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顯然是洛寄與往常迥異的語氣讓叢慧不是一般的鬱悶。


    洛寄的眉梢動了動,看著手裏的飛鏢,暫時陷入了沉默中。連殺魚都會頭暈的人,此時要他做刑訊逼供這種事,真不是一般的為難啊!然而事情總是要處理的,洛寄的沉默並沒有保持多久就再次開口了:“好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吧。”


    “哼……做夢,我看你能把老娘怎麽辦。”響尾蛇嘲諷地一笑,索性絕世唐門


    “唉,為什麽總有人不見棺材不落淚呢?”洛寄誇張的搖了搖頭,“既然你這麽不配合,那就沒辦法啦。”


    洛寄一咬牙,握緊了鏢反手向後用力一揮,隻聽身後的銀麵一聲悶哼,雖是麻痹之身卻也輕微地顫抖了起來。響尾蛇一驚,隻見銀麵的右肘連骨帶肉掉了一大塊,傷處的鮮血正不停滴落到地上,幾乎可以聽到滴滴嗒嗒地聲響,看情形,銀麵是永遠別想再用右手使鏢了。


    “小子,你居然真的敢下手?”響尾蛇驚怒道。


    “哼,這有什麽不敢的,對於你們這樣的客人,你覺得我有必要大度麽?”


    “你……”


    “你什麽你,要不是銀麵的聲音太難聽,第一下指不定會落在誰的身上呢!識相的就乖乖迴答我的問題,隻要讓我滿意了,放你們一條生路也不是不可以。”


    “你以為這就能嚇得倒我麽?老娘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光著玩泥巴呢。”


    “嗬嗬,長夜漫漫無從消遣啊!既然你這麽硬氣,我就慢慢地玩一玩。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們輕易死掉的,粗略點兒,就以一分鍾割一刀來算吧,啊,不對,我用的是鏢!那就一分鍾割一鏢,現在最多也就十二點,到天亮還有六個多小時,怎麽也能割個三四百鏢了。嗯,現在開始吧,響尾蛇,接下來怎麽算也輪到你了,你說我是從哪裏開始割呢?”


    洛寄一臉邪笑地舉起手中的鏢,對著響尾蛇不停地比劃著,似乎正在思考下鏢的位置。響尾蛇咬緊了牙關,嘴唇不停的微微顫抖著。


    “啊,就從臉上開始吧,雖然你為人太狠毒了些,但怎麽說也是個女人嘛!你說我是從左邊開始還是從右邊開始呢?”


    響尾蛇恨恨地盯著他,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想必洛寄瞬間便能死去千百遍了。


    “看來你是不打算給我意見了啊,那我就自己選吧。”


    洛寄目光一厲,手裏的鏢狠狠地向著響尾蛇的左臉劃了過去。


    “我說……”


    飛鏢在距響尾蛇的臉毫厘之微處停下了,飛鏢移動帶起的微風及鏢上的血沫襲上響尾蛇的左頰,她的頰肉“突突”地跳動了好幾下,洛寄不得不把鏢移開一些以免響尾蛇的臉主動蹭到鏢尖從而掛彩。


    “哦,終於想通了麽?”洛寄不帶絲毫表情地說道。


    響尾蛇長長地唿出一口氣,眼角瞟了瞟沾著血絲的飛鏢,眼中閃過一絲後怕,然而嘴巴依然很硬:“老娘今天認栽了,想知道什麽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找我們的麻煩?”


    “我們是神鷹安保公司的人,找到你們頭上是因為接了公司裏的任務,要把那個叫叢寧的孩子交給委托人。”


    “神鷹安保公司?”洛寄刷的一下又把飛鏢移近了響尾蛇的左臉,“騙人也找個可信點兒的出身吧?誰不知道神鷹安保公司是提供保鏢護衛的正當企業,怎麽可能做這種入室綁票的醃臢事。”


    “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道上的人誰不清楚我神鷹安保公司有yin陽兩條線?”


    “yin陽兩條線?還有這種事?你跟我仔細說一下。”


    響尾蛇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卻還是簡略地把神鷹安保公司的yin陽兩條線介紹了一下。洛寄不動聲sè地聽著,心下暗自與從汪勇那裏聽來的消息一一對應,發現並沒有什麽出入。候著響尾蛇講完了,洛寄又隨口問道:“響尾蛇是你的代號吧?你本名叫什麽?”


    “十多年來我隻用響尾蛇這一個名字,原來的名字早就忘記了。”


    洛寄撇撇嘴:“不想說算了。你在神鷹安保公司yin線裏是什麽等級?”


    “中品巳級。”


    看來清風莊的消息還是有些滯後啊,響尾蛇又升級了呢。不過對於洛寄來說,這並不算什麽大的失誤,他繼續說道:“既然來曆說明白了,就跟我講講這次任務吧,現在是中品任務還是下品任務?任務內容有沒有什麽變化?”


