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鹽澤,拓跋部。


    “那劉毅為何送我這些物資?”拓跋隅皺眉看著那漢人送來的大批物資,不解其意。


    眼下雙方的關係算不得好,劉毅的名字他也聽過,大漢司空,名頭挺大,但自從來了廉縣之後,就隻是建些沒用的東西,或者向他們購買奴隸,就連使者被殺了,都不敢蹦個屁出來,不是什麽厲害人物,如今送這些東西過來,又是什麽意思?


    糜威微笑道:“司空久聞單於大名,一直想要拜會,隻可惜如今這西涼一帶有不少農莊要建,是以不曾拜會,這河套平原,雖然鮮卑與南匈奴並立,然而司空卻是最重勇士,那南匈奴投靠魏朝,司空欲與拓跋部結為盟友,這些許財物不成敬意,隻是眼下西涼處處都要用錢,待完工之後,還有厚禮相贈。”


    “原來如此!”拓跋隅掀開一個木箱,看著裏麵滿滿當當的瓷器,為了防止碎裂,還用布匹填塞其間,除此之外,另外幾個箱子裏都是這邊很少見的絲綢,無論做工還是質地都算上成,拓跋隅滿意的點點頭:“好,我草原男兒,就喜歡結交司空這樣的朋友。”


    “除此之外……”糜威微笑道:“這段時間,司空在南邊建造農莊,吸納了不少部落,雖然多是匈奴部落,但也有幾個鮮卑部落,糜威此番前來,希望向單於澄清,司空並無與鮮卑為敵之意,若有誤傷,願意將之送還。”


    “無妨。”大漢司空這般低聲下氣的來求情,這讓拓跋隅心中非常暢快,當即揮手道:“都是小事,另外,我這邊也有一些匈奴戰俘,聽說司空最近在四處購買奴隸,這些戰俘就算做我的迴禮,也算是之前誤殺使者的歉意。”


    拓跋鮮卑與南匈奴並立於河套平原上,雙方自然不會有多友好,摩擦是常有的事情,而且劉毅這段時間以來,雖然也有侵犯到鮮卑的利益,但拓跋鮮卑主要在青鹽澤和金蓮鹽澤這一帶,與劉毅接壤不多,那些小部落流動性很大,今天是鮮卑,明天或許便是匈奴人了,既然劉毅這麽有誠意,拓跋隅覺得自己也不該小氣,那些戰俘一時間也不好處理,拓跋鮮卑也不缺那一兩千人,索性大方的送給劉毅。


    這幾年匈奴人有魏朝在背後撐腰,一直在打壓拓跋鮮卑,讓他在這裏難以施展開,如今既然大漢有意聯合,拓跋隅也覺得可以加深一下雙方的關係,能夠從漢人這裏弄到一些兵器就最好了。


    “多謝單於。”糜威笑著躬身一禮道。


    “另外……”拓跋隅想了想,看向糜威道:“匈奴人得了魏軍的兵甲相助,若是可以,看看司空是否願意送來一批強弓?我願意用奴隸還有戰馬來交換。”


    “在下一定將話帶到,司空有意與單於結盟,我想此事不難。”糜威微笑道。


    這次劉毅的打算就是讓本就不睦的兩家徹底對立開,以便秋後開戰的時候,鮮卑這邊能牽製一部分匈奴的力量。


    不過是否進行兵器交易,眼下糜威也不可能給一個肯定的答複,畢竟這玩意兒一個弄不好,可能養虎為患。


    談完了正事,拓跋隅心情舒暢,令人宰了牛羊,宴請糜威,直到兩天之後,糜威才帶著拓跋隅送的兩千多匈奴奴隸以及一百匹戰馬離開青鹽澤,這一次卻沒有再從匈奴那邊過境,而是直接跨越黃河,走劉毅建起的長城離開。


    “兵器啊。”劉毅摸索著下巴,思索著這件事情,隨後微笑著看向糜威道:“也好,過幾天帶一批兵器過去。”


    “伯淵!”糜竺聞言皺眉道:“當心養虎為患!”


    鮮卑人性如豺狼,如今有求於這邊,所以才會這般大方,但如果沒了這份需求,那翻起臉來,可是不認人的,不見之前殺他們派去的人,連解釋都沒有一個?


