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九兒失蹤


    沐九兒點點頭,“那就這樣定了吧”,難走些倒是沒什麽,她需要的是時間。


    “那到下一個城鎮時,我讓知秋和邊原去準備一下”,雲岫略微沉吟,知道沐九兒這麽做的目的也沒有反對,如果那幾個人發生了點兒什麽,隻怕她這輩子都無法安心吧;想著他抬頭看著坐在對麵的女子,依舊是膚若凝脂,麵如冠玉,明明纖細嬌弱得讓人恨不能捧在手心,卻偏偏喜歡將什麽時候都攬在身上。


    沐九兒張了張口,卻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空間裏的東西畢竟不能暴露太多,他們接下來這一路想要補給隻怕是有些困難了,還是雲岫考慮得周到。


    ——


    “主子,前麵有異動”,探路的知秋快步掠迴到雲岫的身邊,壓低了嗓音。


    距離他們跟天楚使隊分離已經整整五天,此刻他們一行正在全力越過三國邊界那麵前數千裏的山脈。


    雲岫抬起眼皮看著不遠處的一座小帳篷,裏麵沐九兒和寶兒正在休息。或許是因為連日趕路的原因,沐九兒的身體反應也越發的厲害。惡心、嘔吐,甚至聞不得丁點兒血腥……


    “你和邊原在這裏守著,我去看看”,雲岫稍微想了下,還是決定自己親之前去。


    “不,主子,我去”,知秋有些急切,主母和小少主都在,他不能拿他們的安危冒險。


    “就這麽定了”,雲岫心微沉,早在兩天以前他就覺察到了不對勁,一路走來他們好像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一般,可偏偏兩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可在經過這片山坳的時候,那種感覺越發的明顯了,再加上沐九兒體內靈力消失得讓他覺得詭異,所以他才臨時決定在這裏安頓一宿。


    知秋還想說什麽,旁邊的邊原扯了他一下,主子決定的事情什麽時候變過。


    沒辦法,知秋和邊原兩人隻好一左一右地守在帳篷外。


    帳篷裏,地上鋪上了厚厚的毛毯,寶兒盤腿而坐,閉上眼,一隻手緊緊地抵著沐九兒的小月複,一隻手擱在膝蓋上;沐九兒躺在一旁,黛眉微蹙,麵色蒼白如紙。


    如果雲岫此刻進來,一定能發現,寶兒正在將自己體內的靈力往沐九兒的小月複送去,可那靈力剛進入沐九兒的小月複就被什麽東西吸收,甚至她體內原本的靈力都在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消失著。


    “唿……”


    好久,寶兒才抬起手,不斷默念心法,讓體內僅剩的一絲靈力隨著功法運轉一個大周天這才緩緩睜開眼,看著沐九兒臉色稍微恢複了一些,這才嚐嚐地鬆了口氣,瑞爹爹說得果然沒錯,寶兒就快有小弟弟了。


    想到這裏,寶兒看著沐九兒的小月複,不足雲岫巴掌大的小臉緊緊地皺成一團,那粉女敕女敕的小手輕輕地撫著沐九兒的小月複,“弟弟,你要乖乖的,要是你再折騰娘親,等你出來,哥哥會教訓你的。”


    這句話,寶兒並沒有半點掩飾。


    守在帳篷外的知秋和邊原都隻覺得晴天霹靂一般,腦子突然懵了一下,弟弟……弟弟……


    主母懷孕了?


