們總裁懷疑“永堅”有內鬼。梁允存想到照片的事,也覺得他說的有理,便約了‘仲殷誌’去她家。她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平時又很節儉,如果可以省去餐廳的錢,她寧可叫這個“外星人”一樣的男人去她家裏。


    鍾亦霖答應去梁允存家裏,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想確定一件事……


    梁允存在樓下等到“仲殷誌”,便請他到自己住的公寓。


    “你住在這裏?”鍾亦霖毫無表情的問道。


    “是的,住在這裏,aimee給我安排的,這裏本來是一個經理住的,但是她被調到外地去了。”梁允存有些炫耀:“這裏隻要交很少的物業費和房租的,aimee說這裏的房產商是她朋友。”


    鍾亦霖沒再說話,這裏是aimee的房子,是當時“永堅”接手建造的的一家地產公司送給aimee的。因為在房子建造好後aimee誇讚這套房子的光線是整個樓盤最美的。


    梁允存把“仲殷誌”叫到電腦前,把存好的幾張照片點開,把自己的疑慮一一講給他聽。梁允存頭頂上已經長出一段黝黑柔亮的新發,和用絲帶綁著的棕色發尾形成鮮明對比,近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光潔如凝脂般精巧的臉上,如同上好的瓷器映射著微光,鍾亦霖冷漠的眼眸隱隱顯出一絲癡迷,但不被人察覺。


    “我問過那個小工人了,他看到拍照片的人也穿著工裝,就像隨手拿出來拍一樣,所以他沒在意是誰拍的,因為他說他是新來的,也不認識幾個人,他看人家拍,正好自己也買了新手機,所以也跟著拍了一張”一邊點開照片一邊說:“不過我認得那個小工人。……”


    梁允存真是個囉嗦的女人,把事情的經過與看法對鍾亦霖分析完已經是中午的時間了。她正拿著包條薯往嘴裏一根根的送著,梁允存看“仲殷誌”把東西整理完,就嚷著要下去吃東西。鍾亦霖看看表,隻說了句:“你自己吃吧”然後就出了門走了。


    發動車子,鍾亦霖撥通aimee電話好在那頭接了,此時aimee從昨天酒醉中清醒過來,鍾亦霖告訴她讓她馬上來“鍾振”有重要事情安排。最後撥通了李月華的電話,跟她說要晚幾個小時再見麵。


    鍾亦霖確定,這個梁允存就是他認為的那個張智恆介紹到“永堅”然後拖aimee關照的那個女員工。但隨機又出現一個疑問:到底要不要相信這個梁允存?工地有工人出事故,然後有女員工嚇暈倒,張智恆去醫院看望,結果自己在醫院門口遇到穿著長衣把病號服褲子漏在外麵的梁允存,那麽晚了誰住院還出去?昨天那麽晚了去工地,員工應該都下班了,為什麽梁允存正巧也去了那裏?為什麽跟她的幾次相遇都那麽匪夷所思?為什麽“永堅”兩次出事,都跟這個女人似乎有聯係,她手裏的照片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是一個小工人在看到有人拿著相機偷pai時,好奇的跟拍的嗎?她的說辭很牽強很不和情理,世界上不會有那麽巧的事情。難道她會是對手安插進來的,智恆太單純,會不會被這個女人給騙了……


    鍾亦霖的顧慮不足為奇,現在地產建築業競爭激烈,常常有對手安插內線來模盤的情況,“康泰房地產公司”就是因為前幾年內部高層出賣了公司的機密策劃案,導致最後走向衰敗。


    梁允存自己做了點東西剛要吃,張智恆的電話就來了說要跟她一起吃飯,梁允存說公司還有事,等過了這幾天再說吧。張智恆知道她這幾天一定很累,也沒有再說什麽。梁允存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去公司上班了。


    餐廳的某包房裏正放著e小調協奏曲,一個體態端莊,氣質高雅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沙發上品嚐著上好的牙買加藍山咖啡。鍾亦霖坐在對麵緊緊的皺著眉頭。


