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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又是幾年的光陰,秦誌鴻和許家的日子過得也越來越有聲有色,這讓一直是村中的地主張家心裏酸酸的,但是靠著秦家祖上的醫術,加上不為人知的七靈花散,張家雖說記恨在心,倒也無可奈何,起碼表麵上是一團和氣。


    隻是朝廷局勢越來越不穩,自從皇上被囚禁,朝廷也一蹶不振,八國聯軍入京自不必說,之後在關外爆發的日俄戰爭,讓清朝顏麵掃地。慈禧太後雖說也要革新變法,但是為時已晚,全國各地都是革命黨人的起義,讓本來就沒有實權的朝廷疲於應付。終於在前兩年,皇上因病不治,駕崩於中南海瀛台,也有傳言說是太後下令毒死了皇帝。


    但是不管怎樣,楊老爺子都說這是亡國之兆,此時中國如一盤散沙,當初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朝廷曾下令,南方各省可以與洋人單獨斡旋,雖說這種做法的初衷是讓洋人不能在中國漫長的海岸線上隨意攻入,但最終的戰爭失敗也增加了各省與朝廷有了離心力,大難臨頭時,往往是自保而不顧中央的死活。


    然而那些讓時代銘記的事件,往往引發與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其實此時,朝廷財政已經幾乎癱瘓,所有的稅收都要來償還戰爭賠款,但是朝廷為了能繼續修築鐵路,於是便向民間借貸,甚至不惜求助於外國銀行。但是朝廷為了控製鐵路,便四處找茬,意圖將鐵路國有化,其實這在當時世界是一種潮流,而今天的鐵路,也都是由本國政府控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盛懷宣是主張鐵路國有的,但是這遭到了四川等地的股東們的極力反對,於是爆發了四川的保路運動。楊老爺子說,當一個國家真的陷於財政的危機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是無法做的。


    這日無事,秦誌鴻便沏了一壺茶,慢慢品味,如果沒有來看病的人,其他的活計,許文德都安排妥當。於是秦誌鴻就道河邊遛彎,可是剛一出門,門房卻告訴他又人來找。於是秦誌鴻便又迴到了廳堂之上,一見那人,秦誌鴻立刻認出了就是小單子,單萬釗。


    原來小單子在北京大亂的時候,寄居在王老板店裏,但是秦誌鴻走後,王老板覺得他曾誣陷過秦誌鴻,隨即也就將他掃地出門,無奈之下,他也四處流浪,最近終於在張家討得了一個活計。


    秦誌鴻雖然知道上次小單子有意陷害自己,但是也覺得自己當年和表叔攻打徐家樓,雖說是出於道義,卻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讓他四處奔波,心裏倒有點過意不去,於是秦誌鴻問小單子的來意。


    小單子此時已經是張家的一個夥計,說道:


    “秦爺,幾年不見,別來無恙。”


    秦誌鴻立刻打斷小單子的說話,道:“小單子,我還是喜歡這麽叫你,顯得親切,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小單子立刻改口道:“秦爺果然痛快,雖說當年在京城我曾經得罪過你,但是我到現在也不相信你跟義和團他們沒有瓜葛。不過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如今張家老爺念我們也算是故人,所以就讓我來跟秦爺您談一樁買賣。”


    秦誌鴻笑著不置可否,道:“什麽買賣?我倒是很想聽聽。”


    小單子還是沒摸頭秦誌鴻,於是也就笑了笑,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說道:“秦爺,在柴家窪還有京城,我都見識了您的醫術,確實是高明,三下五除二,就給柴家**奶還有那個洋毛子治好了病,所以張家老爺來讓我跟你談合作。”


    秦誌鴻雖說心中不快,但是自己曆練了這幾年,心氣沉穩得多了,依舊麵不改色地問道:


    “怎麽合作?”


    小單子說道:“我家老爺知道您醫術高明,尤其是您秦家的成藥七靈花散,可以說是外傷的靈藥,所以想跟您合作,一起生產,利潤五五分成。想必您雖然有這良方,但是也不過是百裏之內小有名氣,我們老爺說,如果兩家一起幹,保準七靈花散天下揚名,到時候兩家一起就會財源滾滾,秦爺,您看如何?”


    秦誌鴻心想,其實七靈花散的確是一個神奇的方子,但是配製過程卻很反複,而且危險極高,稍一不慎,就會有劇毒,秦誌鴻其實早就想過要擴大規模,但是苦於這方子的局限性,所以幾年來一直小打小鬧,還好秦誌鴻也不是什麽有大誌氣的人,倒也心安理得,可是如今張家主動來商談這事,自己雖說也心癢難耐,但是也是無計可施。


    於是秦誌鴻說道:“小單子,你有所不知,我這房子雖然奇效,但是也有許多弱點,這樣,有空我親自請張老爺吃飯,詳談這事情如何?”


