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在場的所有人的身軀開始伸展、扭曲，進而收攏。
接著像是失去提線的木偶摔在了地上，化成了一攤肉泥。
歐文一陣惡寒。
連忙拍了拍身上的長袍。
地上的那些財寶，也擠出鮮血吹來，接著財寶破碎擠出一個個肉瘤出來。
猙獰且恐怖。
血腥的一幕結束後，一股死寂卻包圍了這裏。
世界靜悄悄的，直到一陣陣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忽然響起。
歐文警覺的抬頭，旋即便看見，那門後終於走出來位實體存在的人。
那是一片黑霧。
由霧氣中擠出許多支離破碎的血肉碎塊來。
接著一股力量將其聚合在了一起。
她無聲地飄落，懸在了歐文麵前。卷須和眼柄移換位置，重構成一個幾塊形狀拚合成的橢圓球體——形似人類的頭顱。
接著頭顱幾經扭曲，終於一個絕美的人兒浮現了。
一頭銀色的長發，翠綠的眼睛，五官分明，身上穿著著華貴的巫師長袍。
一眼望去，就像那些身居高位，地位超然的女性領導者。
她幾乎和歐文長得一模一樣外，除了性別。
“阿瓦達索命——”
歐文抬起魔杖便甩出一道綠光。
綠光沒入那身影，理所當然沒有出現任何的效果。
“嘖——”
“別見怪，總得嚐試一下嘛！要不然幹瞪眼多尷尬。”
歐文握著魔杖，後退了一步，攤開手，玩笑般的說著道。
不過眼睛裏的警惕卻幾乎已經實質化了。
而麵對歐文的‘玩笑’，眼前之人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變化。
依舊平淡的好像亙古以來向來如此。
就像她的臉並不具備這樣的功能。
她用著那張與歐文一模一樣的臉，望著眼前的少年。仿佛在評估他的價值。那看待商品似的眼神令人厭惡。
歐文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狂跳，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
“從霧的彼端，貿然前來的火苗，汝也想要燃盡神的薪柴嗎？”
“？”
“嗯——看來汝還不明星火的命運。”女人的頭中發出清脆的聲音，那像是風鈴響起。
她靜靜的聳立著，雙手自然下垂，明明是站立的姿勢，身形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慵懶感。
那種盡在掌握，高高在上，卻又摻雜一絲憐憫的複雜氣息十分特殊。屬於看一眼，已經達到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程度。
“你是薩莫色雷斯？”他念出了那個從喀戎口中說出的名字。
這又是個謎語人——歐文對此十分氣憤。
謎語人能不能滾出這個世界。
“而且還當麵盜號？”
雖然身體已經緊繃到了極致，但歐文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硬，他放肆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嘖——他有點理解霍格沃茨城堡裏的極個別男孩了。
確實有點太誇張了——歐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一年級不長這個樣子的，那時候他的眼睛好像沒有現在大，鼻梁雖然挺但形狀不是很好，最後是臉型，以前他的臉型可是很冷峻的。結果現在——隻能說古代魔法對有機體的異生作用的確十分明顯，他跟開了個美顏似的。
“咳咳——”莫名看自己看的有些呆的歐文立刻輕咳了聲，收斂了思緒。接著仰起頭，用著放肆的眼神迴敬著她，“可惜，你好像走不出神授塔耶！蠱惑我進去，是為了奪舍身體嗎？不過你盜號就盜號唄，為什麽把性別改了？”
歐文的腦袋裏飛速的計算著，如果對方無法走出神授塔，那陷入是依靠某種外物而影響現實世界的，隻要自己能切斷那種聯係，就無所謂她到底死不死，他沒必要跟這個神秘的家夥幹上一架！
嗯嗯——相信後來人的智慧！
他們肯定能解決這些問題的！
他一邊思考，同時眼睛迅即四下打量。
這時，他麵前的人那張臉忽然開始蠕動，接著十分機械式的擺出了個饒有興味的表情，唇形一翹，她在模仿歐文的神色。
“薩莫色雷斯？無上意誌並未注視這裏。隻是神祇部分為神的本質被封印於此。”
