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兒,沒想到你受了這麽多的委屈,我這個當族長的確實做得不夠,來,你先坐下吧。”


    老族長陸九天語氣緩和,一臉平靜地道。


    陸駿徑自挨著陸天壽旁邊的空座位一屁股坐了下來。


    待陸駿坐定之後,老族長淩厲的眼神朝著陸廣陽等五老望去,道:“五年前,本族長閉關之時,曾再三囑咐你們要善待駿兒,不許讓他受人欺負,結果呢?你們就是這麽照顧他的?如果駿兒真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本族長絕饒不了你們。”


    那五老當眾被老族長一通責罵,個個臉上都露出很不自然的神色。


    其餘四人偷偷朝陸廣陽望去,眼神中充滿著怨恨之意,頗有責怪他多嘴的意思。如果不是陸廣陽多那麽一句嘴,也不會令小侯爺情緒激動,說出充滿怨恨的那一番話來。那麽,他們也不會平白無故遭到一頓訓斥。


    陸廣陽本隻想倚老賣老,向陸駿說教一番,萬萬沒想到反而被陸駿一番搶白,愣的半響說不出話來。此刻又遭老族長責罵,以及其他四老的怨恨,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


    啪!


    老族長將手重重地拍在座椅的扶手上,厲聲喝道:“陸廣陽,當初是你舉薦陸天恩來當這個當家人,他膽敢這樣對待陸駿,待本族長查清楚之後,他瘋了咎由自取,你這舉薦人卻難逃幹係。”


    陸廣陽一聽,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嚇得魂不附體。


    他知道以老族長的鐵腕手段,絕不是隨口說說,一旦真的將他定罪,那一切都完了。


    “族長,不能聽陸駿避重就輕的一麵之詞,若非陸駿冒犯泠月公主在前,就不會發生後來的種種事情。常無命封太子之命來拿人,所謂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天恩他顧全大局交出陸駿,做的似乎並沒有錯。”


    陸廣陽極力辯解,為陸天恩洗脫罪名,更是為他自己推脫責任。


    聽了他這番話,其餘四老


    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時,陸天壽朗聲道:“這隻是太子的借口,小侯爺也親口否認過不曾冒犯過泠月公主,太子故意賺小侯爺入他府上,以這個罪名將小侯爺抓起來,真實的意圖乃是為了逼迫鎮南侯支持他當上皇上。”


    陸天賜點頭道:“天壽說的沒錯,事實確實是這樣的。”


    有兩位當家人這麽說,自然是錯不了。尤其是陸天賜,他老實本分,惜字如金,但凡他開口所言,那麽必然是句句實話。


    陸天壽繼續道:“再說了,涉及公主的案件當宗人府刑部處理,與他太子何幹?他不過是借機來探我陸府對於鎮南侯一事的態度,二來,想要殺了小侯爺鏟草除根。天恩兄長心思縝密,智慧過人,按說,不該不明白這個道理,卻不知他為何執意要將小侯爺交給那常無命?幸好,天賜兄長、天福和我堅決拒絕,常無命這才沒有得逞。”


    陸廣陽怒喝道:“陸天壽,你此話什麽意思?難道天恩還會故意要害陸駿嗎?”


    陸天壽一臉平靜地道:“那廣陽叔認為呢?”


    陸廣陽不以為然道:“天恩與陸駿近日無仇,往日無怨,為何要害他?”


    “不想害他?”陸天壽冷笑一聲,道:“當時他可是曾親自動手的,小侯爺差一點就死在他的白虎拳下,這件事在場很多人都親眼目睹。”


    “這個……”


    陸廣陽一時語塞,愣了半響方道:“據說天恩是因為駁兒的死,神智不清,精神錯亂,乃是無意識之下傷人,並非針對陸駿。”


    “那好,當時在場那麽多人,他距離小侯爺很遠,為何偏偏是衝小侯爺動手?”


    “這……”


    陸廣陽雖然能言善辯,但每說一句話,都被陸天壽都被有力反駁。他想要替陸天恩開脫罪責,但事實就是事實,無論怎麽狡辯都無濟於事。不過,他可不想就這麽放棄,畢竟,一旦定下陸天恩的罪責


    ,那他也會受到牽連。


    他忽地朝陸駿望去,道:“眾所周知,這麽多年來陸駿一直不能開辟出玄脈,聽說他得遇屠手妙醫的幫助,這才成為一名武者。可是,短短數日,他的修為能有多高?實力能有多強?天恩可是武道第七重境巔峰境界的高手,如果真心要殺他的話,試問,陸駿還能有命在?”


    眾人聽到這裏,心裏在想:這話倒也在理。


    當時,陸天恩突然向陸駿出手,事發突然,令人始料未及,在場誰也沒有看清其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陸駿身亡的話,陸天恩殺人的罪名是成立的,而事實上陸駿隻是昏迷過去,並沒有死。以陸天恩強大的實力,確實有可能並未下毒手。


    陸廣陽掃視一下眾人的表情,心裏頗有幾分得意。


    隻要證明陸天恩並非真心要殺陸駿,隻不過是發瘋之後的舉動,那就不能定罪。


    陸廣陽挑釁意味地看了看陸天壽,道:“這你無話可說了吧?”


