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貳捌那一夜注定不能有風


    葉是戲子,他已經很久未演繹別人的模樣,也許是因為祈蒙不再安排他去尋求他想要的,或者是因為他眷戀上那位女子。


    楊迅的蝴蝶每每都會給予葉一種悲傷之感,便會久久駐足仰望,然後便是她,便是女人的她。


    他和關墨獨處是楊迅安排的,是許久沉默。關墨變成這般冷漠是必然,但是原本還以為歲月會洗淨,確實洗的極為幹淨,帶走那些歡欣記憶,留下皆是痛苦無奈。


    “此地荒涼,你在此處過的可好?”葉詢問,她的言語有些牽強,頜首,看不清容顏模樣。


    “多謝大人關心,安好。”她言語的時候是有丫鬟上前,抬眼是遠處不知道何時建立的宮殿,談不上奢華,卻可以安靜度日。


    葉有些寂寞感,也許自己確實很難和這種女人交談,談的越多,越來的寂寞。


    大人嗎?很像曾經,那般的疏離感,曾經也是一模一樣。


    我為什麽會眷念這個凡人,生命隻有區區百年的存在。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


    你不應該詢問我們,本身便可以演繹所有的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沒錯,正因為我演繹了太多,最後連自己都忘記了。


    葉的表情很蒼白,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人生不可多得的悲傷。曾經在他的故事中流轉無數人的模樣,有他亦有她,還有他的殺戮,他的王朝,他的天下無雙。


    你說我是不是活了太久了,便想要死去,便當真卑微了。


    我無法迴答你,我是故事之外的看客,目睹是我唯一的權利。


    原來如此。


    葉在迷茫中伸出右手想要撫模關墨臉頰,她懼意將容顏後退,月兌離葉如女人般白皙手指。或許是在空中緣故,明顯帶著顫抖,隨即無可奈何放下。


    人世間有很多可怕的事物,其中唯有記憶帶著殺戮的風華!


    他起身,忽然看見遠方,那是一種時代忽然又向前踏出一步之感,地獄輪盤瞬間轉動起來,聲音刺耳痛徹心扉,然後便淹沒,便難以目睹。


    ******************************************分


    我們看見他的時候或許早已經忘記,因為他並不是時常登場,但是他,確實來的無法阻擋。


    他的名,很悲傷的感覺,目睹的時候卻又是歸寧他們登場之時。


    那是在離開那座江湖城之後的許久,柳憶芽又重新開始她的女孩心性,她行走,時而飛,時而眷戀與人世間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事物。


    那應該是一場旅行,寬慰心靈的遠行,在風中,即使最為不複有自由的人,也可以感受到自由的味道,那深沉的,像是沉澱在監獄中無法觸模的天空。


    暫時要停留在那座城,它有名,名的人來人往,“陌錯”


    這是很奇怪的凡人之城,但是見過的便不會再覺得奇怪。歸寧曾經遇見過這座城,曾經他停留過這座城,這裏有他曾經的熟人,也有曾經言語過喜歡他的老板娘,但是浪客的他便離去,帶著那位老板娘深深眷戀的味道,還有**香的感覺。


    陌錯是驛站般的城。


    裏麵大多是客棧和酒樓,馬場也有幾家,這裏是旅和浪的客停留安息之地,入,有煙花地的味道,在曾經,歸寧的時候,這裏還沒有煙花場所,卻不知道時過境遷,那大多的,都不見了。


    “烏龜!你以前來過這裏?”柳憶芽插著腰挺著胸膛大步向前,迴首對著他。


    沉思,看著周圍旅和浪的來往過去,聲音寂寞故事:“很久以前來過,現在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那烏龜一定知道這裏有哪些有趣東西,你帶我去見識見識。”柳憶芽的言語隻會對趙羽行得疑問,別人必然的肯定,也必然要迴答之流。


    “小師妹,這裏可沒有什麽有趣的,旅客和浪客並不喜歡這座城。”歸寧言語的傷感,柳憶芽是不會懂得,生氣撅起唇道:“你不帶我去,我叫羽毛帶我,呃呃……才不需要你啦!”


    “小師妹永遠都是這副模樣,無憂無慮的。”這一路上劉一吉很少言語,這一次便顯得他心中故事。


    “三師兄在羨慕小師妹嗎?”歸寧問了句,迴以:“談不上羨慕,那是不可能與我的。”劉一吉言語後便安靜下來,跟上隊伍行徑,留下他一個人安靜沉默。


    忽然停下腳步,那是這座城的中央,那是胭脂的味道,那是他忽然間的少年,忽然間百感交集。


    “大爺!上來玩一下嘛!我們這裏的姑娘可是漂亮的很,保證能讓你欲仙欲死。”


    “大爺,賞個臉上來陪我們姐妹倆。”


    “你不要擠我……大爺,你……大爺你看我這胸,又大又白的,多香。”


    “這位小哥,你這駐足可是想要上來快樂嗎?”


