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遵從未來,新的選擇


    “吸血魔獸...你是故意玩弄我們嗎?!”


    陰暗又路線曲折的地下通道,牆壁上的火把斷斷續續的閃爍,更增加了地下通道陰森的感覺。站在萊德身邊的黑迪路獸對眼前即是敵人又是‘恩人’的黑夜領主怒言質問道。


    與搭檔冷靜的態度相反,黑迪路獸的心情幾乎惡劣到極點。


    “玩弄?不,我隻是在履行屬於我的職責。”


    吸血魔獸的語氣很淡然。


    “職責?”


    黑迪路獸忍不住皺起臉來,心中的怒氣也再次積累。


    “先是多次派遣數碼獸襲擊人類世界,與我們為敵。現在卻又‘化敵為友’,這也算是履行職責嗎?你那奇怪的思維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呢。”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和基路比獸的‘劇本’啊。”


    經曆過天使之城的事件,以及發現吸血鬼之城那些過於明顯的線索。將所有的思路整理後,萊德更加能肯定兩者間的關聯。話語中隱隱帶著些感佩,而感歎明顯變成了失笑。


    “一般知道有敵人進入自己領地的情況下,都會準備好陷阱。但你卻並沒有這麽做,反而暗中指引我們來到正確的地方。而與我們為敵的小惡魔獸,其實也容易看出是擅自違背命令。至於圖書室內放滿人類世界相關知識的書籍以及鏡中顯示的景象...”


    “為了那個目的,還真是夠拐彎抹角的...”


    “哼,早就察覺到了麽。”


    吸血魔獸對萊德的話完全不意外。


    “萊德...這到底是...”


    黑迪路獸隻明白基路比獸和吸血魔獸有著某種關聯,至於兩者的合作真正目的並不是太清楚。


    “黑迪路獸還記得我們在天使之城,小狗獸曾說過基路比獸經常和數碼精靈接觸,並從中看到未來的話語嗎?”


    “我當然記得。難道...!!”


    “沒錯,既然可以看到未來,那麽肯定會按照希望的結局將其遵從。而需要遵從命運的角色就是被妖狐獸自認為是‘救世主’的dht我們。和一些俗套劇本一樣,讓‘正義’主角們遵從‘使命’,扮演‘邪惡’角色的敵人是必不可少。所以...吸血魔獸就是這樣的角色。”


    萊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為了達到目的,起到更好的效果。知道未來,以不威脅人類性命的前提下讓數碼獸攻擊城市...某種程度而言,也算是有利的。”


    “我想,這就是基路比獸與你之間的交易,對吧?”


    “哼,你說的沒錯。”


    吸血魔獸並未否認。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基路比獸所預見的軌跡而發展,我隻是作為協助它的‘棋子’罷了。”


    “哈哈,和大澤先生相比,你和基路比獸也一樣適合作為幕後黑手呢。為了達到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


    萊德臉上漫不經心的聳了聳肩。毫不隱藏自己對對方的輕蔑,隻是淡淡地說著。


    “這點我並不否認。”


    吸血魔獸麵罩下的紅色眼裏掠過淡淡的嘲諷。


    “那麽,萊德.亞諾爾。你所追求的又是什麽呢?”


    被這麽一問,萊德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實話實說道。


    “我可沒有什麽需要值得追求之物。”


    對於萊德含混不清的迴答,吸血魔獸紅色的瞳孔裏放出妖豔的光芒。黑迪路獸則在一旁警惕的看著他,但是,它並沒有感覺出吸血魔獸釋放出黑暗的魔力來窺視人心的黑暗。


    “表麵上是遵守責任、守護秩序的優秀之人,可你的內心深處卻渴望著混亂,以此來擺脫無聊的生活。通過混亂,以秩序的維護者身份來滿足空虛感,追求愉悅。處於混亂與秩序邊緣之中,既喜愛卻又抵觸著如此生活的你卻忽略了別的追求。剩下的卻是滿足愉悅。”


    “愉悅?我可沒有那麽惡趣味啊。”


    無奈的笑了笑,萊德隱藏著心中的厭煩。自己的內心深處,似乎被吸血魔獸看穿一般。


    “你是認為愉悅是邪惡的嗎?”


    自己的話似乎戳了對方的軟助,吸血魔獸不懷好意地笑道。


    “嗬嗬,愉悅這種東西,從根本上說是靈魂的一部分。並沒有‘有’和‘沒有’之分。隻有‘意識到’和‘沒意識到’的區別。可沒有什麽善惡不分。”


    可不想被黑夜領主小瞧,萊德正視著吸血魔獸,迴答著。


    “本質上來講,愉悅隻是一種令人感覺良好的,令神經活躍的正麵情緒。”


    “關於愉悅的過程,其實你心裏也應該很清楚吧。或者說,你其實並不想承認?萊德.亞諾爾。”


    “......”


