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喝點水吧。”李峰站在樹下,望著那定坐在湖邊的男子,低低的開口。


    冬日的太陽微微有幾分暖意,卻無端讓人的心底更冷了起來。


    燕澤手中死死地握著一張紙條,指尖紮入血肉裏,好似要將它捏得粉碎一般。


    “秦月將代表大商國後的玉墜連同一封密信,交於秦禦暗入大商。荊無憂發兵在即!”


    他鳳眸微閉,麵色很冷,很淡漠,很淡漠,眸底卻是冷到骨裏的寒意。


    為什麽?


    為什麽月居然要背叛他!


    燕澤心底發寒,突然發覺這關外的天竟是如此的冷,如此的寒,生生是刺入骨髓的冰冷寒意。


    平遠大將軍秦月居功自傲,勾結大商,亂我朝綱……


    百官聯名彈劾的奏折一遍一遍的在他腦海中嗡鳴著,他神色迷亂,眼底帶著難以置信的痛惜。


    望著麵前的那汪冰湖,他目光飄忽,好似迴到了很久以前。


    那時候,秦月是集盡萬千寵愛的秦家少主,而他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冷宮皇子,是以他隱忍著、微笑著,在那深宮之中小心翼翼的生活著,向上爬著。


    他一直都知道,父皇對於秦家是特別的,對秦月更是有著特殊的關愛與盛寵。遠遠勝過他,勝過於宮中所有的皇子公主。


    可是,他卻並不嫉妒,因為他對父皇也沒有感情,甚至於對母後,從小到大的訓練與責怪中,在那漫長而陰暗的冷宮生活中,他心底對任何人也沒有半分感情。


    隻是,當他初見到那個陽光而意氣風華的少年時,原本冰封沉寂的心卻不由得悸動了,好似化開了的春水般,暖暖地讓人沉溺。


    那一年的比武場上,那清灩而張揚的十三歲少年如颶風般闖進了他視線裏,一如闖進了他心裏。


    玉柱石雕的高台上,少年連戰十七名朝中武將,眸間神采飛揚。那一招一式如展翅振飛的鳳凰般,身資如風,絢麗也奪目。


    少年一襲素黑錦袍,黑發拂風,容色倨傲而清冷,像一個生來的王者般神色張狂的望著眾人。


    許久,那少年的清眸才望進他眼底,白玉的麵容上神色清灩,目光淡淡地瞧著他,微微一勾手,唇角帶著魅惑而疏離的笑意。


    那一笑,好似照在了他心底的明月般,是那麽的亮,那麽的亮。


    隻不過,那其中的疏離卻讓他隱隱的皺了皺眉。


    他望著父皇眼底卻秦月止不住的關愛與讚賞,他絕美的丹鳳美目陡然亮了亮,他隻是父皇眾多孩子中的一個,冷宮生活十六年,父皇也從未注意過自己。


    那一日,他與秦月戰在了一起,他知道那一戰中自己不能輸,因為他必須要引起父皇的注意。


    是以,他好似看懂了那意氣風華的少年心底般,那眸底的落寞與輕蔑,深深地震撼到了他。


    在那場他拚盡全力、以命相博的比試中,他終於戰勝了秦月。雖換來了滿身的傷痕,卻如他所料般得到了秦月的認可,吸引了父皇的注意。


    他一步步地接近著那少年,步步為營,他看著父皇寵溺秦月的眸光裏,終於也慢慢地容下了他的身影,他便知道自己做對了。而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中,秦月也越發的與自己親近了。


    他讓自己像個兄長、手足般護著秦月、寵著秦月,與他交好著,讓他依賴信任著自己。


    盡管他知道自己的所做的有限,但是他知道父皇會看到的。


    後來,他終於如願以償的離開了冷宮,賜爵位,封府邸,他一點一點的逼著自己向上爬著,因為隻有那樣才沒有黑暗,才沒有侮辱。


    最後,他也終於抓到了邊關危急的機會,自動請纓遠赴沙場。


    那一刻,他看到父皇眼底是驚異而讚賞的,可是那冰冷的眸子裏並沒有對他的任何擔憂與關心。要知道邊關之地,能否安然的活著迴來都是未知數,但父皇甚至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了。


    直到,父皇知道秦月要請戰,要與自己一起遠赴邊關時,他才從父皇眼中看到了那濃濃的不舍與擔憂。


    最終,父皇的反對沒有勝過秦月的執著,隻是派著大批的秦家軍與禁衛軍隨行保護著。


    那轟轟烈烈的征戰生活中,一次次的生死險境,那少年卻仍舊是不離不棄,倔強的陪伴在他身旁。


    那一次,他們一起從月宏國的陷阱中逃月兌,秦月用他小小的身子堅毅的承擔著一切。


    他背著身中巨毒的自己在沙漠中走了兩天三夜,意識迷糊中,是那少年一遍遍在他耳邊聒噪著,唿喚著,直到自己從鬼門關中繞了迴來。


    他承認,頭一次自己的心為這個少年而熔化了。


    盡管,起初自己隻是在利用秦月,利用父皇對他的寵溺,利用他身後秦家的勢力。


    可是,到最後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底是真真正正的喜歡上了這少年。


    “秦月,你為什麽要背叛朕?”燕澤唇間低低的喃著,麵上是如雪的蒼白慘淡,身子好似沉入了那萬年寒潭般冷寂,冷寂。隻餘下那通天入地的冰冷。


    狹長的鳳眸癡迷的望著手中的血玉扳指,燕澤神色迷離。


    “喂,燕澤,我告訴你啊!這扳指是我爹爹從天漠國的巨商那裏,花了好幾萬倆的重金買下來的。爹爹還說呀,這東西以後隻能給我秦家未來的男主人。現在,我想要給你了!”那少年一身張揚的清豔紅衣,散著墨發靜靜的立在花海中,眸光帶著絲絲狡猾的笑意。瞧著他神色堅定的開口,帶著幾分霸道、幾分傲氣。


    “這東西給你了,我們一人一個!你給本將軍好好收著,將來你便是我秦家的男主人了。若丟了,可看我怎麽收拾你!哈哈……”清靈如鈴的聲音響在耳邊,他望著那少年如玉般的側臉,竟瀲灩奪目的像個出塵的少女。


    他心神恍惚,心底卻有些鄙夷,這少年壓根就沒意識到他與自己是同為男子的。


    可是,他並沒有拒絕,或者說並不想拒絕,心底說不出是何種情緒,甚至是有些喜悅的吧。他想。


    那時候,少時的秦月時常會在他耳邊埋怨,叨叨絮絮的念著天下間不停的戰事,眸底還有些擔憂。


    他以為秦月那是害怕了。


    “月,別怕。將來這天下是我們國。”


    他心底仍舊清晰的記得自己許給秦月的諾言。天知道那時候,他心底是沒有絲毫的安慰,或是利用,那是完完全全的出自真心的誓言。


    他是從心底想與這少年一起並肩,一起共擁天下。


    怕是,就在那個時候,自己的一顆心便已經為那少年淪陷了吧。


    ------題外話------


    吼吼,親們出來冒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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