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的魔杖微微跳動,一具名叫阿克琉的屍體,手腕處魔法手環自動脫落。接著漂浮著,來到了他的手中。


    “無論是被迫,還是自願,當你和你部族踏入那個領域時,死亡便是注定的。”歐文皺著眉頭的說道。


    古代魔法的因果性傳來強烈的警報聲。


    像是有一萬個響鈴在他耳邊響起。


    有什麽東西要來了。


    歐文的心底升起強烈的不安。


    他立在原地,將手環握在手中。轉頭看向遠處那漫無邊際恍如一條脊背的雪山山脈。


    忽然,那群火山部族的巨人,像是感知到了什麽,一個個的猛地匍匐跪倒,身體開始強烈的發顫。


    而歐文他則拿出了韋斯萊的小道具。


    全息望遠鏡。


    將望遠鏡對準遠處的雪山,接著一束光從頂端的原點裝置射出。


    一副全息影像,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那是雪山的山景。


    真實的宛如此時他們就身處雪山之巔。


    歐文伸出手,放大某片區域。


    雪山的輪廓較為平緩,向上逐漸變得險峻,如同數個山峰堆積而成,頂部被白皚皚的積雪覆蓋,仿佛一朵巨大的雲彩,恢弘壯觀,令人歎為觀止。


    而此時綿延的雪山之上,忽然蹦出許多——黑點。


    一、二、三、十、百。


    數不清的黑點像是雪崩朝著湖畔的他們湧來。


    再次放大圖像。


    雪山被拉大。


    接著一支軍隊,一支身披盔甲,手拿各式各樣武器的軍隊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們每個人都有海格那麽高大。


    渾身長滿了瘤狀百相。


    “生命熔爐?”


    這是生命早期為劃分演化時,生物身上常有的返祖現象。


    在早期,這被視為神聖的象征,因為返祖意味著個體在某方麵有著異於常人的優勢,在混亂的時代,這樣的個體常常能帶領族群生存下去,獲得資源。


    如今,巨人族還有這樣的傳統,例如百臂巨人、獨眼巨人等等。


    但隨著文明的建立,這種渾身長滿硬角、肉芽、混血種等都被視為畸形,是一種惡兆,一種玷汙。


    在長達幾千年的曆史中,早就被智慧種族所拋棄。


    如今忽然出現如此之多的惡兆之子。


    一種不祥將歐文籠罩。


    這些都讓他想起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神。


    “真是好大禮物呢。”


    他的猜測,看來是真的。


    在這支惡兆之子軍團出現的後一秒,歐文就明白自己應該是倒黴催的卷進了祗的某些算計之中了。


    道理很簡單,想要拉起這樣的一支軍團,一兩天的時間準備怎麽可能夠。


    魔法雖然是奇跡的代名詞,但也得遵守基本法,不可能隨手撒豆成兵就能變出一支軍團來。


    “叮叮叮!”


    一陣尖銳的鍾鳴聲音響起。


    整個巨人營地都沸騰了。


    前一秒,他們還在震驚於歐文這個小巫師可怕的魔法。


    下一秒,他們就走到了生存與滅亡的邊緣。


    “吼!”


    “砰!”


    大地傳來強烈的震動。


    湖泊的水麵都震起了漣漪。


    在他們的身後。殘垣斷壁的城牆那邊,有十幾隻身材高大,身穿著簡陋盔甲,手持著長矛的巨人戰士。如山嶽般奔跑過來。


    鍾鳴的聲音還在繼續。


    而巨人們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這對他們這種將戰爭刻進血肉的種族來說,集結、戰鬥、死亡,就如同太陽升起落下般尋常和必然。


    “羅普斯——”伊戈·提坦叫住了自己的兒子。


    她的孩子還太年輕。


    按照巨人的年齡,他還沒有成年。


    少年的那點張揚和莽撞在他的身上展現的淋淋盡致。


    她走進帳篷,然後很快的又走了出來。


    隻是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副巨龍鱗甲。


    取自巨龍身上最堅硬的鱗片製成的盔甲,在魔法世界是最強大的防禦物品之一。


    而伊戈·提坦手上的這件,三十多英尺的厚重鱗甲,更是稀世珍寶。


    想來,這應該是英國巨人族曾經最輝煌年代遺留下的歲月痕跡。


    “帶領你的子民,不要一股腦的衝上去。”她將鱗甲給兒子披上,然後鄭重其事的告誡道。


    “嗯嗯——”羅普斯點點頭,那隻獨眼裏,燃燒著火焰。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過,正想好地方發泄呢。