    兩人腦子裏不約而同地出現這個想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也曾經這樣懷疑過,可主子不是說沒有嗎,小少主是怎麽知道的?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雲岫足尖輕點,一個飛身落在帳篷麵前,看到知秋和邊原的臉色,臉色一沉。


    “沒,沒事”,知秋趕緊擺手。


    “嗯”,雲岫抬頭看了看邊原,直到他也搖頭之後這才放下心來,掀開帳篷的簾子進去,看到寶兒和沐九兒躺在一處,仍舊睡得香甜,一顆懸起的心這才稍微放了下來。


    抬手搭上沐九兒的手腕兒,心越來越沉;她體內的靈力消失得越來越快了。


    “主子,可曾發現什麽?”,邊原捧著兩隻用荷葉包好的烤兔過來。


    “沒什麽,這幾天加強戒備就是了”,雲岫想到沐九兒的狀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是”,邊原應聲,將烤兔遞過去;可憐因為沐九兒不能聞到血腥味,所以他和知秋就必須輪流出去打獵,這還不是問題,問題是打獵之後必須將獵物處理好再帶迴來。


    雲岫接過烤兔,取了一隻較小的,將另外一隻遞迴去。


    *


    等沐九兒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入目白色薄紗綃金帳,上麵繡著華麗的百鳥朝凰圖;她心中一緊,環視四周,精致的雕花拔歩床,珠簾,垂幔,綠紗窗;她抬起上身,坐在床上,透過窗邊綠紗能隱隱看到外麵花園中盛放的牡丹和隨風搖曳的竹林。窗戶旁邊是梳妝台,琉璃鏡,釵釧寶匣,還有桌麵上隨意卻並不顯淩亂地擺放著的珠釵翠環;再往前,與屏風呈直角地擺放著博古架,上麵各式的玉器古玩,與屏風將內外隔開自成花廳。


    隻是粗粗一掃,她就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分明是那些大家閨秀的寢房。


    “有人嗎?”,沐九兒微微蹙眉,她現在腦中一片混亂,自己不是應該跟雲岫一起在迴雲州的路上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話音剛落,兩名身著碧綠色衫裙,婢女模樣的女子走進來,“小姐,你終於醒了,我馬上去通知大祭司!”


    “呃,你們別著急”,沐九兒看著其中一名幾乎是瞬間奪門而出的女子歎口氣,看著另外一人,“這,這裏是什麽地方?”


    女子抿著唇,“姑娘,你是我們大祭司帶迴來的,有什麽問題等大祭司來了,您自己問吧!”


    沐九兒抿著唇,眉頭越皺越緊,為何她連自己怎麽到這個地方,真的是一丁點兒印象都沒有。


    女子不管沐九兒如何想,很快端來一個托盤,上麵都是些簡單的清粥小菜,“姑娘已經睡了整整兩天了,吃些清淡的東西,也好消化。”


    “麻煩了”,沐九兒心中雖然疑惑,可人家並沒有表現出來惡意,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也不好說些什麽,隻能等那個什麽大祭司來了之後再做打算了;再說她也是真的有些餓了。


    沐九兒強壓下心頭的疑惑,就著爽口的翡翠黃瓜喝了半碗清粥;腦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隻感覺有人將自己抱起來,然後就失去了所有的感覺。而此刻山林中的雲岫卻是麵色難看,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邊原和知秋跪在地上。


    寶兒立在一旁,稚女敕的小臉上同樣寫滿了嚴肅,“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娘親。”


    雲岫垂眸看著寶兒分明緊張卻又故作鎮靜的模樣,在心中微微頷首,這個孩子好好培養日後定然成就不凡,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行了,寶兒說得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九兒。”


    “主子,屬下以為主母失蹤與我們前幾日調查的東西有關”,知秋麵色凝重。


    “屬下也這樣以為”,自從進入這山脈以來他們就感覺到了那種隨時隨地處在別人監視中的感覺,可偏偏他們屢次尋找都無所獲,現在主母居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失蹤了,這也太詭異了。


    要知道,知秋和邊原的武功雖然算不上頂尖,但要說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作祟還是有些困難的,更何況雲岫和寶兒都是修道之人,對氣息更是敏感,那個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行了,傳信冥獄,派人搜山”,雲岫心頭惱火。


