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菜叫做火樹銀花,是本店的招牌名菜。客官您看好了,這火紅色的樹是用二階妖獸噬火狼的腿筋,經過數十道工序烹製而成,味香肉脆,靈氣十足,而樹上的瓊花,則是用東海裏的二階靈魚銀尾虹鯉雕成,鮮美的魚肉,入口即化,還有平心靜氣的效果,絕對是靈食中的靈食,美味中的美味!”


    小二賣力的介紹著。


    而周舒和楊梅一大一小,根本無心聽小二說話,正在伏案大嚼,那滿樹的銀花已經沒了大半。


    麵對如此好吃的靈食,誰有耐心去聽人囉嗦,早點入嘴才是正道。


    “嗚嗚,好吃……”


    “不錯,要不要再來一盤?”


    “好,師兄!”


    小二滿頭黑線,好一番賣力,卻隻成了對牛彈琴。


    “小二,這兩樣,一樣再來一盤。”


    “好勒,馬上來……”


    小二拖著長長的音去了。


    靈食一盤盤的端上來,楊梅隻顧低頭苦幹,周舒時不時的夾上一塊,細細品味。他也頗覺意外,這裏的靈食,顯然比無妄門天雲峰的強多了。


    想來多半是宗門裏的修者清心寡欲,以修行為主,不太注重這方麵,而世俗間的食肆則不同,味道不好,可就沒人買了。


    “楊梅,吃的怎麽樣?”


    周舒喝了一口據說是秘釀的靈果酒,微笑看向楊梅。


    楊梅抬了抬頭,隨即又埋下去,“嗚,好吃……”


    她那精致的小臉,此時滿是油漬,看上去猶如花貓似的,讓人哭笑不得。


    周舒有些擔心的道,“你吃的也太多了吧,不能再吃了。”


    “好吃就多吃點,師兄你說的,哼哼。”


    楊梅又扒了兩口,才萬般舍不得離開盤子。


    看著她的模樣,周舒好氣又好笑,“以後又不是吃不到,你再到坊市來,我還會請你。”


    “好啊,師兄可不許學人反悔。”


    楊梅連忙伸出油膩膩的小手,“擊掌為誓。”


    周舒微笑著拍了一下,順便用清潔術將她的手清洗了一下,迴複了平時的白嫩模樣。


    “不許洗我手,我還要吃呢!”


    楊梅嘟囔著抗議了一句。


    周舒笑了笑,“楊梅,你買雪瑩花做什麽?”


    “煉丹。”楊梅隨口答道,又拿起筷子,眼神在桌上掃來掃去。


    周舒有些懷疑,“你煉丹?”


    楊梅眨著清澈如湖水的眼睛,“對呀,我要學煉丹,一階的迴氣丹,需要雪瑩花,鶴骨草,山薑,卜芥根……啊,這是我偷偷瞧來的配方,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偷看啊,誰都不許。”


    周舒點點頭,“好,我不告訴別人。不過煉丹不是築基境才能開始學習麽,你現在的修為去學很難,而且你還是偷著學,又沒人教,不好學啊。”


    煉丹,算得上是很難的一門學問。


    各種藥材的提煉精煉,配方的組合順序,都很難,這些不提,楊梅這樣的煉氣境二層修者,隻怕連基本的控火都做不到,要煉丹,談何容易。


    楊梅晃了晃腦袋,“多試試,總能學會的,我有空就買材料,攢了好多材料了!再說,師兄你還不是一樣,煉氣境一層就去學畫符,我是在跟你學呢!”


    周舒笑了笑,也不去打擊她,“嗯,有誌氣就好,努力吧。”


    “肯定會努力的!我有好多事情都要靠煉丹才可能做成,我一定要成為很有名很有名很有名的丹師!”


    楊梅繃著小臉,用力擺動了幾下握緊的拳頭。


    看她的神態,確實很堅定,似乎早就下定了決心。十三歲的女孩就有這樣執著的夢想,並為之努力,實在很難得。


    但這堅定隻維持了兩息,她很快就又夾起一個丸子塞進嘴裏,美美的吃起來。


    周舒笑了笑,不再打擾她吃東西。


    過了好一會,兩人酒飽飯足後出了得月樓,往顏家鋪子走去。


    一餐飯,讓楊梅對周舒有了更多好感,一路歡笑不停,大多都是楊梅嘰嘰喳喳的說,周舒安靜的聽。


    楊梅在宗門裏沒有太多朋友,而交好的顏悅性子又較為沉穩,和她聊得不多,遇見周舒這個傾聽者,她感覺很舒服。


    “到了,去看顏師姐!”


    楊梅遠遠看見顏家鋪子的招牌,小跑起來。


    周舒伸手擋住,眼光閃動,“等等,似乎有些不對,先看看。”


    顏家鋪子門口,熙熙攘攘的站著許多修者,圍成了一個圓圈。


    楊梅看了眼前麵,撇了撇嘴,“哪裏不對,顏家鋪子門口每天都擠著好多客人呢。”


    “不是客人。”


    周舒搖了搖頭。


    兩人走近了些,顏悅略顯清冷的聲音傳來,“二叔,你帶這些人堵在門口,是什麽意思?”


    “你問我什麽意思,我還要問你什麽意思呢!”


    大聲說話的修者,正是顏家的二老爺顏孟初,站在一大堆修者中間,指手畫腳。


    他大約四五十歲,麵色頗為清俊,和顏悅也有幾分相似,隻那眉眼裏帶著的一股猥瑣氣,怎麽也掩飾不住。


    顏悅淡然道,“哦?那請二叔說個明白。”


    顏孟初叉著腰,唾沫橫飛的道,“我顏家沒有一個符師,怎麽可能有水療符拿出來賣?顏悅,肯定是你把顏家的水療符畫法給了其他符師,然後和別人一起狼狽為奸,串通謀利!把家傳的寶貝給別人,這種事你都做的出來,你配做顏家的人麽!”


    話剛說完,周圍的看客就有些嘈雜起來,對著兩人指指點點。


    “聽說顏家就兩個修者,這水療符的來曆的確有些可疑。”


    “別人可以雇傭符師啊,這有什麽奇怪的?”


    “可那畫法是顏家的寶貝啊,給別人多少有些不好吧,顏家其他人反對也正常。”


    “唉,再反對,也不至於在大街上大吵大鬧啊,顏家不要麵子了?”


    “這是別人的家事,你管那麽多做什麽,有符買就行了。”


    顏悅冷冰冰的看著顏孟初,往事一一浮上心頭,恨意難消。


    她料到顏孟初會拿水療符的畫法說事,但沒想到他會如此興師動眾,鬧得盡人皆知。


    “二叔,這是顏家的家事,你既不管事,我也沒有必要對你解釋。你要有意見,可以進來提,不要再外麵吵鬧,讓人看笑話。”


    顏孟初大力搖頭,“為什麽不能在這裏說?我就是要在外麵,讓大家來好好看個公道。”


    “你要說就自便,我不陪你。”


    顏悅冷冷的說完,轉身就走。


    “站住!”


    顏孟初大喊一聲,掏出一個黑漆漆的令牌,舉到空中晃了幾下,“誰說我不管事!你看看這是什麽?”


    顏悅迴身望去,嬌軀頓時一震,臉色也蒼白了一大截,“你,你怎麽會有家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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