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爾的手腕生疼,她眼底因為怒火而泛起了漣漪。


    眼前的這個男人三番兩次、莫名其妙地對她動手動腳,她咬牙,“先生,請您放開我,您這樣的行為已經違法了,涉嫌性***擾。”


    南亦冷眼看她。


    他一遇到她,所有自詡的驕傲和冷靜全都消失了,周身所有的怒意都在一瞬間聚集了起來。


    他真想一手捏斷了她的脖子。


    試衣間的小女孩仍舊在喊著媽媽償。


    他心髒縮成了一團,皺巴巴的,那個小女孩是白言爾的孩子麽?


    是白言爾和那個男人的孩子?


    他還是問,聲線冰冷,“那是你女兒?”


    白言爾又疼又怒,“先生,這關你什麽事情?”


    南亦的喉結微動,他一瞬不瞬地盯著白言爾,不放過她臉上每一絲的情感變化。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他了。


    心疼到了極致,便有些麻木了。


    他攥緊手指,白言爾不想認他很正常,可是,她剛剛看到南瑾夔的那一瞬間,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就好像他們的兒子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不認識我?演技真好。”


    南亦忽然笑了。


    聲音裏含著濃烈的諷刺笑意,刻薄又冰涼。


    他俯下了身子。


    白言爾耳邊一熱,唿吸噴灑,酥麻感從耳後慢慢地向全身流竄開來,她有些腿軟,仿佛一瞬間失去了力氣。


    南亦感覺到了,聲音低啞,“你不認識我……可是你的身體還認識我……”


    變態情狂。


    白言爾從小到大不知道遇到多少這樣覬覦她美的男人了,她素來不喜歡給這些人留麵子,想也不想地,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就要扇他一巴掌。


    南亦拽住了。


    白言爾的臉上隻有憤怒,那種憤怒還是因為她被陌生人侵犯而產生的。


    嫵媚的五官沒有流露出任何他想看到的情感。


    比如久別重逢,比如愧疚難安,再比如一點一絲的想念。


    如果不是她演技太好。


    那就是……她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扔下了他和兒子。


    南亦心裏一空,纏纏繞繞的煩躁湧了上來,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有什麽意義,更不知道這些年他對她的想念又有什麽意義。


    原來兜兜轉轉,放不下過去的人真的隻有他。


    他猛地鬆開了白言爾。


    白言爾氣得全身都在顫抖,她皮膚白,南亦一鬆手,她手腕上都是一圈紅痕,火辣辣的疼。


    她冷笑了一聲,叫道:“南亦,為難一個女人好玩麽?”


    南亦麵部的線條冷硬,陰沉沉地盯著白言爾。


    他的骨節都泛出了冷白。


    因為用力,顯得格外突兀。


    他微微眯了眼睛,克製著胸口的情緒,淡淡道:“不裝了,白言爾?”


    “裝什麽?裝不認識你麽?裝不知道你麽?”


    南亦抿唇,眸深沉又冰冷。


    他問:“你迴來做什麽?”


    “關你什麽事情?”


    白言爾漆黑的眼眸裏倒映著南亦冷漠的五官,她眼裏是抗拒和排斥。


    南瑾夔很少看到爸爸這樣子,以往爸爸再生氣,也不過是冷著一張臉,可是今天他已經動手了。


    南瑾夔眨眨眼睛,有些害怕,小小地叫了聲爸爸。


    南亦聽到了。


    他慢慢地鬆開了緊握的手指,覺得自己無聊。


    對待這樣可以放棄孩子,一走了之,多年不問的女人,他竟然還惦記了這麽多年。


    白言爾也懶得多說了。


    她對著南瑾夔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的眼睛,她心裏一軟。


    莫名的母愛泛濫。


    可是,試衣間門口的餘小雙已經哭了,因為既沒看到媽媽,也沒看到熟悉的阿姨。


    白言爾連忙過去。


    南亦的背脊緊繃著,挺立得仿佛一把直尺,他的視線還是忍不住落在了白言爾的身上。


    他還真是不把自己的心捅得血淋淋,就不懂得放手。


    不遠處的白言爾半蹲著,抱起了小胖妹。


    小胖妹手裏還拿著剛剛試過的衣服,圓溜溜的眼睛裏都是水霧,通紅通紅的。


    白言爾一把抱起了她,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不知道她安慰了幾句什麽,小胖妹停止了啜泣,露出了笑容。