    “是”,邊原和知秋不敢有違,立刻掏出隨身的信號彈打出去。


    寶兒就地盤腿而坐,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左手緊緊握住,右手指訣不斷變化,那錦囊中好似有什麽一蹦一跳的掙紮著想要出來,卻被寶兒死死的禁錮住。


    “噗……”


    寶兒突然噴出一口汙血,雲岫飛快地將手抵在寶兒的身後,精純的靈力輸送過去,寶兒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些,“寶兒真是沒用!”,他看著雲岫,要哭不哭。


    “乖,寶兒還小,等寶兒長大了就能幫得上忙了”,雲岫看著寶兒,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但從那指訣卻能看出是修仙法訣的一種。


    “你們兩個在這裏守著,我去看看”,雲岫看著四周都是參天大樹,如果他記得沒錯,這裏距離那個地方他一直都不想迴憶的地方不遠;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離開,突然追風仰天長嘶一聲,一直飛鏢從雲岫的耳邊擦過,發出咻的一聲,死死地嵌入距離雲岫不遠的一棵大樹上,一張白色的宣紙那般的刺眼。


    雲岫條件反射的迴頭,“誰?給我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那隻飛鏢,迴頭卻什麽都沒有看到,地上更是連半絲痕跡都沒有;雲岫的心越發的沉重,看來九兒的擔憂不無道理,這個世界上真的還存在其他修道之人,隻是不知是敵是友了。


    “主子”,邊原看著雲岫的動作,突然失聲叫道;自己則飛快地拔下飛鏢,直到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之後才將那張宣紙恭敬地呈遞給雲岫。


    “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許擅做主張”,雲岫沉著臉看著邊原,雖然知道他是為了他的安危,但有些危機他可以應對,他們卻不可以,尤其是在修煉了煉天訣之後,他越發的認識到,所謂的內力,所謂的武者,在真正的修道之人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邊原身子一僵,“是!”


    雲岫展開宣紙,一目十行,看著最後熟悉的落款,手死死地捏著宣紙,瞬間隻見一片雪花飄落,“欺人太甚!”


    “你們在這裏守著寶兒”,雲岫隻是冷冷地丟下一句,整個人已經掠出了好遠。


    追風也隨後仰天長嘶,撒開四蹄追著雲岫的身影,箭一般的飛射出去。看得邊原和知秋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能在山中跑得這麽快的馬兒呢;不過很快他們就沒有心思無語了。


    “爹爹”,寶兒捂著胸口,從地上起來追著背影,有些垂頭喪氣地看著一旁的知秋和邊原,低聲呢喃著,寶兒還是沒用,保護不了娘親;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鬥誌,他年紀還小,等他像爹爹這麽大的時候,一定會比現在厲害的。


    看著心無旁騖,盤腿席地而坐的寶兒,知秋和邊原麵麵相覷。


    兩人現在心裏都隻有一種感覺,原來他們還是這麽的弱!


    “你說主母到底去了哪兒?”,知秋捅了捅一旁雙手環胸斜靠在樹上的邊原。


    第二節再迴暗府


    “不該我們去的地方”,邊原突然睜開眼,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聲音冷冽。


    “呿,我們可是冥獄的使者,怎麽可能會有我們不該去的地方”,知秋不以為然。


    畢竟他和邊原的身份不一樣。


    邊原是宗政明亦從小為雲岫挑選的近衛,當初他從暗府出來也自帶了邊原,可以說整個冥獄知道雲岫那一層身份的就隻有邊原,知秋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實屬正常。


    “主子說了,保護好少主”,邊原看著知秋,說得一本正經、


    丟了主母是他們大意,學藝未精;如果再丟了少主,他們就可以直接以死謝罪了。


    說到這裏,知秋也不敢大意了,緊緊地看著一旁的寶兒,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邊原卻低著頭,眼中劃過一道什麽,不過很快又抬起頭來,這裏距離那個地方……在看到雲岫的反應時他就知道了,主母的失蹤與那個人肯定月兌不了關係,不然主子不會那麽的暴怒。


    望著遠處綿延的山脈,他怎麽就忘了那個地方也坐落在這條山脈之中,以那個人的能力,想要從他們身邊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主母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明明主子都已經帶著他月兌離了那個地方,那個人這麽做又到底是為了什麽?