    隨後,他大吼一聲,握緊拳頭,振臂一唿。巨人們便像是奔騰的巨浪,衝向雪山那片死亡的海。


    但——


    “別白費力氣了。”歐文走了過來,魔法望遠鏡,已經被他收了起來。


    此刻,他正在研究抓在右手上的魔法手環。


    那上麵刻著許多奇怪的如尼文字,有些甚至他也沒有見過。


    這東西絕對十分古老,距今應該至少兩千年。


    “熔爐生命組成的軍團有著不俗的魔法能力,我能感應到,那邊——雪山下魔力像是洪流一般,伱的族人抵擋不住,就算人數再多五倍、十倍也是一樣的結局。”


    歐文所言不假。


    在他周圍,魔力編製的網,從百相軍團出現的瞬間,那種強烈的波動差點沒把他擊暈過去,有時候對魔力敏感也不是好事,就像一個人的嗅覺十分靈敏,那麽他是不可能能忍受得了化糞池的。


    “沿著藤蔓,往下逃吧!”他說。


    “逃不掉的!”伊戈·提坦眉間的皮膚都聚在了一起,她一臉的悲哀,“滋養藤蔓的湖泊,是單向的——隻能進來,卻出不去。”


    “那這不就是個囚牢嗎?巫師能有這樣的能力?把你們全部捆住?”


    說真的,歐文是不太相信這個天空島嶼完完全全是由巫師建立起來的,這很沒有效率。巫師沒有必要,他們如果都有這樣的實力了,還囚禁個鬼,直接滅絕巨人不就完了。


    “不——這裏曾是巨人族的伊甸園,傳說中,巨人便誕生於此。


    但巫師改變了這裏的一些魔法規則。


    將伊甸園變成了囚牢。”伊戈·提坦悲憤的說。


    巫師與巨人的戰鬥已有上千年,其中的是非曲直,難以論述。


    像是羅恩這些純血巫師,他們現在還流傳著巨人吃人,喜歡鮮嫩小巫師的故事。


    但對巨人的處置辦法,還是讓歐文十分的困惑。


    囚禁一個族群,除了收迴更多的仇恨外,還能得到什麽?


    難怪食死徒三言兩語就能挑動這些巨人。


    “我倒是能帶走一些巨人,但最多不超過十個。”歐文掃視了眼,一旁的馬克西姆夫人還有海格。


    以及海格的呆瓜弟弟。


    門鑰匙也是有極限的,傳送的物體質量不能超過一定數,否則魔法就會崩潰。


    “是嗎?”


    歐文的話,給這位女巨人帶來了一些希望,她眺望著自己的兒子,部族最強大的巨人。


    接著又轉頭看向湖畔那邊正在水裏玩耍,看著大人們忽然緊張起來,不知所措的小巨人們。


    部族在她的眼裏流轉著。


    片刻後,她已然有了答案,“請把那些孩子們都帶走吧,這樣你就能多帶走一些,在外麵他們也便於隱藏。”


    瞬間,中午的陽光,忽然暗淡了些,太陽垂在天邊,大地便像鋪上了一層金子,仿佛此刻落日黃昏了。


    念天地之悠悠。


    愴然之感,油然而生。


    名叫伊戈·提坦的女巨人緊閉雙眼,接受了屬於她的命運。


    “嗯——我”


    歐文張著嘴,正想要說什麽——


    可就在他開口的瞬間,麵前,空間忽然開始扭曲,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擠出來似的。


    一下子,憑空四五個人出現在了原地。


    “在這必須聽從我的命令,哈利,我告訴你,這可不比學校!”


    小天狼星爽朗的聲音鑽入歐文的耳中,連帶著,還有哈利、羅恩、赫敏以及.許久不見的盧平教授。


    “.”歐文瞬間臉色就不太好了。


    狗狗教父!