女人並未迴答歐文的全部問題，接著輕飄飄來了句，“見汝來此，吾甚歡喜。”
說罷，女人忽然抬起手。
接著，神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高聳的神授塔忽然原地消失——不——不對——是閃現般，猛的出現在了歐文的眼睛前。
她幾乎與歐文直接間隔了唇齒的距離。
他唿出的氣似乎都能吹到她的臉上。
“我——”歐文連忙後退，可下一秒神授塔也同樣前進一步，他們的距離適中沒有拉開。
歐文甚至能看見，女人那張白皙的脖頸後，在那長發後，泛著燭光的構體裏，有無數血肉正在蠕動。
“神祇的計劃，哦——讓吾想想，汝母親叫什麽——加布裏埃爾。”這詭譎的妖物，忽然變得鮮活起來。無論是肢體動作，還是語氣幾乎都與歐文自己無異。
那種輕佻的眼神，揚起的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遣詞造句的停頓。
歐文敢保證，如果麵前的妖物性別一變。
那可能連格蘭傑小姐也分不清真假來。
“那個夜晚，一個前所無憂的魔法抵擋了神祇本質的入侵，神和伱合二為一了。
嗯——真是奇妙，安布羅修斯的觀測成真了，我得承認，那一晚加布裏埃爾的魔法超越了世界一切奇跡。這是前所未有的、上萬年來，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
妖物伸出一根修長而蒼白的手指，似乎想要觸碰歐文的臉。
不過在她碰觸到大門的瞬間，神授塔上無數金色如尼文字驟亮，一道金色的帷幕，阻止了她的手指。
“真是可惜！真是幸運！安布羅修斯定然沒有想到，你會來此。”
“談個條件如何。”她忽然說道。
接著伸出手指搖晃著，“不要著急拒絕。
星火，你必須明白一個事實。
無上意誌最終的勝利是不可動搖的絕對現實。不需要任何謊言、矯飾或者疑問。打開你的眼界。”
妖物平靜的說，臉色充盈著傲然之色，她隻是在闡述一種事實，就好太陽注定會從東方升起，西方落下一樣。
“不過在大統一之前，我卻很想要離開這裏。這個世界，神的部分本質並未親眼見過。”
歐文皺起眉頭，張了張嘴，剛想要拒絕來著，不過話到嘴邊，卻被他咽了下去，“什麽條件？”
他迴退一步說。
這一次神授塔並沒有跟來。
麵前這個妖物幾句話，就闡述了一個事實，她是所謂無上意誌為神本質的部分，但卻有著獨立的意誌。
這有點像是魂器，各個魂器之間並無聯係，它們既是統一又相互獨立。
除此之外，還有關於她口中，自己母親的事情，這點倒是和喀戎口中說的不錯，她的母親在他降生時引動了那個古老的保護咒，愛的魔法，魔法讓他活了下來，而她則因為外神的幹預而失去了生命。
還有那位名叫安布羅修斯的人。
他是誰？
他為什麽能觀測到連神明都看不到的未來？
一下子，他的麵前又多了一大堆的迷題。
歐文隻能希望，能繼續從麵前這妖物的口中得到些情報。
至於交易——他隻有在自己占據主導時，才喜歡跟人做交易。
像是眼前這種——除非他腦袋抽抽了才會答應。
“幫我帶個人來。”
“帶人？”
“巨人部族又誕生了一位獨眼巨人。”她悠悠的說，“我的眷族沒有迴來，應該是被你阻止了。”
“我可以不再要你的軀體，那是無上意誌的寶物，我若獲取，倒也不算是好事。
用獨眼巨人做交換，我可以幫你延緩一點點大統一降臨的時間，可以是一個月。一年。或者更久。也許，這段時間可以讓你找到殺死無上意誌的武器，或是足以與神抗衡的後輩。雖說你會失敗……但你仍可嚐試。我給你一個機會。這遠比無上意誌慷慨。”
“.”歐文板著臉，表情變得輕蔑，“你這個報酬是否過於虛幻了。這和沒有報酬有什麽區別？
能不能延緩，還不是你說了算，我難道還能印證不成？”
“嗯——的確。”那妖物沉吟了片刻，然後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將培育世界樹的方法告訴你。”
她的體表忽然變得透明，半透明的皮膚表麵是血肉在瘋狂蠕動。
隨後，她後退了一步，身後的黑霧裏似乎送來養料。
在補給之後，她的身形又變得凝實起來。
“培育世界樹？”
“那是前代星火的造物。”她說，“並非所有的星火都那麽勇敢。
這世界樹，便是他逃離的船，真正繁衍壯大的世界樹，花蕾中將會孕育出一個新的世界，足以在虛空中生存下去的世界。你可以試著培育它，做最壞的打算，在你失敗後，你的朋友親人能前往新世界繼續存活下去。
雖然他們的下場也會和這個世界一樣。隻是延緩死亡罷了。”
