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邦帶領著大圈邁出征途的第一步時,一個小時之前,唐剛帶著四個人從深圳偷渡到了香港。


    和安邦落魄的下船然後被人給敲詐了一遍不同的是,唐剛和他的人下船之後等著他們的是一輛車,車旁站著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


    “唐生,是麽?”見唐剛領著人從岸邊走來,有人迎了過去,主動伸出手說道:“是蔣先生讓我來接你們的,上車吧”


    “麻煩了,朋友”唐剛上了車,車子離開海岸線,朝著市區開去。


    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蔣先生已經給你們安排了住的地方,唐生你看你們還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有的話盡管吩咐我,蔣先生讓我一切聽您的要求”


    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著這夥剛從大陸偷渡來的人,多年跟在蔣先生身旁,他見慣了各色人等,亡命徒,殺手,社團的雙花紅棍,但這個唐先生和他的人給他的感覺就是和那幾種人都有些不同,看起來比一般的亡命徒危險比殺手冷靜比紅棍還要沉著,他們社團裏似乎都找不出這種成色的人來。


    唐剛說道:“別的要求沒有,槍能給我們準備幾把麽?”


    司機愣了愣,然後點頭說道:“沒問題,唐生有什麽要求?”


    “黑星就可以了,子彈盡量多一點,還有??????如果能有ak就最好了”


    “沒問題,明天我就讓人把東西送到你們住的地方去”


    唐剛有點驚訝的問道:“速度這麽快?”


    “社團最近剛到一批貨,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呢”


    唐剛是先於趙六民到達香港的,他主要就是來踩點做準備的,安邦自從在鄭州驚鴻一現之後人就消失了,為了能除掉這個心腹之患,趙六民和唐剛商量,兩人必須得用引蛇出洞才能讓安邦主動出現,動手的地方就選擇了條件比較成熟的香港,他來踩點之後,大概再有十天左右,趙六民就會辦完手續抵達香港,進入聯係好的醫院看病。


    唐剛和趙六民估計,當他們露出要去香港的消息之後,安邦得知了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要趙六民命的機會。


    對於這個出身萬歲軍的偵察兵,兩人沒敢掉以輕心。


    貧民區,安邦迴來後就訝異的發現,安然拎著睡眼朦朧的熹仔站在門口等著他們,旁邊放著整理好的包裹。


    “你怎麽知道我們今天晚上要走了?”


    鄢然輕聲說道:“猜的吧”


    當安邦帶著王莽出去之後,鄢然就知道她們今晚得要離開貧民區了,這個她自從見第一麵起,就從來沒有展現過鐵血一麵的男人,其實骨子裏一直都充滿了不甘的氣魄,隻是似乎他都是在刻意的壓製著,當不甘壓不住的時候,那就是該爆發的時候了。


    “走了,上車,離開這個鬼地方”安邦拉著熹仔把他塞進了車裏,六個人一個孩子全都擠了進去,離開了他們生活了半個多月的九龍城貧民區。


    車子離開貧民區之後,開車的李奎問道:“銳哥,邦哥,咱們去哪?”


    “今晚不用管了,隨便找個地方就行,口袋裏有了錢明天我們找個好點的地方安頓,不過得要避著點人才行,恐怕明天早上這九龍城就得該翻天了吧”安邦對貧民區那種地方十分的反感,這裏充滿了癮君子,賭徒和小偷,妓女,出身軍人的安邦生活在這種環境中那全都是因為逼不得已,如果有可能選擇的話,哪怕睡在公園裏他都不會住在貧民區的。


    “咱們不離開九龍城麽?”徐銳不解的問道。


    剛剛打劫了和生堂的賭檔,徐銳覺得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馬上離開,走的越遠越好,換個地方重新生活,車廂裏裝了幾萬塊的港幣,他們隨便幹點什麽小買賣都行,也遠要比在碼頭扛包要過得好多了。


    安邦搖了搖頭:“去哪?香港就這麽大,除非我們一直窩在家裏不出來,否則早晚有一天都會被和生堂的人給找到,既然早晚都會漏出來,那往遠了去有什麽意義?就在九龍城好了”


    安邦靠在車窗上淡淡的說完,看見街道對麵一個男人摟著一個女走了過來。


    “停車,我下去一趟”安邦推開車門手插在口袋裏,走到路對麵。


    從口袋裏拿出煙,安邦點了一根,又抽出一根扔給了對麵正迷惑不解看著他的男人:“抽一根?”


    對方接住煙,看向安邦身後停著的車子,有點麻木的點上了。


    十幾天前,這幫大圈仔剛到九龍城貧民區的時候,曾經被他敲了一筆保護費,十幾天後沒想到再見他們,居然連車子都坐上了。


    這個人,就是安邦和王莽初到香港的時候,吃腸粉時被安邦用兩根手指掰斷筷子後給震住了的那個社團人士。


    “去那邊聊一會?”安邦笑著問道。


    對方愣了下,猶豫著點了點頭,和身邊的女子打了個招唿,就跟安邦走到一旁,兩人坐在路邊的石頭上。


    “我叫安邦,內地過來的”


    “曹宇,九龍城人”


    安邦用夾著眼的手指了指停在路邊的車,說道:“看見那輛車了麽?一個小時之前,我從和生堂的賭檔外麵搶來的,車裏大概還有幾萬的港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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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宇懵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安邦的話是什麽意思,直到手指上夾著的煙燒到了他的手,他才啊了一聲問道:“你把和生堂的賭檔給搶了?”


    安邦又抽出煙遞給他一根,說道:“本來我也沒想,但他們逼的太狠了,昨天之前我還在碼頭上扛包卸貨,一天大概能賺不到十塊錢,但今天晚上發薪水的時候我發現,他們把我們本來就不多的薪水幾乎全都給扣了,你說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馬上就要餓死了,我不搶他們幹什麽?哦,不叫搶,應該是取,取迴來的取”


    曹宇瞪著眼睛,頓了半天說道:“你們瘋了?????”


    “本來沒瘋,但卻被人給逼瘋了??????”


    安邦的這條路是注定都要去走的,隻是現在有了一個更好的借口出現了。


    我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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