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一下,我們出穀!”黑子深沉的望著那片灰燼說道,他的深沉讓人看不懂。


    不過,終於能出穀了,顏兒興奮異常。


    所說的準備不過是想看一下從灰燼裏還是不是可能有什麽沒被燒掉的值錢的東西,這時,顏兒非常聰明的想到了錢的問題——因為一旦出穀,行路雇車住店都是需要花錢的。所以,她一下子就想到那個木箱裏那個美女屍體戴的首飾,對了,裏邊還有一顆極大的夜明珠,肯定是無價之寶啊!


    從灰燼裏扒拉出那些值錢的寶貝,顏兒用一個小布包包好,揣進了懷裏。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折騰了一兩個月沒進展的事情到現在終於實現了。當然,剛才的事情還是不要跟兩個跟班講那麽清楚,既然不講,也就不能說出自己被那從屍體中飛出的五彩螺旋附體的事,還是啥也別說的好。


    過去一天了也沒啥不良反映,大概是沒什麽問題吧,不過此時也顧不得想那麽多了,美好的世界已經向她招手了。


    顏兒和蘭兒跟在成直身後,在一處漆黑的山洞裏穿行。鬆油火把燃燒著,散發著淡淡的鬆香,因為需要專心的看著腳下,也因為些許的恐懼,兩個女孩子誰也不說話了。


    漆黑的山洞被火把照著螣出兩三平米見方的亮光,那光亮以三個小人快速邁動的步伐迅速向前延伸。


    走啊走,兩腿都快抬不起來了,還看不見盡頭的光亮。


    “黑子,這個山洞到底有多深啊?再出不去我們就累死了,都走了這麽久了?”顏兒把一條腿擱在旁邊的石頭上,賴住不走了,蘭兒見她不走,也不走了,兩個人實在是累的需要休息。


    “好,就先休息會吧——大約再有多半個時辰就出去了。”黑子迴答。


    三個人各自找了平坦的地方休息。


    “蘭兒,你出去後最想做什麽?”顏兒無聊的找了個話題。


    “我,沒想過,我跟著小姐,小姐到哪裏我就到哪裏!”蘭兒想了想說。


    “真沒誌向,黑子,你呢?”


    “想做的事不一定能做,說它做什麽。”黑子迴答。


    “哼,告訴你們,我要是出去,我要多看書使勁寫書,我要成為天下最有名的人。”


    想著這些,顏兒的臉上不禁洋溢出幸福的憧憬,肚子裏藏著那麽多知識,不寫成書多浪費啊!


    “小姐,你怎麽笑的跟花癡似的?”旁邊的蘭兒看著顏兒的笑臉冒出一句話。


    “啊,你個死丫頭,敢說我花癡,我看是你白癡!”顏兒站起來作勢撲向蘭兒。


    三個人邊說笑打鬧著繼續沿著蜿蜒的山洞向前走,活躍的氣氛明顯緩解了疲勞。


    一道刺眼的陽光射過來,三個人都趕緊閉上眼睛,濃烈的光明袒露在山洞外。


    “哇,我們終於出來了!”顏兒雀躍不已,一把抱住身邊的黑子,使勁搖晃了兩下,發覺他身體僵硬,反應不正常,又趕緊放開,轉抱蘭兒去了。


    順著山路下山,心情舒暢,腳步歡快,大約放出籠子的鳥兒就和顏兒現在的狀態差不多。


    山下一條寬闊的大路,左右都看不見盡頭,向左還是向右?這是個問題!顏兒抓起地上的一把青草葉子,默念奇數向左,偶數向右,然後開始一根根的數起來。


    “……九、十、十一、十二,好,向右!”顏兒將小手一揮,指向右側。


    “為什麽?”


    蘭兒真是個好奇寶寶,心裏鐵定裝著十萬個為什麽,顏兒心裏嘀咕。不過為了顯示自己,她故弄玄虛,“我剛才問草葉了,我問是向左邊還是向右邊?它們說向左邊有兇險,向右邊平安且遇貴人,所以當然向右邊了。”


    “真的嗎?我怎麽沒聽見啊!少爺——”蘭兒顯然不太相信自家小姐的話,眼神開始漂向旁邊的成直,大概又開始懷疑她的智商了。


    “愛信不信。”顏兒拔腿就往右側走,身後的兩個人緊跟上來。


    太陽從中天慢慢西斜,從鑽山洞到現在足足有大半天了,三個人的肚子都不爭氣的叫起來。


    “站住!”黑子忽然警覺道。


    “怎麽了?”


    “前邊有打鬥聲,是兩個人!”黑子擰著眉,似乎在考慮是否繼續向前。


    “好啊好啊,終於看見人影了。”顏兒高興了,除了這倆小孩,還沒見過別人呢,終於可以見到正常人了。


    前邊一片地勢低窪的空地,大約是雨水多的年頭被囤積的水衝擊而成的一片沼澤,地麵有些龜裂,稀疏的長著馬蹄草。


    那片沼澤空地上,兩個人鬥的正酣。


    一男一女,男的有二十歲左右,女孩大約十五六歲,雖是在爭鬥,但看的出來,那男的並未使出全力,隻一味逗引著女孩,女孩累的鬢角流汗,卻仍然在氣惱的進攻。


    “師妹,師傅都說了,你為什麽不同意?”


    “你師傅說了關我什麽事?”


    “我師傅是你爹啊!”