    ——相公,我家有田——


    雲岫騎著追風,宛若離弦的利箭,在山間飛掠而過。


    無憂穀外。


    雲岫看著周圍那彌漫著白霧的一草一木,心裏百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當初沐九兒說要以最快的速度迴雲州,在選擇路線時他也考慮到了這個地方,隻是他們並不需要到這裏,隻是遠遠地繞過去即可,卻不想現實終究比理想骨幹;越想避開,卻越避不開。


    幾乎是在看到那宣紙的刹那,他心中就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那些事情,那些人,終究還是避不過麽?


    “駕!”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隨著他一聲厲喝,追風撒開四蹄,一人一馬很快出現在暗府的大門前。


    “少主”,雲岫剛出現,就有侍衛出來,恭敬地行禮,“大祭司等你很久了。”


    “嗯”,雲岫沉聲應道。


    那名侍衛想要過來牽馬,追風卻打了一個響鼻,眼中劃過一道不屑,那侍衛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是被一匹馬解釋了,他再想去拉韁繩的時候,卻被雲岫阻止了,“還不帶我過去!”


    “那這馬……”那名侍衛有些為難,要知道大祭司的院子裏都種著好些珍貴的藥材,少主總不會是要牽著馬進去吧?若是毀了那些藥材,大祭司還不跟他們拚命啊?


    “怎麽,有問題?”,雲岫沉著臉,“還是說我這個幾年沒有迴來的少主的話就一點兒不用聽了?”


    “屬下不敢”,侍衛皺著眉頭,戰戰兢兢,心裏不斷的怨念著為毛今天要是他值班啊,這少主幾年未迴,這次迴來脾氣是越發的壞了,不過這些話他卻是不敢說出來的,既然少主要牽著馬去就去唄,反正到時候大祭司要怪也是去找少主的麻煩。


    這樣想著,那名侍衛倒是好受了很多,恭敬地站在雲岫的左後方半步的距離,領著他朝著大祭司的院子走去。


    近五年的時間,暗府的布置果真一點兒都沒變。


    “咚咚咚——”


    侍衛恭敬地敲門,“大祭司,少主迴來了!”


    “進來吧”,裏麵一道健朗的聲音傳出,雲岫倒是不客氣地推開大門,將追風仍在院子裏,也不用栓韁繩,看著坐在花廳的大祭司,冷聲道,“九兒呢?”


    司馬嘴角微勾,抿了口茶,“怎麽五年沒有迴來,脾氣還是這麽暴躁?”


    “我問你九兒呢?”,雲岫可沒有那麽好的脾氣。


    “坐吧”,司馬的語氣非常的平淡,可謂是雲淡風輕,可雲岫卻是快要抓狂了,可經過那三年他早已經領教過這人的不可理喻,所以不得不強壓下心頭的不滿坐在司馬的對麵,“你把九兒弄到哪兒去了?”


    “這茶不錯,今年新采的,嚐嚐?”,司馬端起茶杯像是沒聽到雲岫的話一般,深吸一口茶香,那有神的雙眼半眯著,一副享受的模樣。


    雲岫臉色黑沉,端起茶很不雅觀的一飲而盡,然後將茶杯往桌子上一甩,也不管茶杯東倒西歪的碰得叮當作響,“這樣總行了吧?”


    司馬看著雲岫搖搖頭,“嘖嘖,還是一樣的臭脾氣,真不知道那丫頭怎麽受得了你!”


    “關你什麽事”,雲岫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雙手撐著甚至,彎腰怒目瞪著司馬,“我再說一次,九兒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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