    那是老鴇模樣,風塵,三十歲,凡人的美,若是在別處城中,想來會是紅牌模樣,但是在這座城,女人大多是**,大多隻是過客,容貌的美麗並不是真的可以動搖的。


    歸寧微笑,算是紀念了吧!


    “老鴇,你這妓院開的時歲不長吧!”


    “哎喲,看來小哥還是常來這座城的嘛!不久不久,才三年罷了。”


    三年嗎?三年前他還是浪客,他方才和她相遇,方才還不會飛,轉身,是老鴇挽留之聲:“小哥,怎麽不來,難道是覺得我們姑娘不行?那姑女乃女乃我陪你可行。”


    “哎呀!大家快來看,媽媽要陪人了。”


    “大爺,您今日可是有福了。”


    “要不我們和媽媽一起陪大爺您如何?”


    “那大爺您豈不是享盡齊人之福。”


    “大爺……你看我的胸白不白。”


    忽然圍上來的煙花女子便讓他滯留,隊伍便消失在那人流之中,搖頭道:“我可是窮人,付不起那麽多錢財。”


    “那又如何,就當小哥你陪我們一迴,我們付你銀錢便是。”


    “老媽,這等好事算我一個可否?”


    “你這死皮賴臉的張三,老娘一輩子都不會給你這種事情作。”


    “哼!等你老了我還不做了。”


    “喲喲!媽媽,你看他們都吃醋了。”


    “吃醋好,吃醋我們才有味道嘛。”


    “烏龜!你在做什麽,那裏是什麽有趣地方嗎?”柳憶芽的聲音忽然便從前方傳來,那時候的她依舊插著腰,隻不過右手在向著他揮舞。


    “小師妹,那裏確實很有趣。”劉一吉插了句便繼續向前,但是勾起柳憶芽興趣,詢問道:“羽毛,那裏是什麽去處?”


    趙羽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接的卻是薑末語,淡淡道:“那裏不是什麽好地方,小師妹又何必去問?”


    女孩是你越是那般,她便越是喜歡縱情恣意,便越是與你背道而馳。


    “羽毛帶我去,我要去那裏。”柳憶芽手指一點,便極為氣勢,但是卻沒有預料到趙羽異常來的言語,堅定不移道:“那確實是大小姐所不便去……寧師兄,我們該啟程了。”


    “我立馬跟來,你們先行。”歸寧言語,擠出胭脂群舞之中,迴以是那些煙花女人不堪之音:“難得媽媽有這份雅興,豈料這人不知抬舉,委實可憐了媽媽。”


    “我倒是不覺得可憐,要不要與媽媽賭一把,就料這人必然會再來,而且是媽媽房賬裏。”


    “什麽時候媽媽也會未卜先知,那麽我等可要好好見見了。”


    聲音,然後便是言語。


    你討厭妓院嗎,痛恨過妓女嗎,可憐可悲過她們嗎?


    不知道,或許是厭惡著,因為妓女出賣自己的**。


    沒錯,她們出賣**,我們出賣青春,所以我們和妓女一樣,一直都是凡人,都是那麽的簡單,隻是為了簡簡單單的活,隻是為了生活著。


    我們真是可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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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故事再向前一步之時,我們便看見那時候的夜。你有認真去看夜的模樣嗎?那是怎樣一副美麗絕倫,不,或者說根本就看不清楚夜的模樣,那就像是閉上眼的感覺。


    歸寧是怎樣的男人?不知道,也顯得極為艱難與知道或者其他,反正他是凡人的。


    他的出現是在她言語的晚上,落下是在她特意開啟的窗。他們並不認識,隻是與她而言他比較特別而已。


    那裏麵是很簡單裝潢,沒有其他,也沒有其他煙柳女人。


    她問他:“你果真來尋我,是舍不得與我歡好嗎?”


