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給我和黃超群各倒了一杯水，然後在我們對麵坐下，她的眼睛一直在看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卻並沒有開口——而我，依然沒有勇氣抬頭看媽媽一眼......場麵尷尬而且沉默......
“你現在身體好些了吧......”
最後還是媽媽先開了口。
我點點頭，眼淚依然不停地掉落——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辦法說話，眼淚就想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洶湧，根本抑製不住......
“那就好......”媽媽歎了口氣，恢複了沉默，她的眼睛裏也滿是哀傷——眼前的女孩子是她唯一的兒子用生命的代價救迴來的......作為媽媽，這個時候如何可能不思念自己那個已經永遠離開了她的寶貝呢......
“阿姨，我們今天過來是想......”
“超群啊，我正想問你呢！”媽媽打斷了黃超群的話頭，反問道，“這兩個箱子是你拿來的吧。”
黃超群點點頭。
媽媽接著說道：“你拿這些個女孩子的衣服來作什麽......我們家不需要這些啊......”
黃超群看了看我，接著轉臉對媽媽說道：“阿姨，很快就能用上了。”
“很快？”媽媽苦苦一笑，接口道，“阿姨就算有本事再生一個女孩兒，等到能穿這些的時候，恐怕也要等個十多年......”雖然是玩笑話，可是從媽媽的嘴裏說出來卻是那麽的哀傷......
“我這不是給您帶了一個現成的女兒來嗎？”黃超群笑了笑，指了指我——此時的我隻好抬起自己已經掛滿眼淚的臉蛋，望著媽媽。
“......”
媽媽並沒有答話，隻是安靜地看著我，看著我的臉，看著我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這個時候在我的心裏已經無數次的高喊著“媽媽！我就是蘇瓊啊！我就是你的兒子啊！！！”可是，我卻開不了口......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那麽孬種......勇氣似乎在一瞬間拋棄了我，遠遠地躲到了一邊......
“你想......做我的女兒？”媽媽有些哽咽地對我開口說道。是的，有些閃光的東西也同樣出現在了媽媽的眼睛裏了......
我的眼淚仍在失控地流淌著，隻能非常非常用力地點頭——我想啊！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媽媽啊！！！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隻要讓我能再叫你一聲媽媽......媽媽......
“過來坐。”媽媽伸手招唿我坐到她的身邊。
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楞楞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一點反應。好在黃超群反應快些，伸手在我背後一推，硬是把我從沙發上推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黃超群——他的眼神裏充滿了鼓勵......群......我會勇敢的......放心好了......我一定能做到的......
媽媽愛憐地扶著我坐到她的身邊——其實以前的我並不喜歡靠在媽媽邊上坐著，因為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是個大男人了，繼續粘在媽媽身邊總是有些娘娘腔的感覺......可是現在......
我已經整個人都靠在了媽媽的懷裏，任由媽媽粗糙的大手在我的頭發上輕輕地撫摸著。那種感覺好溫暖好安靜......很快，媽媽的上衣已經被我的眼淚打濕了很大一片......
“不哭了。讓阿姨看看你，好嗎？”
聽見媽媽的話，我勉強支起身子望著媽媽——您的鬢角什麽時候已經花白了......兒子怎麽以前沒有發現......媽媽居然有那麽多白頭發，做兒子卻從來沒有注意過......抓著媽媽的雙手......多粗糙的手啊......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啊......
“媽......”
我差點就失聲喊出了“媽媽”二字，可是卻隻開了口就生生咽迴肚子裏去了......我......還是沒有勇氣開口......
“你多大了啊？”媽媽溫柔的問道。
“二十......二十五......”我哽咽地迴答道。
“二十五？”媽媽搖了搖頭，“你最多也就十九二十歲的樣子，嗬嗬，別跟阿姨說笑了。”
暈倒......我哪裏知道慕容冰多大啊......蘇瓊是二十五歲了呀......
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媽媽說什麽都是對的！
“你想做我的女兒，對嗎？”媽媽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明顯變得有些哀傷，說到最後的“對嗎”的時候，幾乎已經聽不到聲音了——媽媽一定又想起我了......
我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點頭，硬是忍著眼淚，勉強地答道：“是......是的......”
“嗬......”媽媽慈祥地笑了笑，繼續撫摸著我的頭發，“可是阿姨沒有那麽好的福氣啊.......”說到這裏，媽媽終於忍不住眼淚，在我身邊抽泣了起來。
“媽......阿姨......你別傷心了......”看見媽媽也哭了起來，我心如刀絞一般，疼到不知所措，慌忙伸手輕拍著媽媽的背，一邊安慰著——隻是講話的時候帶著哽咽，斷斷續續的也聽不太清楚......