“是嗎？聽著可真不錯。”歐文露出一副渴求的表情。
這和他的安全屋計劃不謀而合。
如果可以，他確實希望能給格蘭傑小姐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這樣的條件，前代星火沒有一位獲得過。這可能是你此生僅有的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歐文打斷。
“但是我拒絕！”歐文臉上一變。
妖物站在陰影之中，而他站在光亮裏。
無論如何歐文都不會答應這個條件，首先他不清楚她自由後，會對世界帶來什麽。
但想來麵前這妖物，她媽媽肯定沒有教過她要多行善事。
其次，培養世界樹是真是假？他能分得清嗎？
如果是真的，那麽之前的星火——繼承人怎麽沒用？
一看這就是餅，不靠譜的氣息都要滿溢出來了。
不出意料的那自稱神的部分本質的妖物，在聽到歐文的迴答後，並未因為他的拒絕出現一丁點憤怒的表情。
她隻是臉色忽然一僵，然後像是失去高光般的重新變得機械。
她失去了和歐文對話的興趣了。
“汝果然如安布羅修斯所預想的。
真是可悲，從降臨這個世界，汝命運的紡織機就已經編製好了終局的紗。”
“與無上意誌對弈如此漫長的時間，也該結束了。
安布羅修斯想要結束，神祇想要結束，吾也想結束，終究是太漫長且無聊了，未來應該要有新紡紗機，代替舊的。”她像是在自言自語。
看著歐文的眼睛越來越亮，某種不得了的想法鑽進了她的腦袋裏。
————
“轟！”
海水激起千層浪。
波濤洶湧，陰暗的天空下，一艘名為“海神號”的船隻正勇敢地向前方航行。
關於意大利海域附近的颶風，船長心知肚明。
但在幾個小時前，風浪卻也隻存在意大利沿海。
陰雲釘在了原地，隻襲擾了周圍五十海裏的地方，他們的船隻從希臘方向駛過，並未遇到多大風浪。
甚至有些商船直接就從那時還隻是熱帶風暴的海域駛過，雖然危險，卻也沒有出什麽意外。
可誰知道——這次，‘海神號’剛剛出港不久，風浪就陡然變得巨大。
狂風驟雨，那末日的景象，他隻在大西洋、太平洋見過，地中海
地中海怎麽會掀起這麽巨大的風浪？
而且還是這麽的突然。
‘海神號’的船首處，艦長正驚恐的望著甲板。
看見海水激起十幾米高的浪花，打在甲板上。
突然間，天空中傳來一聲驚雷，一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空。隨後，一陣狂風從海麵上襲來，瞬間將船搖得晃晃悠悠。
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海浪已經湧過了甲板，水開始傾瀉進船艙。
“天呐！那是什麽？”
大浪打在船身上，發出轟隆巨響。
猛然間，他們像是看見了地獄。
世界的盡頭。
隻見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整個海水都在往裏倒灌。
他們的船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就直接被拖入了旋渦之中。
旋渦？
他們這是闖進了意大利東部的颶風裏了嗎？
可是——怎麽會，他明明是朝著希臘方向前進的，儀表、通訊都是正常，船隻怎麽會駛到這裏來？
“轟！”
來不及細想，海水瞬間翻湧上來，他們隻能眼看著自己的船在洶湧的海浪中慢慢下沉。
“噗！”
有東西掉入了大海，或許是人，或許是物件。
沉入海的速度緩慢而沉重，仿佛它在為逝去的生命哀悼。海水湧進船艙，帶走了一切可以帶走的，剩下的隻是冰冷金屬和淹沒在海水中的人們的哀嚎。
“救命——”
哀嚎還未升起，便被一個浪花打斷。
一些幸運的家夥，還在掙紮，試圖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東西。麵孔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無助地揮舞著手臂。
救生艙也來不及放下，海水太急了。
大船的船身都被迅速的分解和沉默，更別說小小的救生艙了。
很快，上百人的貨船，連哀嚎都被海水吞沒。
旋渦變成了巨大的絞肉機，所有的血肉和靈魂都被碾碎，匯聚城著，一點點的流入海底的深處。
進入了那無聲的大口之中。
“轟！！！”
又是一陣巨響。
是海水沸騰起來了。
閃電與風暴共舞，陰雲瞬間便將僅有的陽光完全遮蔽，海水向外翻湧，旋渦的中心，一片小島上浮了起來。