    歸寧是拒絕推開她的,雙眼極為冷漠,淡淡是他內心裏另一個自己,不是人格,隻是特定環境下的他而已。


    “這裏以前有位老板娘,她去哪裏了?”詢問,便是一種記憶,他也許也和柳不住那般,喜歡生活在記憶之中,因為那樣便不會痛苦,曾經的痛苦便是他們的糧食,且顯得極為安靜。


    “我還以為你是來尋我歡好的,告訴你也無妨,你與我歡好我便告訴你,怎樣。”她言語的時候便解衣,露出抹胸,淡淡微紅色彩,體香,女人安靜之感,就像這樣投入她的懷抱之中,從今以後便不會擔憂與塵世那般多的無可奈何。


    歸寧沒有言語,有的隻是解衣,他的歲月露出的是傷痕,淹沒身軀,像一幅極為刻畫裝潢,裏麵仿佛看見了國,每每和他是一樣的傷痕累累。


    “你真的要和我這樣風塵女子歡好嗎?你的高傲應該不會這般放縱自己……呃……”她的語才到一半,便被他緊緊抱住,那一刻的歸寧又迴到記憶最深處裏麵,在那裏麵他是野獸,一生一世隻是為了最為卑微活著。


    老鴇,不,就當她有名,卻沒有真的想和他歡好,陷入的時候,是他**潮浪而來,痛苦撕扯與她。便漸漸沉淪進去。


    人平常有多少麵,不知道,大多隻會用一麵,就好像用慣了右手,便漸漸遺忘了左手也是一樣。那時候別人詢問你必然要放棄一隻手的時候,想來也必然是會選擇放棄遺忘了的左手,因為左手不是很聽話,而且沒有多少記憶是屬於左手的。


    他和她歡好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外麵的夜顯得更加黑暗,陰森森的就像開始悲傷的自己的世界,昏暗,沒有色彩,想要哭泣,卻不知道淚水為何那般羞澀,不願意流出來,便堆積,便越來越多,便陷入無法逆流的旋轉悲傷之中。


    “你要去哪裏?”她詢問他,而他隻是起身站在窗戶外麵。


    “如果曾經你遇見過我,告訴我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他是這般言語,無數記憶隻有他一個人可以目睹的升空,旋轉,流連忘返。


    她疑惑,因為性便使他們拉進了距離,她是老鴇,卻不會輕易**,因為那樣會留下記憶,記憶是怎樣一種東西?那是堆積多了會淹沒自己的存在,即使伸出手也已經是蒼白幹枯的骷髏了。


    她從後麵抱著他的脖頸,輕吻,然後索愛,一半之時發現他依舊無動於衷,便言語:“那時候的你應該比現在還要冷酷吧!我感覺的到。”


    “那時候是我人生最為低穀時期,來到這座城便頹廢起來,終日以酒為樂。”


    “是嗎?我記得我盤下這裏的時候確實是一家酒鋪樣子,好像曾經的老板還是極為美麗的女子,不知道你和她有沒有像我們現在這般歡好。”


    “有!”歸寧冷漠迴答了一句,聲音冰冷的讓她的**都要差點消散。


    “我和她日日歡好,就在這裏,曾經到處都有我和她歡好過的痕跡。”


    “那你覺得我和她相像嗎?”她感覺自己疲累的心愛上了他,言語的時候透著女人攀比味道,這樣便那樣挑逗起他來。


    “因為相像,便才來尋你歡好。”歸寧是這般言語,微笑吹起他的髻發,肩膀其實也很寬廣,特別是在他修長身軀裏,即使是旗木趙寬,在比例上都要稍遜一籌。當然也隻是比例,如果真的探究肩膀寬度,即使是那些仙都無法和旗木趙寬相比。


    她聽他這般言語卻是不會生氣,習慣了人世間生活的煙花女子而言,曾經隻不過是為了痛苦而存在,所以她們不會顧及曾經,隻會留戀現在,便如同她現在索愛的模樣,**果撫模著,吻著**上半身的他,將她風塵**釋放出來,且不忘言語一句:“我現在發現真的愛上你了。”


    “你愛上我什麽?”


    “你是有故事的男人,便是喜歡你這些,還有這一身的傷痕。”


    “真不錯,沒想到你的迴答竟然和她那般想象。”


    “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是風塵女子吧,你說是不是。”


    歸寧便沉默,便注視著天空那輪明月,越是在黑暗中閃耀之中光芒,便越是讓人感覺到冰冷傷感,甚至是絕望,而那些所謂希望的,則顯得要稀少許多。


    言語,觸模記憶:“她現在怎麽樣了?”