    兩人開開心心地刷卡付錢,提走了那兩袋衣服。


    南亦站立的地方離門口最近。


    所以白言爾不管怎麽樣,都得路過他。


    南亦看著她越走越近,視線緊緊地盯著她懷裏的小女孩。


    他低頭看了眼南瑾夔。


    心髒一扯。


    目光沉了下去,彎腰抱起了南瑾夔。


    率先出門。


    隻扔了一句冰冷的話,砸在了白言爾的頭上。


    “白言爾,別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白言爾睜大了眼睛,看著前麵一家三口離去的背影。


    南亦的腿很長,沒一會就消失在她的視野裏。


    白言爾想罵髒話,這他嗎什麽人……以為整個港城是他的天下麽?她就非要出現怎麽了?她得罪他了麽?


    她懶洋洋地笑了聲,不甚在意地離開了。


    角落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看著南亦離去後,拿出了一直在震動的手機,接起了電話。


    恭敬道:“先生,小姐沒事,正在商場購物,我們沒有靠近,她應該沒有發現。”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莎莎”的寫字聲,白言斯聽完了他們的匯報,停頓了下,才淡淡問道:“她見了什麽人,穿了什麽衣服,今天和誰去,心情如何?有拍了照片麽?”


    “小姐剛剛和南亦見了麵,小姐應該仍舊沒有想起什麽,南亦也沒有懷疑。”


    “嗯,還有呢?”


    “小姐和經紀人一起來采購,經紀人女士有一個小女兒,南亦似乎誤以為那是小姐的女兒。”


    白言斯似有若無地笑了聲,然後語氣清淡,“繼續跟著,別被她發現。”


    *


    白言爾等了好一會,才看到經紀人楊葵迴來。


    她方才看到自己老公和一個陌生的女人摟摟抱抱,這才扔下了在商店裏試衣服的女兒,跟了上去。


    白言爾看了眼她的神。


    麵冰冷,嘴角緊抿。


    她心裏一咯噔,不敢多問。


    餘小雙看到自己的媽媽,伸出了雙手要楊葵抱抱。


    楊葵勉強地露出了笑容,“乖寶貝。”


    幾人也沒有了逛街的心思,白言爾隨便拿了條裙子,就走出了商場,坐上了楊葵的車。


    餘小雙年紀小,到了車上沒一會就困了,白言爾哄著她睡覺。


    女兒睡著了以後,楊葵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她原本就不是軟弱的性子。


    脾氣略略火爆,“不要臉的男人,我們還沒離婚,就又換了好幾個女人,今天這個女人,裙子短得連屁股都遮不住,他也好意思帶出來,還不要臉地掐她屁股。”


    白言爾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楊葵罵了好一會才消停,她看了白言爾一眼,“怎麽?你覺得我罵的難聽?也是,你年紀這麽小,什麽都還沒經曆過,又懂什麽,娛樂圈可是個大染缸,之後惡心醃臢的事情,可比這個多多了。”


    白言爾笑了,眼尾流淌著笑意。


    “楊姐,我隻是替你老公可惜!你年輕又能幹,還怕沒男人嗎?你也去找個褲子短得遮不住屁股的男人!”


    楊葵被她氣笑了。


    很快就到了白言爾的公寓,一個價位適中的公寓。


    楊葵又看了眼白言爾,心裏不知道是歎息還是欣慰,這樣的美貌對於這樣平凡的身家,不知道是福分還是遺憾。


    在娛樂圈,女人的外貌是武器,可是在關鍵時刻,太過耀眼的外貌就是阻礙,原本可以直接過去的坎,那些上位者卻偏偏要她睡著才能過去。


    楊葵笑容有些淡了,隻囑咐道:“明天麵試好好表現!”


