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著她哀求的如水柔軟的雙眸,楚擎蒼隻覺心底某個地方,竟然輕輕的融化開來。蒲璩奀浪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有細微的濕意,她是忍著淚水沒有流出來,扶上她的眼角,抹開了那一片淚水,壓下,緩緩的,輕柔的,將她的唇片納入口中……


    那是他和她之間,唯一真正溫存過的一夜。


    次日顏惜卿醒來,床榻邊早已沒了楚擎蒼的身影,連她昨晚放下的枕頭都沒了。她立刻翻身起來,連著叫了幾聲,"翠喜,翠喜!"


    "娘娘?"清歌和翠喜一起進來,疑惑得看向她。


    看到清歌還在,顏惜卿鬆了口氣,整個身體幾乎都癱了下去。清歌忙去扶住她,她卻拉著她的手,說,"清歌,日後你千萬別再冒險了!崢"


    "娘娘,清歌知道。"


    本來昨夜歸來,就聽到翠喜告訴她皇上來了,與皇後已經睡下,還高興的告訴她,皇上沒有欺負娘娘。她便安心了,可是她這一夜竟然都在擔心自己,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知道她是否平安。


    "娘娘,奴婢伺候您起身。客"


    顏惜卿點了點頭,略有些疲憊的起身洗漱後,太醫院又送來了湯藥。


    "皇後娘娘,皇上叮囑過,藥已經換了。"


    換了,但仍然是打胎的藥。


    她苦澀的笑著,端起碗,清歌眼睜睜看著她喝下去,隻默默咬緊唇片,為什麽,整個後宮裏,隻有她要受這樣的罪?為什麽,皇上要了她無數次,卻要如此殘忍的對待她的身體?


    待到那些人走了,顏惜卿才悄然把清歌拉進內室,輕聲問,"你打聽得如何?"


    "奴婢去過大理寺,從牢房的窗戶裏並沒有找到月小媛。後來在大理寺的檔案裏看到,月小媛根本就沒有調出宮,而是還在宮裏關押著,可是關押到哪裏卻沒有記錄。所以如今大夏使臣那裏還沒有半點消息。檔案裏還沒有寫小媛的罪名,奴婢昨日冒險,給大夏國的使臣送了一張字條,希望他能接到,來救小媛。"


    不知道是什麽罪名,也沒有出宮?顏惜卿一時間不知道楚擎蒼究竟在做什麽。


    "娘娘要不要打聽前朝的消息?"


    "若是能知道最好。"顏惜卿咬著唇瓣,看向清歌,"朝宮裏有人?"


    清歌點點頭,"隻是奴婢暫時不能告訴娘娘。"


    顏惜卿知道,他們暗衛之間有聯係的方式,她暫時也沒必要知道。所以點了點頭,"你去打聽看看,皇上究竟是什麽意思?"她現在最為擔心的,是月影落入了顏惜如手裏,若是那樣,隻怕她性命堪憂。


    楚擎蒼大約是知道,若是月影關在大理寺,消息走漏,大夏國使臣必然來要人,到時候隻怕就難以收場,故而故意將月影留在宮裏,一則保護消息,二則,大夏國使臣就算想救人,也會增加困難!


    如今,隻有從朝堂上聽聽消息。眾臣中要是有人談及,那麽至少這件事是公開的。


    "清歌!"


    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你讓人找到溫玉。"


    "奴婢明白。"


    清歌眼睛一亮,行了禮悄然退下去。


    當日顏惜卿的椒房殿仍然被宮內侍衛圍得緊實,她半分出去不得,隻能焦灼的等待清歌帶來消息。約莫過了半日,清歌尚未迴來,卻是榮德前來通傳,楚擎蒼要到椒房殿裏來用午膳!


    此事向來從未有過,一時間顏惜卿竟不知如何應付。榮德見她有些不知所措,便好心提點她,皇上喜愛清淡的小菜,且不必過於奢華。


    她一愣,方點點頭。


    從前她並非不知道他的愛好口味,但凡是與楚擎蒼有關的事情,她都要用心去打聽,隻因那時她傾慕他,縱然從不曾想過成為他的王妃,卻也渴望有朝一日伴他左右,甚至她無數次幻想他能吃到自己親手做的小菜,幻想與他同行,哪怕隻是靜默得看一眼花開花敗,哪怕隻是最短的時光……


    一隻手微涼的手突然落在她肌膚上,她一抖,手中的刀具幾乎落地的瞬間,被人穩穩的托在掌心。


    楚擎蒼皺著眉將那把刀放在桌案,沒好氣的看著她慌亂的模樣,"難道朕不讓你死,你就要自殘?"


    一愣,她分明是想著事情走神被他嚇到,才會失手差點傷了自己,卻反倒被他責備自殘,真不明白這人怎麽總能把自己的錯誤推到別人身上!


    看著她淡淡哀怨的小模樣,他反倒覺得她今日不同往日,甚是有趣兒。興致盎然瞧著她因被看而漸漸局促的小臉兒,唇角的笑意便愈發深了幾分,心想不知繼續看下去,這女人會不會化掉!