    “我這次迴來,就是因為公司的事情,我先去看了你薛叔叔,幾年沒見,他真得老了很多。”李月華放下杯子,端坐好。


    “媽,您可以關心別人,為什麽不關心關心爸爸。”鍾亦霖眉頭微皺,眼神充滿不解。


    “亦霖啊,我和你爸再也迴不去了,你也就不要再為這事上心了。”李月華知道兒子是想撮合她和鍾辰躍。


    母子倆好一陣沉默,這時候鍾亦霖的電話響了:“總裁,按照您的方案,發布會一切順利,我已經把視頻傳到您郵箱,你可以看一下。”


    包房有電視,鍾亦霖像是早有準備,他從口袋裏掏出數據線,連上hdmi接口,調出視頻。


    “大家請看,”鏡頭中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正在指著自己麵前打開圖片的大屏幕:“這是網絡上傳出的有關‘永堅’樓頂凍裂的圖片,我們把它用ps放大一下,,這裏明顯的有像素點殘缺,再看細節邊緣,液化邊緣很模糊,雜色顆粒明顯,大家再看,我們把這張我們工地工人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偶然’拍的照片放大,大家請看,雖然像素還不怎麽高,但這張放大後像素點均勻,沒有任何改動過的痕跡。這兩張照片雖然是拍的同一處地點,但是有ps痕跡的那張卻拍出了‘永堅’樓頂的長長的裂痕,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發言人是“永堅”首席建築工程師,言詞句句犀利,在行、在情、在理。


    “像這種圖片,有很多處理方法,僅評這一點證據不能讓我們信服。”坐在中間的一個女記者站出來說道。台下交頭接耳,人言嘖嘖。


    “是的,僅評這點是不能讓大家信服,我們a區的這幾棟的第十五層樓頂是在11月2日打的混凝土,大家都知道因為氣象台發布了降溫降水預報,所以我們提前打好混凝土並且按比例添加了防凍劑,其實我們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經往水泥裏加防凍濟了,這個我們都會有施工記錄。打完混凝土後,我們蓋上了就是圖中所拍的氈毯,降雪時是3號晚上,也就是說那時候我們已經打好混凝差不多一天,大家都知道下雪時氣溫低雖然是零下但是雪立刻不會融化,不會吸收空氣中的熱量。網傳的照片大家看到的是4號,早上,也就是下雪後拍到的照片,那時候積雪還沒有開始融化,氣溫還不足以達到凍裂添加防凍劑和覆蓋氈毯的混凝土頂的地步。”發言人停了一下在台上用手劃出另一張照片:“另外,我們請有關鑒定單位,用切割機切割開來網傳照片中所拍的有裂逢的那一段,大家看這是圖片。”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切割成一塊塊的混凝土圖


    片:“大家看,混凝土如果隔開兩天時間再灌注修補的話,就會有明顯的痕跡,這切開的土塊上到底有沒有補過的痕跡,相信大家一定慧眼識珠。現在我們的施工人員正在十五層進行切割,質檢單位也在樓上,照片會隨時傳來。”


    此時台下哄然喧囂,剛才的一位女記者又站出來說道:“如此看來‘永堅’的施工流程和質量毋庸置疑,但是‘永堅’的工人為什麽會那麽巧合的拍下差不多的照片,網傳‘鍾振’將會收購‘康泰房地產公司’這不得不認人懷疑這是貴公司連合‘鍾振’一起暗箱操作的一場‘炒作’。”


    台下頓時嘩然,各個記者爭相發問,場麵一下不能控製


    鍾亦霖關掉電視。


    李月華用欣賞的目光看著鍾亦霖:“亦霖,沒想到這件事你做的這麽漂亮,要不是我了解你不會走極端路線,我還真要以為你是在‘炒作’呢,那個女記者也是你安排的吧?”


    “還是媽眼力好一眼就看出來了。”鍾亦霖眉頭放開了許多:“與其讓他們說我們‘蓄意炒作’也比讓人家說我們‘豆腐渣工程’要好的多。”鍾亦霖的自信從不令人懷疑。鍾亦霖在離開梁允存家後,就叫了殷誌和aimee一起商量計劃,並通知記者下午三點在“永堅”召開臨時記者發布會。


    “亦霖,媽媽其實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本來是不打算說的,可是你也有權知道真相……”李月華放平語氣:“當年,我和你爸爸,還有你的姑父……”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落葉時,要來找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刺蒺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刺蒺藜並收藏落葉時,要來找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