而剛剛，那些墜入大海的麻瓜們，則成了這座島的‘養料’，它變得更加‘鮮活’了。
“起源·地炎！！！”
轟隆聲中。
慘在這某人嘶鳴般的吼聲。
熾熱的熔岩滲入島內的岩石深處。
驟然件，整片整片的岩石被高溫撕開了一層皮，接著皮下冒出暗紅色的熔岩。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歐文預料到的熔岩爆發並沒有出現。
受傷的‘島嶼’擠出許多肉芽來，這些肉芽相互勾連，相互結合，將他剛剛造成的損傷重新修複。
這島——是活的！
歐文大吃一驚。
然後，想都沒想，掉頭就跑。
他算是看出來了，整個小島，都在那個妖怪的控製範圍內，這是人家的主場，自己如果要在這與她作戰，無疑是相當愚蠢的。
索性，那個妖物並沒有限製他太多，她似乎正忙著控製島嶼上升。
所以讓歐文輕而易舉的離開了小島。
他衝破了海水的羈絆。
來到水麵上。
“多重冰凍！！！”
歐文用魔咒給自己在水麵上製造出了一片冰島。
而在他的身後，小島已經完全的浮出了水麵。
歐文喘著粗氣，立在島上。
傾盆的大雨，像有人在天上潑水似的，胡亂的澆在他的身上，沉重的雨滴打擊在身上，甚至有些疼痛。
海風唿嘯。
耳邊除了波濤翻騰的聲音，還有天上，不斷被點亮的雷電。
旋渦在後退——歐文震驚的察覺到。
旋渦正在後退——這怎麽可能？
能攪動如此規模的海水，那到底是怎樣的力量？
歐文不懂，也來不及懂。
因為一到奪目的金光正從他身後的海域衝天而起。
像是煙火在空中炸響。
螢火般的光點落下。
灑向周圍的海域。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他看的真真的。
那些金色的其實就是無數的古代如尼文字，魔法文字相互交織在一起化作了一麵金色的帷幕。
流光溢彩——充滿著某種神性。
“唿！”
來不及喘口氣，歐文邁開腿，腳底踩著藍白色冰晶的光亮，每一步都有寒冰生成，像是暴風雨中的海燕，一往無前的撒丫子在海麵上狂奔。
可無論跑在的再快，人的速度，怎麽可能比得上光呢？
很快他就一頭撞在了光幕上。
“娘的——怎麽還有空氣牆呢！”
他踹了一腳光芒。
每一點作用。
那些遊曆的如尼文，如果給他時間，歐文是能破解出來的。
但現在——boss的仇恨已經被他拉住了。
哪有時間搞解密。
“轟！”
又是陣陣轟鳴聲，從他身後傳來。
那像是大海在發怒，他默然的迴頭。
接著就看見那亮著淡金色神授塔正在一片昏暗的海麵上搖曳。
而那個小島——長出手腳的小島，歐文真不知道該怎麽稱唿它。
隻能說恍如泰坦巨人。
山嶺般的臂膀，山脊般的身子。
溝壑的身軀上滿是海水，在下落。
一個腦袋，滿是海草和海水的腦袋上，一頂鑲嵌這巨大寶石的黃金冠冕發出微涼的光。
仿佛山嶽般的身影，渾身充滿這恆古的氣息。身軀高大得仿佛能夠觸及星辰。
巨人的全身覆蓋著堅硬的岩石，仿佛他根本就不是生物，而是會動的山脈。皮膚是灰黑色的，麵容好似刀劈斧鑿般莊嚴而神秘。他沒有眼睛，那原本應該存放眼睛的地方，此時隻有兩個窟窿。
而在他的額頭出也有一個窟窿。
巨人的雙手寬大而有力，每一個手指都像是一根巨大的石柱。他從海底鑽出後，用力將雙手撐在海麵上，仿佛在展示他那無可比擬的力量。海水在他的支撐下變得平靜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湖泊似的平靜的圓形區域。
歐文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高大。
海水隻抵到了它的腹部。
“這是——”
巨人國王？
但怎麽會如此龐大！
傳說中，巨人王是巨人族中最強大的戰士，但再怎麽強大，它的身高也不會超過五十英尺。
這是肯定的。
而眼前這位山嶽一般的巨人，五百英尺（152.4米）歐文的都信。
因為他如果能站在海水露出身體。
高度就已經超過五百英尺了，這裏的海深大概也就五百英尺。
不不不——歐文甩了甩頭。
太誇張了。五百尺，巨人還能冒出半個身子，那不是說，它的身高在一千英尺以上嗎？
這樣——他寧願相信，巨人長著一對人魚的腳，隻是浮在水麵上，下半身正奮力的劃著水呢！
“吼！！！”
來自蠻荒時代的咆哮聲，震開了烏雲。
有那麽瞬間，陽光直射進來。
但很快就因為氣旋，而重新被烏雲遮蔽。
吼叫聲，宛如世界末日的喪鍾，暴雨因此斷續了一秒。
不過——歐文因為提前施展了閉目塞聽咒，所以並沒有被震的腦漿灑一地。
“泥猴那麽大聲幹什麽！”