    白言爾笑著點頭,她才剛走出電梯,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笑意更深,“哥哥。”


    白言斯淡淡地應了聲。


    白言爾聽到他的聲音,突然有點想他,鼻尖仿佛聞到了他身上清新又溫暖的味道。


    “哥哥,我今天去逛商場了。”


    “怎麽沒買?”


    “沒錢。”白言爾的聲音懶洋洋的,“我還沒開始賺錢。”


    白言斯笑了下,聲音很淡,“今天忙嗎?還做了什麽嗎?”


    “我今天碰到南亦了。”


    白言斯輕輕“嗯”了聲。


    “哥哥,他聽莫名其妙的,他是不是知道我是你的妹妹,所以才對我惡聲惡氣的?”


    白言斯隻是笑,沒有迴答她。


    白言爾知道南亦這個人,還是因為一年前白言斯的一批軍火在墨西哥被扣押了,理由是涉嫌為恐怖.分子提供軍火支持,被墨西哥警方起訴了,而南亦作為國際法律師,因曾經加入國際組織,所以替警方打官司。


    原先隻需要簡簡單單解決的事情,因為南亦的介入,而久久未能解決。


    她記得那一次白言斯很生氣。


    白言斯的手下跟她說,南亦是白言斯的敵人。


    “哥哥,南亦好像還結婚了呢,他有個兒子,還挺可愛的。”


    白言斯的唿吸重了下,然後慢慢地平緩著,聲音清淡,“嗯,怎麽樣?”


    “沒什麽感覺,就是他的兒子不像他,還挺可愛的,南亦本人性格不好,脾氣也暴躁,真不知道什麽女人會喜歡他!”


    白言斯笑了下。


    白言爾躺在了房間的床上,覺得哥哥心情似乎還不錯。


    哥哥一向都是嚴肅冷峻的,隻是笑起來的時候,卻格外的暖意動人。


    兄妹倆又說了會,才掛斷了電話。


    白言爾洗漱卸妝,敷了麵膜,慢慢地刷手機。


    *


    南亦沉著一張臉,一雙眼眸黑而沉,他的雙手搭在了方向盤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開車。


    南瑾夔和顧若坐在後座上。


    南瑾夔眨巴著眼睛,爸爸今天抱他了,不過爸爸現在心情不好,好像是遇到剛剛那個漂亮阿姨開始。


    其實他一開始就想叫姐姐的,可是爸爸說那是阿姨。


    顧若撫摸著南瑾夔的頭,試探著問:“南亦,剛剛白言爾……”


    她的話還沒說完,南亦就冷冷地打斷了她。


    “不要提她。”


    顧若笑容有些勉強,“好,不說她,可是……”


    “若若姐。”


    南亦的聲音已經冷硬了起來。


    顧若笑了下,“小亦,我是說,你有想過給瑾夔找個照顧他的人嗎?”


    南亦自然知道這個照顧是什麽意思。


    他不吭聲。


    南瑾夔說:“大伯母,我有保姆阿姨,有奶奶,不需要媽媽。”


    他有些緊張,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說後媽是壞人,他不想要。


    爸爸現在已經很少陪他了,如果有了後媽,那爸爸陪他的時間肯定更少了。


    南亦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又有了煩躁。


    南瑾夔不知道,他下車後還纏著南亦,“爸爸,今晚你會教我做作業嗎?”


    南亦關上了車門,低頭整理了下袖口,麵部的線條嚴肅又冷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請個家教,今晚爸爸還有工作。”


    “哦。”


    南亦隻上樓換了套衣服,就重新下樓了。


    南瑾夔坐在書房裏玩著新買的積木,覺得有些無聊。


    他晃蕩著雙腿。


    如果他有親媽媽,是不是就好多了?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他鼻子酸酸的,可是他是男子漢,爸爸不喜歡愛哭的孩子。


    *


    白言爾正慢條斯理地在公寓裏收拾衛生,楊葵突然給她來了電話,“收拾一下,一個小時後,我來接你,有禮服麽?算了,半個小時後我帶你去化妝。”


    白言爾打斷了她,“等等,楊姐,今晚要去幹什麽?”