“哎......”媽媽悠悠地停止了哭泣，強撐出一個笑臉看著我，柔聲說道，“別傻了，好丫頭。你爸爸媽媽怎麽舍得你呢？阿姨知道做父母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你若是有心就像今天這樣來看看我就行了——”說到這裏，媽媽頓了頓，“做女兒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堅持了......”
“我......”
“看你把行李都帶來了，我想你也肯定下了很大的決心吧。”媽媽拉住了我的手，繼續說道，“可是阿姨如果收留了你，你的家人一定會擔心的......所以......”
“我的......我的家人，不在......上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態，居然說了這麽一句謊話......卻聽到黃超群在一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群......我......不管你覺得我是不是個孬種......我真的說不出口......
“這樣的嗎？”
媽媽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我能留下了！對嗎？！！！
“阿姨......我想留下來照顧你和叔叔......”
天啊......我為什麽要這麽說話......我......我恨我自己......而一邊的黃超群已經搖了搖頭，再也不看我一眼了......
“這個......”媽媽似乎也有些猶豫了，眼神開始閃爍不定，似乎在做著某種決定。而我正滿心期待著等待著媽媽說出“yes”這個答案！
“哥——！你們還沒好啊——！”
暈倒！那個豬頭什麽時候跑出來，不是說去睡覺了嗎？
我猛地迴過頭去狠狠地瞪了克儉一眼——這小子一臉迷茫地望著我又一次張開罪惡的嘴巴。
“還沒好啊......你這人怎麽那麽黏糊呢，以前做男人的時候就沒什麽腔調......”
“我——！”
真想撲上去抽他幾萬個耳光！這小子怎麽就會搗亂啊！！！而媽媽此時的表情也在一瞬間變的非常疑惑了......我暈......場麵怎麽變成這樣了啊......
“蘇瓊......我看你就別死撐了......你覺得能在你媽媽麵前裝陌生人裝多久？”
群——！你怎麽也.......
當我再次望向媽媽的時候，她已經因為震驚而開始微微發抖了——
“蘇......蘇瓊——？”
我覺得自己的臉上在抽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你現在身體好些了吧......”
最後還是媽媽先開了口。
我點點頭，眼淚依然不停地掉落——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辦法說話，眼淚就想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洶湧，根本抑製不住......
“那就好......”媽媽歎了口氣，恢複了沉默，她的眼睛裏也滿是哀傷——眼前的女孩子是她唯一的兒子用生命的代價救迴來的......作為媽媽，這個時候如何可能不思念自己那個已經永遠離開了她的寶貝呢......
“阿姨，我們今天過來是想......”
“超群啊，我正想問你呢！”媽媽打斷了黃超群的話頭，反問道，“這兩個箱子是你拿來的吧。”
黃超群點點頭。
媽媽接著說道：“你拿這些個女孩子的衣服來作什麽......我們家不需要這些啊......”
黃超群看了看我，接著轉臉對媽媽說道：“阿姨，很快就能用上了。”
“很快？”媽媽苦苦一笑，接口道，“阿姨就算有本事再生一個女孩兒，等到能穿這些的時候，恐怕也要等個十多年......”雖然是玩笑話，可是從媽媽的嘴裏說出來卻是那麽的哀傷......
“我這不是給您帶了一個現成的女兒來嗎？”黃超群笑了笑，指了指我——此時的我隻好抬起自己已經掛滿眼淚的臉蛋，望著媽媽。
“......”
媽媽並沒有答話，隻是安靜地看著我，看著我的臉，看著我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這個時候在我的心裏已經無數次的高喊著“媽媽！我就是蘇瓊啊！我就是你的兒子啊！！！”可是，我卻開不了口......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那麽孬種......勇氣似乎在一瞬間拋棄了我，遠遠地躲到了一邊......
“你想......做我的女兒？”媽媽有些哽咽地對我開口說道。是的，有些閃光的東西也同樣出現在了媽媽的眼睛裏了......
我的眼淚仍在失控地流淌著，隻能非常非常用力地點頭——我想啊！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媽媽啊！！！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隻要讓我能再叫你一聲媽媽......媽媽......