“這又沒有美軍飛機！”
(本章完)
接著像是失去提線的木偶摔在了地上，化成了一攤肉泥。
歐文一陣惡寒。
連忙拍了拍身上的長袍。
地上的那些財寶，也擠出鮮血吹來，接著財寶破碎擠出一個個肉瘤出來。
猙獰且恐怖。
血腥的一幕結束後，一股死寂卻包圍了這裏。
世界靜悄悄的，直到一陣陣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忽然響起。
歐文警覺的抬頭，旋即便看見，那門後終於走出來位實體存在的人。
那是一片黑霧。
由霧氣中擠出許多支離破碎的血肉碎塊來。
接著一股力量將其聚合在了一起。
她無聲地飄落，懸在了歐文麵前。卷須和眼柄移換位置，重構成一個幾塊形狀拚合成的橢圓球體——形似人類的頭顱。
接著頭顱幾經扭曲，終於一個絕美的人兒浮現了。
一頭銀色的長發，翠綠的眼睛，五官分明，身上穿著著華貴的巫師長袍。
一眼望去，就像那些身居高位，地位超然的女性領導者。
她幾乎和歐文長得一模一樣外，除了性別。
“阿瓦達索命——”
歐文抬起魔杖便甩出一道綠光。
綠光沒入那身影，理所當然沒有出現任何的效果。
“嘖——”
“別見怪，總得嚐試一下嘛！要不然幹瞪眼多尷尬。”
歐文握著魔杖，後退了一步，攤開手，玩笑般的說著道。
不過眼睛裏的警惕卻幾乎已經實質化了。
而麵對歐文的‘玩笑’，眼前之人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變化。
依舊平淡的好像亙古以來向來如此。
就像她的臉並不具備這樣的功能。
她用著那張與歐文一模一樣的臉，望著眼前的少年。仿佛在評估他的價值。那看待商品似的眼神令人厭惡。
歐文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狂跳，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
“從霧的彼端，貿然前來的火苗，汝也想要燃盡神的薪柴嗎？”
“？”
“嗯——看來汝還不明星火的命運。”女人的頭中發出清脆的聲音，那像是風鈴響起。
她靜靜的聳立著，雙手自然下垂，明明是站立的姿勢，身形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慵懶感。
那種盡在掌握，高高在上，卻又摻雜一絲憐憫的複雜氣息十分特殊。屬於看一眼，已經達到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程度。
“你是薩莫色雷斯？”他念出了那個從喀戎口中說出的名字。
這又是個謎語人——歐文對此十分氣憤。
謎語人能不能滾出這個世界。
“而且還當麵盜號？”
雖然身體已經緊繃到了極致，但歐文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硬，他放肆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嘖——他有點理解霍格沃茨城堡裏的極個別男孩了。
確實有點太誇張了——歐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一年級不長這個樣子的，那時候他的眼睛好像沒有現在大，鼻梁雖然挺但形狀不是很好，最後是臉型，以前他的臉型可是很冷峻的。結果現在——隻能說古代魔法對有機體的異生作用的確十分明顯，他跟開了個美顏似的。
“咳咳——”莫名看自己看的有些呆的歐文立刻輕咳了聲，收斂了思緒。接著仰起頭，用著放肆的眼神迴敬著她，“可惜，你好像走不出神授塔耶！蠱惑我進去，是為了奪舍身體嗎？不過你盜號就盜號唄，為什麽把性別改了？”
歐文的腦袋裏飛速的計算著，如果對方無法走出神授塔，那陷入是依靠某種外物而影響現實世界的，隻要自己能切斷那種聯係，就無所謂她到底死不死，他沒必要跟這個神秘的家夥幹上一架！
嗯嗯——相信後來人的智慧！
他們肯定能解決這些問題的！
他一邊思考，同時眼睛迅即四下打量。
這時，他麵前的人那張臉忽然開始蠕動，接著十分機械式的擺出了個饒有興味的表情，唇形一翹，她在模仿歐文的神色。
“薩莫色雷斯？無上意誌並未注視這裏。隻是神祇部分為神的本質被封印於此。”
女人並未迴答歐文的全部問題，接著輕飄飄來了句，“見汝來此，吾甚歡喜。”
說罷，女人忽然抬起手。