    “現在是中品任務。隻是升了級而已,任務內容還是那一條,並沒有什麽變化。”


    洛寄點了點頭:“現在說說委托人吧。怎麽說叢寧也隻是個半歲的小孩子,為什麽會有人針對他?委托人是什麽人?”


    “這個……”響尾蛇麵露難sè道:“其它東西說了也沒什麽,但公司有規定,若是有人膽敢泄露委托人信息,就是公司最大的敵人,公司會盡一切力量進行鏟除。如果我現在說了,恐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嘿嘿,你應該明白,委托人才是我的目標。你說了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還不一定,但如果你不說的話,恐怕極有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其間的關係,你自己考慮吧。”


    響尾蛇抿緊了嘴唇,神sè開始變換不定起來。洛寄靜靜地等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什麽變化,他開始有點兒不耐煩起來:“說吧,省了皮肉之苦多好。”


    “我可以說,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一周之內不去找委托人的麻煩。”


    “留時間給你跑路麽?”洛寄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行,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你要立個誓。”


    “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會相信誓言麽?總之我答應你就是了,我洛某人說到做到。你就痛痛快快地說吧。”


    響尾蛇閉了眼睛,好一會兒之後才再次睜開:“委托人是……”


    她的話沒能說下去,隻聽“啵兒”地一聲輕響,響尾蛇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抹紅sè逐漸在她的眼睛內漫延開來,一會兒的功夫就占滿了她的整個眼眶。洛寄看著響尾蛇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急忙跨步上前,伸手探視時發現她的心跳已經停止了。


    這就死了?她是怎麽死的?洛寄心中一片茫然,他的左手按在響尾蛇的額頭上,內息探了進去。響尾蛇的頭顱內腦漿迸裂,紅的白的散發開來,如同開了染房一般。


    銀麵看不到身後的情形,卻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唔……唔……”地哼了兩聲。洛寄轉頭看去,地上的一小堆骨肉驀然闖入他的眼簾,惡心的感覺泛上來,洛寄一張口,“哇”地一聲吐了一地。先前他狠下心動了手,卻一直不敢迴頭去看,就是擔心受不了那血淋淋的刺激,被響尾蛇看出怯意。此時不經意間看到,反應果然一如預想啊!洛寄一坐在地上,連著運了好幾遍心經,才勉強壓下了那股惡心的感覺。


    洛寄緩緩吐出一口氣,剛要站起身來,突然又是“啵兒”地一聲輕響傳來。洛寄一驚,急忙扭頭看去,隻見銀麵的身子晃了晃,向後倒了下來。洛寄躍起避過,看著倒在眼前的銀麵,身子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在銀sè麵具的襯托下,銀麵的那一對血紅雙眼,看起來分外的詭異可怕。


    洛寄一彎腰,“哇”地一聲又吐了起來,這一次直吐到綠sè的膽汁都出來不少才慢慢止歇,揪的他的胸口生疼。洛寄閉了眼躺倒在沙發上,好一會兒之後才重新起身,沉默著看了看眼前的兩具屍體,去衛生間裏找了清潔用品出來,開始打掃。


    沙發上濺上了不少血點與嘔吐物,洛寄簡單擦拭後將沙發罩拆下丟進了洗衣機裏,然後把兩具屍體拖到門口,衝洗掉地上的血跡與嘔吐物後,仔細地把整個客廳拖了兩遍。客廳裏沒有窗戶,洛寄又不敢開門,嘔吐物的酸臭氣息混合著血腥氣,讓他覺得十分難受。


    打掃結束後,洛寄將清潔用品歸了位,在兩具屍體前站定,眉頭漸漸地擰成了一個川字。響尾蛇在正要說出委托人的關鍵時候突然死去,這不可能是偶然事件,那麽,必然是他們的身上有某種東西可以將此處的消息傳遞出去。也就是說,響尾蛇或者銀麵的身上必定有監聽設備。


    洛寄重新將手按在了響尾蛇的額頭,內息探了進去。這一次他感應的十分仔細,然而由於對監控技術完全不熟悉,除了在響尾蛇顱內發現了一些細小的金屬微粒,並沒有其它收獲。


    外間安靜的太久了,叢慧放心不下,開門走了出來。刺鼻的味道讓她皺了皺眉,她急忙掩上了門,以免這味道傳進去。當她走到洛寄身邊,低頭看到地上兩人的眼睛時,“啊”的尖叫了一聲,眼淚瞬間就出來了。她歪歪的就要倒下去,洛寄急忙起身扶住了她,帶她到沙發上坐下。


    “寄哥,你殺了她們?”叢慧過了好一會兒才緩和了一些,顫著哭音問道。


    洛寄搖了搖頭,輕聲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我們迴房間再說。”洛寄繼續壓低了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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