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秋今日似乎很有些心不在焉,和江瑤玖意意思思地鬥了數十招,便收迴了飛劍,表示天色已經不早,自己還有要事在身,應該迴去了。


    江瑤玖嘴角抽搐地望了望天色,猜測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辛苦排隊十小時,親切交流十分鍾”的堅韌執著精神吧!果然是和謝師兄這種看似新女敕年少、實則七老八十的偽青年帥哥,已經有深深的代溝了啊!


    藍朝榮曾拿她和謝寒秋打趣,笑說她這顆女敕草別被老牛啃了,江瑤玖當時笑眯眯地狠踩了藍胖子一腳,心下卻是並不以為然的。


    鄭連義固然心思細密,她卻覺得這少年很好懂,但謝寒秋不同,她其實一直不大明白謝寒秋在想什麽,雖然對他有一個大體的印象,但卻始終感覺,所見所聞,隻是冰山一角。謝寒秋畢竟是築基九層的修士,他的心境他的過往,都是她不曾參與也不可能參與的路程。


    不過,好在江瑤玖從來不是一個要刨根究底才有安全感的人,有些時候,她更容易感情用事,看著順眼了,自然可以相交。


    送走了謝寒秋之後,江瑤玖便迴到了自家院落,將大門一關。內門弟子想熱鬧不容易,想清淨真的不要太簡單!距離她最近的“鄰居”,直線距離也有個好幾裏路,而且那是一位築基的師兄,大多數時候還真不一定在家。


    江瑤玖祭出了紫雲宮,這件法器她十分珍愛,幾乎每天晚上都要以法力祭煉一遍,但近十天下來,也就堪堪祭煉完成了第二重禁製,而且,越到後麵的祭煉越不容易,距離安紫篁所說的“一百零八道禁製之後可媲美仙器”的許諾,真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不過,雖然隻是第二層禁製,使用起來,卻也利索了許多,至少沒有再出現將牆壁地板鑽個洞之類的窘態。江瑤玖自家人知自家事,隻希望在築基之前,能給她祭煉到三十六重禁製小圓滿,也就相當於一件給力的保命利器了!


    江瑤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身一搖,便進入了紫雲宮中。


    這紫雲宮裏的亭台樓閣精致非常,不過江瑤玖早已熟悉,她心神一動,人便移到了大殿之中,又小心地開啟了所有現階段她能動用的禁製,這才取下腕上一直不離的馭獸環,迴憶著安紫篁教給她的禁製手法,打出一道道法訣。


    那烏黑古樸的手鐲,猛地光芒大盛,隨即,地上出現了兩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人和一具半果的女屍,依稀辨得出是那金仙觀妙真的模樣,江瑤玖一看,便惡心地扭過了頭!


    真倒黴,她怎麽就忘了這一茬!


    黑衣男子保持著盤膝而坐的姿態,仿佛入定,對四周的環境沒有絲毫反應。江瑤玖之前一直未曾仔細看到他的麵容,此時看來,此人倒也頗為英俊。


    不過,江瑤玖見識過的帥哥雖不多,但質量卻都頗高,第一自然是安紫篁前世的那位癡情駙馬了,此外方宜白,祁素節,謝寒秋,乃至安紫篁身邊那眼高於頂的青年,無不是風采各異的秀出男子。這黑衣男子應天行高鼻深目,輪廓深刻俊美,有種混血兒的味道。


    江瑤玖掐動法訣,那應天行似有感應,低哼了一聲,自入定中醒來。他睫毛極長,此時緩緩地睜開眼睛,仿佛慢動作一般,眸光沉沉不動,竟有種令人驚心動魄的錯覺。


    盤膝而坐的應天行,比麵前的江瑤玖要矮上不少,但他卻並未抬頭仰視,隻是平視前方,望著那纖腰上搖擺不定的佩飾,緩緩地開了口,聲音暗啞,語氣卻極為平靜,“是哪位魔門前輩厚愛,用得著我應天行?”


    江瑤玖清脆地笑了一聲,不顧形象地就地坐了下來,道:“那個,應道友,不太好意思,你現在在我手裏。”


    應天行淡漠地掃了她一眼,雖然那眸光中沒有流露出半點厭惡、傲慢、恐懼等感情,但偏偏就給人一種高傲得連發怒都不屑的感覺。


    江瑤玖沒趣地扁了扁嘴,想起當初安紫篁告訴她的,這能夠化為鷹身的修士應天行,應當是結丹過的,雖然已經碎丹,修為不過是築基,但無論是人家的年紀還是經曆,瞧不起她一個練氣小修士,都很有理由。


    但理解歸理解,江瑤玖卻不願意忍氣吞聲,橫豎這梁子都結下了,就算她再一臉聖母地撫慰,哪怕立刻放人,化敵為友也絕沒可能,生死大仇倒可以多上一個!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低聲下氣受委屈?