    楊葵笑了笑,“一個英國人開辦的私人酒會,今晚會去挺多個投資人,我手裏隻有兩個名額,今晚我帶你去,見一下明天你要麵試的劇組,看下能不能從女n號轉為女三號。”


    楊葵會想起白言爾,完全是因為她女兒餘小雙對白言爾印象挺好。


    正好感謝她今天幫忙照顧餘小雙。


    半個小時後。


    白言爾的公寓門鈴準時響起,白言爾過去開了門。


    楊葵乍一看到白言爾,眼眸裏閃過了驚豔。


    白言爾眼眸微彎,嫵媚流淌,“楊姐,還滿意麽?”


    酒會的地點在港城大廈的頂層,燈光明亮傾瀉,音樂緩緩流淌,大廳裏裝飾得富麗堂皇,人影交錯,衣香鬢影。


    透過碩大明淨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緩緩流淌著的夜下的江流。


    楊葵穿著簡單的白裙子,帶著白言爾一路打著招唿,笑容滿麵。


    白言爾隻負責笑。


    楊葵側頭在她耳畔說:“等會我們就去找孔安,他是那部劇的主要投資人。”


    不過還沒看到孔安,白言爾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了下。


    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定定地看著白言爾。


    身材高大,穿著深灰的定製西裝,勾勒出優美冷硬的身材線條,胸口的領帶夾在燈光下折射著淺淺的光澤,袖子的暗扣低調又奢華。


    他的腿很長,站在那裏就是一道風景。


    隻是看著白言爾的眼神依舊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微微抿起的嘴角也表明了他高高在上的矜貴。


    白言爾不想自討沒趣。


    她停頓了腳步,楊葵皺眉,“白言爾,怎麽了?孔安在那裏,我們得過去。”


    南亦站立的地方正是孔安所在的地方,他們原先似乎正在談事情。


    白言爾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楊姐,我過去不好……”


    楊葵被她氣到,冷笑了下,“不想要這個機會早點說,何必這個時候來為難人!白言爾,你還想不想混娛樂圈了?”


    白言爾硬著頭皮過去了。


    孔安是個中年人,胖乎乎的,笑起來像個彌勒佛。


    楊葵介紹道:“孔老板,這個就是我們言爾,明天要去試鏡您投資的劇。”


    孔安樂嗬嗬地笑,看向了白言爾。


    白言爾笑了笑,眼眸微彎,“孔先生好。”


    孔安說:“不愧是楊經紀人,又挖到形象這麽好的苗子。”


    楊葵自然知道對方是在打太極,隻說白言爾形象好,可是演員更需要肯定,不過,白言爾現在什麽作品都沒有,有張臉總好過沒有。


    楊葵讓白言爾敬酒。


    原先一直站在一旁的南亦終於開口了,“孔先生,您先忙。”


    孔安說:“南律師,等等,大家見麵了就都是個朋友。”


    他在商海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早就練就了不一樣的眼力勁,白言爾年輕又美貌,剛剛在那邊打招唿的時候,南亦就時不時走神,視線卻緊緊地跟隨著她。


    南亦是個名律師,他需要和南亦打好關係。


    更重要的是,南亦背後的家族才是他一直想要的。


    但是南亦是圈子裏出了名的難搞,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他對這個小明星感興趣了,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孔老板對楊葵介紹南亦:“小楊,這是南亦律師,你們都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楊葵更是人精,連忙轉了向,“南律師好。”


    一邊的手拍了下白言爾的肩膀,示意她打招唿。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白言爾笑意不達眼底,不冷不淡道:“南律師好。”


    南亦抿著唇,不苟言笑又冷漠。


    隻簡單地迴應了楊葵,卻冷著白言爾。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楊葵心想,該不會白言爾哪裏惹到他了?


