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陳千千萬萬個普通村寨一樣,郭家村平凡的有些單調,全村數百口人,過著ri出而作ri落而息的清苦生活。除了收租收稅的ri子,村裏大抵是平靜祥和的。然而就在上個月,村頭的賀瘸子突然了瘋,他紅著眼睛喘著粗氣,見人就打就咬,力氣大得幾個大漢就拉扯不住。緊接著,村裏的騾馬和耕牛等大牲畜接連狂,踩傷頂傷了數十人,弄得全村人心惶惶,然而村裏的老道長年紀大了不頂事,一直找不出災禍生的原因。


    賀瘸子被大家用石頭砸死,大牲畜們了一陣瘋後,平靜下來,但是沒人敢再役使它們,隻好低價賣給了肉販子。


    個把月過去了,期間一直平安無事,村民這才稍稍放下心思。


    老天下了一雨,衝去些許愁悶,雨後草地冒出點點野紅莓,小丫帶著剛剛懂事的弟弟,撿拾些酸酸甜甜的野果打下牙祭。


    “禍事啦,禍事啦,老陳家的大黑牛狂啦~”


    “大家快逃啊,那畜生,它吃、吃狗在吃狗哇!”


    一連串的高聲慘叫再次打破村中的平靜,小丫心中大慌,趕忙拉起兀自撿拾紅莓的弟弟,跑往附近一棵年老的大榕樹。此地離家尚遠,迴不了家,但跑到大榕樹的根下麵就安全了,小丫這樣想著。


    年幼的弟弟跑不快,小丫一把將他摟在懷裏,吃力的朝著榕樹的方向跑去。


    然而沒跑幾步,斜對麵傳來陣陣粗重的喘息聲,小丫抬頭一望,頓時軟到在地。陳毛頭家裏那隻憨厚賣力的大黑牛,赫然攔在自己的路上,鼻孔張的大大的,嘴巴裏嚼著一條斷掉的狗腿,出嘎嘣嘎嘣的聲音,駭得人七竅生煙。


    三口兩口將狗腿吞進肚裏,黑牛瞪著紅紅的眼珠,瞅了眼前的兩個小東西,似乎很好吃的樣子。它刨了刨身下的泥土,揚起巨大的蹄子,朝著兩小人兒狠狠的踩了下去。


    小丫呆呆的看著踩下的巨蹄,嚇得動也不動。牛蹄落下的瞬間,她不禁閉上了眼睛,這時候,一道白影從身邊掠過,還未看清怎麽迴事,隻聽那畜生哞哞叫了兩聲,緊接著龐大的身軀歪向一旁,壓塌了大片野草。


    小丫擦了擦眼睛,但見一個白衣的年輕後生,笑眯眯的站在自己身邊,手裏提著一柄長劍,鮮血從劍峰緩緩流下,卻沒有一滴沾在上麵。


    “多謝,多謝小哥兒救命。”小丫今年剛九歲,雖說窮人家孩子早懂事,可惜沒見世麵不大會說話,把一句感謝的話說的不倫不類。


    慕天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明明在裝一個見義勇為的少年俠客,沒想變成別人口中的小哥兒了,知道這鄉村閉塞,估計問村民也問不出什麽來。沒有拐彎抹角,他直接道:“小姑娘,你們村的道長住在哪裏,帶我去他家看看。


    在小丫的指點下,慕天找到了她口中的劉仙長的住處,在清一sè的土坯茅草房子中間,那棟唯一的青磚大瓦房非常顯眼。


    敲開大門,在一個身軀敦實的丫鬟的帶領下,慕天見到了牧守此地的劉仙長,一個老得行走不便的低階修士,仔細的感應一番,老人體內的靈力似乎隻有聚氣一層的樣子,無怪乎被派來牧守這個偏僻的地方呢!


