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難時刻見人心,也更見人性。


    翹起的船首位置並不大,但幸存的軍士並不在少數。


    為了生存,即便是多活幾息的時間,軍士們也爭搶了起來。


    僥幸沒有受傷的擠在了最中間,輕傷的在外邊,至於重傷的,隻能趴在傾斜的甲板上,隨著戰船的傾斜緩緩的落入海中。


    為了落腳的地方,大打出手,時不時的有軍士手舞足蹈的發出慘嚎聲落入海中。


    有些軍士也是狠辣,知道自己留不住,掉落之時也拉著旁邊的軍士一起落入海中。


    這一幕自然是被周邊巡視的南海水師軍士看在眼中,當即拿出掌心雷點燃引線。


    “給老子下來吧!”


    看著手中嗤嗤燃燒的掌心雷的引線,負責扔掌心雷的老趙冷笑了一聲,而後將掌心雷對著高高翹起的船首扔了過去。


    空爆的威力比在地上爆炸的威力大上太多了。


    對於這種,守候的南海軍士直接兩顆空爆的掌心雷將數十人直接震死一大半,剩餘落入海中,在海中掙紮著。


    對於這種掙紮的,南海軍士也不會第一時間去管。


    茫茫大海之中,你就算是浪裏白條淹死也是早晚的事情。


    但麵對抱著木板、木桶的,那就直接追上去砍上兩刀、捅兩槍。


    “老趙,你說咱們今天這四十號人,幹掉數百上千的敵人,算不算壯舉?”


    “那必須的,但是……這事隻要上麵不公布,咱們也不能對外說,蒼山戰船可是絕密!”


    “哎……你這麽一說,老子以後連酒都不敢喝了,萬一喝多了,吹牛說漏嘴了……”


    “說漏嘴了,你就得去詔獄度過餘生!”


    “別聽老王嚇人,隻要東征結束,封賞大典肯定會公布戰果,即便東征結束不公布,開海貿的時候這種戰船就會隨行,自然就不存在機密了!”


    “行了,少扯淡,趕緊幹活!”


    這三艘戰船的沉沒,似乎是個開始,其餘的戰船也是連二連三的沉沒,軍士落入海中掙紮著。


    方圓兩三裏內,到處都是在海中掙紮、抱著木板、木桶的荷蘭聯軍軍士。


    可惜,這是海中,即便他們都是水師,都是水中好手,但經曆了兩三個時辰的滿負荷的劃船,又經曆了半個時辰的高強度戰鬥,體力十不存一。


    加上受傷、驚嚇,隻是掙紮了數息的時間,便永遠的沉入了海底。


    邊緣負責警戒和狙殺的南海水師軍士們看著這一切,臉上先是不忍,隨即凝重,最後變得木然。


    這是敵人,是敵人就該死。


    但總有些不信邪的,抱著木桶和木板朝著遠處遊去。


    但警戒的南海水師軍士怎麽可能放過他們,直接架著小型戰船衝了上去,手起刀落。


    又是兩刻鍾後,太陽已經沒有那麽炙熱了,老趙看著海中還有不少抱著木桶的軍士,當即低聲道:“再過一個時辰天就黑了,視線就會受阻,萬一有漏網之魚就不好了,


    既然他們不動,那就換咱們吧,主動出擊!”


    “一三五七號戰船出擊,二四六八號戰船周邊遊弋,謹防有人逃走,兩刻鍾後換我們兩組對換。”


    “動手吧!”


    ……


    戰船在海中快速遊動著,哪裏有木板和木桶的,他們就往哪裏去,長槍如龍、刀光閃爍、弓箭如流星。


    每一次寒光閃過,就有一名荷蘭聯軍軍士喪命。


    “爽呀!”


    “痛快!”


    “哈哈,從來沒有想過殺人跟殺雞一樣!”


    “你說這些人腦子是不是有病,老老實實的挨一刀,就不用掙紮了,非得躲著!”


    “對呀,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痛快點唄,老子砍不準,還得再挨一刀,何苦呢!”


    “艸,你這話說的我竟然無言以對!”


    ……


    追殺的眾人紛紛調侃著,可手中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停頓。


    但一炷香後,眾人就沒工夫調侃了。


    又一刻鍾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煩躁,一邊砍一邊罵罵咧咧的。


    “老陳,換老子一會兒,媽的,手臂都酸了!”


    “老趙,再給老子一把刀,刀口都豁了!”


    “老王,你小子別偷懶,該你來殺了!”


    “媽的,殺不完呀殺不完!”


    “現在老子才知道什麽叫做殺得手軟了!”


    ……


    殺不完,根本殺不完。


    十八艘該輪船,每艘兩百餘人,即便是被飛雷炮轟炸了一兩遍,但依舊有千把人活了下來。


    這些人基本都是完好或者輕傷,落進海中還能撲騰。


    殺戮持續進行著,南海水師留守的四十名軍士在這一刻成了屠夫。


    而在戰場的東麵,兩艘蒼山戰船相隔在追擊著逃走的小型戰船。


    雖然計劃中時分散開來,但實際上,這些調走的戰船就是分成了兩個方向。


    一部分朝著西南逃去,因為兩百餘裏外是朝鮮的濟州島,另一部分則是朝著東南逃去,因為那邊一百五六十裏外是扶桑的五島群島。


    為什麽不朝北方和南方逃,因為北方是南海水師的大部隊,朝那邊逃不是找死嗎?


    南方則是茫茫大海,一兩丈長的小型戰船跨越兩百餘裏的海域,隻要沒有太大風浪,倒也是可能的。


    可跨越三四百裏不熟悉的海域,基本是九死一生。


    雖然有逃走的機會,但經曆了高強度的兩個時辰的撤退和近半個時辰的圍堵追兵,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在兩艘蒼山戰船轟殺十八艘蓋倫船的這個時間段,這些小型戰船最遠的也才逃出了不過十餘裏,而且速度還在持續減慢中。


    而蒼山戰船的速度,那是絲毫不減,全速行駛,近的直接用掌心雷招唿,遠的則是用船首的床弩,方圓三裏之內,基本是指哪打哪!


    一時間,數裏方圓炮聲轟鳴,慘叫連連、屍橫遍野。


    這場追殺一直持續到了太陽落入海麵之下,殘陽如血的鋪滿整個天空和海麵,金燦燦的,甚是美麗。


    可惜,若是海麵上數不清的殘肢斷臂和船隻碎木等等,今天的落日真的是絕美的風景。


    一直到夜幕降臨,兩艘追殺的蒼山船才返迴了主戰場。


    “千戶大人,你們終於迴來了!”


    聽著趙川急促的話,錢越京眉頭猛地一皺,低聲道:“怎麽了,有人逃走了?”


    “嗯!”


    一個簡單的迴答,讓錢越京和楚啟均兩名千戶猛地站直了身體,雙眼死死的盯著趙川,急促道:“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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