    你真挑了個好時機啊!


    “歐文?”盧平教授溫和的朝著他微笑著,他走了過來,“一年不見你都長這麽高了。”


    一晃那還男孩已經有五點六七英尺(175)。


    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這個身高已經遠遠超過同齡人了。


    去年在城堡裏,他獨自與那個吸血怪物的戰鬥,仿佛還猶在眼前,聽說後來鄧布利多將那生物稱之為死誕者。


    今年因為舉辦爭霸賽的緣故,他其實在火龍關卡和黑湖關卡迴來過霍格沃茨,擔任保衛工作。


    但由於每個月他都要有一個躲避巫師變身狼人,所以比較刻意的遠離這些小巫師。


    再之後,他成為鄧布利多的聯絡員,負責北美的一些事情。


    這次迴來,是有事情要和鄧布利多商討,正好碰見了小天狼星。


    “教授.”歐文嘴角的弧度有些掛不住了。


    您這也太巧了吧。


    “別說話,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他說。


    “不,我要留下幫助他們。”馬克西姆夫人忽然開口道,她已經抽出了魔杖,眼中帶著斥責、憤怒、不解、仇視的複雜情緒看著歐文。


    看來,他剛剛那一道索命咒對她打擊很大。


    “別逞強了教授,你就算把身體裏所有的魔力耗盡也不會讓那支軍團的速度停滯半分,那裏可是成千上萬。”


    “那我就選擇光榮的戰死。”馬克西姆夫人態度十分堅決的說。


    她目光如火,優雅的身姿,帶著強烈的倔強。


    “那你的學生呢?”


    “他們會為我的選擇感到驕傲!”


    “這是光榮的使命,我們支離破碎的人生,支離破碎的世界總需要一時的勇氣,向著死亡發起衝鋒,哪怕這會顯得愚蠢。


    但就是這股精神才將我們和他們和黑巫師有了區別!


    我不知道鄧布利多為什麽如此忍讓你,哪怕你雙手沾滿鮮血,但我不一樣,布斯巴頓的教育告訴我,絕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尼克·勒梅教授告訴我,永遠不要讓自己處於自責和悔恨之中。


    悔恨會像是毒液,讓你的人生慢性中毒,不要中毒太深了,歐文。


    適可而止!”


    說罷,馬克西姆夫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她抽出魔杖,像是格蘭芬多那群傻乎乎的瘋子們,向著雪山,向著她心中的光榮使命,向著她靈魂的高地大踏步的向前。


    “她怎麽了?”


    小天狼星走上前,疑惑的看向遠去的馬克西姆夫人。


    “她被格蘭芬多附身了。”歐文平淡的說。


    終於,現場的肅殺般的氣氛,終於讓兩位教授發現了雪山的惡兆軍團。


    接著,海格開始向他們解釋剛剛發生了什麽。


    再說起,歐文殺死那位名叫阿敏的女巨人,進而災禍降至時,小天狼星和盧平都不由的朝著他投來責怪的目光。


    不過兩人並沒有出口指責。


    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外神的事情,小天狼星更是與赫敏、哈利、鄧布利多、歐文在埋藏伏地魔魂器的溶洞裏,進入過神授塔。


    很顯然,那女巨人口中的‘無上意誌’,大概就是外神的名號吧。


    小女巫也走了過來。


    對於歐文有時候的抉擇,她也會困擾。


    這個困擾從一年級一直到現在從未停止過,她也從不會給這個男孩做過的那些看著‘邪惡’的事情找借口,安慰自己,說他有著什麽難言之隱等等。


    但她打心底認為,歐文是個好人。


    隻是他的善良,從不體現在魔法上。


    “《古代煉金術解密》第七章第十二小節,記錄著一個魔藥配方.那個配方給北歐地區帶來了一場災難。”她說著。


    然後歐文順勢接過了她的話:“勇氣增劑,巫師威科姆發明的一種調動情緒的魔藥配方。


    他年輕時,曾眼看著一群巫師殺死了一個村莊的麻瓜,因為恐懼他躲在水井裏,什麽也沒有做。


    那一夜,麻瓜慘叫聲徹夜迴蕩,從此那聲音成為了他的夢魘。


    之後的餘生,他都在譴責自己,鄙夷自己的懦弱,他希望能夠發明一種增強勇氣的魔藥,後來證實,他的魔藥隻能讓使用者變成無理智的怪物,這份魔藥配方後來在北歐地區泛濫,被黑巫師當成了毒藥,用來時那些反對他們的巫師發瘋。


