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徐嬌卿師妹關切的問道。


    坐在酒肆中,雖然桌上擺著美味的佳肴,除了他最愛吃的紅燒魚、紅燒牛肉、清炒竹筍外,還有本地名小吃黃燜栗子雞。白白香濃又粉又女敕的栗子,配上剛剛滿月的童子雞,那味道,都可以把你的饞蟲都勾出來。


    可是周召忠卻一碗一碗的光喝著酒,桌上的菜連一眼也沒有看過。他眼神迷離,隻是注視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還有不時飛馳而過揚起一陣塵埃的馬匹,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召忠被小師妹從沉思中拉了迴來,他有氣無力地說道:“哎,不知道怎麽迴事,這一次我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總是覺得好像被人牽著走一樣,完全沒有章法。而且現在仇天行的死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真是傷腦筋啦!”說完便長籲短歎。


    “傷腦筋也得吃飯呀,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要想查案,你就得有充沛的體力和強壯的身體,現在是吃飯時間,你就別想著案件了吧!”徐嬌卿將一塊栗子雞放到師兄的碗裏,看樣子他好像長輩一樣在尊尊教誨。


    周召忠搖了搖頭苦笑幾聲,然後用筷子夾起雞塊往嘴裏送,看樣子他還是那樣愁眉苦臉。不過當他嚼了幾下後,臉色立刻變得光彩起來,還不停的豎起大拇指說:“恩,這味道,真地道,太好吃了。師妹,你也多吃點。”他頻頻往徐嬌卿碗裏夾菜,看樣子美食確實能夠讓一個人的心情變得好起來。


    菜過五味,召忠抹抹嘴說:“這頓飯可吃得我好飽。師妹,我想通了,不能因為沒有線索或者被對手股部迷陣而迷失了自己,我們還是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天天開開心心的,這樣的我們才是最可怕的,對手也會更加忌憚。”


    徐嬌卿嫣然一笑說:“師兄,你終於明白了。不過今天中午你把我拉到這裏來吃飯,而拒絕張武和李複的豐盛午餐,一定不隻是要說這些話吧?”


    “不錯,和他們在一起說話都不方便,我們在這裏才能暢所欲言,才沒有任何顧忌。”周召忠看了看四周說道:“昨天夜裏,你查到點什麽沒有?”


    徐嬌卿瞪大眼睛故作無辜的說:“師兄,昨天夜裏不是你安排我去引開監視的人嗎?這會兒怎麽又說我查到什麽沒有,這不是自相矛盾嗎?”看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那無辜的表情,誰都會認為她說的是實話。


    不過周召忠是師兄,他當然知道師妹是故意跟他開玩笑,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有所斬獲,所以他問道:“別鬧了,所正事,你到底查到什麽沒有?”他一向這樣不苟言笑,也不喜歡在說正事的時候開玩笑。


    “你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師妹嘟著嘴巴說:“不過我還真查到一點東西。”


    “什麽東西?”周召忠皺著眉頭看師妹,他要把對方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徐嬌卿又捂著嘴笑了一聲說:“師兄,不用這麽緊張。其實昨天夜裏我引開了兩個監視的人後,便運用輕功繞道他們後麵,看看他們會怎樣處理。”


    “然後呢?”周召忠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師妹最喜歡做其他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此刻的他隻想知道對方做了什麽。


    “這兩個人見跟丟了我,也沒有迴到五行門,竟然來到了曹彬的庭院,然後施展輕功跳了進去。”徐嬌卿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那你做了什麽?”召忠連忙問道。


    “我當然沒有打草驚蛇,於是便迴到了住所。”徐嬌卿迴答,她又補充了一句:“所以我在想,曹彬有莫大的嫌疑,定然是他做賊心虛,才派人前來監視我們。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其實昨天夜裏我又看到了黑衣人,他先是到了那個藏有錢財的密室,然後我跟著他也來到了曹彬的住所。”周召忠平靜的說。


    不過他的話卻讓徐嬌卿差點跳起來,“這就更加說明曹彬是元兇,種種跡象和線索都指向他,絕對錯不了,我們可以告訴張武和李複,讓他們清理門戶了。”


    “但事實不一定就是我們看到的這樣,而且現在我們手中一點證據都沒有,也無法指證對方。”周召忠將手一攤,無可奈何的說。


    徐嬌卿一拳打在桌子上,把酒杯裏的美酒灑的滿桌都是,“這個王八蛋,行事如此縝密,真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也不盡然,昨天夜裏我跟他交過手,他的武功不是我的對手,不過看他的招數似乎有股正氣在裏麵,而且最後他讓我離開,不像是個陰險小人。”周召忠敲著桌子冥思苦想。


    “就憑一次交手,你就斷定對方不是壞人,是不是太武斷了。”徐嬌卿眼神像針刺一般,想洞穿師兄的內心,她懷疑的說道:“你不是說他不是你的對手嗎?或許他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故意讓你走。既顯示了他的大度,又躲過了一場劫難,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你不會是上當了吧!”