    暗自釋放些許靈力,這老眼迷蒙的劉姓修士jing神一振,眼裏清明了許多。


    “少俠此來是為了幫助解決村裏的麻煩嗎?”老修士比村民jing明許多,見慕天這個打扮,便知他不願暴露修士的身份。


    這人還未老的昏聵啊!慕天感歎過後,忙順著他的話道:“今ri偶然遇見耕牛傷人,被我順手給解決掉。但聽聞村中之前也生過此類事情,救人救到底,是吾輩狹義之士的本分。”慕天照著戲文中的對白文縐縐的說著,和對方雙簧一番,便將外人趕了出去,兩人細細的討論起這件事的始末來。


    和老修士交談過後,慕天知道他本名叫劉羨仙,名字裏帶著羨仙自身沒什麽資質,到了聚氣一層便再也升不上去。後來,他放棄修行甘願被派到這個偏僻的地方,替青霞山聚集人望和氣運,同時為家族換取了一個縣令職位。


    離開老修士的住處,慕天來到賀瘸子那被人推倒的茅草屋。聽老修士的講述,有村民在看到賀瘸子瘋前,手裏拎著一塊紅豔豔的鮮肉,說是買來祭自己五髒廟的。慕天頓時感覺這裏麵有點問題,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村民都很窮困,現在又不是過節,哪裏吃得上肉,再者賀瘸子身體有恙,比普通人還要赤貧,這就更加說不通了。


    將倒塌的房屋扒開,一股腥味從裏麵衝了上來,慕天捂著鼻子,細細的翻檢著,終於在一片破碎的碗裏現了腥味的來源——幾團煮熟的肉塊!一個多月過去了,這肉並沒有臭,隻是散著平常肉類無法比擬的腥味,這裏麵絕對有些門道!


    現了可能致人瘋癲的肉類,慕天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人喜歡吃肉,但那牛馬畜類卻是不同,它們為什麽也相繼狂呢?


    想了一會,想不出所以然來,慕天幹脆找到大黑牛的主人,想問問他家的牛在狂之前到底在幹什麽?


    “諾,你瞧!就是那個水塘,我家牛狂前一直在裏麵飲水泡澡。”


    一個鼻子下麵掛著兩條青龍,小名叫毛頭的頑童,帶著慕天來到一處水塘前。


    慕天四下看了看,這麵積不大的水塘裏,還有幾頭水牛在裏麵嬉戲,然而它們的眼神比較溫和,沒有半點狂的跡象。


    這些牛沒事,證明這塘水沒問題……


    揮手趕走小屁孩,慕天圍著池塘轉了起來。轉了一圈之後,他欣喜的現,因為下雨漲水,有一股水流衝破了塘埂,不停的往塘水裏注入著。


    會不會是這水有問題?


    想到這裏,慕天順著這股水流向上走去,細細的打量著水流周圍的環境。一直走了七八裏路,就在他感覺是自己太過多疑時,一股熟悉的腥味隨風飄來。慕天心中一喜,順著腥味的方向看去,不出所料,一團低窪的泥水裏,泡著大團紅sè的肉塊,肉塊邊緣已經有些微微腐臭。


    看到這一幕,慕天心中豁然開朗,將掌握的線索編織在一起,從前到後串聯起來,變成了一個並不複雜的故事:


    這團不知道怎麽出現的肉塊,是特殊的妖獸血肉,普通人獸吃後會嗜血瘋狂。賀瘸子或是放牛或是來山上摘野菜,剛好現了這肉,嘴饞之下割了小塊迴去。他沒想到吃過之後狂傷人,不幸被村民合力殺死。賀瘸子死的當天,正好下了一場雨,雨水將妖獸的血液衝進下方的水塘裏,後來幾天內,凡是來此飲水的牲畜都因之了狂。一個月後,雨水再次到來,這時妖獸肉裏的血液已經比較稀薄。所以這股水流衝入池塘時,湊巧在旁邊飲水的大黑牛被狂化了,而後來到達的其他牲畜,引用的妖獸血較少,所以都沒問題。


    割下一小塊肉裝在玉匣裏作為證據,慕天運起不趁手的火鳥術,一把火將這團爛肉燒成了灰燼。做到這裏,試煉已經可以宣告結束,然而慕天並沒打算就此完結。附近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這妖獸肉更不會憑空出現在此地,以他的xing格,不會輕易放棄追查事件的源頭。再者,如果從根本上弄清的事情的前後脈絡,自己在門派的評價也會上升,不要小看這個隱藏的尺子,如果梁武對自己的評價不高,絕不會將青木甲衣給自己。


    在附近找了個樹叢,收斂好渾身的氣息躲在裏麵,慕天開始入定修行起來,於此同時,他分出幾分jing力,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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