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人猛的跪了下去,拚命的磕著頭。


    “大人饒命呀!”


    “大人,草民知道錯了,大人饒命呀!”


    “知府大人,都是學生酒後失態,胡言亂語,萬萬算不得數呀!”


    “大人,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們這一迴吧!”


    ……


    眾人這會兒也沒有再狡辯了,知府大人都將具體的時間、人數都說了出來,那絕對都是有十足的證據了,狡辯隻會罪加一等。


    “大人,子不教父之過,都是草民沒有教好,請大人給草民一個機會,草民願意獻出糧食五千石,白銀十萬兩,用來修路鋪橋,


    大人但有吩咐,草民無不遵從,隻求大人給草民一個教育兒子的機會!”


    人群中,趙星塵的父親,趙世貴衝了出來,噗通跪倒在高台前,朝著周廷儒磕著頭。


    現在他算是明白了,周廷儒要幹啥了。


    這些人的言論,你說是吐槽也行,說是閑聊也行,說是造謠也可以。


    可一旦定為了造謠,那事情就大了。


    “你們趙家有錢有勢,能出銀子替你兒子擺平,可其他人呢,窮人一個,隻能受處罰,


    大明律法麵前人人平等,這是陛下登基後說的,連宗室的那些不受大明律法約束的親王、郡王們都被處罰了,你兒子是高人一等嗎?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周廷儒看著磕頭如搗蒜的眾人,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按照大明律法,凡誣告三四人者,杖一百,徒三年……誣告十人以上者,淩遲處死,梟首其鄉,家屬遷化外!


    你們雖然不是誣告,但卻是對本府、對朝廷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尤其是汙蔑了陛下的聖德,將你們流放都是輕的,


    但念你們事出有因、首犯,本府格外開恩,改杖為笞,再敢多言,那就罪加一等!”


    “來人,拖上來,笞刑一百,行刑!”


    知府衙門的守衛將眾人拖上高台,按在長條凳子上,拔掉褲子,掄起被綁成嬰兒胳膊粗的筋條就抽了下去。


    砰……啪……


    啊……呀……


    荊條與皮肉接觸的聲音,眾人的慘叫聲夾雜在一起。


    一下、兩下……開始的時候眾人還能慘叫,到最後,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場隻有荊條抽打的聲音。


    每一荊條下去,都被荊條上的倒刺帶起一片血花,待荊條楊起時,鮮血滴落,在陽光照射下極為的刺眼,


    荊條上灑落的血珠滴落在高台的木板上,與受刑人身上滴落的鮮血匯聚在一起,從木板的縫隙滴落,血腥撲鼻,讓所有人都心生畏懼。


    遠處閣樓之上,李若漣看著行刑的現場,歎了口氣:“陛下,若不是周廷儒是您欽點的,臣倒是想將他弄到錦衣衛中來做個鎮撫使,是個人才!”


    “怎麽說?”


    “陛下,這其中有兩個疑點,第一,一百荊條足足用了一刻鍾的時間,正常情況下,半刻鍾的時間能抽完三百次,時間明顯不對;


    第二,您看那些受刑的人,雖然屁股、後背都是血肉模糊、皮開肉綻,


    但那幾個富商家的子弟傷勢更重,隱約能看見白骨了,


    臣若是所料不錯,行刑時間和行刑的人都是周知府特意安排的,重點針對富商子弟了,


    而且,抽打富商子弟的荊條應該是被特殊藥材浸泡過,韌性極強!


    他如此安排就是讓受刑的人充分感受到疼痛,多留點血,更是用血腥的場麵震懾所有人,


    雖然現場沒有死人,但這種天氣之下,處理不好,加上過度失血,死的概率極高,


    血腥的現場加上隔幾天死一個,這遠比當場打死震懾性更大。”


    嘶……


    嘶……


    經過李若漣這麽解釋,曹變蛟、方家等人都倒吸了口冷氣。


    如果李若漣猜測是真的,這就太特麽的陰狠了,不過他們還算喜歡。


    “是個人才,錦衣衛就缺這種,可惜了!”


    “李指揮使,你要換個角度想,江南或許隻有這種人才能鎮的住,你也算舉薦有功呀!”


    “咦,好像還真是,哈哈!”


    聽著幾人的對話,崇禎笑著搖了搖頭。


    忠臣、奸臣自古有之,忠臣不一定是人才,但奸臣一定是人才,就看皇帝怎麽用人了。


    像周廷儒這種,隻要能把控的住,是一把好劍。


    “諸位也不要覺得本官下手狠辣,成祖時,無知小人搜求細故,鉗製諸司,或懷挾私仇陷害良善;


    或妄稱奏訴躲避差徭,或馳騁小才希求進用,才製定了造謠、誣告的刑律,


    今天他們隻是中傷本官和朝廷,如果他們說某人是敵國細作、造反等等,


    官府抓住後,基本都是有罪推定,嚴刑拷打,搞不好就死定了,朝廷也是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被他們誣告的人死了,誣告的人卻是沒問題,那冤死的人找誰?


    本府也警告諸位,在本府的任內,再有造謠的,休怪本府鐵血無情!”


    “都帶迴去吧,再有下次,罪加一等!”


    家屬們悲戚大哭,抬著早已昏過去的人離去。


    經此一事,讓現場所有人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看著周廷儒的眼神中掛著一絲畏懼。


    而富商士紳眼中則滿是陰霾、憤恨之色。


    “造謠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咱們再進行下一項。”


    此話一出,眾人心頭再次一緊,封店、笞刑,已經見血了,那放在後麵的該是什麽?


    周廷儒又拿起公案桌上的另一本題本:“前幾天前任知府鍾子貴的口中交代了與很多士紳富商勾結,利用職權為士紳富商們漏報、逃稅,


    本府手上的這本就是鍾子貴自己記錄的賬本,本府這幾日和錦衣衛查了一下,不說全部屬實,但亦相差不遠!”


    眾富商士紳心中猛的一驚,看著周廷儒手上的賬本眼中滿是驚疑之色。


    為求自保或者說那這個掣肘士紳富商,記錄下來,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雖然有些蠢,但卻是保命的手段。


    一時半會,士紳富商搞不清楚,周廷儒手上的賬本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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