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暗,萬物陷入一片死寂,唯有憂城城關廣場之上仍有萬軍囤積於此,眾軍手持火把目光凜然,各個麵露驚異的看向中央。


    火苗跳躍,月光幽柔,夏末燥熱的天氣驅不散戰場的冷寂,隻覺一股寒意縈繞周圍,不禁皆打個哆嗦,將視線定格在那一身白衣的女子。


    白衣染血,墨發淩亂,那一半雪玉麒麟竟也染上血跡,如一滴血淚嵌在女子額際,更增幾分淒美。


    幽柔的光芒投在阡洛臉上,映襯出的不是如何絕美的容顏,而是不可置信無法接受以及隱忍憤怒的複雜神情。


    看到她那樣落寞的表情,眾人隻是突然覺得鼻子發酸,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伸手一模,這……竟是眼淚?為何流淚,為誰流淚?為她,還是……


    秦墨也極為不忍,伸手阻止司馬姬,燕辰逸已然暴怒,舉起手中寶劍,指向那一身血紅衣衫,麵露得意之色的司馬姬。


    “你給我住口!”


    怒發衝冠,王者霸氣一觸即發!


    “怎麽,軒皇如此鐵石心腸之人,竟也不忍聽到?哈哈,我偏要說!”


    司馬姬笑的更加狂放不羈,推開秦墨手臂,無視燕辰逸鋒芒利劍,一步一步朝著阡洛走來,麵上猶自掛著一抹得逞之色。


    “餘詩婉,你以為西楚銀狐為何願意傳授你武藝?他乃佛醫穀穀主,你可知曉?”


    “不要再說了!”


    秦墨上前拉住她,司馬姬拂開他的手,勾起一抹詭笑,側身繼續說道。


    “自古佛醫穀子弟深受百姓愛戴,但凡被佛醫穀主輔佐之人定會被世人尊為一世明君,而他卻是將一生所學全部傳授於你,你說為什麽呢?”


    想起那個一身銀衣的天家仙人,想起那夜月下分別,想起他兩年以來傾心相助,阡洛隻覺心瞬間抽痛。她是仰慕他的,是喜歡他的,並非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愛戴尊重!


    “你喜歡他對麽?哈哈——我告訴你,你們可是來自於同一個國家,互相愛慕是理所應當!”


    “你說什麽?”


    女子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頹然跌在地上,顫抖著身體抬頭看向那一臉妖媚笑容的紅衣女子。


    “你是東餘王後與西楚大王偷生的孽畜,是為萬民所不齒的妖孽,是會讓鴻途大陸戰火紛紜的災星!”


    紅衣女子越發放肆,笑的越發嬌媚,看到阡洛如此,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快感!


    “你根本不是東餘先王的親生女兒!你是不被世人承認的罪孽所在!”


    司馬姬手指阡洛,麵露鄙夷之色,字字如針狠狠刺入心髒,讓她痛不欲生連連搖頭,讓她不可置信讓她麵露驚恐。


    “住口!”


    秦墨反手一掌,隻聽一聲響亮的耳光,司馬姬頓時被打的後退幾步,嬌媚的臉上現出指印,嘴角沁出一絲鮮血,手拂左臉,不可置信的迴望。


    “你竟然,為一個妖孽打我?哈哈,好啊,很好!”


    司馬姬腳步踉蹌,朝著葉阡洛走來,麵露陰毒之色,不待眾人反應,突然右手猛地一翻,一團紅色蠱蟲密密麻麻再次攻向麒麟軍。


    他們身上蠱蟲本是不多,但是此刻司馬姬乃是傾盡全力,將自己多年飼養的所有嗜血毒蠱全部祭出,她麵目猙獰的大笑著,帶著一種決絕的恨意與嗜血。


    “你這個妖孽,果然跟餘後一樣,隻會勾引男人,讓他們一個個都站在你這邊。你不是最心軟的嗎?不是最見不得有人犧牲的嗎?哈哈——那我便讓你親眼看到,你的手下全部無法反抗在你麵前痛苦死去,死無全屍!”


