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崴了”。


    鑽心的疼痛自腳腕漫開,好不容易挨到更衣室,笑傾一下子就坐到椅子上,揉著腳腕訴苦,“好疼啊!”


    陳茵茵提了兩人的包包,扶起笑傾,“趕快去醫院!”


    笑傾隻能用一隻腳跳著走,還不忘安慰陳茵茵,“我沒事,疼一下又不會死人,別擔心啊!”


    陳茵茵皺眉,說起了粗話,“我擔心個屁!又不是我受傷”。


    兩人從後門出去,攔了輛計程車直接去了醫院。車子轉過舞廳門口的時候,笑傾看了眼那輛停在馬路邊熟悉的轎車,她蹙起眉,就知道瞞不過他。反正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沒什麽可以隱瞞的。


    有時候,她真恨不得把那個所謂的私家偵探找出來狠狠揍一頓。為了幾個錢,就剝奪了一個女孩子的自由,這個職業真是夠缺德的。


    可惜,三年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個是他的眼線。


    “不住院行不行?”


    笑傾看著年輕的大夫,眼含請求。她不想住院,不喜歡醫院那股無處不在的消毒水氣味,更不喜歡醫院隨時隨地就散發出的血腥味。


    “不行!我是醫生,要對病人負責”。


    那醫生義正言辭的迴絕,極其嚴肅的看著她。


    笑傾被這嚴厲的語氣嚇得閉上嘴,第一次見到一個陌生人喝斥一個初見的人。她心裏奇怪,盯著醫生胸前掛著的牌子。


    餘華!


    這個名字她聽沈意風提起過,是他的朋友。


    怪不得崴了腳也要住院十天!她瞪著他,堅持道:“我要出院”。


    陳茵茵第一次見笑傾生氣了,不由奇怪的看了眼能讓笑傾發怒的人。心裏疑惑,這醫生看起來職業責任極強,說的話確實是為了笑傾好,有必要生氣嗎?她們隻是醫學院的學生,人家醫生畢竟專業的多,還是聽話的好。


    陳茵茵覺得這醫生說的在理,於是幫著醫生勸道:“笑傾,還是留院觀察幾天吧,要真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笑傾氣悶,對陳茵茵說道:“你先迴去吧,不用陪我”。


    陳茵茵送笑傾到了病房,看她躺好才離開。神經有點跳月兌的陳茵茵根本沒發現,醫生如此盡心的替笑傾治傷,卻沒有交代付醫藥費。


    等陳茵茵走了後,笑傾冷下臉,“沈意風叫你這麽做的?”


    餘華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一雙眼睛在笑傾身上打轉,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笑傾被看得不自在起來,臉微微一紅,嬌叱道:“看什麽看”。


    “我就想看看在商界叱吒風雲的沈公子,金屋藏嬌這麽多年的人是何許人也”。餘華笑得有些無賴。


    笑傾撇撇嘴巴,瞧見他的目光停在她的脖子上,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她瞥見掉在床上的披肩,隻覺得眼前有一片烏鴉飛過,忙抓起被子裹住身體,將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心底暗罵:卑鄙!下流!


    餘華籲籲直歎氣,笑得眼睛隻剩下一條縫,語氣帶著同情,“沈意風真不懂憐香惜玉,怎能對一個嬌滴滴的美女如此粗暴呢?”


    笑傾自覺沒有此人厚臉皮,便一言不發的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餘華瞥見走進門的男人,笑說:“人給你留下了,答應我的事別忘了”。


    沈意風看了眼蒙住頭的人,不冷不熱的道:“廢話少說”。


    “我真是自討沒趣”,餘華悻悻的離開,為自己結交這樣的朋友感到不幸。他這麽做可是違背醫德的,好心沒好報啊!迴頭看了眼見色忘友的男人,心裏暗暗決定,日後在幫此人一定的好好斟酌斟酌才行。


    沈意風走到病床前拽掉被子,彎腰抱起笑傾,看著她睜開的眼睛,“不願意見到我?很可惜,之後的十天你要天天麵對我,或許會更久呢”。


    笑傾自知反抗無用,撇過頭去,“去哪裏?”


    “我的身邊”。他言簡意賅。


    笑傾一滯,悶悶的看著沒有一人的走廊,白色的牆麵,白色的燈光……若是做人也能做到如此純白,簡單的開心,簡單的生活,一定會很幸福的。


    “沈意風,我們來個約定好不好?”她沒有看他,也沒有等他的允諾,自顧自的說,“如果畢業後,你未娶,我未嫁,咱們就結婚吧”。


    沈意風凝視著她眉間揮之不去的憂傷,“我有一個條件”。


    笑傾看著他,“什麽?”如此好說話,條件一定會極其為難。


    沈意風垂眼看著他,涼涼的說道:“你不能拒絕我的親近”。他眼底光華一閃,宛若流星一現,璀璨奪目。


    笑傾翻了個白眼,狠狠在自己額頭拍了兩下,“我真是腦殘”。好好地學什麽言情女主角,說這麽煽情的話,真不適合她。


    沈意風被她的舉動逗樂,玩笑道:“本來就笨,可不要拍傻了”。


    笑傾從沒想過,他和她會有這麽溫馨的相處方式!


    看著在廚房忙碌的男人,穿著簡單的家居服,係著圍裙,掌勺拿鍋鏟,誰會把他和商界精英聯係在一起?


    沈意風抽空看了笑傾一眼,眉目笑容溫潤。


    笑傾迎上他的目光,像是做壞事被抓包一樣,眼神一閃,心虛的移開視線。老實說,除去兩人複雜的關係,沈意風是一個極具吸引力的男人。自從到了沈家,她都不曾認真的看過他一眼。


    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她一心想著離開,又怎麽會去了解他呢?


    然而,當她靜下心來細想,才驚覺他的身影已經遍布她的記憶,幾乎成了她的半個人生。她可以離開他,他也可以離開她。可是那些愛,那些恨,那些怨,都是真實的,至死也不能從靈魂抽離。


    笑傾正在吃飯,接到陳茵茵的電話,聽著那邊大唿小叫的聲音,沉默半響,瞅著沈意風微顯不悅的眸子,硬著頭皮說道:“我哥哥接我出院了”。


    沈意風冷笑一聲,‘啪’的一聲放下筷子,眼神冷了下去。


    笑傾立刻遠離冷風暴中心,“茵茵,這幾天我不能陪你逛街了,有宋文禹陪著你,我也不想當電燈泡,好好玩啊。不說了,拜拜”。她果斷的掛斷電話,迴到餐桌繼續吃飯,免得某人真的沒收了她的手機。


    沈意風盯著她若無其事的樣子,臉色越來越難看,硬邦邦的說道:“笑笑,我不是你哥哥”。那兩個字太刺耳,像是鉗子一樣緊緊絞著他的心。


    笑傾皺眉,沒有了胃口,“可你要我怎麽說?我真的想安安靜靜的讀完大學,你連這點時間也不給我?”隻剩一年多而已,她不想徒生事端。


    大學裏人流混雜,一些流言蜚語不消片刻就能傳的沸沸揚揚,她知道班裏有些女生看她不對眼,私下說些不堪入耳的話。可這些事,她都不會在意,更不會放在心上。


    她隻是想好好的走過大學的五年而已。


    她要的生活從來就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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