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不敢托大


    另一邊。


    柳姨娘死死地捏著手絹,“想不到啊,想不到。”


    “姨娘,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丫鬟織錦壓低了嗓音。


    “怎麽辦?”,柳姨娘臉上飛快的劃過一道狠戾,“既然蘇繡衣已經暴露了,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姨娘的意思是?”,織錦雙眼微眯這,抬頭看著柳姨娘。


    “嗯”,多年主仆默契,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就像是現在,柳姨娘點點頭,拍了拍織錦的肩膀,“這件事情務必要小心些,不能讓那丫頭看出辦點蛛絲馬跡。”


    織錦點點頭,“姨娘放心!”


    柳姨娘這才鬆了口氣,她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沐九兒居然會用哪種方法讓寶娟自己招供出來,現在她倒是有些慶幸了,自己當初抓著蘇繡衣的把柄,卻沒有直接跟寶娟接觸過,不然以寶娟今日的狀態,隻怕自己也在劫難逃了吧。


    不,她不能坐以待斃!


    “柳姨娘,要不我們先離開,避避風頭吧”,織錦低著頭,思量半晌。


    蘇繡衣是個欺軟怕硬之人,哪怕柳姨娘手中抓著她的把柄,在威脅到她的生命的時候難保她不會將柳姨娘供出來,他們現在最好是能夠未雨綢繆。


    相處多年,柳姨娘怎麽會不明白蘇繡衣的性子,“隻是避,能往哪兒避呢?”


    織錦也沉默了。


    別人不知道柳姨娘的底細,她卻是非常清楚的;要知道她可是當初跟著柳姨娘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這世界上恐怕再沒有人比她們彼此更了解對方了。


    “我們迴去”,良久柳姨娘才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不行”,織錦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可是我們現在隻有這條路可走了”,柳姨娘麵色冷硬,“織錦我也不想迴去,但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如果可以,她又怎麽會舍棄現在這樣安穩的生活而去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織錦抿著唇,“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柳姨娘起身,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已經青春不再可卻風華依舊,“當初我們既然可以從那裏逃出來,自然也能夠迴去。”


    織錦看著柳姨娘,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最終也隻能歎息一聲,“姨娘已經決定了?”


    “嗯”,柳姨娘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織錦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織錦在心裏輕歎口氣,盤算著她們在臨走之前所需要解決的事情,“姨娘想什麽時候出發?”


    柳姨娘沉吟半晌,“越快越好!”


    以沐九兒今日的動作來看,隻怕她們如果不趕快離開,到時候就走不掉了。


    織錦頷首,看著柳姨娘眼中露出一種長輩看晚輩的神色,“既然如此,我現在去安排一下,明晚我們趁著夜色離開。”


    “這樣最好”,柳姨娘環視四周,在這院子住了十幾年,總歸還是有感情的,一朝就要離開,當真還有些舍不得。


    隻是有些事情,沒有舍,哪有得。


    沐九兒坐在軟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水,雙眼冷冷的望著窗外黑冷的夜空。


    “小姐,這天色已經暗了,您先歇著吧”,春風從門外端了熱水進屋。


    “無妨的”,沐九兒搖搖頭,不知為何,雖然寶娟已經將兇手說了出來,可她心裏那股不安卻越來越強烈,難道背後的那個人不是蘇繡衣?


    其實想想,蘇繡衣還真不是個能有這般頭腦的人;可如果不是蘇繡衣,那這個人應該是誰呢?


    沐九兒怎麽也想不明白。


    看著沐九兒這樣的神色,春風和冬雪也不敢上前,隻能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直到秋霜被江山派人送迴來,沐九兒也沒有想明白。


    “小姐”,秋霜撲進沐九兒的懷中,“對不起小姐,是秋霜大意了。”


    沐九兒搖搖頭,“怎麽這才一下午,人就憔悴了這麽多,春風冬雪,帶秋霜下去休息吧。”


    “那小姐你也早點休息”,對於沐九兒的話,她們就算有心想說點兒什麽,可卻無從說起,隻能在心裏歎口氣,她們現在能做的也就隻有讓沐九兒少些後顧之憂了。


    隔日。


    等沐九兒悠悠的睜開眼睛,天色早已經大亮,明媚的秋陽透過紗窗,整個臥室亮堂堂的。


    沐九兒轉頭環視四周,昨天夜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那個縈繞在心中的問題卻怎麽都想不明白;抬手,輕輕扯了扯床頭的紅繩。