    孔安卻覺得有戲,如果白言爾和他之間沒有什麽,他又何必這麽冷漠,更不用剛剛偷看人家。


    打完了招唿後,幾人就暫時分開落座了。


    歡迎晚宴正式開始。


    來來往往的人越發多了,場上的男子大多注意到了白言爾,蠢蠢欲動,但卻沒有多少敢真正上來的。


    男人大多都喜歡獵豔。


    但他們在獵豔之前都會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對於白言爾這樣級別的美女,男人們寧願放過也不肯上去碰得滿頭包。


    有幾個下定了決心,最後還是被她沒有什麽表情的冷漠給嚇跑了。


    楊葵也發現了這樣的狀況,心裏冷哼了下,男人的德行,他們現在還摸不清白言爾的身份,如果知道她是不知道幾百線的小明星,隻怕就會湧著上來想泡她。


    白言爾坐了一會,就起身去洗手間。


    隻是,還沒到洗手間,就看到了明目張膽在禁煙區走廊抽煙的男人。


    南亦倚著牆壁,手裏虛虛地夾著一支煙,他西裝裏頭穿著薄款的格子背心,偏偏有了幾分儒雅。


    隻是那冰冷的眼神,輪廓分明的臉,消去了為數不多的儒雅,轉而冰冷。


    他看到白言爾過來,站直了身體,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


    兩人之間的視線隔著青的煙霧,朦朧了幾分。


    白言爾率先移開視線,淡然地走了過去。


    南亦還在抽煙,白言爾被嗆了下,又是薄荷味,她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想吐,她以前對這個味道也沒有什麽感覺,三年前醒來後,她聞到就不舒服。


    連哥哥也討厭薄荷味。


    南亦叫住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線冰冷,“白言爾,他就是這麽照顧你的,讓你出來賣美?”


    白言爾心裏的怒火倏然就被點燃了。


    她嗓子滾動。


    隻是笑了笑。


    心裏罵他有病,還把他祖宗都問候了,結果突然想起了南亦的兒子,以及他兒子水靈靈的眼睛,心裏一軟。


    又收迴了那些罵人的話。


    南亦嘲諷:“不是說了不想再看到你麽?”


    白言爾恍然未聞,抬眸輕笑了兩下,“有病。”


    南亦最後看了她兩下,“轉行當明星了?嗬,沒資源,還是被拋棄了?你來這裏是來求孔安幫忙麽?”


    白言爾腳步微頓。


    身後,南亦冷得如同寒潭一般的聲音繼續響起,“孔安不會幫的。”


    白言爾轉過身,隻看到他挺拔的背影,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以及,變態。


    她的心裏忽然有些堵。


    一陣陣的疼痛後是空空的落寞,她忘記了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沒忘記。


    白言爾進了洗手間。


    *


    第二天一起床,白言爾趕去了試鏡的地點,隻是那邊的人告訴她,她並不在試鏡的名單上。


    也就是說,她沒有試鏡的資格。


    等候試鏡的人很多,聽到了這樣的迴答,都情不自禁地將眼神落在了白言爾的身上,充滿了鄙夷。


    娛樂圈多的是這樣不要臉的女人,連麵試資格都沒有,就直接過來了。


    白言爾氣得胸腔疼。


    她出公司大樓的時候遇到了孔安,孔安一張彌勒佛的臉,仍舊笑意滿滿,意有所指,“白小姐,有時候姿態得適當放低。”


    白言爾勉強自己露出了笑容。


    眼眸裏冷光流轉。


    孔安也不在意,擦肩而過的時候將一張卡片塞到了白言爾的手裏。


    白言爾低頭一看,冷嗤了下。


    卡片是一張邀請函。


    孔安舉辦的私人聚會,在一家私人會所。


    門口楊葵的車子正等著,她早就收到了消息,現在正對著電話那頭的人發火,“那邊的人就沒說為什麽突然不讓試鏡角了麽?”


    楊葵發著火,滿滿地就熄滅了。


    白言爾上了車,楊葵看了眼她手裏的卡,“是什麽?”


    白言爾還沒說話,楊葵就搶走了,“孔安給你的?”