    隻是這種程度的話語,萊德卻沒有迴答。簡直就好像自己內心裏的某處未知的領域囚禁著漠然的不安一樣。


    “哦呀哦呀,被你了解如此程度,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自己的搭檔被吸血魔獸如此戲弄,黑迪路獸十分的惱火。在它剛準備怒言時,卻被打斷。隻見萊德從容的笑了起來,眼神裏閃爍著冷意。


    “看來你似乎對我很充滿興趣啊。但繼續這種的話題,可對我們都沒有好處呢。你也應該懂得尊重個人隱私吧?是否應該換個話題呢?”


    “請便。”


    吸血魔獸應道。


    黑迪路獸卻暗自歎氣著,萊德心中的陰暗麵,其實它是了解的。萊德,就是那種非常討厭‘無聊’的生活,喜歡參與混亂,並也渴求著混亂。但因為良心,以及有著人類的道德。也並不希望身邊人因為混亂而被傷害著。


    所以,萊德也是自相矛盾的人類。


    “米娜.亞爾巴雷亞與你是什麽時候成為搭檔的?”


    最終,萊德問出了讓自己在意的問題。


    “是十年前。”


    “還真是敏感時期啊...”


    萊德不由得感慨著,十年前可是可是一切事件的起源。


    “那麽,我們現在也要遵從‘劇本’,對吧?”


    沒有再多問關於米娜的事情,萊德知道吸血魔獸也不會願意多透露什麽。隻有自己親自詢問她才比較好。


    “這個密道是通往森林終點站的深處,夜晚,基路比獸會在出口處接應。它會將你們送迴人類世界,至於怎麽解救你們的同伴,按照你們的意誌來決定。”


    “哼,反正不管我們做什麽,也都是在你們的預見之中。”


    黑迪路獸賭氣般的說著,它的心情很不愉快。


    “基路比獸隻能看到未來景象的碎片。”


    “那也一樣在預見之中。”


    “好了,黑迪路獸。其實這也並非是壞事。”


    “可是,萊德...”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牆壁突然被重擊撞出一個大洞,大量的粉塵間,出現一紫一灰的身影。是基茲獸和安杜路獸。


    隻見安杜路獸緊緊抓著基茲獸的身體,而基茲獸也是拚命的想甩開它,到處衝撞著。眼看正往萊德這邊猛衝過來。


    “萊德!危險!”


    已經來不及阻止了,以人類的速度根本就無法躲過這樣的衝擊。


    人類大概每當受到眼前事物刺激的瞬間,思考都會發生短暫停頓。萊德一陣默然地呆站在原地,眼看那個龐然大物即將把自己撞成肉醬時。一瞬間,衝撞停止,基茲獸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般,朝一旁移動著,最後狠狠撞在牆壁上。牆壁也出現了深深的龜裂。


    萊德猛地一驚,目光一下子全落在另一個人影身上,隻見吸血魔獸伸出手集中精力對準了基茲獸,臉上露出疲憊的表情。


    正是因為他使用了特殊能力將猛衝過來的基茲獸移動到別處將其壓製行動,萊德才幸免於難。力量還未恢複的吸血魔獸,再次使用特殊能力恐怕也有點吃不消吧。


    “萊德,你沒事吧!?”


    黑迪路獸異常擔心道。


    “不...嗬嗬,欠了你一份人情哦,吸血魔獸。”


    萊德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隨後又對這位黑夜領主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謝。


    “請提出損壞評估報告,萊德.亞諾爾、黑迪路獸。”


    緊抓著基茲獸的安杜路獸也立即鬆開手,從基茲獸身上跳開。麵具一般毫無表情的麵孔俯視著這對搭檔。


    “是李先生的搭檔啊。”


    從說話的語氣,萊德很快知道是誰。


    “肯定。”


    對方簡潔的迴答著。


    “對了,李先生呢?”


    “唿唿...我來了...”


    男性的聲音從牆壁的大洞中傳來,滿身灰塵的李建宇從大洞中走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表情有點狼狽。


    “這不是萊德和黑迪路獸麽?怎麽你們和作為敵人的吸血魔獸在一起呢?其他人怎麽了?”


    “嗬嗬,其實也說來話長...”


    萊德無奈的苦笑了下。


    “但吸血魔獸並不是敵人。”


    “李先生,消滅基茲獸可以交給安杜路獸處理麽?我想你其實也猜出發生了什麽事情吧。吸血魔獸隻能暫時壓製住它,還是盡快解決吧。”


    “哈哈...也算是和預料一樣吧。”


    推了推眼鏡,李先生溫和的笑著。


    “重要的話題還是留在戰鬥結束後說吧,安杜路獸,將基茲獸消滅!”


    “遵命。...旋轉能量劍!”


    聽從命令,帶著冷漠無情的機械音,安杜路獸的右手開始快速的旋轉起來,很快的就變成了鑽頭狀,一股藍色的能量波借著安杜路獸揮手的力量脫離了鑽頭,猛然射出。


    因為吸血魔獸的特殊能力壓製了基茲獸的行動,無法動彈的它成為了明顯的靶子。最後,基茲獸防禦最薄弱的脖子被藍色的衝擊波旋轉切斷,獵奇的機械腦袋也從脖子上脫落掉到地上。


    如同斷線的木偶般,失去腦袋的基茲獸無力的躺倒在地上,最後化為數據消散。


    “真失策...居然沒想到可以這樣打敗基茲獸...”