    陸天壽雖然明知道他是胡攪蠻纏,但陸天恩襲擊陸駿的時候,他已經中毒昏厥。至於陸駿是如何受了白虎拳而未死,確實匪夷所思。


    這個問題他難以解答,隻能向陸駿望去。


    眾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地投向陸駿身上,都想聽聽他會如何解釋。


    陸駿道:“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我本不想再提……”


    “必須提!”


    陸廣陽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道:“事關天恩的清白,必須有個交代,如果天恩真想要殺你的話,你早就死了,又豈能活到現在?”


    “那好吧。”


    陸駿不急不慢地道:“你並非陸天恩,又怎麽知道他不想殺我?更不是我,又怎麽知道我抵擋不了陸天恩的拳頭?”


    “你?”陸廣陽冷笑一聲,顯是不信:“那你說說你是如何抵擋的?”


    陸駿道:“這是我的秘密,你無權知道。”


    陸廣陽冷冷地道:“我看你


    是迴答不上來,裝腔作勢罷了。”


    老族長皺了皺眉頭,插話道:“每個武道修士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這並不奇怪,陸廣陽難道你沒有武道秘密嗎?”見陸廣陽愣住了,老族長道:“駿兒,你繼續說。”


    陸駿點了點頭,接著道:“陸天恩殺我的動機很簡單,他一心想要成為新一任的族長,擔心將來我會威脅他的地位。說到這裏,還有一個人對他的威脅更大,那就是陸三爺。記得常無命與陸三爺動手時突然施放毒針,按說陸天恩有能力出手搭救的,但是,他卻眼睜睜地看著毒針射進陸三爺的身上。”


    “什麽?”老族長吃驚道:“竟有這種事?”


    陸天壽迴想起當日的情形,頓時心頭一震,道:“原來如此,當時天恩兄……哼!陸天恩他就坐在不遠處,若想救我確實不難。沒想到他竟然對我見死不救,虧得我一直拿他當兄長對待。”


    陸天賜搖頭歎息道:“為了族長之位,竟不顧同族情分,當真是用心險惡。”


    陸天福也是默默搖頭。


    顯然,經陸駿提醒,他們二人稍加迴憶,便知道當時的情況確實如此。


    五老席上其餘四人皆是麵露慍色,明顯是對陸天恩這種卑鄙行為極為不滿。


    此刻,陸廣陽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本想為陸天恩開脫罪責,卻沒想到越是辯解,就越是抖出一件件對陸天恩不利的不齒之事出來。


    見族長向他投以威嚴的目光,嚇得他心髒都快跳出來。


    “這個……”


    他心亂如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是,他必須說些什麽,不然陸天恩的罪責越來越重,他就越是被牽連。


    “可能是……天恩他沒有反應過來吧?”


    陸廣陽的額頭上沁出大把的汗水,總算編出一個很生硬的理由,雖然這個理由連他都不信。


    老族長厲聲喝道:“陸廣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替陸


    天恩狡辯!”


    陸廣陽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族長向陸駿望去,道:“駿兒,陸天恩要害你事實確鑿,不過他既然已經瘋了就暫且饒恕他,不知你希望本族長如何處置陸廣陽?”


    陸駿道:“族長,事情過去了,治不治他們的罪,其實我並不放在心上,但是陸廣陽一次次地羞辱我,歪曲事實,如果就這麽輕饒,未免也太便宜他了,不如廢了他的修為就是。”


    “什麽?”


    陸廣陽一聽陸駿的話,腸子都快悔青了。這個時候,他不是想抽自己幾個嘴巴那麽簡單,而是後悔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將自己的嘴巴縫上。不然的話,事情也不會變得更為嚴重。聽說要廢了他的修為,心慌意亂,忙道:“不要,族長,請你高抬貴手,千萬不要廢了我的修為,廣陽知錯了,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老族長道:“你要求,就求駿兒吧。”


    “求他?”陸廣陽心裏很不情願。如果大庭廣眾之下,讓他向一個晚輩求情,那他也沒有臉再活在這個世上。


    陸駿道:“我也不要你求情,待會陸天恩被帶來,如果他是真的瘋了,那就證明是我錯了,他並非真要害我,那麽我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他沒有瘋,而是裝瘋賣傻的話,那麽你和他就全都被廢掉修為,你看如何?”


    陸廣陽頓時眼前一亮,道:“此話當真。”


    雖然,他剛迴陸府還沒來得及前去探望,但陸天恩瘋了一事陸府上下人人皆知,自然不會有假。他與陸天恩乃是親叔侄關係,心裏不希望陸天恩瘋了,但事情走到這一步,想要保住修為,反而希望陸天恩瘋了才好。


    少頃,就聽見外麵通報已將陸天恩帶來。


    人未到,就聽見大廳之外,陸天恩大聲哭喊道:“族長救我,廣陽叔救我,其實……其實我沒有發瘋……”


    聽到這裏,陸廣陽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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