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ri夜交替中緩緩流過,慕天的生活過的很有規律,白天跟隨師父練武,晚上便獨自在山頂修行《元氣訣》。練武之道,講究有張有弛,就像一根弓弦,一直繃的太緊,再好的弓弦都會斷裂。所以每過十天,王宇都會給慕天一天假期,讓他迴到家中給父母報聲平安,討要一些強身用的上好藥材。最後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覺,畢竟在這個階段,入定修行還無法完全代替睡眠。


    對於寶貝兒子跟人學武的事,慕德壽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反對,隻是不時的提醒幾句,不要拉下仙長定下的功課——三年內要修完《元氣訣》,辟穀有成!


    說來奇怪,雖然在慕天身上花費頗多,但慕家的產業反而愈加龐大了。當初穆德壽賣掉了大量土地,結果第二年降水不足,土地減產,花錢買地的小財主們入不敷出,又將田地重新賤賣給慕家。穆德壽收迴田地後,天氣又風調雨順了,當年糧食大豐收。如此種種,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在讓穆德壽走大運,總之不管怎麽樣,他對慕天的投入也越來越大,那些打熬身體上好藥材都是很貴的,王宇無法提供,全靠穆德壽一力供給。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王宇的鍛煉下,慕天的身子愈挺拔,莊子裏的同齡少年都要比他矮一個頭左右。


    負重登山對慕天來說已經不是問題,沙子換成鐵砂,換成鉛沙,換成金沙,最後換成更有分量的重鐵塊,數百斤的重量壓在身上,慕天都能夠背著它健步如飛,就像穿著普通的棉馬甲。


    有師父的jing心指導,父親的藥物供應,夜間修道靈氣滋養肉身,慕天才能在短短的一年半時間內達到這等成就,當然還有他自己撒在漫山遍野的汗珠和血水。


    當慕天背著重鐵繞山跑了十圈仍有餘力之後,王宇師父讓他脫掉負重,開始了下一階段的鍛煉——將一根繩子拴在腰間,另一端栓在小船上,然後拖著小船在山澗裏遊泳!


    “登山練的是耐力,遊泳練的是協調能力”,師父是這樣解釋的,慕天沒有抱怨,每天都奮力的拉著小船在山澗中遊圈子,隻不過,每過兩天,師父都要往船裏扔一塊大石頭,幾個月後,船裏的石頭滿了!遊泳練習也正式結束。此時,慕天的身高已經不輸於十四五歲的少年,渾身肌肉線條流暢,沒有一絲臃腫的感覺。


    “你既然修道,那麽將來麵對的敵人是為師無法想象的,所以我教你招式也沒有意義。”王宇在慕天上岸後這樣說道,他的斷臂又短了一截,似乎灼傷他的鬼氣yin魂不散,即使截斷肢體也無法徹底斷絕聯係,“鍛煉了耐力和協調xing,現在該鍛煉你的度和反應了,去,把這隻野雞抓住吧,他是你午餐!”說著,王宇將一隻剪短羽毛的野雞扔到樹叢中,這野雞雖然不能飛,但是在樹林間穿行的度非常之快,眨眼跑的無影無蹤。


    慕天楞了下,立即反應過來,朝著野雞奔走的地方追去,隻不過,垂下的樹枝和雜生的條藤對他的身體阻礙更大,野雞卻ziyou穿行。


    最後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是怎麽抓住那隻野雞的,隻是記得它的肉很好吃,比以前的雞肉都好吃!


    ……


    “去,抓住這隻遊蛇,它是你的食物!”


    “去,抓住這隻兔子,吃了它。”


    王宇提供的食物越來越賊猾,而慕天的身手,也在不停的對抗中變得愈敏捷和快起來。


    如果說學武磨練的**和意誌的話,那麽夜間的修行純粹是意誌上的奮力掙紮。


    比起感悟靈氣的順利,打通全身道痕的未連接處,引導外界靈氣完整循環這一關可謂磨難重重。


    先要靈敏的感覺到外界的靈氣,將這些靈氣納入道痕之中,小心溫養,直到可以靈活cao縱這些靈氣。然後,要將靈氣化成一條條的細絲,從道痕的一端穿向最近的那條道痕。如果說靈氣在道痕中穿行是種享受的話,那麽靈氣打穿道痕間隔閡的感覺就像在靈魂上深深的刻上一刀,痛入骨髓,無法排解。這種無法言語的痛楚一次次的將慕天從入定的狀態中打斷出來,可是每一次,當疼痛稍解之後,他便重新平複心情,再次入定,引導靈氣衝擊隔閡。


    不知有多少次,慕天生出放棄的念頭,隻要自己退一步,便不會再受這非人的痛苦。但是,這種念頭重來沒占據他的頭腦,因為他要探尋世界的奧妙,不能退縮;因為他要去接蠻兒姐,不能放棄;因為他還有仇未報,有生母未複活……許許多多的原因,沒有後退的理由,但最關鍵的一點是,他的自傲,他對自己的期望,不允許自己在毅力方麵落後於人!


    就這樣,經曆了三百多個痛徹心扉的夜晚後,慕天終於打通了全身的道痕,形成了完整的周天循環。隻用一年的時間,完成氣旋的第二關,他領先於大多數同資質的少年,這其中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氣旋第二關已過,第三關的問題已不大,隻要借助外界靈氣不斷的在體內循環,十個周天之後,體內丹田內府會自動生成一個小小的靈源。這個靈源可以推動加靈氣的循環,在此過程中,從外界吸納的靈氣一部分滋養了**,一部分被靈源吸收,使其不斷壯大。


    可是,當慕天形成自己的靈源後,磨難再一次降臨——他新生的靈源旁邊,伴生著一個同樣大小的黑sè空洞,每次周天循環積累的靈力,這個古怪的黑sè空洞都要吞掉其中的一半。靈源長大,黑sè空洞也跟著長大,相當於生生將慕天以後的修行度降低了一倍。


    每次辛辛苦苦修煉來的靈力被分掉一半,慕天的心都在滴血。辟穀需要大量的靈氣環繞髒腑,但黑sè空洞的存在,讓慕天的靈力積累的十分緩慢,終於,在一次修煉之後,感到前途渺茫的他忍不住哭了起來。


    “已經兩年了,辟穀的效率才達到一半,一年的時間真的不夠啊!”慕天抹著不住滾出的眼淚,這一刻,他很像個十二歲的孩子,“都說我是葉中嬰,一定能修仙的,可為什麽檢測出我有十五道痕仙門卻提高了內門的要求,為什麽我要遠去尋仙有陳卻被封禁,為什麽我好不容易得到一個修道的機會,靈源卻伴生著一個疵(人體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對修仙有利的統稱為瑕,對修仙有害的統稱為疵),要奪走我一半的努力……”


    慕天紅著眼睛哭泣著,隨著哭聲,他心中的悲憤之意漸漸消散,這麽一哭出來,他反倒感覺輕鬆多了。當胸中最後一絲不平之意散去的時候,慕天止住了哭聲,伸出手背擦幹眼睛,沉下心神仔細的感受著那個古怪而又貪婪的黑sè空洞,他心道:不知道你是什麽,我就叫你噬吧,你想吞多少就吞多少,我會把你滋養壯大。不過,我可是個小氣的主人呢,對別人有害的東西我也要找到它的用處。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同樣為我賣力!你一定要記住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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