    “嗯。”


    “今晚去。”她的語氣不容反駁。


    然後淩厲的視線在她臉上掃視著,“你得罪了什麽人?”


    白言爾側頭看著窗外,春末了,枯枝已經有了新葉,很淺顯。


    楊葵啟動了車子,匯入了長長的車流中。


    “吃飯麽?去哪裏吃?”


    白言爾想了想,隨便找了家就近的西餐廳。


    楊葵皺眉,“還沒賺錢就這樣亂花錢。”


    白言爾眼裏流露出笑意,“過一天,算一天,今朝有錢今朝花。”


    西餐廳裏人很少,楊葵還有事情,所以兩人隻簡單地點了意大利麵和蘑菇奶油湯。


    白言爾才吃了口,楊葵眉心微動,提醒她:“好歹是個演員,少吃點。”


    白言爾的視線卻落在了隔壁桌上。


    一個穿著小西服的男孩子獨自一人坐在了餐桌上,他的麵前有意大利麵,也有牛排,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西點。


    大多隻咬了幾口,就放下了刀叉。


    最後吃到甜點的時候,他的眼睛才亮了亮,吃光了小布丁。


    白言爾也很喜歡這家餐廳的甜點,尤其是小布丁。


    她眉眼彎彎,眼角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


    是南亦的兒子。


    南亦怎麽放心兒子這麽小,一個人讓他出來?


    不過她和他不熟悉,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白言爾強迫自己收迴了視線。


    白言爾用完餐,南瑾夔也差不多吃完布丁了。


    他今天和家裏的司機叔叔還有保姆阿姨一起出來的,司機叔叔在車裏等他,保姆阿姨就在不遠處。


    他不喜歡別人老跟著他。


    南瑾夔還想再吃一個布丁,不過,爸爸平時不讓,保姆阿姨雖然坐得遠,但是還是會看到他的舉動的,而且一定會跟爸爸打小報告的。


    南瑾夔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小錢包,招手結賬。


    他臉平淡,淡淡地抬起眼皮,問了句,“你好,今天是誰做的布丁?”


    服務員有些訝異,不知道麵前的這位小顧客為什麽問這個。


    小顧客年齡雖小,但是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品,手裏結賬的卡更是非富即貴,服務員不敢怠慢,去後廚叫了今天的甜點主廚來。


    南瑾夔從錢夾裏拿出一大疊,換了英語,“叔叔,我很喜歡你的布丁。”


    主廚是外國人,外國有這種小費傳統,雖然有些驚訝錢的厚度,但還是自然地收下了。


    南瑾夔從椅子上滑下。


    楊葵穿上了外套,隨意地跟白言爾說:“你看看,有錢人家養孩子都是這樣,沒有金錢觀念,也隻給錢,而不給時間和精力。”


    白言爾聽著,心裏疼了一下。


    笑笑:“或許不是沒有金錢觀念,而是,對於我們來說數量很大的錢,對於有錢人來說,也隻是給小孩子的零花錢罷了。”


    楊葵點點頭,“也是,不過跟我們也沒多大關係。”


    南瑾夔也看到了白言爾,他記得這個阿姨上次和爸爸吵架,不過他喜歡這個阿姨的長相。


    白言爾對他一笑,就想路過他。


    南瑾夔卻抓住了她。


    “阿姨。”


    楊葵笑了,調侃道:“小少爺,她不是阿姨,她是姐姐。”


    南瑾夔立馬改口:“姐姐。”


    白言爾問他,“怎麽了?”


    “你認識我爸爸嗎?”


    白言爾還沒迴答,楊葵就問:“你爸爸是誰?”


    “南亦。”


    南瑾夔眨了一下眼睛,眼眸裏的黑濃鬱,一雙眼睛水光四溢,格外好看。


    楊葵想到了什麽,突然熱情了起來,“哦,你是南律師的兒子啊。”


    南瑾夔卻下意識地靠近了白言爾,警惕地盯著楊葵。


    白言爾眼底的笑意**了下,蹲下來,把他當作一個大人般,認真地迴答:“不認識。”她又看了一下四周,“你一個人來的嗎?你爸爸也放心你一個人嗎?”


