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和張飛一直跟劉毅在一起待到傍晚才離開的,這期間,也有不少人跑來拜訪,畢竟作為司空,三公之一,未來很長時間,劉毅都是當朝大佬級別的人物,就算不巴結,混個臉熟也是應該的。


    “夫君已經升任三公,這些事情還需要自己去做?”夜裏,安排兩個小家夥睡著之後,劉毅和呂玲綺迴到自家的臥房,看著劉毅疑惑的詢問道。


    畢竟在呂玲綺的印象裏,三公這種級別的人物,一般都是坐鎮都城,為天子出謀劃策,以天下為棋盤的人物,怎麽到了自家這裏,還是要奔波?


    “我這個司空啊,跟以往不太一樣,權利要更大一些,但也會更忙,眼下這天下工事與以往不同,而且西北地區局勢比較複雜,再說了,我也不是一下子就去西涼,子龍去打前站,我去也是等那邊初步穩定之後的事情,夫人不必擔心。”劉毅笑道。


    呂玲綺歎了口氣,劉毅的安危雖然憂心,但呂玲綺知道自家夫君的性子,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劉毅是絕不會將自己輕易置於險地的,主要是這都年過四十了,而且位居三公,還要為瑣事操勞奔波,不能安安心心的停下來陪伴妻兒,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西涼苦寒,夫君年紀已然不輕,怎能受這等奔波?”歎了口氣,呂玲綺有些無奈的看著劉毅。


    “這世上於我而言,沒有苦寒之地,那南疆也是苦寒之地,夫人在那南疆之地可曾感受到半分清苦?”劉毅笑問道。


    以他如今的本事,就算把他扔到北極,也能活的滋潤。


    “這不一樣,夫君畢竟年紀……”


    “嘿,你若不知我年紀,可能看出我已年過四旬?”劉毅反問道。


    呂玲綺搖了搖頭,劉毅這幾年雖然開始蓄須,頜下有一縷長須,但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像是三十多的人,也說不出為什麽,或許是生活條件優渥的關係吧,兩口子老的都不是特別快,呂玲綺是因為經常習練武藝,但劉毅為何也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夜了,睡吧,先要忙的是關中的事情,今年乃至明年前半年都不會走。”劉毅見呂玲綺把床鋪好,笑著道。


    “雖是如此,但也是又要來迴奔忙了。”呂玲綺依舊有些絮叨,女人到了這個年紀,昔日那種或許可以名為情愛的情緒會漸漸消失,轉而化為對家中瑣事的操心,也不再鼓勵男人去打拚天下,對於她們來說,家人安全是最重要的。


    劉毅聽著妻子的絮叨,也不嫌煩,耐心的聽完,說了說自己的想法,如今劉毅身居高位,家有嬌妻,名滿天下,於他個人而言,已經算是到了人生巔峰,但人到了這一步以後,心中所想的,大多都是如何能夠為後代子孫再打拚出些家底來,這也是世家的由來,劉毅自己也不能免俗,現在的他,同樣算得上是世家。


    “夫人,這次出去,我想把誠兒帶在身邊。”劉毅看著呂玲綺,突然道。


    “這是為何?”呂玲綺皺眉道:“誠兒年紀尚幼,正該以學業為重,夫君不是也說……要循序漸進?”


    “今日士元考教過誠兒的學問,我也問了一些,誠兒天資聰慧,遠超常人,這是好事,他在這個年紀,胸中所學,已經超過許多成名學子,但凡事有利便有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而且上麵還有個明兒壓著,但長期處於一種鶴立雞群的狀態,也容易讓他心生自滿,心態飄上去落不下來了,那他的成長很可能被停滯在現在,再難有所進步,此番我準備帶他出去,實實在在的去做些事情,讓他更踏實一些,有時候書上學的東西再多,不經曆練,永遠也不會是自己的。”


    “可誠兒今年才十二歲。”呂玲綺還是有些不舍。


    “不小了,這年月,十二歲夭折的都不少。”劉毅笑道。


    卻見呂玲綺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呃……我並非這個意思,為夫是說,誠兒與旁人不同,他現在胸中所學已豐,這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如今為夫還能看著他一些,帶他去各處看看,但孩子大了,總有一天會離開你我獨自去闖蕩的,一個死讀書的書呆子,學得再多又有何用?我想先帶他去各地看看,然後再去軍中曆練一番……”


    “軍中!?”呂玲綺美目圓睜,瞪著劉毅。


    “隻是練兵的地方,體驗一下那種感覺,讓他強身健體,多些陽剛之氣。”劉毅苦笑道。


    “但在家中妾身也可以訓練,夫君以為妾身不如那軍營中的將官?”呂玲綺皺眉道。


    “夫人乃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須眉,自然厲害,不過這不一樣,袍澤之誼,算是這世上最純淨的情誼了吧,為夫相讓誠兒去軍中曆練一番,再說,慈母多敗兒,若將他留在夫人身邊,可能荒廢了他這天賦。”劉毅搖了搖頭,這其中的區別大了去了。


    “便依夫君。”呂玲綺歎了口氣,這種事,劉毅顯然已經有了安排,她在不舍也沒用。


    “還是夫人明理啊。”劉毅笑道,伸手想要去攬呂玲綺的身子,卻被呂玲綺阻住。


    “?”劉毅有些疑惑的看向呂玲綺,老夫老妻了,害什麽羞?