    “小姐,你可是醒了”,聽到動靜的春風和秋霜,一人端著托盤,一人端著銅盆進屋。


    “嗯”,沐九兒點點頭,自己穿好鞋襪;一旁的春風已經去了外衫給沐九兒套上。


    秋霜將托盤放在桌上,眼疾手快的將錦帕用熱水濕了給沐九兒淨麵。


    沐九兒坐在梳妝台前,閉上眼任由她們忙活這,她現在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


    “咚咚咚……”


    門外,有節奏的敲門聲突然想起。


    “誰啊?”,秋霜抽空應了一聲。


    “小姐,江山大人遣人來請”,門外,赫然是莫忘的聲音。


    “知道了”,秋霜看著正坐在梳妝台前任由春風為她梳妝的沐九兒,“將人迎進花廳好生伺候著,小姐稍後就來。”


    “知道了”,莫忘的聲音輕輕飄進三人的耳朵,而後就是腳步遠去的聲音。


    “小姐,你說這江大人請您過去是什麽意思?”,春風有些不解;要說這次的案件可是事關人命,之前秋霜是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沐九兒可是牽扯其中;如今好不容易洗刷了秋霜的冤屈,找出了真正的兇手和幕後主使,可這江山大人居然會在審案之前請她過去,很明顯就隻有一個意思——旁聽。


    沐九兒唇角微勾,這算是瞌睡遇到枕頭嗎?


    昨天夜裏怎麽也想不通的事情,她正好想找個機會見見寶娟或者蘇繡衣,這機會就送上門來了。她總覺得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有什麽問題,可具體有什麽,她又說不上來。


    “小姐,好了,您看如何?”,春風放下梳子,對著沐九兒道。


    “很好”,沐九兒看著銅鏡中,雖然不很清洗但卻能夠看出個大概,許是已經模透了沐九兒的心思,春風並沒有梳那種特別複雜的發髻,隻是用簡單的絲帶和碧玉簪將頭發固定住,耳畔還各留有一縷鬢發;額前劉海飄逸,讓整個人看起來既不缺隆重,又不失高雅。


    春風嘴角微微上揚,“小姐先吃點兒東西吧。”


    “嗯”,其實她並不很想吃,隻是看在秋霜忙活的份兒上,稍微用了點兒,然後就起身朝著花廳而去。


    ——相公,我家有田——


    等沐九兒到達衙門公堂的時候,辰時已過。


    她們一行剛到府衙大門,就有人迎了上來,“是大小姐吧,江大人早就吩咐我們在此等候,裏麵請!”


    “嗯”,沐九兒麵無表情,微微頷首;一襲淺紫色廣袖煙羅裙高貴清雅,寬帶束月複;腰間一側的蝴蝶結下,兩抹水綠色流蘇隨風輕揚;整個人顯得那般的高貴不容侵犯。


    那前來迎接的人,忽的愣了一下,然後很快的低下頭,心道果然不愧是城主府嫡出的大小姐,光是這股氣質就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


    隻是那人迎了沐九兒卻並沒有直接到公堂,而是將她帶到了內堂。


    “大小姐,裏邊請”,那人對著沐九兒俯身,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自己就站在門外。


    “也好”,沐九兒點點頭,對春風使了個顏色,春風會意立刻從荷包中掏出一錠銀子交給那人,“這一路上麻煩小哥,這點兒碎銀子就當我家小姐請你們喝茶了。”


    那人也不矯情,接過點頭,“那小的就替兄弟們多謝大小姐了。”


    到了內堂。


    沐九兒驚訝的發現不隻是江山等在那裏,一同的居然還有秦毅,那個久違的義兄慕寒,甚至一旁還有那僅有過數麵之緣卻恩怨甚深的林大夫。她心下晦暗不明,麵上卻不表現出來,隻輕移蓮步福身,“江大人,父親。”


    “嗯,坐吧”,秦毅點點頭,指著下方末端的椅子道。


    “多謝父親”,沐九兒微微頷首,落落大方的坐在椅子上,“不知江大人請九兒過來有何貴幹?”