    “不——”


    阡洛瘋狂大叫,兩行清淚如泉簌簌而落,她看著被蠱蟲折磨的體無完膚的手下,看著那些數次救她於危難之時的敢死隊,看著那一道道黑影般的男人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甚至看到麟兒那向來模糊的臉上也隱隱現出一絲不忍。


    “你既然恨我,為何不將這些毒蠱投於我身?為何要傷害他們!”


    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跑到一名敢死隊將士身旁,伸手就想抓起那些在他身上啃食的蠱蟲,燕辰逸如風閃過,一把拽著她的手臂。


    “別碰!”


    黑衣王者麵露不忍,握住女子冰冷的小手,自己的心也是徹骨的冰涼。


    “你是被命運詛咒的存在,你一生一世都將逃不出命運的禁錮,你將和你深愛的男人生生世世相見相戀相別錯過!哈哈哈——”


    司馬姬近乎瘋狂的大笑響徹雲霄,笑的萬軍耳膜震鳴,笑的眾人暴怒而視,笑的沙場之上一陣淒涼。


    她墨發飛揚紅衣飄飄,雙手綻開仰頭凝向夜空蒼穹,那一雙媚眼不知為何,竟笑中含淚,淚染凝脂,心痛如絞。她為何會痛,為誰而痛?是為她痛,還是為自己而痛?


    “秦墨。”


    阡洛掙開燕辰逸懷抱,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秦墨身旁,抓住他的衣袖緊張的晃動著,沾血的發絲黏在她的臉上都渾然不覺,她麵帶祈求,輕輕的唿喚。


    “你救救他們,救救他們,讓司馬姬放過他們,一切都衝著我來!他們是無辜的啊,他們都是我最忠誠的朋友,他們都是陪伴我兩年,保護我兩年的親人……”


    她不死心的喊著,希望秦墨能向司馬姬求情放過他們,可是……


    “馨兒——”


    秦墨心痛的伸手為她梳理淩亂的發絲,玉般修長的手溫柔的擦拭女子臉上的血跡,內心卻是無可奈何。


    這蠱毒……無解。


    “哈——餘詩婉,你心痛了嗎?你可是傷心至極?這就是你搶走我摯愛之人的代價!先是你的母後,害的我最為仰慕的西楚先王死去,再是你這個妖孽,搶走我深愛的男人!我就是要你痛不欲生,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搖晃著秦墨的手無力的垂下,淒楚痛苦的麵容此刻沒有任何表情。


    默然的轉身,不顧秦墨的唿喚,不顧司馬姬的諷刺,不顧燕辰逸的心痛,隻是一步步的,走向那些被蠱蟲啃食成白骨的東餘戰士們。


    蹲身,伸手握住一沾血的骷髏手骨,轉頭,目光堅定的掃視一眼屍體橫躺一片的戰場。


    “我會為你們報仇!”


    突然,眼神淩厲快速轉身,撿起地上的落shen寶刀,抬頭,一雙美麗含淚的桃花眼,如一道利劍嗖的射向司馬姬那一雙嫵媚風情的眼睛,她嬌叱一聲,踏地而起,如離弦之箭,快如閃電般的飛身上前,直刺往司馬姬的心髒。


    “司馬姬!”


    使盡全力,緊握匕首,大聲怒斥,冷眼對上司馬姬那驚慌驚訝的卻來不及反應的眼睛,眼看馬上就要刺入她的心髒!


    “此戰不能因你而毀!”


    女子瘋狂怒吼,匕首攜帶渾厚內力,散著寒光朝著司馬姬掠去。


    “唰——”的一聲,一陣疾風略過,一道白影閃現,隻一眨眼的時間,一切隻發生在眨眼瞬間,阡洛睜大了眼睛,猛地收刀閃身後退,可是一切卻已經來不及了,那匕首穩穩的刺入了,擋在司馬姬身前的,秦墨心髒之下。


    鮮血濺出,一股灼熱的血液染紅阡洛驚恐的眸光,也染紅她額際那一半雪色白玉。


    “不——”


    兩個女人聲嘶力竭的一聲嘶吼,眼睜睜的看著阡洛的匕首刺進去,鮮血直流,順著他雪白的衣衫,如小溪般簌簌流下……


    (啊呀呀,好虐啊有木有!!別罵我是後媽,劇情需要,咩哈哈~後麵會讓大家看著很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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