    “妾身這幾日身體不適,怕是不能服侍夫君了。”呂玲綺看著天花板,不去看他。


    劉毅:“……”


    這娘們兒,嘴上說著沒事,還是介意的吧。


    “誠兒怕黑,夫君今夜就去陪誠兒睡吧。”呂玲綺背轉過身子道。


    這娘們兒可不像好人呐!


    劉毅無語,之前怎麽沒這毛病?


    若依著劉毅以前的性子,這個時候絕對是二話不說,粗暴的占有她,然後再跟她講道理,隻是看著夫人微微顫抖的肩膀,劉毅伸出的手默默地幫她拉上被子,他覺得自己是沒錯的,兒子嗎,就得狠狠地操練,不練不成器,但對於女人來說,那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怎麽舍得讓他吃苦?


    這些年夫妻之間聚少離多,很多時候兒子便是精神依托,如今劉毅要讓兒子去吃苦,作為一個母親……


    默默地歎了口氣,劉毅輕輕地連著被子一起抱了抱妻子:“那夫人好好休息。”


    說完,歎了口氣,從床榻上爬起來,披了件衣服推門而出。


    深秋的長安,夜間已經很冷,劉毅也沒真的去陪兒子睡覺,十二歲的人了還要老爹去陪,感覺很怪,隻是披著衣服來到院子裏。


    “汪~”旺財聽到了動靜,慢慢的來到劉毅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劉毅的褲腿。


    明滅不定的燈光下,旺財的身形比之以前蒼老了許多,連行動都變得有些僵硬和遲緩。


    算起來,自建安十二年旺財就跟了自己,到現在也有二十年了,旺財也二十歲了,對於一隻狗來說,這絕對是高齡了,或許……自己能夠見到旺財的時間,也不多了。


    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子悵然,帶著旺財來到庭院的一處僻靜地方,默默地坐在石階上,看著夜空發呆,旺財站了一會兒,見劉毅沒有起來的意思,也默默的趴在劉毅身邊,身體挨著劉毅。


    劉毅看了看它,伸手摸著旺財的腦袋,悠悠道:“旺財啊,我不在這些年,有沒有再生小崽子?”


    “汪汪汪~”旺財低低的叫了三聲。


    “三個?”劉毅看了一眼旺財笑道:“果然,老了,不如以前了。”


    漁鄉的那些狗,至少有一半是旺財的後代吧。


    “嗚~”旺財齜了齜牙。


    “這次我走的話,你跟著吧。”摸著旺財的腦袋,劉毅歎了口氣,笑道。


    “汪~”旺財搖了搖尾巴,顯然很高興劉毅能帶它一起。


    劉毅笑了笑,摸著旺財的腦袋,靜靜地看著夜色,動物和人最大的區別就是人知道自己總會死的,而動物不知道,所以它們活的或許比人更快樂,這次離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迴來,如今的旺財,已經老得快要走不動路了,可能下次迴來,就見不到旺財了。


    這也是劉毅想把旺財帶在身邊的原因,它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這狗生的最後一程,自己能夠陪著它走完。


    背後一暖,呂玲綺不知何時來到他背後,幫他披了一件大氅。


    “夫人怎還不睡。”劉毅扭頭,看著呂玲綺,站起身來道。


    “汪~”旺財搖了搖尾巴。


    有些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劉毅:“夫君這是準備跟旺財過一夜?”


    “那倒不是。”劉毅搖了搖頭:“旺財的狗窩有點兒擠。”


    呂玲綺板著臉,肩膀卻是顫了顫,想笑但終究還是忍住了:“陪誠兒睡就這般難為夫君?”


    “孩子畢竟大了,我想跟他睡他也未必樂意,該給他自己的空間。”劉毅笑著搖頭道:“夫人快去睡吧,為夫稍後隨便找間房睡一晚。”


    呂玲綺靜靜地看著劉毅,良久,方才道:“夜了,莫要著涼,夫君還是迴房睡吧。”


    劉毅目光一亮,看向自家女人,呂玲綺卻已經轉身走了。


    劉毅也跟上去,月光下,旺財趴在地上,默默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和女主人迴了房,緊接著房間裏似乎響起奇怪的聲音,旺財已經習慣了,默默地起身,走到兩人房門口,然後趴下,一如當初新婚之夜那般,幫兩人守著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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