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和唐僧兩人正在山凹處休息,突然從草叢中闖出六個人來,各自執著長槍短劍,利刃強弓,對準了兩人。


    “那和尚,哪裏走?”六人齊聲大喝,“留下馬匹,放下行李,饒你性命過去!”


    唐僧沒想到昨天才碰上妖魔,今天又碰上賊寇。


    不過由於王凡在側,他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十分鎮定,道:“諸位好漢,快些離去吧,我身旁這位將軍十分暴躁,若是去得晚了,隻怕小命難保!”


    “哈哈哈……”六人互相看了一眼,頓時齊齊大笑起來,“……和尚真會誇口,你可知道我們大名?”


    “不知。”唐僧老實地搖搖頭。


    “你是不知,我說與你聽,我們六個,一個喚作眼看喜,一個喚作耳聽怒,一個喚作鼻嗅愛,一個喚作舌嚐思,一個喚作意見欲,一個喚作身本憂。”


    “這名字好生古怪!”唐僧眉頭皺起,全然不明白。


    “原來是六賊!”王凡卻是心中有數,元神一感應,便已經明了六人的虛實。


    眼、耳、鼻、舌、身、意六賊,又稱為六根。


    這六賊並非是真正的人,而是有人以強大法力,將唐僧的六賊攝取了出來,化作了人形。


    真是好手段!


    隻要打殺了六賊,那麽唐僧便再也不會因為六賊而放棄西行取經,一路上哪怕再多的艱難險阻,也會執著前往西天天竺。


    王凡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唐僧。


    唐僧仍舊是一臉茫然。


    王凡歎了口氣,向著六個賊人道:“毛賊,你們卻不認識這個法師是你們的主人,倒是來攔路打劫,速速退去,我便饒了你們性命!”


    六賊聞言,頓時喜的喜,怒的怒,愛的愛,思的思,欲的欲,憂的憂,一起上前嚷道:“這和尚真是毫不曉事,原想饒你們一命,既然不領情,那便一並殺了。”


    六人掄槍舞劍,一擁上前,朝著王凡兩人斬殺而來。


    “命該如此,也罷也罷。”


    王凡微微動念,法力運轉,便化成了六個蒲扇大的手掌,擒住了六人。


    哢嚓,哢嚓,哢嚓……


    骨骼碎裂聲響成了一片,六個賊人全都被擰斷了脖子,命喪黃泉。


    王凡上前,檢查六人屍首,頓時發現,這六人身上財貨頗多,顯然已經再次搶掠多時,他將銀兩財貨全部取了下來,放入了自己囊中。


    “真是好神通,這六賊竟然已經如同真人一般,有著活生生的血肉,有著自己獨立的思想,不知道是達到何種境界才能做到?”


    將六種並不是實物的情緒、欲望,化作六個活生生的人!


    這種手段,已經完全超乎了王凡的理解。


    王凡收取財貨之後,轉身走向了唐僧:“法師,盜賊已經被剿滅了,咱們繼續出發吧。”


    喊了兩聲,唐僧並沒有應聲。


    王凡細看去,卻發現唐僧一臉茫然,動也不動,已然是淚流滿麵。


    “將軍,貧僧為什麽哭了?”唐僧問道。


    唐僧無比奇怪,明明沒有傷心,也沒有恐懼害怕,為什麽會哭呢?


    冥冥中他有種感覺,像是自己什麽重要的東西被永遠地剝奪了。


    “出家人,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照燈,也許是法師不忍這六人被殺吧!”王凡想了想道。


    “唉,也對,畢竟是六條人命。”唐僧道,“將軍卻還是小心,在山野之中打殺了六人也無人查考,若是到了城市當中,隨意打殺,卻是容易招惹官府,影響我西行取經。”


    “但我若是不打死這六人,這六人卻會打死法師你啊!”王凡笑吟吟道。


    “出家人,寧死也決不敢行兇,貧僧若是死了,也隻是一人一條命,你殺了他們六人,卻是六條性命!”唐僧低聲喃喃,眼眶中又不自禁流下淚來。


    “嗬嗬,法師,你卻是沒有想到,若是不打殺這六人,這六人還留在此處剪徑攔路,不知有千百人性命毀在他們手中,我殺六人救千人萬人,豈不是天大的功德。再者說了,若是他們打殺了法師你,你到不了西天,取不了真經,普度不了眾生,那可是害了億億萬萬的生靈!”王凡淡淡道。


    唐僧頓時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才無奈稱是。


    兩人繼續休憩,過了一炷香功夫,休息夠了,唐僧收拾行李,捎在馬上,因為愛惜馬力,也不騎馬,一隻手拄著錫杖,一隻手揪著韁繩,淒淒涼涼,向著西方前行。


    王凡也沒有上前搭手的意思,隻是默然跟在他身後。


    ……


    又行一段日子,已經是臘月寒天,朔風凜凜,滑凍淩淩,道路艱難,崎嶇難行,既有懸崖峭壁,又有疊嶺層巒。


    嘩嘩嘩!


    三藏騎在馬上,遙遙便聽到了水流唿喇喇作響聲,不由好奇:“王將軍,這是哪裏水響?”


    王凡思索了片刻,道:“我記得此處叫做蛇盤山鷹愁澗,想必是那澗裏水響。”


    剛說完,路到盡頭,卻已經到了水澗邊上,三藏勒住韁繩,停下觀看。


    這澗水從數百丈高的山上流下,像是在雲中穿梭一般,最後衝擊落入水潭,水響聲如同雷鳴一般,極為壯觀。


    兩人正在觀看時,隻見水澗當中嘩啦一聲響,便鑽出一條白龍來,身長百米,推波掀浪,朝著唐僧衝去。


    “我命休矣!”


    唐僧正嚇得麵無人色時,突然發覺自己好似被一股力量握在了手心,平平朝著一旁挪去,於間不容發之際躲過了龍噬。


    但他座下白馬卻沒有如此好命,連馬帶馬鞍轡頭一並被白龍吞下肚中。


    吞下白馬,白龍浮騰空中,龍睛凝住在王凡身上,驚疑不定起來。


    好半晌,它弄不清虛實,緩緩降落在水潭當中,潛伏不見。


    “我的馬!”唐僧驚叫一聲。


    西行這許多日子,他此刻已經明白馬匹的重要性。


    如今白馬被吞,頓覺無比心痛。


    “王將軍,現在該如何是好?”唐僧望著王凡,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稍安勿躁,我罵兩句,激那白龍出來,讓它還馬?”王凡笑道。


    唐僧頓時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王凡隻當沒看見,走到澗水岸邊,大喊起來。


    “綠頭龍,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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