接著，神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高聳的神授塔忽然原地消失——不——不對——是閃現般，猛的出現在了歐文的眼睛前。
她幾乎與歐文直接間隔了唇齒的距離。
他唿出的氣似乎都能吹到她的臉上。
“我——”歐文連忙後退，可下一秒神授塔也同樣前進一步，他們的距離適中沒有拉開。
歐文甚至能看見，女人那張白皙的脖頸後，在那長發後，泛著燭光的構體裏，有無數血肉正在蠕動。
“神祇的計劃，哦——讓吾想想，汝母親叫什麽——加布裏埃爾。”這詭譎的妖物，忽然變得鮮活起來。無論是肢體動作，還是語氣幾乎都與歐文自己無異。
那種輕佻的眼神，揚起的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遣詞造句的停頓。
歐文敢保證，如果麵前的妖物性別一變。
那可能連格蘭傑小姐也分不清真假來。
“那個夜晚，一個前所無憂的魔法抵擋了神祇本質的入侵，神和伱合二為一了。
嗯——真是奇妙，安布羅修斯的觀測成真了，我得承認，那一晚加布裏埃爾的魔法超越了世界一切奇跡。這是前所未有的、上萬年來，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
妖物伸出一根修長而蒼白的手指，似乎想要觸碰歐文的臉。
不過在她碰觸到大門的瞬間，神授塔上無數金色如尼文字驟亮，一道金色的帷幕，阻止了她的手指。
“真是可惜！真是幸運！安布羅修斯定然沒有想到，你會來此。”
“談個條件如何。”她忽然說道。
接著伸出手指搖晃著，“不要著急拒絕。
星火，你必須明白一個事實。
無上意誌最終的勝利是不可動搖的絕對現實。不需要任何謊言、矯飾或者疑問。打開你的眼界。”
妖物平靜的說，臉色充盈著傲然之色，她隻是在闡述一種事實，就好太陽注定會從東方升起，西方落下一樣。
“不過在大統一之前，我卻很想要離開這裏。這個世界，神的部分本質並未親眼見過。”
歐文皺起眉頭，張了張嘴，剛想要拒絕來著，不過話到嘴邊，卻被他咽了下去，“什麽條件？”
他迴退一步說。
這一次神授塔並沒有跟來。
麵前這個妖物幾句話，就闡述了一個事實，她是所謂無上意誌為神本質的部分，但卻有著獨立的意誌。
這有點像是魂器，各個魂器之間並無聯係，它們既是統一又相互獨立。
除此之外，還有關於她口中，自己母親的事情，這點倒是和喀戎口中說的不錯，她的母親在他降生時引動了那個古老的保護咒，愛的魔法，魔法讓他活了下來，而她則因為外神的幹預而失去了生命。
還有那位名叫安布羅修斯的人。
他是誰？
他為什麽能觀測到連神明都看不到的未來？
一下子，他的麵前又多了一大堆的迷題。
歐文隻能希望，能繼續從麵前這妖物的口中得到些情報。
至於交易——他隻有在自己占據主導時，才喜歡跟人做交易。
像是眼前這種——除非他腦袋抽抽了才會答應。
“幫我帶個人來。”
“帶人？”
“巨人部族又誕生了一位獨眼巨人。”她悠悠的說，“我的眷族沒有迴來，應該是被你阻止了。”
“我可以不再要你的軀體，那是無上意誌的寶物，我若獲取，倒也不算是好事。
用獨眼巨人做交換，我可以幫你延緩一點點大統一降臨的時間，可以是一個月。一年。或者更久。也許，這段時間可以讓你找到殺死無上意誌的武器，或是足以與神抗衡的後輩。雖說你會失敗……但你仍可嚐試。我給你一個機會。這遠比無上意誌慷慨。”
“.”歐文板著臉，表情變得輕蔑，“你這個報酬是否過於虛幻了。這和沒有報酬有什麽區別？
能不能延緩，還不是你說了算，我難道還能印證不成？”
“嗯——的確。”那妖物沉吟了片刻，然後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將培育世界樹的方法告訴你。”
她的體表忽然變得透明，半透明的皮膚表麵是血肉在瘋狂蠕動。
隨後，她後退了一步，身後的黑霧裏似乎送來養料。
在補給之後，她的身形又變得凝實起來。
“培育世界樹？”
“那是前代星火的造物。”她說，“並非所有的星火都那麽勇敢。
這世界樹，便是他逃離的船，真正繁衍壯大的世界樹，花蕾中將會孕育出一個新的世界，足以在虛空中生存下去的世界。你可以試著培育它，做最壞的打算，在你失敗後，你的朋友親人能前往新世界繼續存活下去。
雖然他們的下場也會和這個世界一樣。隻是延緩死亡罷了。”
“是嗎？聽著可真不錯。”歐文露出一副渴求的表情。
這和他的安全屋計劃不謀而合。