    “虎有傷人意,人亦有算虎心。”劉毅笑著端起一壺馬奶酒,嚐了一口,味道有些怪,他是不太適應,看著糜竺道:“眼下南匈奴在河套勢力最大,先聯合鮮卑人吞了南匈奴,至於接下來,那就看誰手段更高了。”


    “至於兵器……”劉毅想了想道:“此前從魏軍那裏繳獲的兵器都帶過來,這些兵器對於鮮卑人來說,已算是頗為精良了。”


    魏朝的兵器相比於大漢,自然是無法相提並論的,甚至因為劉毅之前開通兩國貿易的緣故,就算是東吳的兵器,魏朝也差一些,但若放到這邊來,那絕對代表著更頂尖的工藝,既然想要馬兒跑,得先給他草。


    至於擊敗乃至消弭南匈奴之後,就算拓跋部不來惹,劉毅也會跟他算算之前的帳,他的人,可不是那麽好殺的。


    糜竺聞言一怔,卻是想起來之前劉毅迴朝後,曾特意囑咐將收繳的魏軍兵器收集起來別銷毀,看來是早已想到了用處。


    “這次你帶五百人去,一來用這些兵器再交易一些戰俘或是奴隸,二來也讓這些人跟著那鮮卑人學一學騎術,多待一段時間,接下來,跟他們的貿易會很多,秋收之前,你帶著人駐紮在那裏,負責具體交易,等開戰之後再迴來。”劉毅看著糜威笑道。


    “喏!”糜威躬身一禮道。


    大漢缺乏騎兵將領,如今雖然有了馬源,但訓練騎兵的成本可不低,相比於專門訓練,劉毅倒是更願意讓將士們去跟鮮卑人或是匈奴人居住一段時間來學習騎術,肯定不可能如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靠著這個吃飯的遊牧民族精湛,但如果配合馬鐙和高橋馬鞍的話,這個差距會縮小甚至反超。


    “最近令明斬獲頗多,十三天裏,已有七個小部落願意接受我等建設農莊,隻是匈奴那邊似乎也開始打壓這些小部落。”敲定了跟鮮卑人交易的事情以後,糜竺開始跟劉毅說一些最近河套地區的斬獲。


    在匈奴人的遊擊騷擾下,龐德也開始組建騎兵挑選一些小部落下手,奪迴來的物資便不說了,眼下大漢缺的也不是這個,但這些小部落的投靠,對於劉毅這邊來說,是個不錯的信號。


    “好事啊。”劉毅笑道:“如此一來,會有更多的人願意接受我們的農莊計劃吧?”


    農莊計劃一直在進行,哪怕沒人住或者隻有幾個人,也在一直建,這些新加入的小部落可以直接進入農莊,不過今年的秋收,這些後來的農莊是趕不上了,加上秋收後,戰爭會緊跟著爆發,今年這些農莊主要還是投資,能夠出效果的,恐怕也隻有河西這一帶最早建立的那些農莊。


    “是如此沒錯,但這些投靠過來的匈奴人不好管束。”糜竺歎道。


    想要改變一個人都不容易,更何況改變一個民族,雖然居住環境好了,但沒能給他們看到穩定的收益之前,人心是很難安定下來的,再加上不時還要麵臨匈奴人跑來找麻煩,人心不穩這是農莊計劃開始以來麵對的最大問題,糜竺覺得應該暫時放緩盲目的擴張,先把眼下這些農莊經營好再說。


    當然,如果秋後一戰,能夠將匈奴人擊敗,這個局麵會得到緩解,那時候才是繼續擴張的好機會,眼下這個規模,已經有些難以維持了,不是對外,而是內部的問題,糜竺擔心再擴張下去,恐怕內部會先亂。


    劉毅點點頭,這個問題他也察覺到了,隨著加入的部落越來越多,馬岱的三千兵馬已經難以震懾日漸多的匈奴百姓,眼下確實不適合再對外擴張農莊,甚至接下來收服的部落也不能再往河套平原上放,胡人和漢人之間的比例必須提升,否則最後不是漢化了匈奴人,反而容易將調過來的這些漢人給胡化了,這是劉毅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好。”劉毅看著糜竺道:“我準備在月氏城和祖厲建立兩座軍營,從各個農莊挑選兩到三名匈奴青壯集結起來,按照我漢家兵法進行訓練,組成一支紀律嚴明的騎兵,但這訓練人選……伯瞻怕是不夠。”


    馬岱擅長領兵,但練兵和帶兵打仗是兩迴事,擅長帶兵的將領,不一定就擅長打仗,馬岱屬於前者,大漢朝廷中,最擅長練兵的,自然是陳到,但如今陳到尚在荊州阻止防禦東吳的侵入,不可能給自己調過來,那剩下的,就隻有於禁了。


    “伯淵想將文則招來?”糜竺笑問道。


    “除了文則將軍之外,夜想不出他人。”劉毅笑道。


    “但文則將軍並不擅長騎戰。”糜竺皺眉道,於禁是步兵將領,跟隨曹操時,帶的也是步兵,對於騎兵戰法並不熟悉,讓他來訓練匈奴人,怕是未必能夠勝任吧?


    “我要的是軍紀,至於騎兵訓練的話,匈奴人是天生的騎兵,無需過多訓練,隻需要將軍紀給訓練起來,其他問題就不大了。”劉毅搖頭道,若隻是單純訓練騎兵的話,匈奴人根本不需要訓練便能上陣殺敵,但劉毅要的是一支軍紀嚴明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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