    江瑤玖嘻嘻一笑,道:“你能不能稍微有禮貌一點?”手上卻毫不手軟,掐動法訣,直接牽動了安紫篁種在對方體內的禁製。


    雖然她當年看西遊記的時候,十分痛恨念緊箍咒的唐僧,但此刻調換過來,她還是覺得很有必要拿來用一用,果然,她就是個惡毒女配的料子。


    應天行悶哼一聲,臉色發白,身軀也微微顫抖起來。築基修士早在體內形成靈氣循環,本來清涼無汗,但不過片刻,應天行額上便滲出了一顆顆汗珠,啞聲道:“停手!”


    江瑤玖倒也沒有虐待的嗜好,隨即便停了。原本她便覺得擒下這麽一個修士,實在是燙手山芋,但事已至此,卻也沒有辦法,要麽收服此人,要麽便隻能殺人滅口以絕後患了。她聽說禁製是可以衝破的,雖然對安紫篁很有信心,但也要以防萬一不是?再說,朋友留著也罷了,仇人溜之何用?


    應天行掃視了一下周圍,吃了苦頭之後,他雖然依舊是一臉冷漠的樣子,但態度明顯客氣了很多,道:“如何稱唿?”


    江瑤玖幹脆地報上名字,“江瑤玖。”


    應天行緩緩道:“你要我做什麽?”


    江瑤玖歎了一口氣,苦惱地道:“我也不知道可以讓你做什麽,我甚至都不知道把你安置在哪裏。”


    應天行眼中露出一抹嘲笑之色,道:“我活了三百二十四年,有三百年不曾對人卑躬屈膝,如今受製於你,為供驅策並非不可,為奴為仆斷無可能。”


    江瑤玖再次歎道:“我活的年紀連你的零頭也不到,討價還價從沒懂過,玩心眼必然也玩不過你,修為更是毫無說服力,更重要的是,我現在真的沒有需要你的地方。被人發現我囚禁你,我還會死的很慘。”她狡黠地揚起了眉,笑道:“所以呢,應道友,你能否給我一個放過你的由頭?”


    應天行微微色變,沉默了半晌,他慢慢地道:“你是誰家弟子?”頓了一頓,他又道:“出手拿我的那位前輩,手法精妙,我雖修為倒退,眼力還是有的,那人至少是元嬰以上。江姑娘有了這樣的靠山,還需要忌憚何人?”


    江瑤玖微微抿著唇,似乎在笑,但眼裏卻沒有多少笑意。


    應天行也不指望她迴答,自顧自道:“江姑娘一身靈氣盎然,根基深厚,是最正統的五行修真之法,應當並沒有繼承那位魔門前輩的道法。而之前姑娘又有不能被人發現之語,如此推斷,姑娘想來是身懷使命,潛入某個名門正派之中。”他語氣十分平靜,卻似乎有一絲慘淡的意味,“而且,在應某身上種下禁製的那位前輩,手段之高,哪怕我此時還是金丹,也沒有把握衝破。如此,姑娘還要說沒有用得著應天行的地方麽?”


    江瑤玖吐吐舌頭,這應天行不愧是曾經煉就金丹的真人,心智反應完全不是她這種小菜鳥跟得上的,審時度勢,又不失顏麵,哪怕屈服也顯得不卑不亢,大有氣度。隻可惜,她有紫姐這個大殺器,掐著了對方的命脈,換個時間地點環境,她這種人在對方眼裏,恐怕連螻蟻也不如呢!


    江瑤玖笑道:“暫時真沒有,你就在這裏修煉吧!反正你也受了傷,需要時間恢複。注意,不要到處亂走哦!出了什麽事我可不負責。”她也實在做不來那些惡形惡相,既然對方識時務低頭,她也覺得糾纏下去沒趣,反而顯得自己心胸狹窄格局低下。


    應天行微微合目,道:“多謝。”他忽然解上的儲物囊,看也不看,便向江瑤玖扔了過去。


    江瑤玖下意識地接住,便聽對方淡漠地道:“我和仇家生死爭鬥,幾乎法器全毀,能供恢複的丹藥也已經消耗殆盡,剩下些小東西也不值一提。但我恃之修成金丹的一部道書,以及積攢的一些法門秘術,盡數交出,以表誠意。”


    呃,她明明還沒有說“打個劫”之類的台詞,人家就這麽主動地把ic,ip,iq卡都交出來了,要是天下的綁匪都這麽業務順利該有多好啊!


    江瑤玖其實很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憋著不讓自己露出來,笑道:“很好!那麽過幾天我們再見!”她暗地啟動紫雲宮的禁法,瞬間將這應天行從主殿中,挪移到了一處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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