如果可以，他確實希望能給格蘭傑小姐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這樣的條件，前代星火沒有一位獲得過。這可能是你此生僅有的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歐文打斷。
“但是我拒絕！”歐文臉上一變。
妖物站在陰影之中，而他站在光亮裏。
無論如何歐文都不會答應這個條件，首先他不清楚她自由後，會對世界帶來什麽。
但想來麵前這妖物，她媽媽肯定沒有教過她要多行善事。
其次，培養世界樹是真是假？他能分得清嗎？
如果是真的，那麽之前的星火——繼承人怎麽沒用？
一看這就是餅，不靠譜的氣息都要滿溢出來了。
不出意料的那自稱神的部分本質的妖物，在聽到歐文的迴答後，並未因為他的拒絕出現一丁點憤怒的表情。
她隻是臉色忽然一僵，然後像是失去高光般的重新變得機械。
她失去了和歐文對話的興趣了。
“汝果然如安布羅修斯所預想的。
真是可悲，從降臨這個世界，汝命運的紡織機就已經編製好了終局的紗。”
“與無上意誌對弈如此漫長的時間，也該結束了。
安布羅修斯想要結束，神祇想要結束，吾也想結束，終究是太漫長且無聊了，未來應該要有新紡紗機，代替舊的。”她像是在自言自語。
看著歐文的眼睛越來越亮，某種不得了的想法鑽進了她的腦袋裏。
————
“轟！”
海水激起千層浪。
波濤洶湧，陰暗的天空下，一艘名為“海神號”的船隻正勇敢地向前方航行。
關於意大利海域附近的颶風，船長心知肚明。
但在幾個小時前，風浪卻也隻存在意大利沿海。
陰雲釘在了原地，隻襲擾了周圍五十海裏的地方，他們的船隻從希臘方向駛過，並未遇到多大風浪。
甚至有些商船直接就從那時還隻是熱帶風暴的海域駛過，雖然危險，卻也沒有出什麽意外。
可誰知道——這次，‘海神號’剛剛出港不久，風浪就陡然變得巨大。
狂風驟雨，那末日的景象，他隻在大西洋、太平洋見過，地中海
地中海怎麽會掀起這麽巨大的風浪？
而且還是這麽的突然。
‘海神號’的船首處，艦長正驚恐的望著甲板。
看見海水激起十幾米高的浪花，打在甲板上。
突然間，天空中傳來一聲驚雷，一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空。隨後，一陣狂風從海麵上襲來，瞬間將船搖得晃晃悠悠。
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海浪已經湧過了甲板，水開始傾瀉進船艙。
“天呐！那是什麽？”
大浪打在船身上，發出轟隆巨響。
猛然間，他們像是看見了地獄。
世界的盡頭。
隻見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整個海水都在往裏倒灌。
他們的船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就直接被拖入了旋渦之中。
旋渦？
他們這是闖進了意大利東部的颶風裏了嗎？
可是——怎麽會，他明明是朝著希臘方向前進的，儀表、通訊都是正常，船隻怎麽會駛到這裏來？
“轟！”
來不及細想，海水瞬間翻湧上來，他們隻能眼看著自己的船在洶湧的海浪中慢慢下沉。
“噗！”
有東西掉入了大海，或許是人，或許是物件。
沉入海的速度緩慢而沉重，仿佛它在為逝去的生命哀悼。海水湧進船艙，帶走了一切可以帶走的，剩下的隻是冰冷金屬和淹沒在海水中的人們的哀嚎。
“救命——”
哀嚎還未升起，便被一個浪花打斷。
一些幸運的家夥，還在掙紮，試圖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東西。麵孔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無助地揮舞著手臂。
救生艙也來不及放下，海水太急了。
大船的船身都被迅速的分解和沉默，更別說小小的救生艙了。
很快，上百人的貨船，連哀嚎都被海水吞沒。
旋渦變成了巨大的絞肉機，所有的血肉和靈魂都被碾碎，匯聚城著，一點點的流入海底的深處。
進入了那無聲的大口之中。
“轟！！！”
又是一陣巨響。
是海水沸騰起來了。
閃電與風暴共舞，陰雲瞬間便將僅有的陽光完全遮蔽，海水向外翻湧，旋渦的中心，一片小島上浮了起來。
而剛剛，那些墜入大海的麻瓜們，則成了這座島的‘養料’，它變得更加‘鮮活’了。
“起源·地炎！！！”
轟隆聲中。
慘在這某人嘶鳴般的吼聲。
