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是趙家族人最後的安身立命之所,亦是未來重新崛起的期望,一旦失去,趙家便等於徹底失去在涼州城立足之根。


    試問怎麽能夠賣掉?


    他心中氣惱,井西王家是要逼得趙家家破人亡啊!


    如今想來,當初井西王家主動幫助他們售賣柳酒,絕無好心。


    其用意就是鉗製趙府,以便如今日,給予趙府致命要挾。


    可惜他們今日才看透。


    趙勁風不得不低聲下氣:“王老,還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們趙府一條生路。”


    眼前局麵歸根究底還是井西王家斷絕柳酒售賣,引發供應商恐慌。


    若是井西王家願意繼續售賣,便可安撫住供應商,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高抬貴手?把我王家的小輩打成這樣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們高抬貴手呢?”王子儒重重問道。


    趙勁風望了眼王子儒身後的王海,身上看似所纏繃帶很多,但都是皮外傷,根本沒什麽重傷。


    可誰讓他們趙府理虧呢?


    他連忙道:“侄女年幼不懂事,誤傷王公子,還請王老大人不記小人過。”


    王子儒臉色一繃:“年幼?二十五歲,不小了!趙家主也不用包庇你侄女了,她今天不給出應有代價,這趙府,老夫今天收定了!”


    以王家在涼州城的背景,收走又如何?


    趙家告狀到城主麵前都沒用。


    趙勁風神色微變:“王老,還請你念在我們過往的交情份上,放我們一馬吧!”


    作為一名家主,卻低聲下氣到如此地步!


    身後的族人們,倍覺屈辱和壓抑。


    趙府真的淪落到無可挽救的地步了,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


    “廢話少說,讓趙雲詩出來,不要再試圖包庇了!”王子儒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用力一點,鏗鏘有力嗬斥道。


    趙勁風為難之際,一縷清冷聲音自院門口傳來:“我趙雲詩一人做事一人當,是個男人就別拿家族威脅我!”


    她快步走來,盯著王海,極盡鄙夷!


    王海不以為恥,公然道:“那好,你給我一個交代,我井西王家就絕對不為難你家族!”


    鏗鏘——


    趙雲詩乃是意氣之輩,當即拔出手中的長劍,扔在王海麵前的地上。


    冰冷的長劍,插在地上輕輕搖晃,倒映著黑沉沉的蒼空。


    “來,砍我!”趙雲詩大步走去,麵色冷傲:“你不是要代價嗎?我傷你多少,你傷我多少,這樣公平了吧?”


    王海被其逼人的氣勢驚到。


    他本意是逼迫趙雲詩服軟,結果看來起了相反作用。


    哼——


    王子儒拐杖重重一點,淡漠且高傲道:“我井西王家的人何等尊貴,豈是你傷一賠一就可以的?”


    趙雲詩目光逼人,怡然不懼,道:“一賠一不行是吧?那跟你們陰險的王家人同歸於盡,如何?”


    她滿腔殺意!


    無盡屈辱下,她不再忍讓,而是要魚死網破!


    “你井西王家的人是高貴,但你們不吃不喝,不出門?”趙雲詩步步走來,字字殺機淩厲:“真把我逼急了,殺光你們井西王家的種!”


    其雙目裏,透著絲絲瘋狂。


    她武道不算絕頂,但高於井西王家大部分族人。


    真若惹急,豁出一切刺殺井西王家的人,總能殺掉幾個的!


    “放肆!敢這樣對我井西王家說話?”王子儒重重冷喝,一身月境修為爆發,將趙雲詩逼得踉蹌後退。


    她竭力穩住身形,冷然大笑:“你都要逼得我趙府家破人亡,我還有什麽不敢做的?你有種現在就把趙府收走試試看!”


    王子儒腮幫子蠕動一下,心中怒氣翻滾。


    但,果然沒有再發作。


    最怕的敵人不是絕巔強者,而是不守規則的瘋子。


    他蒼老眼眸轉而瞪向趙勁風,嗬斥道:“給我管好你家的瘋子!”


    趙雲詩能夠肆意妄為,作為一家之主的趙勁風卻不能。


    他要為整個趙家著想,如果真的放任趙雲詩刺殺井西王家的人,勢必引來井西王家的人全族出動,行滅絕之舉。


    那時候,趙府隻會滅得更快。


    “雲詩,閉嘴!”趙勁風嗬斥道,並一把將她拉迴來。


    趙雲詩死死咬住紅唇,仇恨般的盯著王子儒和王海。


    她覺得胸膛裏有一團憋屈的怒焰,快要將其撐得爆炸開。


    這一刻,她多麽期望自己能夠變強,家族能夠強盛,將這些欺壓的人全部踩滅成灰?


    但,現實是無奈且殘酷的。


    趙府隻能任人宰割。


    王子儒臉色略緩,道:“想要我們井西王家原諒,也不是不行,但有兩個要求!”


    有轉機?


    趙勁風心中一喜,立刻道:“請說!”


    王子儒道:“第一,趙雲詩必須向我族人王海敬茶道歉!”


    趙勁風微微點頭,此要求在情理之中。


    他招了招手,道:“雲詩!自己闖的禍,自己麵對!”


    趙雲詩左拳緊握,指甲在柔軟的掌心掐出一條深深的殘痕。


    尤其是望著王海得意神情,更覺萬分不甘。


    但,為家族著想,她隻能屈辱服從。


    端來一杯茶,她來到王海麵前,躬下了腰:“對不起,是我任性,請王公子原諒。”


    王海大馬金刀坐著,就這樣嗬嗬笑著望著她,並不接茶:“知道錯了?說說看,錯在哪了?”


    趙雲詩端著的茶盞,輕輕顫了顫,清澈茶水裏,蕩漾一層波瀾。


    她低著頭,無人能看清她此刻屈辱的表情。


    “錯在,不該和王公子敵對。”趙雲詩語氣空洞道。


    亦如她此刻空洞的眼神。


    王海搖搖頭:“不對!你錯不在與我敵對,而在沒有認清自己!”


    他環視著趙家漸漸衰敗的府邸,還有那些臉上毫無希望的趙氏族人,道:“你應該認清自己身份,一個破落的三等家族千金!”


    “你自以為是的驕傲,自以為是的個性,跟你的身份並不相配。”


    趙雲詩默默聽著,每一句話都如針紮在心頭。


    可,她沒有反駁,也不能反駁,隻能靜靜聽著。


    “所以,我們第二個條件就是,今日起,你隨我迴井西王家,從此當我的貼身丫鬟。”王海嘴角勾起一縷微笑。


    他們無意和趙府魚死網破,今日步步相逼,乃是想讓趙雲詩就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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