    小單子聽了這話,內心不禁一喜,以為秦誌鴻是有合作的意向,於是高興地說道:“秦爺這麽說,我就可以迴去複命了,剛才多有無禮的地方,想必您也會大人不計小人過的,那小單子我就告辭了。”


    小單子走後,秦誌鴻坐在椅子上想了許久,心說,這小單子,其實對自己一直懷恨在心,但是也是情理之中,我跟蓮兒雖說是無意,但是也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以後再好好補償他吧。


    過了幾日,秦誌鴻便差人邀請張家老爺到鎮上的酒樓去赴宴,到了那一見,秦誌鴻不禁納悶,原來張家老爺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二人互相寒暄了幾句,得知張老爺叫張宗琦,父親已經年過花甲,便把家業都交給了兒子,所以現在張宗琦已經是張家的主人,所以,秦誌鴻立刻又改口叫“張少爺”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秦誌鴻便說起了正題,而張宗琦也是老謀深算,不急於跟秦誌鴻談合作的事,隻是在胡亂說些傳聞軼事。秦誌鴻道:


    “張少爺,我這次請你來喝酒,不為別的,就是想實話實說,告訴你我們這次沒法合作。”


    張宗琦不禁也是驚奇,納悶道:“噢,那您說說,我們合作怎麽不行了呢?”


    秦誌鴻舉起酒杯,說道:“其實,我早就有擴大規模的打算,隻是苦於自己的方子的局限,不得施展。你或許會以為我在搪塞你,但是你看看我醫堂的每月的出量,就明白了,這七靈花散根本是供不應求。”


    張宗琦接著問道:“那我看秦爺您每天倒是閑適的很啊,怎麽就會有局限了呢?”


    秦誌鴻說道:“實不相瞞,我幾乎每個月都要去購進藥材,但是還是跟不上產量,這其中緣由就是因為這七靈花散的方子的毒性需要在配製過程中給降下來,這些年來我也總結除了經驗,本來原方子是隻消幾天就可以,但是我為了保險起見,在不損害藥效的基礎上,把馬錢子去毒性的過程加長,這樣整個一副藥下來至少半個月。”說著秦誌鴻才把早就舉起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秦誌鴻接著道:“而配製這粉劑的人必須是熟悉整個方子相生相克的行家裏手,這樣,可用之人少之又少,而且必須是可靠的人,我問一下張少爺,您手下有這樣的人嗎?”


    張宗琦聽了這話,也覺得有理,但是還是懷疑秦誌鴻在騙他,秦誌鴻何嚐不知道這個,於是接著道:


    “張少爺您可能以為我在搪塞你,其實我要是搪塞你,就不會把你請到這裏來了,其實我也很想合作,但是條件不允許,而我本人也知道您的誠意,這才過意不去,來請你赴宴,當麵說清。想來以後我們兩家還會有互相用的著的或者可以一起賺錢的地方,我秦誌鴻自然也不願因為這個事情不成當了我們兩家將來的財路啊,您說是吧。”


    張宗琦聽秦誌鴻的話極其誠懇,倒是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於是拿起酒杯,說道:“秦兄這是哪裏的話,這事情不成,小弟也不會放在心上的,來日方長嘛。”說著也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秦誌鴻笑道:“既然你我兄弟相稱,張兄,在下願意每個月將配製的一部分七靈花散轉讓給張兄,我這醫堂也就方圓百裏有人知曉,而張兄家大業大,我聽說與江南的藥商都有買賣,隻要兩家在七靈花散的買賣不衝突就行了。”


    張宗琦立刻起身施禮,鄭重地說道:“秦兄,早就聽說你為人仗義,真是相見恨晚,你能把自己的買賣讓出來給我一部分,可見為人坦誠,可是這樣我不是搶你的錢賺嗎,這個在下實在不敢接受啊。”


    秦誌鴻笑道:“我舉家遷到河東村,能在貴寶地有立足之地,已經很滿足了,不求富貴達人,你要是不接受,可就瞧不起我秦誌鴻了。”


    張宗琦無言以對,索性拿起酒杯,有滿飲了一杯,以示感謝。


    兩人一同騎馬迴到河東村各自迴家歇息,且不說張宗琦,秦誌鴻迴到家後,跟蓮兒一說此時,蓮兒不禁怒道:


    “你傻啊!自己賣的還賣不過來,怎麽還要給他一部分賣?”


    秦誌鴻剛要說話,恰巧楊老爺子來找秦誌鴻喝酒,聽人說白天跟張家公子去鎮上喝了個酩酊大醉,不禁來看看他,正好聽到蓮兒在訓斥秦誌鴻。楊老爺子也明白了個大概,於是替秦誌鴻辯駁道:


    “蓮兒,這你就冤枉誌鴻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誌鴻隻在借雞生蛋吧。”


    秦誌鴻雖說已經醉得站不穩,但是聽了嶽父說中了自己的想法,不禁大喜,於是對蓮兒說道:


    “看見沒,還是嶽父大人明白我。”


    蓮兒依舊不解,而子儀卻在一旁偷笑,心想,這爺倆倒也是一對兒,什麽事情倒是都想到一塊兒。而楊老爺子家蓮兒還是不解,於是解釋道:


    “你想啊,蓮兒,誌鴻這幾年忙活來忙活去,不也就在十裏八鄉有點名氣嗎?就算是sd聞名吧,可是他張家可是與好幾個省的大商家都有來往,如果讓張家拿著這七靈花散滿大街去喊,還有比這更能提升自己藥的名聲的嗎?這在兵法上叫‘借屍還魂’。”


    秦誌鴻大醉之中不忘了豎起大拇指稱讚嶽父。


    蓮兒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們倆都這麽賊,一個隻小狐狸,一隻老狐狸!”


    楊老爺子故作嗔怒道:“放肆,有這麽說你爹的嗎?”


    秦誌鴻卻在一旁笑看著和父女倆鬥嘴,蓮兒還不依不饒的嘟噥道:“本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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