“過來坐。”媽媽伸手招唿我坐到她的身邊。
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楞楞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一點反應。好在黃超群反應快些，伸手在我背後一推，硬是把我從沙發上推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黃超群——他的眼神裏充滿了鼓勵......群......我會勇敢的......放心好了......我一定能做到的......
媽媽愛憐地扶著我坐到她的身邊——其實以前的我並不喜歡靠在媽媽邊上坐著，因為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是個大男人了，繼續粘在媽媽身邊總是有些娘娘腔的感覺......可是現在......
我已經整個人都靠在了媽媽的懷裏，任由媽媽粗糙的大手在我的頭發上輕輕地撫摸著。那種感覺好溫暖好安靜......很快，媽媽的上衣已經被我的眼淚打濕了很大一片......
“不哭了。讓阿姨看看你，好嗎？”
聽見媽媽的話，我勉強支起身子望著媽媽——您的鬢角什麽時候已經花白了......兒子怎麽以前沒有發現......媽媽居然有那麽多白頭發，做兒子卻從來沒有注意過......抓著媽媽的雙手......多粗糙的手啊......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啊......
“媽......”
我差點就失聲喊出了“媽媽”二字，可是卻隻開了口就生生咽迴肚子裏去了......我......還是沒有勇氣開口......
“你多大了啊？”媽媽溫柔的問道。
“二十......二十五......”我哽咽地迴答道。
“二十五？”媽媽搖了搖頭，“你最多也就十九二十歲的樣子，嗬嗬，別跟阿姨說笑了。”
暈倒......我哪裏知道慕容冰多大啊......蘇瓊是二十五歲了呀......
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媽媽說什麽都是對的！
“你想做我的女兒，對嗎？”媽媽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明顯變得有些哀傷，說到最後的“對嗎”的時候，幾乎已經聽不到聲音了——媽媽一定又想起我了......
我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點頭，硬是忍著眼淚，勉強地答道：“是......是的......”
“嗬......”媽媽慈祥地笑了笑，繼續撫摸著我的頭發，“可是阿姨沒有那麽好的福氣啊.......”說到這裏，媽媽終於忍不住眼淚，在我身邊抽泣了起來。
“媽......阿姨......你別傷心了......”看見媽媽也哭了起來，我心如刀絞一般，疼到不知所措，慌忙伸手輕拍著媽媽的背，一邊安慰著——隻是講話的時候帶著哽咽，斷斷續續的也聽不太清楚......
“哎......”媽媽悠悠地停止了哭泣，強撐出一個笑臉看著我，柔聲說道，“別傻了，好丫頭。你爸爸媽媽怎麽舍得你呢？阿姨知道做父母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你若是有心就像今天這樣來看看我就行了——”說到這裏，媽媽頓了頓，“做女兒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堅持了......”
“我......”
“看你把行李都帶來了，我想你也肯定下了很大的決心吧。”媽媽拉住了我的手，繼續說道，“可是阿姨如果收留了你，你的家人一定會擔心的......所以......”
“我的......我的家人，不在......上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態，居然說了這麽一句謊話......卻聽到黃超群在一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群......我......不管你覺得我是不是個孬種......我真的說不出口......
“這樣的嗎？”
媽媽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我能留下了！對嗎？！！！
“阿姨......我想留下來照顧你和叔叔......”
天啊......我為什麽要這麽說話......我......我恨我自己......而一邊的黃超群已經搖了搖頭，再也不看我一眼了......
“這個......”媽媽似乎也有些猶豫了，眼神開始閃爍不定，似乎在做著某種決定。而我正滿心期待著等待著媽媽說出“yes”這個答案！
“哥——！你們還沒好啊——！”
暈倒！那個豬頭什麽時候跑出來，不是說去睡覺了嗎？
我猛地迴過頭去狠狠地瞪了克儉一眼——這小子一臉迷茫地望著我又一次張開罪惡的嘴巴。
“還沒好啊......你這人怎麽那麽黏糊呢，以前做男人的時候就沒什麽腔調......”
“我——！”
真想撲上去抽他幾萬個耳光！這小子怎麽就會搗亂啊！！！而媽媽此時的表情也在一瞬間變的非常疑惑了......我暈......場麵怎麽變成這樣了啊......
“蘇瓊......我看你就別死撐了......你覺得能在你媽媽麵前裝陌生人裝多久？”
群——！你怎麽也.......
當我再次望向媽媽的時候，她已經因為震驚而開始微微發抖了——
“蘇......蘇瓊——？”
我覺得自己的臉上在抽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