    江山和秦毅對視一眼,沉默了好一會兒。


    “憶兒,這件事情”,難得的秦毅竟然有些遲疑。


    江山見秦毅這副模樣,也隻能在心裏歎口氣,對於城主大人的家事他本來是不好摻和的,可這次鬧出了認命,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瞞大小姐,下官聽說大小姐精通杏林之道。”


    沐九兒抬頭看著江山,不點頭也不要偷,隻是怔怔的看著他。


    江山被沐九兒看得有些心裏發毛,“咳咳,昨夜因為……蘇姨娘動了胎氣,現在情況不是很好。”


    “哦?”,沐九兒冷聲,原本還有著些許期待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人丟進了冰天雪地,卻並不是為自己,她臻首微揚,卻隻是瞟了一眼秦毅,冷冷的吐出四個字,“連林大夫都無能為力,九兒自然不敢托大。”


    第二節處子有孕


    江山麵色有些尷尬。


    坐在下方的林大夫早就在看到沐九兒的時候就坐立不安,此刻聽到沐九兒這樣說更是麵色緋紅;可是沐九兒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聽說當年我就是被這位林大夫診出未婚先孕的?”


    “這”,江山臉上掩飾不住的詫異。


    秦毅也猛的抬頭看著沐九兒,就連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慕寒也都抬起頭,怔怔的看著沐九兒。


    林大夫抿著唇,心裏七上八下的。


    “嗬嗬,早就聽說林大夫乃杏林高手,改日我可得向您好好請教請教呢”,沐九兒輕笑一聲,狀似無意地看了林大夫一眼,“您說,是也不是?”


    林大夫渾身顫抖著,他哪裏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初也隻想著這,這大小姐都被沉入怒江了,又怎麽會,怎麽會……


    “正所謂學海無涯,小人可擔不起大小姐杏林高手的誇讚”,林大夫咬著牙,敷衍著。


    “憶兒,蘇姨娘的事,你看”,江山有些為難。


    “大小姐也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大小姐高抬貴手,救救蘇姨娘吧”,林大夫心裏早就是百味雜陳,要知道他可是和蘇姨娘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這麽說,也純屬無奈,若果可以,他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消在沐九兒的視線之外,最好是永不相見。


    隻是對此沐九兒卻不置可否,她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林大夫,好半晌才嗤笑一聲,“嗤,林大夫也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麽?”


    “這”,林大夫尷尬的笑笑。


    “憶兒,這可是一屍兩命,你就不能先放下成見麽?”,秦毅也有些懊惱,他怎麽也想不通怎麽這個女兒與自己就這般,這般的生疏呢。


    沐九兒嘴角微勾,“一屍兩命?是啊,她那兩條命是命,我的就不是?羅姨娘的就不是?”


    “你”,秦毅原本帶著期待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你倒是救不救?”


    “有林大夫這麽高超醫術的大夫在,女兒這點兒半吊子的水準就不獻醜了”,沐九兒抿了口茶,態度非常的明顯。


    林大夫卻是顫抖著,“這,大小姐……”


    “難道不是麽?”,沐九兒開口反問道,“當年林大夫能診出處子懷孕,怎麽如今就治不好這孕婦最簡單的動胎氣了呢?”


    嘩——


    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雖然屋子裏的都不是外人,但女兒家的名節可不是能輕易掛在嘴邊的,尤其是那樣的事情。雖然沐九兒沒有明說,但明眼人都知道她話中的深意。


    “大小姐,這”,江山顯然有些懷疑。


    “憶兒,不可無禮”,秦毅麵色越發的難看。


    隻有慕寒看著沐九兒那雲淡風輕的表情,低頭沉思著,以他對沐九兒的了解,她絕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是個在乎什麽世俗名節,不然當年她迴到蘭州,不會沒有任何作為。可現在,突然舊話重提,又是對著林大夫,嗬嗬,處子有孕,這件事情,貌似越來越有趣了呢。


    沐九兒冷笑一聲,“林大夫,怎麽,不說話了?還是虧心了?”


    “大小姐,你”,林大夫臉色發黑,心裏卻早就已經七上八下了。


    “醫者仁心,生為醫者你居然做出這等草菅人命的事情,當初我被墮入怒江,難道你就不怕我半夜來找你索命嗎?”,沐九兒猛的站起來,朝著林大夫厲聲嗬斥,“舉頭三尺有神明,你當真敢對著神明發誓,當初你真的診出我身懷有孕?你敢嗎,敢嗎?”