    “我以為你有了我便不會詢問她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念情的男人,我便是喜歡你這種男人,很癡也很傻。”她的語氣有些酸,繼續索愛著吻在他背上那些疤痕裏。


    “她不會像你這般問我,你終究不是她。”


    她聽見這一句便退後,便苦澀起來,然後微笑,吻是在空中,仿佛可以傳遞給他那般。


    “她死了。”這是很悲傷的三個字,其實有時候獨獨這三個字,便可以演繹這人世間諸多相似悲傷,不是嗎?慢慢默念這三個字,便真的會寂寞起來。


    “是嗎?”這是他的迴答,看了眼月色,轉身抱起女人,將她按在床上歡好起來。這一次的女人並沒有什麽拒絕味道,也必然不會像少女那般厭惡道:“我不要成為你的替代品。”


    這些都沒有,因為這裏便是真實的人世間,便是過往來去一瞬間百年的一生。


    “你為什麽不問我她是如何死去的?”女人在歡好裏急促擠出一句話的時間問道。


    他的動作緩了下來,迴道:“知道了結局又如何,那樣子便會忘記了過程,隻剩下了結局。”


    “是嗎?你的話好悲傷,像我們這樣的人,隻要有一個結局就好了。”他們暫時停下**,言語在那裏,便是女人的笑意,她很寂寞,透露心聲一般。


    “對了!當初她有沒有向你提過要和你一起走?”


    “和我流浪嗎?有,每次**她都問過我。”


    “那你答應了嗎?”她問了出來,便覺得是多餘的,因為答案就擺在麵前,忽然又問了一句:“如果她現在再問你同樣的問題,你會答應嗎?”


    歸寧又是沉默,之後便是更加雷霆萬鈞**起來,她隻能承受,感受,便知道了答案,便不再多言,無力之時將容顏側到一旁。


    其實她很美,凡人裏麵的很美有很多,隻不過很容易被歲月帶走那般。


    他起身,著上衣,特意為她蓋好棉被,走的時候便將燈熄滅,自始至終他們二人都沒有了言語,因為他們在這座城,這座喚為:陌錯。


    陌錯,便此生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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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那句陌錯登場之時以為看見了結局,但結果卻並非如此。於是乎的他便落到凡人很難願意去的屋頂上,那裏離天空很近,旋轉在自由和世俗的夾縫中。


    他在寂寞,便坐在月色下去看那月色,而他也是這個時候登場。


    “沒想到你果然在這裏。”


    起初聞著聲音會想那是誰?也沒有料到會是他。今夜的劉一吉顯得很安靜,並不是最近歲月裏的沉默。著著裳是蒼白夾點血色痕跡,那些紅很美,如女人曲線四處伸展,每每落入風中,便會看見無數女人的死去。甚至還有特別的故事:那是在地獄王座旁邊,冷漠的他向著墮落王座走去,女人痛苦抱住他的腿,在他麵無表情中背脊踩斷,茫茫然看著這位王坐上地獄的坐席,手下血海翻騰。


    “你尋我有何事嗎?三師兄。”歸寧又恢複到起初模樣,微笑道。


    “隻是睡不著,便來看你。”


    “沒想到三師兄也有這份雅興。”


    他沉默,他本就是易於迷茫之人,起身看著天空,忍不住向前踏出幾步,便想要飛起來,忽然放棄,坐下,笑了出來,是捂著臉陰冷慘白那般笑著。


    他沉默看著他,因為他也想像他那般釋放自己,但是終究還是沒有作到。


    “我來之時請了齊秋柏為我算卦,他告訴我這次旅途會很有趣。”劉一吉開始自言自語,像柳不住那般,而歸寧則沒有言語“然後”之流,沉默聽著他的自言自語。


    “那時候我問他是怎樣趣事。他說如果提前告訴我就沒有意思了。哼,其實我知道齊秋柏根本就什麽都算不得,卜算之道我很了解,整個大青門院比我還要了解的根本就沒有幾個。說的可以預見未來過去,歸根結底還是欺騙自己。當龜甲或者銅幣拋上空中落下之時,何嚐不是在賭博:勝,來與自己所要,輸,來與他人所要。追根究底還不是自己感覺會是這般最後言明便是這般,多了個卜算名頭罷了。”他頓住,喃喃:“任何人都可以卜算,師弟也可以我也可以,今日我便自己卜算了場,得到的結果你知道是什麽嗎?”


    “我不可能知道師兄的世界。”


    “我看見了地獄,很深很紅的地獄,在那地獄中我行屍走肉沒有了魂魄,問自己為什麽,自己告訴自己因為你入魔了,極為深沉之魔。若是再不醒悟,你便真的要墮落如**深淵了。”


    這句話詮釋了太多他的悲傷,言語而出的時候歸寧也捫心自問自己何嚐不是在墮落。


    然後劉一吉便沉默了許久,再言語之際變得極為淡淡:


    “如果我現在不死的話,我怕我會和齊秋柏一樣,但我贏不了齊秋柏,最後必然死的毫無尊嚴。”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或許在故事的另一端我們才會明白吧!


    那一夜是這樣,那一夜便無話,便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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