    周召忠歎了一口氣說:“也有這種可能,不過我始終認為事情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讓我再想想吧!”


    兩人在酒肆中呆坐了一會兒,忽然一個人影跑到跟前,氣喘籲籲地說:“兩位讓我好找呀,快去看看吧,門派中出事了。”這個人竟然是木訥的李複。


    看著平日裏木訥的李複,現在卻滿臉驚恐。周召忠意識到肯定是出問題了,他放了一錠白銀在桌子上,馬上隨李複飛奔迴門派。


    天井中圍觀著一大群人,他們都是五行門的弟子,而且個個表情憤怒悲傷。撥開人群,周召忠分明看見一個弟子死在正中。仔細觀察,此人麵色鐵青,渾身上下隻有三處劍傷,而且每處傷口都是致命的,且傷口非常整齊,仿佛是同時中招一般。


    周召忠渾身冒出了冷汗,因為他知道昨天夜裏曹彬對付自己的就是這招:一招三式、化羽飛仙。這一招速度奇快,而且兇狠異常。普通的仵作檢查後會驚詫的發現這三招是同時中標。隻有高手才能分辯哪一招先中,哪一招後中。這種高手當然不會中招,而周召忠就是這樣的高手。


    大師兄張武這個時候也出現在人群中,見到張武來了,眾師弟都分開兩邊,等候他的吩咐。因為他在門派中一向威望很高,隻不過接班人卻不是他。


    “馬師弟呀,你怎麽就這樣死了呀,究竟是誰這麽殘忍,竟然將你殺害,要知道整個門派就你最老實,若是你都受害,我們還有誰是安全的?”張武撲在這位馬姓弟子身上痛哭。


    眾師弟們也七嘴八舌的說起來。這個時候,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李複突然站出來顫抖著說:“我知道誰是兇手!”


    此言一出,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他看。李複的臉漲的通紅,他說:“其實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三師兄是幽蘭教派來的奸細,因為有一次我在後花園偷偷釣魚的時候不經意間聽到了他和幽蘭教使者的對話,他是潛伏在我們中的奸細,就是為了偷得五行秘籍。”


    滿場嘩然,連周召忠和徐嬌卿都聽得目瞪口呆。這個平日裏不善言語的小子竟然出口便是震撼的消息。


    張武也點點頭說:“不錯,曹彬為了掌門位置和門派秘籍,不但殺了持有秘籍的師叔,還殘忍的殺害了掌門,現在又將馬師弟殺死,實在罪不可恕,我們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滿場都響起了此起彼伏報仇雪恨的聲音。


    張武走到周召忠麵前說:“少俠,本來你是局外人,不應該攙和進來,但是我們想聽你一句公道話,那個曹彬是不是真正的兇手?”全場的目光有轉移到了召忠這裏。


    “從馬師弟中劍的招數我可以看出一點端倪,不過要知道誰是兇手,必須再做一件事。”周召忠說道。


    “什麽事?隻要是我能夠辦到的,哪怕丟掉性命也去做。”李複衝上來說到,表情非常猙獰,一副壯士斷臂的模樣,看來他想為師父報仇的心思已經將整個靈魂都蒙蔽了。


    周召忠點點頭,他緩緩的說道:“必須開棺驗屍,將仇天行掌門的屍體重新檢驗一番,到時候我自有道理。”


    現場沉寂了一會兒,不過張武打破了寂靜,他盯著周召忠看了一陣,思索了半響,仿佛是做出了重大決定,然後斬釘截鐵的說:“好,我們就信少俠一次,立刻開棺驗屍,希望少俠能夠讓師父的冤屈沉冤得雪。”


    走進大堂,仇天行的棺木正擺放在正中。在為他上了一炷香後,周召忠鄭重的說:“掌門,若是你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從你身上得到想要的信息,我一定找到真正的兇手。”


    他轉過身來喊了一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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