    顏惜卿是真覺得,再被他莫名看下去,自己就滾燙的燃燒殆盡了!


    "皇上。"


    施一禮,她輕聲道,"飯菜就要準備好了,請皇上迴殿內吧,此地怕汙了皇上。"


    "是嗎?"她還怕汙了他?


    楚擎蒼覺得有些可笑,幾日前,她看他的目光,還是恨不得他立時暴斃而亡,此刻反倒又楚楚可憐溫柔賢惠起來?


    "是。"


    顏惜卿肯定的點點頭,他若再不走,今日兩個人便幹脆別吃飯了。


    "那麽你也隨朕進去。"他一伸手,牽住她的手腕。


    "臣妾,臣妾還要給皇上做禦膳!"她急急的拖住身子,不肯跟他走。


    楚擎蒼迴視她一眼,笑容逐漸冷凝,"朕倒不知道,你這宮裏連做飯都要你親自下廚了!"


    "是,是因為皇上來……"她輕輕垂眸。


    清歌去打聽消息,她一聽說他要來立刻讓翠喜前去接應,所以做飯的事情自己來,楚擎蒼這樣說,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麽?心下緊張,小臉兒便有些漲紅,她任由楚擎蒼拉著手,垂眸避開他眼睛的模樣,此刻看來反倒十分可憐可愛。


    楚擎蒼雖有些奇怪,但也著實有些受用,便鬆了手,笑道,"朕倒沒料到你如此上心。"


    "臣妾……臣妾是皇上的嬪妃,理應對皇上上心。"


    她俯身再施一禮,被楚擎蒼略顯不耐的揮手擋開了,道,"你安心做吧,朕等著就是。"


    "臣妾恭送皇上。"


    眼睜睜看著他去了,顏惜卿才稍稍鬆了口氣,忙碌得準備起來。好在她從前自己做飯是慣了的,做飯對她來說並不難,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她便將飯菜端上桌。迴身再去端湯的時候,卻被坐在桌邊的楚擎蒼握住手,"做飯是你的心,這端菜的事情,難不成你也舍不得宮女去做?"


    宮女……


    清歌還沒迴來,翠喜被自己吩咐去了角門,現在到哪兒找宮女過來?


    "皇上,湯還沒有煲好,臣妾擔心宮女做不來。"她低垂眉眼,輕聲道。


    "是麽?"楚擎蒼一用力,將她扯進自己懷裏,緊緊壓住她的腰身,挑起她下頜看向自己。那臉上的冷意,令她渾身一顫,她還沒來得及避開,卻聽楚擎蒼揚聲道,"帶進來!"


    四個高大的侍衛壓著兩個人進來,向前推下,跪著的正是清歌和翠喜。


    顏惜卿心底一空,卻見楚擎蒼揮手,將那四名侍衛攆出去。他這是什麽意思?


    "朕的皇後,你來給朕解釋,這兩名宮女在你的角門附近做什麽?"


    椒房殿裏,隻剩下他們四個人,他仍舊是抱著她,甚至臉上都帶著笑,笑容砭人肌骨,讓她從心底一陣陣的生出寒意。她輕咬唇瓣,卻不敢看向他。


    這……倒是頭一次。素來她都是直接與自己對視,那目光,好像恨不得他根本就不存在,理直氣壯,好像他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今日,怎麽反倒竟好似愧疚起來?楚擎蒼心底,竟有些異樣。


    她仍舊沉默不語,隻把頭深深的低在胸前。她不知道如何跟楚擎蒼解釋,她不能說出清歌去打探消息,否則,必然會暴露清歌。可是,已經被他抓到,隻怕他不會輕易放過她們,他本來就懷疑清歌!


    "顏惜卿!"


    意識到她的思考,楚擎蒼壓低聲音強硬的扮起她的下頜,命令她,"迴答朕!"


    "臣妾。"她垂眸,眼皮輕顫,"臣妾是,是……是想讓清歌與看門的人說說,去禦膳房要些東西迴來。"


    "要東西?"


    楚擎蒼耐心反問,"你要什麽?"


    "黨參。"


    她低聲迴答,"臣妾隻是想在給皇上燉的雞湯裏,加一點黨參!"


    砰!他狠狠將她推到地上,揚手便狠狠在她臉上落下一巴掌,繼而提著頭發將她提起,讓她紅腫的小臉兒暴露在自己麵前,"顏惜卿,你當朕是傻子?嗯?"他咬牙切齒,眯著威嚴嗜血的雙眸狠狠的盯著她蒼白的小臉兒,"昨晚你這個宮女就不在宮中,今日清晨便已經出去,顏惜卿,你以為你很聰明,是不是?"


    他昨晚就知道!那麽今天,也是已經知道所以才來?


    顏惜卿慌亂的抬起頭看向默默閉上眼睛的清歌,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楚擎蒼飛起一腳,清歌摔出去幾米遠,一顆黑色的藥丸從她口中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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