    威科姆最後在譴責和自責中自盡。他自己埋進了那口保護了他的水井裏,活埋致死。”


    “好了格蘭傑小姐,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歐文揉了揉赫敏的臉頰。


    “告訴你,其實我一點也不想這麽做,這隻是為了阻止外神的計劃,而非拯救什麽人。”


    他將腦袋頂上裝王冠的巴卡爾抓了下來。


    深深的望了眼赫敏後。


    他將巴卡爾拋起。


    巨龍十分自覺的飛上天空,然後翼展顯露出真身。


    四十多英尺的巨龍恍如驚天之翼。


    翅膀帶動的颶風,席卷的周圍一切。


    下一秒,希洛克帶著他幻影移形來到了巨龍的脊背上。


    座穩後,巴卡爾雙翅一震,像一道箭羽,極速駛向惡兆軍團。


    風唿嘯的吹過。


    銀色的長發在空中飛舞。


    碧綠的眼注視著大地。


    白皚皚的雪山,已經被踏出無數黑色的路。


    惡兆們,那猙獰的瘤狀百相猙亮著土黃色的微光,微光連綿不絕,像是火焰。


    空氣中忽然多了一股硫化物的氣味。


    淡淡的,也許是天空的風大吹散了那味道,但就算這樣歐文還是能聞到一些。


    “唿——要下雨了嗎?”


    周圍濃厚的烏雲已經嚴重遮蔽他的視線了。


    不得已歐文隻能讓巴卡爾降低高度。


    天色將暗。


    鬼魅橫行。


    終於抵達了惡兆軍團的上空。歐文也開始了他第一次,竭盡全力的去釋放一個魔咒。


    “源流魔法——”


    凝聚的無限魔力的結晶魔杖,忽然,高天之上的銀河乍然浮現。


    星河猶如閃爍的珠鏈,璀璨而又神秘。星辰閃耀,宛若天外來客,眨眼之間,點點繁星仿佛如夢如幻地落在了少年的身旁。


    歐文繼續無限製催動著古代魔法,這一次他將完完整整的動用這個傳說中的法術。


    “起源·創星雨!!!”


    突然間,一道道流星劃破天空,低沉的星雲終於托舉不住那些就要降落的星星琥珀。


    一聲聲轟鳴之後,星雨砸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沉溺滅世的靜匿之中,耳邊什麽聲音都沒有了,眼前更是隻有細碎的星屑漫天飛舞,他們隻能看著死亡與毀滅降下,然後獻出自己的生命。


    除此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吼!”


    巨人們,這才剛剛鑽出森林。


    當他們抬起頭時,看見星辰隕落,天好像破碎了片。


    看見巨龍咆哮,白潔的生靈好似母親口中代代相傳的神話再臨。


    當他們看見巨龍上的人影時,所有巨人都知道,自己正在見證神靈發怒。


    “轟!”


    “轟!”


    “轟!”


    無數星星琥珀落下,給大地送去傷痕,惡兆軍團,近乎在頃刻間便遭到了毀滅般大打擊。


    縱橫長達六百英尺(二百米)的星雨。


    當真堪稱滅世。


    “砰!”


    又是一隻惡兆之子被流星砸中,它的整個身體都化成了肉泥。


    連鮮血都被蒸發。


    落在地上的星星琥珀碎裂成無數碎片,被衝擊力推著又飛濺開來。


    周遭的士兵瞬間遭了殃。


    不過沒等他們掙紮,躲閃。


    又有星星琥珀落下,恍如寶石般的,拖著藍紫色的尾煙,狠狠砸在地上。


    那些掙紮的、痛苦的、來不及發出慘叫的,統統成為大地的一部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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