    接連兩個敢嗎,讓林大夫瑟瑟發抖著。


    他麵色蒼白,看著步步逼近的沐九兒,那宛若雷霆的聲音,句句在腦海中炸裂開來;麵前一襲紫色煙羅裙的沐九兒好似威嚴的菩薩,讓他有心反駁卻無力開口。


    良久,知道林大夫額頭上虛汗直冒,連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出口時,沐九兒才優雅轉身,好像一個沒事兒人一般迴到座位上,看著對麵狼狽的林大夫,悠然笑道,“怎麽,林大夫?敢做不敢說麽?男子漢大丈夫,居然活得苟且;生為大夫,居然與他人狼狽為奸,嘖嘖……”


    “你,你”,林大夫咬著牙,就在秦毅和江山都以為是沐九兒故意這麽說的時候,林大夫卻猛然咚的一聲,雙膝跪地,“大小姐,當初的事情是我不對,可小人,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啊。”


    沐九兒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其實若不是他,若不是被沉入怒江,她也不會因為刺激而憶起自己前世種種,也不會有現在的她;其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她到底是沐九兒還是秦憶,亦或者兼而有之。


    前世今生,隻可惜……


    如果今生出生之時就帶著記憶,或者直到死都沒有想起前世的記憶,或許她會隻是那個單純的秦憶,每天不管是刁蠻還是任性,都隻是奢望那個人能偶爾看自己一眼,關心自己一點,隻可惜,她不是了!


    或許前世的記憶衝淡了今生的血緣之情,對秦毅,她不過是無愛無恨罷了。


    “憶兒,你”,秦毅實在是沒有想到,這……羅姨娘的死居然還牽扯出了當年的事情。原來她真的是被冤枉的麽?那,那當年豈不是……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悔恨異常,抬頭看著沐九兒,眼中慢慢的全是後悔和憐惜。


    隻可惜這些在沐九兒眼中,早就已經不需要了。


    “大小姐,這件事情”,江山也麵色難看,他也沒有想到,這居然會有人拿清白女兒的名節來開玩笑,如果當年她沒有奇遇,隻怕現在早已經是紅顏枯骨,甚至連死後屍體都要被蟲魚啃食。


    感受到他們投過來的複雜眼神,沐九兒沒有任何的感覺,隻是看著林大夫,“被逼無奈?所以一條人命,還是兩條人命對於你而言都無所謂而已。”


    “不,不,大小姐,羅姨娘之死真的跟小人沒有關係”,林大夫聽著沐九兒含糊不清的話,現場眾人哪個不是昨天夜裏在現場看到的,沐九兒就用那麽簡單的一個方法,甚至明眼人都不會相信的方法讓寶娟指認了蘇姨娘,現在她又狀似無意地提起當年的事情,林大夫一下子就慌了,趕緊撇清道。


    “有沒有關係,你去跟江大人說,我可沒有辦法鐵口斷案”,沐九兒冷笑一聲,“不過既然當年是你敗了我的名聲,還害我挨了板子,這俗話說得好,欠的總是要還的。”


    林大夫看著沐九兒那雲淡風輕的眼光,卻突然覺得頭皮發麻,“大小姐,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都,都是蘇姨娘,她讓小人這麽做的啊,小人,小人,她答應給小人五百兩銀子,小人這,這才……”


    “嗤,春風聽聽,你家小姐的命就值這點兒閑錢”,沐九兒自嘲道。


    “小姐,這種人就應該把他逮出去遊街示眾”,春風早就惱了,可這裏都是大人物,她一個小丫頭可不敢隨意開口,現在沐九兒點名了,她自然是不會客氣。


    林大夫一聽,趕緊對著沐九兒磕頭道,“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啊,小人還知道蘇姨娘的一個秘密,隻要你答應不追究小的,小的就,就……”


    “就如何?”,沐九兒挑眉,蘇繡衣的秘密麽?嗯,她倒是早就有感覺,隻是沒想到居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那就要看你這個秘密值不值當了!”


    林大夫連連頷首,“肯定值!”


