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翡棲侍從整句話的調調,怎麽聽都有種居高臨下的味道,聽著就讓人不適。


    燕晝放下手上的螺絲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很是響亮。


    門外的翡棲侍從聽到聲音唿吸一滯。


    “江少爺遣散了屋裏所有的侍從,並要求老宅的人不能靠近客房,這是個人習慣,我能理解。”


    話到此處,她語氣驟然冷凝。


    “可我竟不知,什麽時候……客人帶來的人能越過主人居住的私地,直接要求我過去。”


    “這就是江家的規矩?”


    說罷,燕晝朗聲叫了幾個名字。


    被叫到的人逐漸靠近站在門外。


    “就這麽隨隨便便把人帶進來,我就去了塵寰一學期,你們就能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這話雖然沒有正麵提那個翡棲侍從,但每一句的側麵不在嘲諷。


    被燕晝叫出名字的侍從瑟瑟發抖,他們都是新入職的,不知道這位少東家的脾性,見翡棲那個侍從盛氣淩人,穿著華貴,就自作主張讓人來了。


    本想著就算主家不滿,也應該不記得他們的名字,沒想到對方居然準確報出了口。


    興許是害怕的心理占了上頭,幾人對視一眼,然後看向了翡棲侍從。


    翡棲侍從被這幾人看著打了個機靈,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幾人捂住嘴拖走了。


    隻餘幾聲“嗚嗚”聲迴響在空曠的樓道內。


    聽見煩人的聲音遠去,燕晝放鬆了表情。


    東關遼問道:“你怎麽招了這幾個軟骨頭?”


    燕晝蹙眉:“是新人,迴來前就有了……不過這事她應該——”


    突然,她想起了什麽,恍然。


    “之前母親說我既然不願意用她的人,就讓我自己去找,這幾個人應該就是前麵那幾個母親那的人撤走後,由管家隨意填補的。”


    “嘖,看來得抽空找個時間去趟人才市場。”


    後麵“人才市場”那四個字是燕晝隨口說的,她沒了解過侍從的去留。


    東關遼抽了抽眼角:“那你還是早點準備吧,現在那侍從還能在門口,真怕他下次直接破門而入。”


    燕晝掀了掀眼皮:“如果這樣,我保證不會讓他安然走出去……”


    東關遼驚訝抬眸,以為對方要下黑手時,就聽到———


    “我會挑一根結實的麻繩,連帶著那兄妹綁了一起丟出老宅。”


    東關遼:……


    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雖然不致命,但想到那位江少爺視麵子如金子般的態度,估計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


    被拖出來的翡棲侍從,原本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淩亂,跪在房間地板上,一字一句將剛剛的事說給江淮昭聽。


    “……少爺!這個燕晝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


    他哭喪著臉,臉頰邊還有點點淤青,將整個人襯托的十分狼狽。


    江淮昭越聽麵色越不好看。


    跪在地上的侍從等了半天也不見自家小主人出聲,有些遲疑的微微抬眼。


    這不合常理啊……以前江少爺一點即燃的性格不可能沒有動靜。


    他有些著急了,直接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高大的人影緩緩走到了江淮昭背後。


    人影被窗台處透過的夕陽微光穿透,讓全息投影下本就不甚清晰的臉更加模糊。


    隻聽那人說道:


    “淮昭,我方才說到識人,你現在可有決斷?”


    男人聲音平和,甚至算的上溫緩,但在江淮昭聽來……是警告。


    江淮昭點頭,皺眉看著那跪在地上的侍從,冷冷開口:


    “誰準你支開燕晝那的人,擅自闖進去的?連傳話都傳不明白,看來是在這位置上呆膩了!”


    跪在地上的人愣住了。


    他身為江淮昭從小一起長大的隨侍,縱然平日裏有不妥當的地方,江淮昭也從不會訓斥於他。


    這也使他行事更加隨心所欲,根本不會考慮後果。


    而現在……江淮昭冰冷的目光令他膽顫,慌忙的低下頭。


    江淮昭握了握拳頭,側頭看了眼男人,憋著一口氣繼續說道:“既然呆膩了,就迴去到管家那辭了職務,滾迴家去吧!”


    少年冷漠的話鑽入侍從耳中,使之目眥盡裂,他想辯解,想請求對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可惜,旁邊的幾個保安沒給他這個機會,跟拎小雞仔一樣被拎了出去,嘴中被塞了布條發不出一點聲音。


    屋裏霎時安靜。


    “你做的很好。”


    男人語氣帶著讚賞,那語句末尾的歎息像極了一個長輩教育子女,子女給出滿意答案後的欣慰。


    就這麽身高而上!


    江淮昭掩去眼底的不甘,乖順的垂下頭,接受男人的讚賞。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江氏公子亦或是宗子,他都不敢違抗這位年少就聞名帝都的小叔叔。


    尤其是當他親眼目睹上一個挑釁跟他對著幹的叔叔被其親手送進了瘋人院後……在角落不明不白的橫死。


    所以哪怕他心中有多少不甘心,都得在心底藏好。


    大概察覺到男人心情不錯,江淮昭小聲將心中的疑惑說出:


    “您……為什麽想要跟該亞星域長聯姻?”


    這個問題其實困惑了他許久。


    一個是翡棲老牌黃金世家,另一個是偏遠星域的星域長。


    怎麽看……這兩者之間都是雲泥之別。


    說是星域長,其實不過是主星域上層權貴掌控其他星域的旗子而已,特別是每任星域長都會被植入特定芯片,一旦察覺到背叛,就會引爆腦域死亡。


    所以在江淮昭看來,“星域長”這個職位說好聽點是帝國權貴的權利分支,說難聽點,就是一條聽話的狗而已。


    男人沉默了許久,最終歎了口氣。


    “你長大了,的確得讓你明白一些東西……”


    江淮昭心中一喜,但下一秒男人的話讓他當場呆愣在原地。


    “前任太女殿下和席夫人是密友,席夫人後來更是嫁給了她的心腹手下。”


    “這隻是被現在那位抹去的其中一點秘辛,其他的就是我也不太清楚,所以,你現在還覺得……該亞星域長微不足道嗎?”


    前任帝國太女……


    江淮昭思緒混亂,這危險而隱秘的信息令他整個人僵住,就連男人什麽時候撤下全息投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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