    南瑾夔沒有說話。


    他的手被白言爾握在了手裏,柔軟又溫暖。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個姐姐很親切。


    聽保姆阿姨說,他小時候還有見到媽媽的照片,後來再長大一些,爸爸就把媽媽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來,還不允許他問媽媽的事情。


    南瑾夔沉默了一會兒,說:“姐姐,我叫南瑾夔……”


    白言爾聽到了這個名字,自然而然地在腦海裏想起了這幾個怎麽寫,她接了南瑾夔的話,“是不是這個瑾?這個夔?……”


    她拿出了手機,在手機裏打出了那兩個字。


    看著屏幕上的兩個字。


    她腦海裏突然有根神經抽痛了一下。


    南瑾夔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


    白言爾也不知道,她太陽**隱隱作疼。


    卻還是說:“我叫白言爾。”


    南瑾夔卻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漆黑的眼睛裏倒映了滿滿的她,“白姐姐。”


    他看了眼白言爾背後,那是帶他出來的保姆。


    南瑾夔輕輕地皺了眉。


    保姆就停住了腳步。


    南瑾夔說:“白姐姐,你能送我迴家嗎?”


    他皮膚白,一雙眼睛濕漉漉的,被他看著,再堅硬的心都會柔軟下來。


    楊葵拍了拍白言爾的肩,“南亦兒子長得還真不錯,被他這麽看著,我都不忍心拒絕了,你就送他迴家,這麽小的孩子真不知道怎麽出門的,也沒人跟著。”


    白言爾彎腰抱起他。


    南瑾夔的臉倏然就紅了,像一個紅蘋果,他聞到了白言爾身上好聞的味道。


    白言爾沒有開車,楊葵把車鑰匙給她,“你送他迴家,我辦事的地點就在這附近,結束後開車迴來。”


    南瑾夔心情挺好,“白姐姐,你平時做什麽啊?”


    因為車上有小孩,白言爾開車很慢,“我現在想演戲,就是拍拍照啊之類的……”


    南瑾夔“哦”了聲,“白姐姐,你是演員啊,那以後是不是會在電視上看到你?”


    “希望如此。”


    南瑾夔告訴了白言爾他家的地址。


    原來他家就在市中心,車子沒開多久,就到達了。


    寸土寸金的豪華公寓,白言爾探頭看了一下摩天大樓,“瑾夔,你爸爸媽媽會下來接你嗎?”


    南瑾夔抿了下嘴,笑,“白姐姐,我隻有爸爸。”


    白言爾忽然明白了什麽。


    那天南瑾夔沒有媽媽啊……


    那天的那個女人原來不是南亦的妻子。


    白言爾有些心疼,她聲音很溫柔:“白姐姐送你進大樓,下次不要一個人亂跑了哦,你爸爸可能在擔心你了。”


    南瑾夔跳下車,握住白言爾的手,“爸爸在工作呢,他才不會發現我不見了。”


    他繼續賣慘,隻可惜,他的話音剛落,一抬頭,就看到了他爸爸黑而沉的眼眸,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南亦看了兒子一會,移開了視線,眸光越發冰冷,眉峰下壓,眼眸裏暗潮洶湧。


    他薄唇微動,“白小姐,我說過不想再見到你,你私自拐帶我兒子,已經涉嫌犯罪了。”


    南瑾夔拉著白言爾的手越來越緊,他很緊張,“爸爸,白姐姐沒有拐帶我,是我自己想跟她走的。”


    白言爾安撫地捏了捏南瑾夔的手,毫不示弱,“南亦,你就是這樣照顧孩子的嗎?他才這麽小,你就放心他一個人出門?!是,我知道你工作繁忙,但你能不能有一點父親的責任感……孩子這麽小,很容易出事的,孩子生下來,就應該對他擔負起責任!”


    白言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管這麽多。


    隻是她看到南瑾夔對南亦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忍不住心疼。


    南亦垂在兩側的手越發的用力,他薄唇抿成了薄薄的刀刃,怒意掀然!...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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