    “既然如此”,沐九兒視線掃過江山、秦毅、慕寒,然後落在林大夫身上,“左右當年的事情過了也就過了,隻要你說的東西讓我滿意了,那當年的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了”,她淡笑著,“想必父親大人對蘇姨娘的秘密該很感興趣才是。”


    林大夫見沐九兒發話,趕緊開口,“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


    “別磨磨蹭蹭了,該說的都說了”,春風現在可是頤指氣使。


    “是,是”,林大夫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起來坐著慢慢說吧”,沐九兒挑眉,她可是很期待秦毅的表現呢。


    “是,是”,林大夫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飛快的抬頭看了眼秦毅,然後又低下頭,“當,當年陷害了大小姐之後,小,小人手頭有點兒緊,所,所以又悄悄去找了蘇姨娘,想,想勒索點銀子,卻不想,發,發現蘇姨娘竟,竟然在屋內與,與男子偷歡。”


    “什麽?”,秦毅麵色一沉,一把捏碎了茶杯。


    “這,城主大人,小人可不敢說謊”,林大夫的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任誰知道自己戴了多年的綠帽子,隻怕也心情好不到哪兒去吧。


    “繼續說”,沐九兒漫不經心地抿了口茶。


    “是”,林大夫點點頭,“後來蘇姨娘答應又給了小人五百兩銀子讓小人保密,甚至威逼利誘小人舉家搬處蘭州,小人明裏答應了,可,可小人一家的根在蘭州能往哪裏走,隻找了個小山村隱了兩年。”


    江山點點頭,無怪乎這林大夫是在蘭州城消失了兩年。


    “那男人是誰?”,秦毅麵色越發的難看。


    “是,是齊馬”,林大夫顫顫悠悠的說出一個名字,“蘇姨娘的表哥。”


    感受到秦毅身上越來越強烈的氣勢,他吞了吞口水。


    “什麽?”,秦毅突然不怒反笑,抬頭看著坐在下方的沐九兒,“秦憶,真沒想到,你居然為了陷害你姨娘做出這種事情來!”


    噶?


    沐九兒正神色悠悠,秦毅這句話無疑是當頭棒喝,她抬起頭,麵上帶著疑惑。


    “你以為就憑這林大夫一麵之詞,我就會相信你麽?”,秦毅努力的說服自己,那齊馬他可是知道的,是個老實巴交的讀書人,又怎麽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反而是沐九兒,他看著坐在下方的沐九兒,難道當年林大夫誤診,她抓著這樣的把柄威脅林大夫說那些話?


    嗯,肯定就是這樣!


    沐九兒看著秦毅,臉上慢慢的全是冷笑,“嗬嗬,原來在父親大人眼中,我就是這種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小人?”


    “你”,看著沐九兒眼中那再次出現的悲涼和決絕,秦毅突然愣了一下。


    “父親大人,我最後一次叫你父親”,沐九兒冷笑,“我隻是為我娘親不值!既然城主大人覺得我沐九兒是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今日又何必請我過來;更何況,花這麽大的力氣去陷害一個殺人犯?我不屑!春風,我們走!”


    “是,小姐”,春風狠狠地瞪了在場眾人一眼,剛想說什麽,門外卻突然出現一襲青影,一把攬住沐九兒的腰身,春風還來不及驚叫,然後就看到那熟悉的臉龐,“少,少爺!”


    秦毅、江山和慕寒也愣住了。


    “岫兒”,秦毅低聲呢喃著。


    “雲哥哥”,感受到那熟悉的味道,久違的溫暖,沐九兒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貪婪的唿吸著。


    “對不起,九兒我迴來了”,雲岫攔著沐九兒,感受著沐九兒對他的依戀,如果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他真想狠狠地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讓她感受到他那蝕骨的相思和纏綿。


    沐九兒點點頭,輕輕的嗯聲。


    雲岫在沐九兒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然後抬頭冷冷的看著堂內眾人,麵色冷硬。眼光像是兩道利箭,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他薄唇輕啟,冷冷的吐出幾句。


    可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隻看見他一把將沐九兒打橫抱起,足尖輕點,縱身越過院牆,三兩下就消失在府衙之中,隻留下呆愣的秦毅等人,還有火急火燎追出去的春風,和門口不知所以的秋霜和冬雪。


    安靜,連眾人唿吸都能聽見的內堂。


    良久,秦毅才迴過神來,耳邊不斷迴想著雲岫臨走之前所說的話。


    他說,九兒與他成親,的確是處子!


    他說,他們之所以會圓房,因為他中了藥處子淚。


    處子淚落五更天,種了處子淚的男子必須與處子,不然會**難舒,崩血而亡;而對方不是處子,兩人都會血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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