    黑迪路獸用爪子扶著前額,頭痛道。凱伊和亞北的搭檔都是被基茲獸輕易打倒,至於還是妖女獸的自己,也不過借助卡片的力量以及自己本身的力量將其發揮到極致才一口氣將那兩隻基茲獸消滅。


    “如果不是基茲獸無法動彈的話,安杜路獸估計也不是對手呢。”


    李建宇攤了攤手,無奈的笑了笑。基茲獸也是很強大的對手,安杜路獸幾次都陷入了苦戰,不過也多虧了基茲獸為了甩開緊抓身體安杜路獸亂衝撞,與同伴相見,不然自己還會在城堡內繼續迷路吧。


    “喂,吸血魔獸,這也是‘劇本’的內容麽?”


    黑迪路獸瞪著吸血魔獸。


    “預料之外。”


    簡短的迴答中,完全證明李建宇的出現並不在預料中。


    “不知道你們之前說過什麽,原來我的存在感這麽低啊...”


    李建宇吐槽著。


    “那名小姑娘應該早已和你們相遇了吧,我還真是佩服她的直覺。換做是我的話,可能做不到在短時間內直接與同伴相見...”


    “肯定,四個小時零二十五分鍾十三秒前,你就抱怨過她獨自丟下你離開,擔心安危。以及三小時零十二分鍾七秒前,抱怨城堡構造複雜,無法找到同伴,自己的身體很疲倦。還有...”


    “給我安靜,守衛獸。”


    對於剛退化的守衛獸無意識的話語,李建宇嘴角微微抽搐著,一臉的尷尬。


    “遵命。”


    “搭檔間的相互關心是很正常的,和守衛獸相處,李先生的生活也並不枯燥吧。”


    萊德腹黑的一笑。


    “咳咳...還是告訴我事情的經過吧。”


    李建宇直接切入了主題詢問。


    ※※※※※


    十年前,上條海死亡的真相———


    五年前,數碼世界被人類入侵,大澤智史才是幕後者———


    以及現在...為了隱瞞自己的罪行,要執意殲滅吸血魔獸。因為真相大白,最後導致人類之間的內杠。不如說大澤智史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從一開始,他就打算解散dht,避免妨礙某個計劃。


    上條凱伊和大澤亞北他們全被都壓製,萊德和黑迪路獸被吸血魔獸帶走。


    所以最後,李建宇才會看到萊德與敵人吸血魔獸在一起。


    “還真是辛苦你們這幾位年輕人了呢,以大澤智史的行為,恐怕那名頭腦簡單的柴田長官肯定輕易的相信了他的話,解散了dht...”


    李建宇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這種事情已經非常的嚴峻了。


    “上條凱伊或許隻會被消除記憶吧,但茱莉亞小姐和大澤亞北以及那幾位小姐們肯定會被監禁起來。真是不明白他做這種事情對他有什麽好處?阿海要是活著的話,一定對朋友的行為感到又難過又憤怒吧。”


    “但貿然去救同伴隻會讓事情變的更嚴峻,哪怕柴田長官隻是政府的低層人員,也並不意味著要與他們作對。不采取什麽行動的話,那個男人恐怕會對數碼世界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導致更嚴重的矛盾產生吧。人類一旦與數碼獸發生戰爭可是非常糟糕的...萊德,如果是德國總部,會應該怎麽處理呢?”


    “我的父親就算是dht的創始人,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讓政府來插手此事。但以數碼世界的規則,就算引起紛爭,數碼獸們也都會將矛頭全部指向日方。國家間的政治關係可是非常複雜的,最糟糕的局麵是不會有誰願意再插手。”


    萊德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隨即,他突然意識到什麽。


    “可能還有希望...”


    “吸血魔獸會幫助我們?”


    “李先生,暫時將dht日本分部的事情放置一邊吧。吸血魔獸所認識的某位大人會幫助我們迴到人類世界,或許先迴到德國總部,將此事件將其告知還是必要的。可能解救同伴那種嚴峻的事情並不會得到支持,如果是李先生來說服我的家人,成功率會增加吧。”


    麵對李建宇的疑惑,萊德想到了更好的解決方法。


    “我也需要某位大小姐的幫忙,隻有經過那位大小姐的同意,吸血魔獸或許會協助我們...”


    “哈哈,我就知道會這樣。”


    李建宇也倒是坦然。


    “吸血魔獸,請為我們帶路吧。”


    “......”


    沒有理會這兩位人類,吸血魔獸默然的繼續往地下通道某個方向走去,為這幾名客人引路。


    ※※※※※


    入夜,森林終點站最深處。在一座天使雕像的不遠處,基路比獸背靠著樹身,靜靜的等待著幾名客人。


    這時,雕像突然往一旁移動著,數個身影從出口中走出,出現在基路比獸的眼前。


    “你們果然來了啊...”


    基路比獸露出欣喜的表情。


    “我所預見的未來,是不會出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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