熾熱的熔岩滲入島內的岩石深處。
驟然件，整片整片的岩石被高溫撕開了一層皮，接著皮下冒出暗紅色的熔岩。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歐文預料到的熔岩爆發並沒有出現。
受傷的‘島嶼’擠出許多肉芽來，這些肉芽相互勾連，相互結合，將他剛剛造成的損傷重新修複。
這島——是活的！
歐文大吃一驚。
然後，想都沒想，掉頭就跑。
他算是看出來了，整個小島，都在那個妖怪的控製範圍內，這是人家的主場，自己如果要在這與她作戰，無疑是相當愚蠢的。
索性，那個妖物並沒有限製他太多，她似乎正忙著控製島嶼上升。
所以讓歐文輕而易舉的離開了小島。
他衝破了海水的羈絆。
來到水麵上。
“多重冰凍！！！”
歐文用魔咒給自己在水麵上製造出了一片冰島。
而在他的身後，小島已經完全的浮出了水麵。
歐文喘著粗氣，立在島上。
傾盆的大雨，像有人在天上潑水似的，胡亂的澆在他的身上，沉重的雨滴打擊在身上，甚至有些疼痛。
海風唿嘯。
耳邊除了波濤翻騰的聲音，還有天上，不斷被點亮的雷電。
旋渦在後退——歐文震驚的察覺到。
旋渦正在後退——這怎麽可能？
能攪動如此規模的海水，那到底是怎樣的力量？
歐文不懂，也來不及懂。
因為一到奪目的金光正從他身後的海域衝天而起。
像是煙火在空中炸響。
螢火般的光點落下。
灑向周圍的海域。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他看的真真的。
那些金色的其實就是無數的古代如尼文字，魔法文字相互交織在一起化作了一麵金色的帷幕。
流光溢彩——充滿著某種神性。
“唿！”
來不及喘口氣，歐文邁開腿，腳底踩著藍白色冰晶的光亮，每一步都有寒冰生成，像是暴風雨中的海燕，一往無前的撒丫子在海麵上狂奔。
可無論跑在的再快，人的速度，怎麽可能比得上光呢？
很快他就一頭撞在了光幕上。
“娘的——怎麽還有空氣牆呢！”
他踹了一腳光芒。
每一點作用。
那些遊曆的如尼文，如果給他時間，歐文是能破解出來的。
但現在——boss的仇恨已經被他拉住了。
哪有時間搞解密。
“轟！”
又是陣陣轟鳴聲，從他身後傳來。
那像是大海在發怒，他默然的迴頭。
接著就看見那亮著淡金色神授塔正在一片昏暗的海麵上搖曳。
而那個小島——長出手腳的小島，歐文真不知道該怎麽稱唿它。
隻能說恍如泰坦巨人。
山嶺般的臂膀，山脊般的身子。
溝壑的身軀上滿是海水，在下落。
一個腦袋，滿是海草和海水的腦袋上，一頂鑲嵌這巨大寶石的黃金冠冕發出微涼的光。
仿佛山嶽般的身影，渾身充滿這恆古的氣息。身軀高大得仿佛能夠觸及星辰。
巨人的全身覆蓋著堅硬的岩石，仿佛他根本就不是生物，而是會動的山脈。皮膚是灰黑色的，麵容好似刀劈斧鑿般莊嚴而神秘。他沒有眼睛，那原本應該存放眼睛的地方，此時隻有兩個窟窿。
而在他的額頭出也有一個窟窿。
巨人的雙手寬大而有力，每一個手指都像是一根巨大的石柱。他從海底鑽出後，用力將雙手撐在海麵上，仿佛在展示他那無可比擬的力量。海水在他的支撐下變得平靜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湖泊似的平靜的圓形區域。
歐文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高大。
海水隻抵到了它的腹部。
“這是——”
巨人國王？
但怎麽會如此龐大！
傳說中，巨人王是巨人族中最強大的戰士，但再怎麽強大，它的身高也不會超過五十英尺。
這是肯定的。
而眼前這位山嶽一般的巨人，五百英尺（152.4米）歐文的都信。
因為他如果能站在海水露出身體。
高度就已經超過五百英尺了，這裏的海深大概也就五百英尺。
不不不——歐文甩了甩頭。
太誇張了。五百尺，巨人還能冒出半個身子，那不是說，它的身高在一千英尺以上嗎？
這樣——他寧願相信，巨人長著一對人魚的腳，隻是浮在水麵上，下半身正奮力的劃著水呢！
“吼！！！”
來自蠻荒時代的咆哮聲，震開了烏雲。
有那麽瞬間，陽光直射進來。
但很快就因為氣旋，而重新被烏雲遮蔽。
吼叫聲，宛如世界末日的喪鍾，暴雨因此斷續了一秒。
不過——歐文因為提前施展了閉目塞聽咒，所以並沒有被震的腦漿灑一地。
“泥猴那麽大聲幹什麽！”
“這又沒有美軍飛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