    “我什麽時候承認他是我爹了?”


    “不行,反正我不讓你走,師傅把你交給我了,你趕快跟我迴去!”


    聽對話,原來是一對師兄妹。那師妹打不過師兄,突然就收了手,蹲在地上。


    “師妹,你怎麽了?”剛才還打的熱火朝天,這一會就心疼的跑到她身邊去了。


    那師妹一揚手,一把沙土揚在了師兄的臉上,那師兄一個不留神被迷了眼!


    “咯咯,師兄,這下你捉不住我了吧!”那師妹得了手,揚揚得意,向後退了幾步便旋身踮腳——隻是還沒等身子騰起,腰上就纏上了一道軟金繩索。身子被繩索的力量一帶,人“倏”的被迫折返,還是被灰頭土臉的師兄給捉住了。


    “笑什麽笑?你們三個小屁孩居然敢笑話我?”被捉住的師妹終於發現了朝著他們走過去的三個孩子。


    “師妹,什麽人?”男子被迷住的眼還睜不開,眼淚淌出,在臉上衝出兩道印來。


    “師兄,是三個小孩,中間那個長的漂亮點的居然笑話我——哼,就說你呢?”那師妹驕橫,一隻手岔著腰,另一隻指著顏兒。


    “我說,你們這兩個大孩兒——要打架就來點狠的,這樣打不是真打,切磋又不夠專業,算什麽?”顏兒笑嘻嘻。


    “師兄,你聽她說什麽了?啊——要氣死我了!”她一邊對著身後的師兄撒氣一邊要撲向顏兒。無奈,身上的繩索還未解開,根本動彈不得。


    “不要耍心眼了,師妹還跟幾個小孩子較勁!”


    顏兒朝著她眨眼吐舌頭,不停的做鬼臉,旁邊那師兄看不見,隻把個師妹氣得哇哇亂叫。


    嗬嗬,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的晚飯就著落到她頭上去,這個人雖然刁蠻了些,看的出還是善良的,不像她旁邊的男子冷眼一看就知道是心狠手辣的主兒!


    顏兒盤算著,一邊收斂了玩笑上前幾步,很禮貌很紳士的打個纖兒,“姐姐,你長的真漂亮,我叫顏兒,隻因家裏前幾日著了大火,所有的東西都燒光了,父親又常年在外,我才帶著姐姐、弟弟逃出來,本來是準備投奔舅舅的,現在卻走迷了路。”


    顏兒說的懇切,因為那確是實情,本來嘛,現在三個人根本就是走投無路,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遇到個人就是遇到個活菩薩啊。


    “真的啊?顏兒妹妹真可憐!”瞧著顏兒淚光盈盈的,那師妹眼裏就起了水霧。


    “我們身後山脈連綿數百裏,山那邊就是紋水國國境,離此最近的大客鎮怕也有近100裏不止,你說你們是走著過來的?尋親訪友為何要往敵國的方向走?”男人被迷了的眼突然睜開,嚇人一跳。


    “我,我說過我們迷路了嘛?”顏兒被他盯的心裏發毛,開始嚎啕大哭。


    “師兄,你真是的,怎麽還嚇唬小孩子啊?好了,小妹妹別哭了,你們要去哪裏,我和師兄送你們去!”女人的同情心果然最有用。


    “我——我——哇——”繼續哭,因為顏兒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裏。


    “我們去孝義郡!”黑子插嘴。


    “那很遠啊——你們三個這樣走怕是要走一年!”


    “唔啊唔——”顏兒繼續哭,“我們很久沒吃東西了,餓的走不動路了!”


    “我看這小女圭女圭人小鬼大!”冷臉師兄對顏兒下結論。


    “我看是你冷硬心腸!”俗話說的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自有一物降,這師妹就能降主師兄。


    顏兒看出來這一點,那小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拚命的撿著好聽的說,馬匹拍的那叫一個響。


    “姐姐,你是顏兒見過的最漂亮的人!”那是,你一共才見過幾個人啊。


    “姐姐心善人好,將來一定嫁個如意郎君!”估計是個女人都愛聽這個。


    “姐姐武功高強,是個俠女,以後一定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高強還被她師兄給捉住,恐怕是違心的話吧!


    “姐姐……”


    那師兄緊跟在師妹左後側,偶爾向顏兒側目斜視,顏兒就嚇得縮縮脖子,師妹發覺後就使勁掐師兄的胳膊。


    黑子和蘭兒跟在顏兒身後。


    “對了,姐姐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拍了半天的馬屁才想起應該問問對方的姓名,顏兒啊,我真是服了你!


    “我叫花無痕,他是我師兄,叫草三浪!”花花草草,還真是一對呢,顏兒忍不住笑。


    “你笑什麽?”花無痕不高興的問。


    “沒什麽,姐姐的名字太美了,花開無痕,花落無聲,讓我想起一句詠梅的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倒很符合姐姐名字裏的意境呢!”知道這個花無痕有些喜怒無常,顏兒也不敢將剛才發笑的原因講出來。


    “是嗎?妹妹這麽一說我也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好聽了。”喜笑顏開,花無痕得了元寶似的,“師兄,看來我爹起的名字還真不錯,那以後我就叫花無痕了。”


    暈哪,敢情人家以前不叫花無痕。


    旁邊草三浪終於朝顏兒他們三個施舍出了一個微笑,那笑居然比哭還難看呢,膽小的得被嚇出心髒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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